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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的肌肉都是打藥做出來的嗎?用力!我兒子都做得比你們好!」一名美艷的金髮女人站在一群揮汗如雨的壯漢面前高聲怒斥。

  而被斥責的俄羅斯壯漢們面對這種侮辱,卻仍然安靜乖巧地如同鵪鶉,繼續依照指示執行訓練內容,就算有再多不滿也只敢在心底嘀咕著,他們明白軍中慣例本來就有言語侮辱,但茶蘇娜夫人這也太過了吧!每次總要提她兒子做得有多好,你們知道她兒子今年幾歲嗎?

  才十九歲欸!他們裡面最年輕的也都三十出頭了,說一個乳臭味乾的小鬼比他們強,他們心中的憋曲有誰知!不過現實馬上打了他們一巴掌,茶蘇娜帶過多少年的兵,難道還看不出來他們在想些什麼嗎?她冷哼一聲,「全員稍息。」

  等到漢子們通通戰戰兢兢地站好,茶蘇娜才接下去說道,「怎麼?不相信?不服氣?」沒有一個人敢接話反駁,但她可不耐煩這種誰出頭誰是替死鬼的等待遊戲,乾脆地點名,「伊格爾,出列。」

  一名有些輕浮的男子從隊伍裡走出來,對她行了軍禮,茶蘇娜隨意擺擺手,「你來說,敢說謊就──」纖細的手指從左邊劃到右邊,「全部一起宰。」

  所有人心中頓時響起英雄聯盟的擊殺喊話連發,大家驚恐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伊格爾背後,刺得他冷汗直流,上帝為什麼生一張健全的嘴巴給他!三十四年的人生中他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為何不是啞巴,可是不管他怎麼哀號,茶蘇娜的問話還是得回。

  「呃……夫人啊,我說實話您別生氣哈?」看到茶蘇娜點頭,伊格爾吞了吞口水,這才勉強壯起膽子說,「您兒子今年、也才十九歲吧?我們絕對不是在懷疑您兒子的優秀!只是、只是您看嘛,我們裡面最年輕的安東也三十了,再怎麼說我們也不應該比不上您的兒子……?」越講越小聲,因為他覺得自己死期大概不遠了。

  不過顯然他們對茶蘇娜的脾氣都有某種程度上的誤解,聽了伊格爾這一番話,她反而爽朗地笑出聲來,「既然這樣,要不要來打賭啊?」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我會讓我兒子來帶你們,並和你們做一樣的訓練,要是你們覺得他哪裡不如你們,就算只有一項就算我輸,如果是這樣,我會放你們一個禮拜的假。」

  一個禮拜的假!漢子們全體激動,不敢相信這麼好康的事降臨在自己頭上,想笑卻得忍著,一個個憋到快內傷,不過沒樂多久,他們便警覺夫人並沒有說她贏了會怎樣,雖說不覺得自己會輸給一個十九歲的小鬼頭,可也不保證夫人真的會把她兒子給拽過來啊?不過就算發現這個癥結點,他們還是扭扭捏捏地等著別人先開口詢問。

  看著他們的小表情變來變去,茶蘇娜在心裡嘆口氣,有話不敢說,還好意思覺得自己比她寶貝兒子還厲害……不過茶蘇娜大概也忘了,自己在軍中遠比其他男人鐵血的形象,被她帶過的兵在她面前個個乖的像雞一樣。並不是說她不許他們發表意見,只是她根本沒出錯過,搞得那些兵最後變得有意見都會先懷疑自己。

  「我贏的話,一切照舊,你們不需要付出什麼,如何?」茶蘇娜看著底下一張張不可置信的臉,又補充幾句,「要是真的輸給我兒子,你們的自尊心就會幫我處理接下來的所有懲罰,根本不用我動手。」

  眾人一聽,感覺好像……可行啊?他們面面相覷一會兒,接著轉向茶蘇娜一致地點點頭,他們臉上洋溢的平安喜樂簡直像是過聖誕節一樣。

  在心裡笑了一聲,茶蘇娜憐憫地望著這群傻子,現在笑得越開心,她已經能預見自己隔一個禮拜回來以後他們臉上的表情了,這群傢伙也不好好想想,自己什麼時候打過沒有勝算的仗?

  隔天她真的把自己十九歲的兒子帶到他們眼前,所有人一看都暗自偷笑,看那白白淨淨的肌膚和瘦巴巴的身子,茶蘇娜夫人該不會是看他們平常辛苦,特地演這麼一齣戲讓他們休假啊?

  「你們好,我叫布哈斯赫.巴蘇德。」站在一群壯漢前顯得更加纖細的金髮少年平和地打招呼,讓下面的人內心又是一陣訕笑,聽聽這軟弱的聲音,連續七天的假期,我們來啦!

  茶蘇娜講完注意事項後,冷冷瞪了他們一眼,「先不提賭注的事情,這一個禮拜你們還是得乖乖進行操練,否則就等著我回來好好和你們談。」那別有深意的談字讓他們頓時收小腹、夾屁股,姿勢一百地大聲喊是。

  最後她用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自家兒子(軍隊裡的人從來沒見過她有如此充滿母性光輝的時候),「交給你啦,幫我狠狠涮他們一頓。」她溫柔地撥開兒子額前的碎髮,在他額頭上印上一吻。

  金髮少年白皙的臉頰微微一紅,乖乖任由母親施為,接著目送她離去。直到看不見她的背影,他才把頭轉回來,靜靜看著隱隱顯現浮躁的士兵們。

  伊格爾不屑地看看少年,用俄語低咒了聲『小白臉』,聲音不大,卻足以引起漢子們的一陣哄笑。

  「……現在的時間應該要去跑步對嗎?那我們走吧。」少年沒有對伊格爾的話出現任何反應,只是用清朗的聲音詢問著。

  眾人在他淡漠的臉上沒看出什麼情緒波動,認定少年大概聽不懂俄語,本來不想甩他的話,卻又不約而同想起茶蘇娜臨走之前的威脅,所以還是很沒膽量地照著原本的行程開始進行訓練了。



  一個禮拜很快就過去,茶蘇娜雖然想過很多不同的狀況,打開門後的景象仍讓她頗為吃驚──一群壯漢們的顏色簡直變成灰白,一個一個都頹廢地靠在牆邊喃喃自語,完全沒有七天前的興奮勁。

  出於好奇,她走過去聽了他們究竟在念些什麼,得到以下句子──

  「……明明就是我們的腿比較長,為什麼跑得沒有比較快?」

  「和二十個人徒手搏擊,中間只休息十分鐘,還二十勝零敗,他真的只有十九歲嗎……?不對……我們真的是職業軍人嗎?」

  「我、我看到了……!在打靶的時候,機器突然故障,靶紙劇烈抖動幾下,結果他還是打十環嗚嗚嗚。」

  「我們究竟有什麼贏過他啊……?啊、好像有一個,我、嗚,我們喊口令喊得比他大聲……嗚嗚。」

  看他們的慘樣,茶蘇娜覺得如果忍不住笑出來實在太壞了。

  「媽媽。」

  不過一聽見自家兒子的呼喚,她瞬間丟下那一丟丟的同情心,轉身笑臉盈盈地迎接金髮少年,「布哈斯赫,怎麼樣?帶他們一個禮拜的心得?」

  少年也對母親的出現露出欣喜的微笑,「還不錯,大家都很厲害,只不過……」他像是想到什麼一般猶豫了一會,接著才繼續問她,「他們平常都是用俄語和妳溝通的嗎?我記得妳的俄文沒有很好。」

  對這麼一個問題感到突然,茶蘇娜不解地回答:「沒有啊,平常都是講英文,我的俄文哪像你和你爸那麼流利。」

  而一旁快要風化的士兵聽到母子倆的對話全部一驚,僵硬了幾秒後,全體一致望向某個作死的傢伙。

  而那個眾所矚目的伊格爾,現在只想仰天長嘯,幹為什麼老子不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