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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迎春閣內,腹誹著這回怕是攤上壞差事啦。

特意將他招進宮,又安排他和殿下會面,姑母的意圖是再清楚不過了,顏俐穎自己是無所謂,反正作為親貴重臣之後,他們這些人的婚姻大事早就不是自己能作主的,不過這位太子殿下也太好看透了吧?


真有趣。
顏俐穎不著痕跡地揚起嘴角,輕啜一口君山銀針。




內苑有兩株木蘭樹,鋪天蓋地兩樹花,迎春色白,素以為絢, 開得繁而盛大,挺立的花苞如飽蘸濃墨的筆頭,向青天寫下說不盡的心事。


說到底,我又該如何呢?

一股無所適從感從心底油生出,讓他突然有些發慌。



「爾是無心水,東流有恨無。我心無處說,也共爾何殊。」他伸出手,用指尖抹過杯沿,有感而發的長吟道,這深宮內苑之中,他是如此寂寞的人哪,



「世累為身累,閒忙不自由。慇勤輞川水,何事出山流。」
這溫潤的清朗嗓音好似說穿了他迷茫的心事,讓顏俐穎的心有所觸動。

誰家白衣少年,何人玉面郎君。
他長得可真好看。


「公子怕是也有煩心事了,正愁沒人陪我共賞迎春花呢,請坐吧。」
顏俐穎先是一怔,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笑著朝對面的空席拱手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位玉面公子對他露出一個極好看的笑容,舉手投足都是畫。



「聽聞鄭小世子長得一表人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和廷之實乃良配。」
顏俐穎用第一泡茶水澆了紫砂茶杯後,給他斟滿一杯君山銀針,聽得這位玉面公子不禁露出苦笑。

早聽說顏府公子機敏聰惠,才智過人,才幾句話的功夫,便猜出他的來歷了。


「顏公子,宮中耳目眾多,您可說得低調些,否則郁生以後便踏不進東安宮半步啦。」鄭郁生接過顏俐穎遞來的茶水,俏皮地朝他眨眨眼,聽得顏俐穎不禁笑出聲來。


不知為何,鄭郁生初見顏俐穎時,便覺得他心事重重無處說,可這一笑便讓眉間鬱色一掃而光,加之他容貌清秀,一顰一笑之間便露出淺淺的笑窩,讓他不禁看得呆了。


他要是能多笑一笑就好了。



「唉,我就說吧,太子殿下如此中意廷之,怎會作他人之想,娘娘這步棋可是算差了。」
興許是笑夠了,顏俐穎好容易才按捺住心裡的笑意,故作輕鬆的調笑道。


「是啊,太子殿下對廷之一往情深,讓郁生好是佩服。」
聽這平鋪直敘的語氣,大概是放棄吐槽了吧,也是,被見色忘友的太子殿下設計至此,鄭小世子大概也無話可說了。


他此次進宮,可是奉太后娘娘的旨意,要和廷之喝茶聊天培養感情的,沒想到半路就被人截了胡,跑到迎春閣內,和太子殿下的相親對象一塊賞花了。


「所以啦,要是太后娘娘怪罪起來,就推給太子殿下吧,反正他樂意揹這鍋呢。」
顏俐穎咯咯地笑了幾聲,又替他斟滿半空的茶杯。



「我也挺樂意的。」
鄭郁生也對顏俐穎露出了一個十分好看的笑容,迎春閣內兩樹花白,意境悠遠,甚至有些孤芳自賞的寂寥。


或許這個人也和他一樣,對這些無聊的俗事有著說不出的厭煩,又免不了牽涉其中吧。

想到這裡,顏俐穎不禁低下頭去,雖然不知道這只單調的紫砂茶壺有什麼好看的,但他就是不能好好去看鄭郁生的臉。


不知道這個人喜不喜歡詩詞歌賦,對琴棋書畫有沒有研究呢……



「顏公子?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
鄭郁生有點奇怪,原本還相談甚歡呢,怎麼突然就兩廂無語啦,莫不是他作了什麼讓人厭煩的事嗎?


「沒什麼……就是在想……不知道你有什麼喜好呢,我聽阿鈺說你精通六藝,特別有才氣,連徐太師都想要你這樣的孫子……」

這番話說得顛三倒四,毫無邏輯性的,真沒有他顏俐穎的風格,唉呀,他到底在說什麼呢?


顏俐穎懊惱極了,正想改口要他別在意呢,沒想到鄭郁生卻笑出聲來,好像很開心似的。



「顏公子謬贊了,鄭某人略懂音律,最喜歡琵琶。」
看到他笑得如此好看,顏俐穎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唉,怎麼他琴棋書畫略知一二,卻不懂琵琶啊。


此時的顏俐穎一點也沒意識到,他對某人已是一見傾心,因此芳心暗許,才會平白添了煩惱吧。


每回顏俐穎說起這樁往事,總是笑著和鄭郁生撒嬌道,都因為你一句無心話,害我不知彈壞多少把琵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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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表示:我太機智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