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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帶著尚帶著水氣的空氣,使看見的景色變得有些炫目。
三鳥川的堤岸順延而下,再走向通往二逢神社的小徑。一路上的葉片凝霜尚未全化去,地面則是因溶雪而泥濘不堪。
神社的工作人員們早就醒了。在手水舍洗淨雙手,並向正在打掃環境的巫女們打過招呼後,來到本殿正前方。金色的五元硬幣投入賽錢箱,發出響亮的聲響,與之伴隨的則是鈴鐺的鏗鏘聲。
連兩下的拍手:「願接下來能一切順利。」
伴隨著漸亮的天空,這天,正是音咲祭正式演出的日子。
***
  「北条同學?」
聽見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史也回過神,眼前的人正是千紗。活動這天的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便來到出演前在後台準備的時刻。
  「你在緊張嗎?」千紗關心道。
  「也沒有到那種程度啦⋯⋯」
史也此時才仔細端詳千紗身上穿的禮服。想必是為了音咲祭特地挑選的吧?剪裁簡單,卻又不落俗,簡單來說——
  「好可愛……」一不小心就將內心的想法脫口而出。
  「謝、謝謝……」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但還是讓千紗聽得心花怒放,笑容滿面。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四個月,兩人從搭檔直到成為情侶,中間發生各種大小事,現在回想起來,不論開心或難過,每一個都是珍貴的回憶。
聽見布簾外演奏結束的掌聲響起,史也起身後將手伸向千紗:「不用在乎結果如何,一起盡情演出吧!」
  「嗯!」千紗想都沒想便握住史也那的手,兩人向著布幕那端金色的光芒邁步。

***
兩人的表演正式開始。雖然內心十分緊張,但只要意識到有對方在身邊,那份不安便逐漸散去,沈浸在表演的喜悅之中。金色和銀色的挪塔伴隨樂曲流淌而出,交錯、重合,最終融合,成為一道白光將兩人包圍⋯⋯
等注意到的時候,兩人早就不知道身在何處,眼前站著的男子率先開口:「喲,恭喜你們來到這裡啊!」
啪的一聲,他拉響不知道從哪裏拿出的彩砲,五彩紙片落的滿地。
  「佐、佐伯同學⋯?」千紗率先開口確認。眼前的人,明明是佐伯同學的長相,卻又給人十分陌生的感覺,令人困惑。
似乎是注意到眼前的人並不是佐伯本人,史也將千紗擋在身後:「你這傢伙究竟是誰?」
  「你們兩個別這麼緊張嘛,演奏出狄耶塔來到這裡難道不好嗎?」
  「咦,『狄耶塔』?你這傢伙該不會就是……」史也曾經聽說過,只要在音咲祭演奏出狄耶塔的搭檔,就能在當天看見的……
  「BINGO!我就是你們口中的音樂精靈!」像是會讀心一樣,眼前的男子就打響手指,開口答道。
  「誒?佐伯同學原來是音樂精靈嗎?」從沒想過音樂精靈就在自己的身邊,千紗感到不可置信。
  「姑且答對一半了呢。」音樂精靈解釋道:「不過這個外型只是為了方便,才變成你們倆都認識的人而已。實際上每對搭檔看到的我都長得不一樣呢。」音樂精靈接著說下去:「你們倆很有趣呢,從臨時搭檔到兩人能向對方袒露自己的心意。我很開心能有這樣的結果唷!」雖然剛開始只覺得讓人困惑,但他的話語是那麼地率直真誠,兩人原先緊張的情緒也逐漸緩和。
音樂精靈接著將雙手分別放至兩人額頭前:「一直以來辛苦你們兩個人了,就讓我送你們一個祝福吧。願你們……」
還沒來得及向音樂精靈道謝,只隱約聽到他說了些什麼,待史也和千紗再次睜眼時,兩人早已回到舞台上,演奏也不知何時結束,剩下的只有被圍繞整個會場的掌聲及歡呼。

***
「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呢。」
「是啊⋯⋯」
兩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想到方才發生的事,從未想過竟能演奏出傳說中的狄耶塔,一切事物都猶如夢境一般從未發生。
活動結束之後,兩人便馬上被記者包圍採訪,過了好一陣才終於能有獨處的時間,想不到最先迎來的卻是不知該從何說起的氣氛。
  「「那個⋯⋯」」
沈默了一小會後,卻又異口同聲地開口,令兩人不禁失笑。
  「妳先說吧。」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再一次謝謝北条同學而已。從沒想過自己竟然能和北条同學成為搭檔,更何況還是命定搭檔⋯⋯」說著說著,千紗的淚水逐漸堆積在眼眶:「如此不起眼的我,能被北条同學發現,實在是太幸運、太幸福了⋯⋯」好不容易才哽咽著將話說完。
  「笨蛋⋯⋯」史也緊緊抱住累留不止的千紗:「要認真說的話,是我要謝謝妳才對啊⋯⋯我在人生這條道路上迷失方向的時候,因為有和妳的約定,才能有今天的我啊⋯⋯」
約定⋯⋯?一開始雖然還不明白史也的話,但在腦中浮現過去那個下雪的夜晚,自己和某個男孩相遇的記憶之後,千紗便明白,那人原來就是北条同學。想到這裡,原本早已搭在史也背上的雙手又抱得更緊了。
***
  「想不到那個人就是北条同學,原來我們那麼早就見過面了啊⋯⋯」
  「我可是馬上認出妳了,想不到妳居然完全不記得。」提到這件事,史也便有些賭氣。
  「抱、抱歉嘛⋯⋯可是,明明北条同學能直接說出口的,當時怎麼不直接說呢?」千紗向史也道歉,卻也對史也的默不作聲感到疑惑。
  「那還不是因為,要是我直接走出教室門口的話,妳一定會馬上逃走的吧?」
千紗這才想到不久前的自己,還只是個會悄悄躲在教室門口聽史也練琴的小粉絲而已,不過這麼一說——
  「北条同學早就知道我躲在門口了嗎!?」面對突如其來的真相,千紗感到既害羞又不知所措。
  「妳以為妳哼歌不會被發現吧⋯⋯」
千紗沒有回答,畢竟她是十分清楚明白的,只要是史也,只要是眼前這個人,就一定能發現自己的存在。
從千紗的反應來看,肯定猜中了呢。史也輕輕地嘆了口氣,接著轉移話題:「話說既然這個約定實現了,那我們是不是該許下個約定了呢?」
「也、也是呢,北条同學有什麼想法嗎?」千紗有些尷尬地露出笑容,一邊問道。
史也轉身面向千紗:「妳願意聽我說說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