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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節（睡平）



「喜歡喔。」平手一拉開教室門，便看到長濱和班上的志田靠得很近，甚至把手搭在對方肩膀上。
「最喜歡了。」志田擒著笑，輕佻地扣住長濱的下巴。

「てち早上好。」位置最靠近門邊的渡邊朝著呆滯的平手說道。
「早上、好。」後面的音節含糊在喉中。
「今天是愚人節喔。」因為門口被擋住而好奇的從後面探頭張望的渡辺按了按手上的玩偶，發出聲音。
「嗯？啊，抱歉。」平手意識到自己擋到別人的路，急忙向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ねる你就認輸吧！」一旁傳來志田咬牙切齒的聲音，不難想像現在兩人究竟是什麼架勢。
平手沒有勇氣側頭看向身旁的兩人，她動作有些僵硬的低著頭，拿出昨天偷懶沒做的作業。


卡在最後一題的平手終於從作業簿的世界裡脫出，她抬起頭，身旁早已坐滿同學，時間也已經接近第一節課。
「てち，寫完了嗎？」平手聞聲側頭，長濱一手撐著下巴，面帶微笑的望著她。
「還沒，最後一題我不會。」
下一秒，長濱整個人湊上前。

太近了。平手下意識屏住呼吸，身體不適地向後想遠離，卻被長濱繞過她肩膀的手箝制。
「てち......」長濱的氣息吐在他的耳側「ねる最喜歡てち了，教妳這題之後，和ねる交往吧。」

平手幾乎空白的腦袋下意識的點頭，想了想趕緊搖頭。
「愚人節快樂。」長濱退回自己的位置後，掩嘴笑了出聲。
「嗯...？」



所以說，明明是愚人節啊。
長濱有些洩氣的攤坐在位置上，平手從早上進門開始就一直很不對勁，長濱原本的猜想是想跟她玩又不敢說，所以她做足了心裡準備，拼命告訴自己愚人節愚人節愚人節，才把從沒打算提起的告白講了出來。

結果現在那個捂著臉連耳朵都紅透了的傢伙是真的當真了嗎？

「ねる，放學的時候，可以佔用一下時間嗎？」下午實驗課的時候，平手扭扭捏捏的問道。
「嗯？」
「稍微有點話...」更加尷尬的笑，平手抓了抓後腦勺，但眼神並沒有移開對方。
長濱看著平手直率的目光，放在身後的手揪緊了衣服。
「那，」發出的聲音有些沙啞，長濱輕咳了聲
「地點我訂囉。」
長濱上前，雙手扣住平手的肩膀。
「放學，體育館，器材室。」退後了幾步，長濱將食指抵在唇邊，笑的狡詰。

「會等著てち唷。」



要不是長濱現在看起來冷靜到嚇死人，志田也不會決定偷偷吃掉長濱便當裡的南瓜。
先不論前後句的毫無邏輯，此刻志田雙手平舉滿臉無辜。
「我說ねる啊，怎麼說我也不是愛吃南瓜的某人，沒興趣搶南瓜就算了更不可能搶ねる的南瓜好嗎？」眨著水靈靈的眼配上嘟起的唇，看起來好不無辜。
「除了妳還會有誰這麼無聊？」揪起志田的衣領，一向冷靜的長濱少見的暴怒讓旁人也不禁替志田捏了把冷汗。

「搞不好是ペー啊，你看她總是看起來這麼無辜，偷吃妳的南瓜的話也還是長那樣！」志田朝梨加燦爛一笑，嚇得梨加拿起手中的娃娃擋住臉。
「搞不好是理佐啊，你看她這麼悶騷，偷吃妳的南瓜後依然這麼悶，她嫌疑也很大。」哐噹一聲，兩人一同看過去，只見理佐不小心把鐵製的便當盒蓋捏出一個凹痕，平淡的眼神藏著比海深的殺意。
志田暗自吞了口口水。

「ねる，妳太激動了。一點也不像平常的妳。」志田依然勾著笑容，她壓低了聲音。
長濱沒有回答，但她放開了箝制志田的手。
「怎麼？該不會是在愚人節開了過火的玩笑後開始後悔了吧？」
平常伶牙俐齒的長濱此刻只是垂下頭，讓本只是說著玩玩的志田也不禁尷尬了起來。
「很明顯嗎？」長濱抬頭時，只帶著滿臉的平靜。

志田沒有馬上回答，她瞥了眼異常地沒有坐在其他同學腿上聊天而是獨自一人在自己的座位上啃麵包的平手，大概也猜中了七八分。
「既然是玩笑，就去好好的道歉？」按了按玩偶，梨加靠上前，從口袋拿出一隻鯨鯊玩偶，將它放在志田的頭上。
頭上頂著一隻鯨鯊玩偶的志田倒是變得安分起來，她聳聳肩，把頭上的鯨鯊玩偶抓下來，牽起梨加的手。
「謝謝。」長濱沒有看向梨加，只是以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道謝。


打開器材室的門可說是困難重重，平手先是確定側邊透氣窗戶是上鎖的，接著打電話詢問球隊的朋友問到體育館樓下的泳池有一個通風口是通向器材室的，於是她又輾轉潛入游泳池，並且從游泳池的掃具間最裡側找到一個類似通風口的地方，千辛萬苦的爬到器材室，打開透氣窗，然後打開器材室的鎖，最後才精疲力盡的仰躺在器材室的跳箱墊上。

長濱發現器材室並沒有上鎖。
當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看到夕陽從側邊悄悄地溜了進來，照耀在某個睡著的人臉上，幾乎要讓她停止呼吸。
「てち...」一開口就發現聲音不對，長濱偏頭無聲的苦笑，接著那雙平靜的眼似是下定了決心並且燃燒了起來，長濱轉身將門反鎖。

平手睜開眼時，夢裡無表情的長濱和眼前的長濱重疊。
「ねる？」茫然的眨了眨眼，起身的動作被阻礙，長濱坐在她身上。
「てち，找我過來是想說些什麼呢？」不同於此刻的輕聲細語，長濱的雙手有些粗魯地自平手的制服衣襬探入。
「誒？ねる？」還沒睡醒的平手撐起上半身，正好讓長濱能順勢拉起她的衣襬。

終於意識到長濱正在做什麼的時候，平手緊緊抱住胸前的最後一絲防線。
「等等等等、ねる，妳妳妳先冷靜一下！」
長濱的頭埋在平手的脖頸處，停止了動作。
「今天，是愚人節喔。」長濱的聲音很含糊。

「所以說，愚人節到底是什麼意思？」
世界靜默了好幾秒。
長濱退開了些，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平手眨著眼，怎麼看都像是個天真而求知慾旺盛的孩子。
「那個，我，很喜歡ねる。所以可以和我交往嗎？」平手視線游移了下，最終還是認真的看著長濱。
長濱半張著嘴，一時之間忘了反應。
平手見長濱久久沒有回應，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早上的告白我想了很久，覺得果然還是想比較正式地和ねる說，我也很喜歡ねる，所以.......」剩下的話語融入唇舌之中，平手被壓倒在跳箱墊上。

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才分開，長濱大口喘著氣，長髮散落在平手的臉旁。
「てち居然不知道愚人節。」
「嗯，所以是什麼意思？」
沒有意識到兩人的姿勢問題，平手問道。
「那麼，就沒有反悔的機會囉。」長濱將食指抵在唇上。



最終平手還是不知道愚人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