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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視野和腦海裡滿滿的都是散在深色床單上的暖橘色頭髮,還有比溫暖的橘色再淺一些的眼睛,眼角不服輸的上揚,眼神率直得沒有任何彎彎繞繞的心思。 我伸手摸向中也的臉,怔怔的,掌心的觸感有些黏膩,是中也熱出的薄汗,那雙無論如何總是清澈萬分的眼睛直直的望著我,縱使情慾染紅眼眶、生理的眼淚懸在眼角,仍舊無法動搖他眼裡的火苗哪怕一絲一毫。 啪噠。 一滴汗從我的額際滑下砸碎在中也唇邊,他伸出舌頭輕輕的用著極色情的表情慢慢舔去,然後像是讀懂了我在思考的事情那樣露出笑容——囂張的犀利笑容。 他支起上身,緊緊攀著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輕聲吐出話,斷斷續續的,混著被我操得哽咽與喘息的氣音。 「理所當然、佔著情緒和身體的人……不是只有我…啊啊……你也是啊。」說著說著聲音只剩下悄悄話那樣的氣音附在耳邊: 「太宰,我們都一樣。」 聽見這句話的同時我們不約而同地拉扯著攀到巔峰,我抵著中也的最深處射了精,即使有著套子隔離,那股熱度還是讓我有了錯覺它衝了進去,眼前炸出了一片昇華的白光,是高潮也是所有思緒潰堤的混亂,就像那天夜裡炸開的大樓那樣星火燦爛,有一朵艷紅的彼岸花在腦海裡旋開了花瓣盛放,而後那樣刺目的紅色片片凋零,再也壓抑不住的被我咳出。 「咳、咳咳…咳咳咳——!」 枯萎了大半的彼岸花擦過面前的皮膚落在深色床單上,一聲又一聲,一朵接著一朵,眼前是半邊光裸的脊背,幾條細長的疤痕交錯在上面,那是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功勳與代價。而最顯眼的莫過於腰邊才剛痊癒不久,長條狀、表面不平整的槍疤,就在掉下的彼岸花邊翻捲著相比花瓣淡上許多的紅。 「咳咳、咳——!」 聲嘶力竭的咳嗽聲在房間裡迴盪,然後再碰撞著回歸平靜,我們誰也沒有說話,還沒平復的喘息聲疊在一起有種下一秒我們可能又會再拖著彼此再做一回的錯覺,直到此刻我才意識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竟將中也重重地扯進了懷裡,抱著他不怎麼寬的肩膀用力咳嗽。 大概是咳得厲害時下意識收緊了手臂好施力咳嗽的吧。我默默的從中也身上退開,沒有去看他的表情,也裝作自己沒有咳出大量的花朵這樣異常的行為,趁著中也還愣愣的就這麼讓我抱著、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轉身坐到床沿,一邊將殘餘的花朵咳出一邊撿起地上的衣物穿上。 「或許吧。」 我拒絕解釋,也拒絕面對,更拒絕將情感釐清後說出口,背著人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說完我就離開了中也的房間。 隔壁過了好久才傳來動靜,沒穿拖鞋的腳步聲慢慢的踩著來到我的房門口,似乎是在猶豫該不該敲門。畢竟方才那麼激烈且異常的吐出了花朵,反應過來後會想要發問也是正常的。我靜靜等著叩門的聲音,但過了好久都沒響起,好一會腳步聲才又挪動著慢慢往浴室前進,直到聽見水聲模模糊糊的響起我才捻熄手上點著的第三支菸,再也忍不住的將臉埋進被子裡放聲大咳。 花朵和花瓣不停的湧上喉嚨再被我咳出,我揪緊觸手可及的布料,心裡都是中也這幾天的反應,揮之不去,像是自作孽那樣被刺激得吐出更多彼岸花。 說謊。 組織裡的人,除了織田作和安吾都以為我最近的咳嗽是抽菸導致的,但事實上我根本就不喜歡,也不想碰菸。 我抽菸的原因無他,只是為了壓住和掩飾不斷湧上的咳嗽衝動,如此而已。 也許真的是快要死了也說不定。方才的花已經從鮮豔枯成了暗紅色,時間像是將要漏盡的掌中砂那樣無法停止也無法掌握。我想著,腦海裡又一次的浮現中也在寂靜的雪地裡對我說的話。 聽起來像是謊言的真話我會相信嗎? 如果謊言可以掩蓋事實的話,那麼我願意相信它,全心全意的。因為我發現有些事實比起謊言更加令人難以相信,比方從嘴裡不停掉出的花瓣,又比方中也眼裡氤氳著的情緒——縱容、受傷、還有在乎。 這樣像是謊言的情感與情況很遺憾的是真實,甚至一點一滴侵蝕著我的內心,而我面對這樣的情況除了無力之外只剩下消極。 自己都覺得像是謊言的真實連說出口和面對都做不到了,更何況相信? 我也許根本不想要放手,但我更無法確定是否能夠觸碰中也心裡最深的那塊,然後相擁相吻。 中也什麼都沒說也好,就這樣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原本就想要靜靜擁抱死亡的,不是嗎?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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