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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織】

春天的腳步似乎相當靠近了。
羅絲雷朵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早春的涼意讓人昏昏欲睡。
對束石而言,春天則是帶著睡意又稍嫌吵雜的矛盾季節──然而讓他現在想睡又看似不悅的瞇著眼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春天。
「再一下下、再穿過這針就好。」
而是因為他在打毛線。

是的,他在打毛線。
雖然根據性別刻板印象或是許多束石給人的感覺,他好像不應該在這打毛線,但他確確實實地、低著頭的、極其專心地、在打毛線。
最近這幾天,高瘦的青年一回到家,就是拿起毛線籃與勾針,在客廳找個位置窩下,然後不斷地做著織物。這幾天下來已經做出了不少成品──看看鐵啞鈴身上包著的肚兜、利歐路頭上的小帽子、大狼犬腳上的小襪子、還有大嘴娃手上的小包包──都是他這幾天的作品。

「石石這樣有點噁心......」香名毫不留情地批評著。
「噓!香香,就算妳真心這樣覺得,也不要說出來PLEASE!」棟木則做著無謂的掩飾,盡其所能地為兄弟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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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什麼太多或太少都不好。
他想得太多,又做得太少,最後落得的就是這般下場。

人們說挑禮物時要想想對方使用的樣子。
然而,雖然做出了成山成谷的針織品,但他越挑越不滿意,越挑越覺得這個是屬於別人的,那個是屬於其他人的。
他看過太多她使用物品的樣子了,他能輕易地回憶起那種光景──但實際上,他從未覺得針織品適合她過──想來想去,他心中的大小姐並不適合針織品,她適合更為輕盈、更為柔軟、更為夢幻的東西,而不是這種沉重的編織物才對。

現在才發現自己搞錯方向的束石在房間裡無聲地抱頭後悔,他身邊的菊草葉則歪歪頭,不解地用葉子點點他。

「石石這樣真的很可怕耶......」香名再次下著評語。
「石......真的有點奇怪......怪人耶......」棟木有點擔心地附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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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在咖啡店的門口嘆著氣,百般煩惱之後,他甚麼也沒選好。
掙扎到了最後,也挑不出一個適合做為禮物的成品。
所以他隨手拿了個小編織包,裝進一些他常吃的薄荷糖後,在上班時假裝沒事地遞給她。

「拿去,我忘記今天是白色情人節了,抱歉。」他不坦率地說著謊,表情一動也不動。
碧卡瞇起眼,布丁黃的眼瞳中帶著懷疑地倒映出青年的樣子,盯了好一陣子後,她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然後拿起一顆糖,拆開包裝拿起白色的糖果:「好吧,暫且相信你。」
然後將糖塞進入束石口中,薄荷的香味散了開來。
她則對他一笑,自己也吃了一顆糖後、將小編織包放入自己的櫃子中,心情極好似地回去工作了。

下班後看見她提著小編織包,等著他關門時,束石總覺得有點東西梗在他心口。
然後一如往常地,他送她回家,在目送她進家門後,他總覺得有點魂不守舍。
掏出球,放出盔甲鳥後,他喃喃自語地對著盔甲鳥說著:「怎麼搞的?她很適合不是嗎?」
而盔甲鳥只是一副感到莫名其妙的神情,不耐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