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出勝、手つかずの世界(未被破壞的世界)
*CWT48新刊試閱


他們要畢業了。
三年的高中生涯轉眼而逝,而在這三年間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很多、很多的事情。
然而,爆豪勝己所不願承認的、他心底最期望發生的事情,仍舊沒有發生。



畢業典禮當天對爆豪勝己來說,理當要過得相當迅速。那一天必須如曇花乍現、如眨眼雲煙、如微風輕拂,僅在生命中留下了輕淡的一筆。
綠谷出久作為畢業生代表,於體育場上臨時搭建的講台上,發表了他的畢業演說。
「在三年前的春天,在與現今相似的、櫻花盛開的天氣下,我們經歷了競爭激烈的入學考試,在為數眾多的應試者中脫穎而出,成為了雄英的學生⋯⋯」
爆豪勝己並不想聽綠谷出久講這些廢話,然而即使他再不合群,也不該缺席這種對雄英學生來說分外重要的典禮。
尤其對於英雄科的學生來說,這場典禮更為重要。頒發完畢業證書後,考到英雄執照的學生們會有一個集體宣示英雄誓言的儀式,所以對他們來說,今天與其說是畢業典禮,更近乎為英雄就任典禮。

爆豪勝己想放空自己的腦袋,不去接受任何訊息,但他對綠谷出久的聲音實在太過熟悉,熟悉到,他可以輕易地隔開周遭隱約傳來的啜泣聲中,逕自接收到對方平穩的聲音。
「⋯⋯在這個校園,我們留下了諸多美好的回憶⋯⋯」
什麼狗屁美好。爆豪勝己心想,卻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他與綠谷出久第一次的聯手。
過程很慘烈,但結局⋯⋯也算是不錯。
還有,在高一時的那場架。
他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睛,似乎想藉此抽離這些回憶。
而就在此時,綠谷出久的眼神與他對上了。
未來的和平象徵瞬間卡詞了,他停頓一會兒,移開了視線並將演講接續下去。
驟然間,心臟狠狠地抽緊了。
我是在生氣。爆豪勝己對自己這麼說,這種情緒只能是生氣,絕對是因為那傢伙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太高了!
不准俯視我啊!!!
不准成長啊!!!
不准⋯⋯對我露出那種欲言又止的表情!!!

「⋯⋯預祝各位都有美好前程。」
演說結束了。
而後頒發畢業證書、全體高三英雄集體宣示、拿著畢業證書在校園中用相機留下最後的身影,最後以謝師宴結束這一天。
那一天的記憶,本該只在爆豪勝己的記憶中留下清淡的一筆。
本該如此。


老師們早已離場,把剩下的時間留給僅剩一點時間放肆的英雄們。
因此,1-A的同學們都喝開了,也有幾個人已經被放倒,意識朦朧地坐在椅子上。
「哈哈哈哈綠谷居然喝醉了!」上鳴電氣指著已經昏昏欲睡的綠谷出久,發出了傻笑。
聽到自己的名字綠谷出久像起屍一樣,熊熊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著酒杯對著上鳴大叫:「我沒醉!」
「沒醉好!沒醉就再來喝!」原本在另外一桌的切島銳兒郎聞聲而至,雙頰一片赤紅,「乾杯!」
喝到半醉的綠谷出久下意識地就跟著乾了,這才想起自己不該喝這麼多的,但——
反正都是最後了。
下一次A班全員集合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所以,何不放縱一把?

嘖。爆豪勝己不耐煩地灌掉了杯中最後一層紅酒,然後又為自己斟了一杯。
他實在很討厭看到綠谷出久那個德性。
但卻又克制不住自己,視線還是頻頻往那桌喝得熱火朝天的同學們飄去。
一定都是因為酒精。爆豪勝己固執地將錯誤推到別的原因上,絕不承認某些事情跟自己有一絲一毫的關聯。

即使跟現場的同學們同班三年了,爆豪勝己卻自認自己沒有交到一個能夠稱上「摯友」的朋友。他向來很少主動跟人聯絡,通訊軟體也很常已讀不回,長久下來,也許也只有綠谷出久會在第一時間告訴他一些班上事務吧。他還是回應他人訊息的,也曾經跟瀨呂等人主動開啟話題,唯獨綠谷出久,他⋯⋯幾乎沒有主動傳過訊息。
三年來,他唯一一次主動傳訊息給綠谷出久,是讓他來家裡拿父母N度蜜月時買的特產。
然而,綠谷出久始終沒有放棄,長久以來,累積了上千個已讀訊息。
啊,這大概也是爆豪勝己沒有放棄過期望的原因吧。
因為,他總是期待著,那特別設置的鈴聲響起。

無視爆豪勝己的臭臉,轟焦凍坐到了他身邊。
「不去跟其他同學們喝一杯嗎?」
轟焦凍難得主動找他說話,爆豪勝己奇怪地看了對方一眼,隨口給了否定答案。
「嗯。」轟焦凍並沒有追問下去,而是倒了一杯酒給自己。
他們沈默地看著以綠谷出久為中心的鬧區,連平常最正經嚴肅的班長飯田天哉也跟著切島銳兒郎等人鬧得不可開交。
「喂。」爆豪勝己說,「陰陽臉的。」
「怎麼了?」
「⋯⋯算了。」
「嗯。」
他們並沒有再做交談。
都是喝酒的關係。爆豪勝己想,一定是因為喝了酒,我怎麼可能主動想知道任何跟廢久有關的事情?

當爆豪勝己回過神,身為少數沒有喝掛的男孩子之一,他已經被迫接下帶綠谷出久回家的任務。
負責搬運同學們的麗日御茶子將呼呼大睡的綠谷出久漂浮到爆豪勝己附近,這才解除個性。
「砰!」地一聲,綠谷出久直接砸到了地上,他並沒有醒來,僅是發出幾個奇怪的呻吟聲,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
連番使用個性讓麗日御茶子連罵爆豪勝己怎麼沒有接住綠谷出久的力氣都沒有。她嘆了口氣,並用力拍了拍爆豪勝己的背部,道:「小久就交給你啦!」
「閉嘴。」爆豪勝己凶巴巴地道:「不準叫那個名字。」
麗日御茶子並沒有回話,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接著指了指睡死在地板上的綠谷出久,轉身又去搬運其他醉死的同學們了。
「靠!」爆豪勝己蹲到那個該死的醉漢身旁,一邊咒罵著,一邊扇了綠谷出久幾個巴掌,試圖把對方叫醒。
「唔⋯⋯小勝?」綠谷出久醉眼惺忪地看著他的竹馬,伸手摸了摸臉。「我的臉好痛⋯⋯?」
「你最好給我站起來!」爆豪勝己抓住綠谷出久的衣領,兇狠地罵道。
「為什麼⋯⋯我想睡覺啊⋯⋯」綠谷出久反駁,但還是站了起來。
看著綠谷出久的蠢樣,爆豪勝己的鼻子噴出一股氣,恨恨地道:「跟我走!」
「為什麼⋯⋯?」綠谷出久不滿地抗議,但看著毫不留情就往前走的爆豪勝己,糊成一團的腦子還是下意識跟上了。
爆豪勝己走到飯店門口都有的計程車隊伍附近,隨便打開一輛車的車門,指著內部對綠谷出久發出命令:「給老子滾進去。」
「我才不要用滾的,我要爬進去。」醉鬼說出了智商如同三歲幼兒的智障發言,然後笨手笨腳地把自己塞進車裡面。
「智障。」爆豪勝己冷哼,對司機報出了綠谷出久租的公寓地址。
「等等,我可不載酒醉的客人!」司機抗議道。
「我沒醉!」綠谷出久大聲抗議,「我還可以喝一打!」
「你閉嘴!」爆豪勝己甩手就是一個巴掌打到綠谷出久的胸口。
「小勝好兇⋯⋯」綠谷出久不滿地咕噥著,居然聰明地沒有用太大的音量。
「你載他回去我給你雙倍車資。」爆豪勝己對司機說,從皮夾掏出數張萬元鈔票就往前坐塞。
「這不是錢的問題啊!」司機哭笑不得,將錢推拒回去,「萬一他吐在我車上,清理費可不止這些錢,而且他如果睡著我該怎麼辦?」
爆豪勝己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綠谷.醉醺醺.出久打斷:「大叔,小勝可有錢了,才不在乎那一點錢呢!我之前生日的時候他送了我豚屋一年份的豬排飯禮卷喔!還是偷偷——」
爆豪勝己摀住綠谷出久的嘴,大吼道:「你閉嘴!沒有你的事情!給我滾進去一點!」
然後:「我跟著上車就是了,你先給我去一趟最近的24小時藥局,我要買解酒藥。」
綠谷出久掙扎著想要說話,但通通都被爆豪勝己暴力壓制了。
司機看著爆豪勝己黑如死神般的臉根本就不敢再繼續囉唆,到藥局的時候更是貼心地下車幫忙買了解酒藥。
到達公寓樓下時,被餵下解酒藥的綠谷出久又睡著了。
司機根本不敢說出「我早就跟你說了。」之類的惹人生氣金句,安靜地看著爆豪勝己把綠谷出久背起。
綠谷出久的身材早已不見初入學時的青澀,三年的鍛鍊下來,他的肌肉結實,身高也抽高不少,加上他正在沉眠中,那重量簡直讓爆豪勝己想要殺人了事。
媽的,廢久住這什麼鬼地方,連個他媽的樓梯都沒有!爆豪勝己在心中抱怨,怒氣沖沖地將綠谷出久背上了三樓。
從臭轟轟地青年身上挖出了鑰匙,開門開燈,直衝臥室,最後一把把人摔到床上。
「喝死你算了!」爆豪勝己罵了一句,臭著臉替對方脫下外套、解開領帶,然後去浴室弄了條熱毛巾,替綠谷出久擦臉。
他看著熟睡的綠谷出久,突然沒有那麼生氣了。
他想起了一些事。
關於那些流傳在學校間的傳聞、關於這個從小就討厭的竹馬、關於那份直到死亡,他都不願承認的該死情感。

「不準醒來啊,廢久。」爆豪勝己喃喃低語,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關掉燈,整個房間的光源僅剩遠處路燈所傳來的微弱光線,硬生生製造出一種曖昧不明的氛圍。
回到床前,爆豪勝己觀察綠谷出久一段時間後,深吸一口氣,彎下腰,解開對方的褲頭,讓性器解放而出。下意識地伸手掂了掂陰莖的重量,他不爽地撇嘴,喃喃道:「還挺大的嘛。」
將自慰這種大多數男孩子都熟練的動作套到他人身上是種很奇怪的體驗,更別提爆豪勝己所施作的對象是一個攝取過量酒精的醉漢,花了很多時間,他才讓那根鬼東西立正站好。
呼出一口氣,爆豪勝己扯下褲子,接著跨跪於綠谷出久身體兩側,準備擴張後穴。
即使舔的是自己的手指,自尊心的聚合體還是感受到了極大的羞恥感,他隨便地舔了幾下就硬是將兩根指頭塞入肛門,有點痛,但還在忍受範圍。
由於想趕快結束這件事情,爆豪勝己草草地將擴張做完,便準備將廢久的陰莖納入後穴中。
「嘶⋯⋯」龜頭剛吞入,爆豪勝己就感受到一陣疼痛,臉色發白。
停下動作,他做了一個深呼吸,接著將腰慢慢往下塌,緩緩地吞入那根雞巴。幸好吞入龜頭後,後續的莖身部位較為纖細,加上替對方擼管的時候有將前列腺液抹勻,整根陰莖全數插入後,爆豪勝己只受到輕微的撕裂傷。
這已經比他預計的好很多了,至少沒有弄的滿床都是血。
而在忍受範圍內的疼痛並不能阻止爆豪勝己將這場性交徹底完成的決心,他擺動起腰身,讓綠谷出久的性器於他體內進進出出。
那是種很難以形容的感覺,他用自己的後穴包裹了對方的陰莖,好似每個細節都能閱讀仔細,他能感受到每一條青筋的脈動。

我跟廢久⋯⋯正在做愛。
爆豪勝己倏然意識到這點,而後不爭氣地酸了鼻子,眼眶打轉著水光。他睜大雙眼,不願將代表軟弱的淚水滴下。
媽的,實在有夠痛,我他媽的一定是被痛哭的。他這麼安撫自己,眼淚卻依舊不可控制地瘋狂流出。
他停下絲毫無法讓自己感受到歡愉的活塞運動,伏下身體,將雙手撐在綠谷出久的頭部兩側,看著對方的面孔。
綠谷出久睡得很熟,嘴角甚至是微微翹起的。
是在做什麼好夢嗎?爆豪勝己心想,忍不住整個人壓到綠谷出久身上,臉頰貼到對方的胸口,感受著鼓動的心跳聲。
他知道自己對綠谷出久的感情非常的弔詭。
是的,他討厭他。
非常、非常的,討厭。
但是,就算萬分不想承認、就算大概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口——
如果說,一定要以世俗眼光去定義這份心情的話,似乎只能說是喜歡了吧。
爆豪勝己狠狠閉上眼睛,心想,我他媽的居然是喜歡這傢伙的。
喜歡到,願意屈居人下。
喜歡到,拒絕許多人的告白,只為了等他。
廢久,你他媽的還要讓我等多久⋯⋯
維持著被插入的姿勢、趴在綠谷出久的胸膛上,爆豪勝己感到非常安心及滿足,與此同時湧上的還有累積了一整天的疲憊感,於是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不行⋯⋯會被廢久發現⋯⋯
這是爆豪勝己陷入夢鄉前,最後一個念頭。


TBC

綺雨,20180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