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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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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很漂亮的藍色。

雲朵在陽光照射下是耀眼的金色。

星星有幾種不同的顏色變化。

太陽不能直視，那可能會使得視網膜受到永久性的損傷。

往北方前行的吉普車不斷搖晃，經過崎嶇不平的路震得特別厲害，琉璃聽從艾迪的話把自己身上的破布拉緊一些好藏住自己身上和常人不同的地方，盡量把頭低住不要在經過難民窟的時候往外看。

衣服也被艾迪換成了寬鬆骯髒的裝扮，還有可以圍著頭的大頭巾。


縱使艾迪告誡過，琉璃還是會忍不住和難民區的人做眼神接觸，他們的眼神看起來空洞，或是為了某些事情正經地走向某些地方，偶爾也會見到在路上曬乾的屍體，分不出來是什麼生物，更多時候會經過城鎮的廢墟，可能不是主要的戰爭區域，都是規模屬於小型的市鎮，能看到頹倒的房屋以及為了救援畫上的塗鴉記號。

戰爭是為了什麼呢？

人類如果贏了戰爭會有什麼好處嗎？

戰爭結束了嗎？這裡以後會重建起來嗎？

艾迪在車上似乎遇到了熟人，聊得很愉快的模樣，趁著兩人交談的空檔問了好奇的問題，中年人聽見這樣的問題露出很驚訝的模樣，他雙手交在胸前看著艾迪沉默了一下，搖著頭笑了起來。

「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要問誰。」

琉璃望著中年人的笑容，不大高興地垂下頭聽著很遠的地方傳來的轟隆響聲，不知道那是不是吹過沙漠的風聲呼嘯，還是炸裂物引爆的聲音。

有些事情要解釋很容易，可是現實的事情往往比字面上的解釋複雜許多。



靠著一些救難站的援助，搖晃的吉普車走走停停總算是到了邊境，艾迪跳下吉普車對著琉璃招手，琉璃馬上跟著跳下車隨著他的腳步前行，琉璃深信著此刻艾迪一定會帶著自己找到愛琳，可是心情卻是七上八下。


愛琳假如真的還沒死，傅立葉一定會想回到愛琳的身邊。
如果愛琳死了，傅立葉也會傷痛欲絕，而傅立葉依舊把愛琳掛在心上一輩子。


那我呢？

我又是什麼？

所以我是為了填補失去愛琳的苦痛而來到傅立葉身邊的人造人嗎？


可是我不要，我不想要成為愛琳還有傅立葉感情中的填充物，我不是為了這點來的。

我是為了…為了…成為傅立葉的…

「琉璃！」

「哈！對不起，我正在思考。」

突然被艾迪大吼一聲嚇住，琉璃握住拳頭呆站在原地。


「要是你身體狀況不好就不要勉強，我答應你讓你見到愛琳，可別先倒下了。」艾迪攤手表現得無奈，他把手上的一串肉乾扔給琉璃說：「你想像中愛琳是怎麼樣的人？」他沒有碰肉乾，坐在琉璃旁梳著晶白的長鬢髮。

因為地形氣候的關係，艾迪換上了很輕便的服裝，在他拿取水壺的時候露出了滿是傷疤的手，看起來怵目驚心。

知道艾迪脾氣古怪，琉璃壓下了好奇心拿起肉乾進食，他舔著手上的肉渣，在處理器中透過愛琳的手記還有艾迪說過的話語中捕捉關鍵詞建立對愛琳的猜測，說：「今天也見到了救助站的人，我想愛琳應該是個很棒的女性，堅強而且有野心，能夠柔軟的面對人群，用耐心對待傷患。」

「恩哼。」

沒有如預期中的得到艾迪的反應，琉璃捱不住沉默的蔓延，推翻了剛才壓住好奇心的舉動問：「手上的傷口不痛嗎？」

「不會，你不用作什麼。」就像幾天前第一次問了艾迪傷口的事情，艾迪冷漠的回應。

「好吧。」既然艾迪說了不要，就不該勉強。

琉璃把乾淨的繃帶收進身體裡，看見了被壓在收納空間最底下，曾經沒能給傅立葉使用，最後被壓皺的絆創膏。


＊＊＊


兩人沒日沒夜地走了許久，終於見到遠處的地平線有一處綠洲，琉璃錄下了影像作過計算肯定那不是海市蜃樓，但是為何看起來不遠的景色，不管走了多遠都像是在原地踏步，艾迪則是很習慣的模樣，他歪起嘴笑著把遮陽的布拉緊了些，一邊推著琉璃走過熱燙的沙丘，趕在夕陽落下前到了目的地。

聽艾迪說這裡的醫生不是最好的，因為當初空襲來得很突然，一部份的受難者被移到此處安置還來不及通知就被判定失蹤或死亡，畢竟燒乾或是炸碎的東西不是很好辨認。

愛琳就是被安置在此處。

聽見這樣的話，琉璃閉上嘴沉默了，雖然艾迪保證可以幫忙帶領見到愛琳，卻從沒有保證過愛琳的安好，不過愛琳的安否也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了，現在的自己已經逃離傅立葉身邊，對愛琳複雜的感情也該在這時候收拾收拾。


琉璃下定決心一定要見愛琳一面，透過艾迪的幫助事先給自己作好消毒清潔，戴著口罩踏進簡陋的病房，站在愛琳的床位外等著艾迪把簾子拉開，可簾子才拉開一半，琉璃禁不住把頭別開緊緊捏著艾迪的手不動。


或許可以和愛琳聊聊，說說傅立葉工作的樣子，聊聊彼此都喜歡的傅立葉，說說有多羨慕愛琳的事情，…全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