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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託2001號《善良的女孩依依(下)》


「瑤瑤子——！」

「啊！」本來正在發呆的林思瑤被秦依依大力撲抱往前踏了幾步，嚇了一跳，生氣地轉頭，「依依！」

「哈哈，妳發甚麼呆，快整理行李啊，等等就出發啦！」秦依依大笑著退後。

精力總是這麼旺盛……林思瑤笑著搖搖頭，開始收拾她的物品，其實也不用帶太多，她們只是要去拍照。

叮咚，手機震動了一下。

「我男朋友開車來了。」林思瑤查看手機說。

「妳甚麼時候才要跟他分手啊？」秦依依聞言放下手邊的動作，轉身過來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妳剛拿掉孩子心裡還不太好過，希望有人陪伴，但他的為人妳還不清楚嗎？光是他聽到妳有孩子就……」

「……別說了。」林思瑤沉默，當初余誠酒醉不戴套硬上後，她很害怕又不知所措，不敢和別人說，他們是男女朋友的關係，雖然知道是對方的錯，但她還是在想著當天她是否有做了甚麼性暗示又或者穿得太引人犯罪……她不想回憶當天只能被侵犯、無能為力的狀態，而余誠事後的反應也讓她覺得自己是否太大驚小怪……

在那之後余誠開始對她特別好，像這次要去她們的秘密基地時，車子剛好故障，被余誠知道後便自薦要當司機。

「拍完照沒幾天我就和他提分手了。」

「他不想分手，但我說他如果不走，就直接叫警察。」

林思瑤是在與余誠分手之後忍不住跟秦依依說了這件事，秦依依生氣到要衝去打余誠，但被她攔住了。

「這根本不是妳的錯，不要自責，就算是男朋友也不應該不顧妳的意願強迫妳……」秦依依難過又很生氣。

「我也是這麼覺得……可是我看類似新聞底下的留言都很可怕，他們還說沒有強硬拒絕就是欲拒還迎……我怕別人知道了這件事情撻伐我……」林思瑤低著頭糾結著。

「妳這件事情上做得很好了，」秦依依給了她一個擁抱，「我知道妳前陣子很辛苦……」

「嗚……我那時候真的有拒絕他……」林思瑤兩手環抱著秦依依，眼淚瞬間潰堤，那天發生的事讓她這半年來開始對人極度不信任，也沒有安全感，走在路上都時刻審視自己的服裝和給人的感覺是否恰當……好朋友的懷抱讓她回到過去，依舊是自己身體的主人而不是被支配著的充氣娃娃。

秦依依輕拍她的背，林思瑤就把這陣子發生的事和委屈說出來，等到不哭了後，她開始感到憤怒，開始罵著余誠辜負他的信任，當初交往時明明就有說尊重她，果然渣男就是渣男！

「這件事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不然誰知道下個受害者是誰。」秦依依一面附和，一面義憤填膺地說，「我們要有所行動，那個臭渣男我從一開始就看他不順眼了，哼！」


｢我好像略有耳聞，關於這件事是不是後來妳有告余誠性侵，在網路上也掀起了不少風浪，他好像是他們學校的學生會長，對嗎？｣秦霽看林思瑤如此平靜，她可以這樣說出往事實在不容易，但他身為一個男人也不適合多說甚麼，只能以公事公辦的態度詢問。

「對，我們在告他的過程中，有人在學生網站上說了這件事，太多人都很生氣，最後肉搜到他，雖然不是我們做的，但他把這件事怪到我們身上，因為他不覺得他有錯，他認為我並沒有拒絕他。」

「後來，開始發生奇怪的事……」

叮咚。

手機震動了幾下，林思瑤點開訊息。
(下午4：40)
[圖片1]
依依：「我的房門被人破壞了」
圖片點開後，鐵門被撬開，第二層的木質門被破壞，門的內裏竟露出一張張黃紙。
[圖片2]
依依：「這個門似乎原本就有黃紙在裡面，這是甚麼意思……」
依依：「我有報警處理了，警察來看了監視器後發現余誠破壞我的門」
思瑤：「……抱歉連累妳了orz」
思瑤：「沒關係啦，不過妳要小心一點，最近出門盡量不要一個人」
思瑤：「妳要不要先來住我這？」
依依：「我整理完明天去～」
思瑤：「好」

「依依就是當晚不見的……」林思瑤點開訊息給蕭逸青和秦霽看，「前面訊息是下午4點多傳的，後來晚上的時候她也有發訊息——」
(下午9：34)
依依：「我覺得我的家變得很奇怪，總感覺有人在……」
思瑤：「好恐怖，妳確定妳明天才要來嗎？」
依依：「應該是我的錯覺吧，以前都沒有這樣」
思瑤：「是不是余誠進來裝監視器之類的？」
依依：「我看錄影他只要破壞後就跑走了，沒有進來，所以不是吧」
思瑤：「妳還是快點來吧！」
依依：「我小睡一下再去吧，累」
思瑤：「好吧」

「後來她一路睡到凌晨突然又傳訊息給我。」秦依依一臉沉重，滑到最下面。

(上午2：05)
依依：「剛剛夢到很恐怖的夢，有一個人爬上了我的床，超級害怕……我現在把燈都打開了，這個晚上應該是不會關了orz」

(上午3：10)
依依：「真的有人在我這，我要走了！」

「依依後來人就不見了，就跟監視器拍到的畫面一樣，她是在3點12分從房門跑出來……」

「我也有夢到這樣的夢。」蕭逸青看著文字說，雖然夢了連續好幾天，除了睡眠品質外沒甚麼影響。

3點12分不就是他夢裡面依依離開的時間嗎？看來時間對上了，夢也一致，但為什麼依依離開了之後就消失了呢？

「我曾經拿這些證據去找警察，但他說頂多只能控告余誠是破壞財產，罰錢就能了事……」林思瑤講完之後陷入沉默，看得出來她對於這整件事發展到這個境地是相當內疚，「他一定做了甚麼事，但我找不到證據……對不起……」

「那妳為什麼一開始還試圖隱藏？」蕭逸青覺得她很可憐，但秦依依死亡的真相還有待釐清，不能漏掉任何細節。

「我……」林思瑤露出害怕的神色。

「妳怕下一個受害者就是妳。」秦霽抬起頭，臉上一點淚痕都沒有，非常平靜地說。

「……對不起……」林思瑤聞言頓時神色蒼白，秦霽一語中的讓她感到羞愧又難堪，她的確在依依死後只告訴警方這件事，也沒有特別再深入尋找真相，為什麼？因為她很害怕她是下一個消失的人。

她從來就是很膽小的人，就連遇到余誠這樣對她，她也不敢有所作為，直到依依幫她下了決定，推著她前進她才勇敢起來，但現在依依離開了，她完全不敢反抗余誠，只希望對方不要來找她……對於尋找真相她無能為力，只能把擁有的線索給警方，讓他們去查。

「那余誠在依依不見之後有找過妳嗎？」蕭逸青問。

「沒有，我在那之後搬家也換手機了。」林思瑤稍作鎮靜想了想說，「但是沒過多久我有收到一封恐嚇信，我拿給你們看。」

蕭逸青接過林思瑤手中的信，一行行電腦打字列印出來的字，並不是手寫，上面寫著：「妳如果敢再繼續，那我會讓妳跟秦依依一樣消失」

看來任何線索都指向余誠是兇手，越來越接近事情的原貌了……但是秦霽還受得了嗎？蕭逸青有幾個猜想，擔憂地看向秦霽。

「那個混蛋……」一定是他做了什麼！秦霽臉色猙獰，指甲已經扎進手心，拳頭握得死緊，青筋浮凸。

「我們走！」秦霽忍不住起身，猛然要離開。

「等等，你冷靜點。」蕭逸青連忙追上秦霽抓住他的手臂，轉頭對林思瑤說，把名片遞給她，「妳把那些訊息內容和余誠的地址、電話，任何相關資訊全都傳給我，之後還有想到甚麼隨時聯繫。」

「走。」蕭逸青反拉著秦霽向外走，把事情都妥善地處理完，臉上沒太多表情，給人沉穩又安心的感覺。

「嗯。」本來激動之下要甩開蕭逸青的手，一聽蕭逸青說的話才知道自己太衝動，連要去哪裡都不曉得就要行動，秦霽被拉著跟著走，此時已冷靜許多。

坐回車上後蕭逸青不急著發動車子，仔細思索現在所有的線索，「余誠做了什麼事，這是一定的。」

「但必須先回去跟管理員確認一些事情。」

「管理員？」秦霽不明所以，這跟管理員有甚麼事？監控不是都已經看過了嗎？

「對。」蕭逸青沒有繼續說下去，反正等等問的時候就會清楚了。


「您好，我想再問您一些問題。」蕭逸青向大樓管理員問，「這裡如果有陌生人進出都是您在審核的對嗎？」

「呃，對，你問這個做什麼？」

「請問這個人您認識嗎？」蕭逸青讓秦霽點開余誠的照片，「他是住戶嗎？」

「哦……他不是住戶，」管理員推了推眼鏡閃避了蕭逸青的視線，「他好像是那個監控裡破壞依依房門的男生吧。」

「……我知道了，謝謝您，我們先走了。」

秦霽跟著蕭逸青再度回到車上，一臉茫然看向好像知道了甚麼的蕭大哥，「蕭大哥？」

「管理員一定認識余誠，不然不可能馬上清楚他就是監控裡出現的那個人。」

「為什麼？但是他看過監控所以認得出很正常吧？」

「不可能，監控畫質沒那麼好，而且幾乎只能看得到身形，臉沒有很清楚，我問過林思瑤余誠去過幾次秦依依家，她說只有一次。」蕭逸青手敲敲方向盤，突然手機震了一下，是林思瑤傳來訊息。

『依依的房間是余誠介紹給我的，怎麼了嗎？』

「我剛才有傳訊息問她依依房間的事。」蕭逸青把手機遞給秦霽看，「這下更能確定了。」

「所以說，管理員分明就認識余誠——他直接放行去破壞依依房門的？」秦霽一臉震驚轉為憤怒。

「我猜這棟大樓應該是余誠他或他家的，不然就是他們兩個本來就熟識，但年紀相差太大，後者不太可能。」蕭逸青往樓上走，示意秦霽跟著，「這件事去地政事務所查就能查到屋主是誰，不過我們目前先確定他們認識就好。」

「接下來要確認的是，那間屋子為什麼門會貼黃紙。」蕭逸青按下了電鈴。

「誰呀？」年紀稍大的老奶奶緩慢開了門，推下老花眼鏡，看見蕭逸青便笑瞇瞇地邀請兩人進入。

「您好。」蕭逸青打完招呼後拍拍秦霽的肩，跟上已轉身的老奶奶腳步。

「小伙子，你要問甚麼呀？又是依依的事嗎？」老奶奶倒了兩杯茶給他們，她記性還很好，這個年輕人之前有帶好吃的來看她，還聊了一整個下午，印象很深刻。

「對，想問一下不知道您清不清楚那間房在依依之前有沒有發生事情？」

「那間房曾經有人自殺過，這件事情滿轟動的，新聞都有報，有一陣子沒人敢租，直到請法師來作法，房租也調得比較便宜後，學生比較敢租，久而久之那件事就被忘了。」老奶奶湯匙攪動著茶水，說完抿了一口。

「新聞上是寫甚麼您還記得嗎？」蕭逸青問。

「那個男子是隨機殺人犯，知道自己要被抓就在房內自殺。」老奶奶想到還心有餘悸，「真是恐怖。」

「我知道了，謝謝您。」看來那個出現在夢的最後是那個殺人犯，這樣的變態變成厲鬼好像也不是很意外，蕭逸青繼續和老奶奶哈啦兩句就準備離開。

「先回去休息，我們明天再去找他。」眼看天色已暗，忙碌了一整天兩人沒吃多少東西，而且要想辦法讓余誠自己開口承認也是難題。

「好。」秦霽現在完全相信蕭大哥，雖然很想趕快弄清楚全部的事，但他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的個性太急躁，恐怕會打草驚蛇，所以還是等著吧，「蕭大哥……我真的很謝謝你，依依也是……我都沒幫上甚麼忙。」

「不用客氣，就當是我工作份內的事吧。」蕭逸青拍拍他的頭，「你也做得很好。」

「嗯……還是謝謝。」秦霽被拍了頭，有些害羞地低下頭，有種被長輩誇獎的感覺。

蕭逸青望向秦霽纖長的眼睫毛，突然靈機一動——他知道明天要怎麼讓余誠主動承認了，不過這要秦霽好好配合。

翌日，他們到了林思瑤的家中。

「我準備好了。」林思瑤對兩人點點頭，拿出一套洋裝、假髮和化妝品，「秦哥的身形跟依依相似，應該會很像。」

「……我也準備好了。」秦霽乾巴巴地說，今天早上蕭大哥和他說要扮成依依，雖然很彆扭但為了真相，這點犧牲不算甚麼。

「咳，開始吧。」蕭逸青嘴角微微勾起，但現在不適合笑出來，只好故作嚴肅。

等待林思瑤幫秦霽化妝的時候，他坐在沙發想著今天的計劃，其實也不難理解，如果余誠是害了依依的人，那麼如果依依死而復生他他一定會害怕，不過這個計劃還有一個重要的人——林思瑤。

假設是他去找余誠的話，他一定會很警覺，但如果是林思瑤去找他，那情況就不一樣了，除了警戒心降低，他也知道林思瑤的軟弱個性一定不敢說甚麼。

拿出今天早上去買的三副藍芽耳塞式耳機和錄音機，到時候林思瑤和秦霽各一副耳機，事先用手機連線，蕭逸青在遠端指揮他們。

「我、我一個人約余誠嗎？」林思瑤聽到蕭逸青的計劃有點畏縮。

「我們就在附近，而且我會在耳機裡告訴妳該怎麼做。」蕭逸青指了指桌上的耳機，「不過妳要把頭髮放下來遮擋一下。」

秦霽剛換好洋裝就聽到對話，走到林思瑤的面前看著她，「為了依依，拜託妳了。」

林思瑤看著秦霽出神，聽到聲音瞬間苦笑，「秦哥不說話我還以為是依依呢……」

「我知道了。」林思瑤看著秦霽，想到依依讓秦霽轉告她的話，兩人的美好回憶湧上心頭，以往都是依依護在她前面，這次就讓她走在前面吧。

蕭逸青見林思瑤眼神漸漸堅定，「把他約去咖啡廳。」

「嗯。」


這間咖啡廳是蕭逸青朋友徐祐寧開的店面，打電話麻煩他幫他們留出幾個空位，也稍作說明了他的計劃，徐祐寧便義不容辭地答應讓他們為所欲為，他也會幫忙當服務生。

『有聽到嗎？』蕭逸青坐在林思瑤對面的座位的後面，到時候余誠坐到林思瑤的對面時，會看不見蕭逸青他們，而林思瑤則剛好看得到其他人的動向，讓她比較安心。

林思瑤比了OK的手勢，因為到時候她只能聽不能說話，徐祐寧和秦霽也都回應正常。

——一切都準備好了，現在就守株待兔，等待獵物上門。

噹噹噹——門口的風鈴聲響起，耳朵傳來徐祐寧興奮的聲音，『大魚來了。』

秦霽低著頭喝飲料，髮絲落在側臉，模糊了臉龐，蕭逸青桌上則擺了一本書，裝作認真閱讀，徐祐寧在櫃檯擦著杯子。

不出所料，余誠在經過秦霽這桌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但看見對面的蕭逸青看了他一眼，他便快速轉開看向秦霽的眼睛，加快腳步坐到林思瑤的對面。

「妳找我幹嘛？」余誠很不客氣，甚至有點兇惡地說。

林思瑤從包包拿出那張恐嚇信，「這、這是你寄來的對吧？」

余誠看見林思瑤一如往常的小媳婦樣便嗤笑著道：「那又如何？」

「我就知道是你做的！」林思瑤激動著說，「你到底把依依帶去哪了！」

「所有監視器都顯示她自己出門的，我又沒有把她帶走，她大概是沒睡飽騎車出門掉落山谷了吧，管我屁事。」余誠交叉抱著手臂。

「你！」林思瑤一把抓起桌上的奶茶潑到余誠的身上，「不把依依在哪告訴我，那我就要繼續告你性侵害，我相信所有人都會站在我這邊的。」

余誠注意到了其他客人看向這邊，他也樂意假裝是受害者，對林思瑤假意溫和地說，「別這樣，明明就是你情我願的事。」

林思瑤看到虛偽的余誠，噁心到快吐了，此時耳邊傳來：『祐寧。』

「客人你們還好嗎？有事好好說不要動手。」徐祐寧拿著抹布和衛生紙到林思瑤和余誠的面。

「先生要不要先去廁所整理一下？」他擦著桌子，轉頭小聲地對余誠說：「分開冷靜一下小姐氣說不定就消了。」

「那我先去廁所吧。」余誠感覺到周圍的人都覺得林思瑤無理取鬧，這陣子的憋屈瞬間釋放，他溫和地和林思瑤點點頭，「妳冷靜冷靜，我等等回來。」

『行動開始。』蕭逸青平靜的聲音傳給每個人。

余誠看著鏡子的自己，白襯衫上都是奶茶的污漬，他嘖了一聲，「真倒楣，瘋女人。」

突然之間，廁所燈開始閃爍，後面的隔間門突然碰的一聲關上，余誠開始感到害怕，罵了聲髒話衝去開大門，可是大門卻已經鎖上了，他轉身窩在角落，看著燈光突然變暗。

——在亮起的時候，隔間門打開了，一隻蒼白的手扒在門板，長髮披散的女子從裡頭慢慢地爬出來，一明一滅之間漸漸靠近。

「救、救命啊——！」余誠大力地拍著門，腿軟在地瞪大眼睛抖著聲求救。

「余誠？」外頭傳來林思瑤疑惑的聲音。

「林、林思瑤快打開門！」

「……」

「快點！」余誠聲音已經接近尖叫。

「依依到底在哪裡？」林思瑤平靜地說，「你不說我不會讓你出來的。」

「我、我把她丟在秘密基地的海中！快放我出去！」余誠眼看女人扭曲著身體離他越來越近，閉上眼大聲尖叫，「啊——」

「先生？」徐祐寧敲敲門探頭進來。

見門開了，余誠爬起來頭也不回想衝出去，但卻被徐祐寧敲暈。

「又臭又熱。」秦霽邊抱怨邊從地上爬起來把長髮扯掉，滿頭汗水。

「我們有請人打掃，哪裡臭。」徐祐寧把毛巾丟到秦霽頭上，「擦一擦吧。」

『這邊搞定。』徐祐寧一面勾起笑，一面很熟練地把余誠綁起來拖出去外面，咖啡廳此時已經半個人都沒有，只有他們。

『我把車開到後門了，你們把他拖上車子之後我們去秘密基地。』蕭逸青說。

『知道了。』徐祐寧和秦霽合力把余誠搬上車子後座。

等全部人都上車後，蕭逸青開車前往秘密基地，秘密基地就是之前秦霽夢到、照片裡的那個漂亮地方。

「這裡右轉沿著山路直直開。」林思瑤坐在副駕駛座，蕭逸青三人臉上都很凝重，只有徐祐寧有閒情逸致看沿途的風景，余誠則是暈睡著。

「到了。」蕭逸青駛到公路旁的空地停下，打開車門，「把余誠叫醒。」

徐祐寧把人扛下來甩到地上，用腳踩余誠的身體，試圖把人叫醒，秦霽拿出瓶裝水，扭開倒在他的臉上。

「咳、咳！」余誠被水嗆醒，想坐起來發現自己雙手雙腳被綑綁，根本無法行動，「你們是誰？」

「你說你把依依藏在哪？」林思瑤站到余誠面前質問。

「我哪知道她在哪。」余誠裝作一臉無辜。

「你！」秦霽氣炸了，一拳就往他臉上揍。

余誠的臉被揍得歪到了一邊，把嘴裏的血水吐出來，有恃無恐地笑著說：「你們沒有證據是我做的，等警察來找我你們就完了。」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怕身上多一項罪名。」蕭逸青緩慢走到他面前，面無表情俯視著，「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等、等等，你要做甚麼？」余誠開始感到害怕，本來想說他們頂多只敢揍他而已。

「把他拉起來。」蕭逸青交叉著手臂向後退了一步，秦霽和徐祐寧站在余誠左右兩邊把他提起來。

「不要這樣，你們還不想進監獄吧？」

「我們有的是方法。」徐祐寧轉過來對他笑。

「你、你不是那間店的服務生嗎？！」余誠還記得就是這個服務生讓他去廁所清理衣服，不會吧？整間店都是他們的人嗎？他瞬間腿軟。

「依依到底在哪裡？」秦霽扯住他的衣領，拳頭蓄勢待發。

「別跟他廢話了，先讓他進水一下就甚麼都說了。」徐祐寧笑了笑。

蕭逸青二話不說準備把余誠的頭壓進水裡。

「等等——我、我看見她走進海裡……」余誠連忙開口。

「說清楚。」

「那天晚上我剛好經過她家，我跟著她騎車來這裡，之後她莫名其妙自己跑去自殺，我根本沒對她做甚麼。」

「她根本就沒有騎車，她車子壞了！」林思瑤不敢置信這余誠死到臨頭還在騙人。

「哦、我記錯了，她是搭車去的。」余誠冷汗直流。

「再說一次謊話你就準備喝水。」

「搭誰的車？」秦霽問。

「我的……」

「她不會上你的車。」林思瑤一臉不相信。

「我是說真的！她看起來很恍惚，拉著她就跟我走了。」

「那你為什麼開來這邊？」

「上車之後她就一直唸著要來這裡，如果我往別的地方開，她就會阻止我。」

「她下水之前有說甚麼嗎？」

「她有向我求救，但我沒興趣救她。」余誠一臉漠然，「我說完了，快放我走。」

「你這混蛋！你竟然見死不救！」秦霽撲了上來，「那是我妹妹！」

在秦霽發洩情緒之後，他們將他丟在原地讓他自己想辦法回家，接著將蒐集來的證據和錄音通通交給警方，最後余誠被判了加工自殺罪，而管理員作為幫兇也被判了刑，警方在管理室找到被刪除的監視錄影檔，上面明顯能清楚知道依依是被余誠拉上車。

林思瑤知道這件事情很玄，法律無法判定，她將一切事情和證據匿名發文到網路上，延燒了一段時間，但也成功將余誠的名聲弄臭。

蕭逸青後來去地政事務所查到了大樓的負責人的確就是余誠他的父親，難怪管理員會幫忙掩蓋證據。

「我們重新找法師去超度依依，將她從海邊一路引回家了。」秦霽距離幾天前的他情緒已經平穩很多，但也沒有很高興，頂多只是幫依依還了一點公道，雖然比起之前甚麼都不知道好，可是屍體還是沒有找到……

蕭逸青拍了拍秦霽的肩，沒有多說甚麼，所有安慰的話似乎都是多餘的，這只能讓依依的家人慢慢消化，隨著時間淡掉。

他坐在咖啡廳中拿出筆把這整件事寫下來，並說明這間「凶宅」，能住人但不推薦，不危險但會有一些靈異現象。

把文件夾進委託案文件中交給煤糧薪不動產，得知錢已匯入他的戶頭，在入住之前他還很慶幸這個工作還算簡單，畢竟只要在那裡待上一週就能領到錢，隨便寫了報告也沒人知道，但蕭逸青的個性一向都很認真，沒想到追根究柢最後卻是這樣遺憾的故事。

「等等，蕭先生。」女人叫住了他。

「甚麼事？」蕭逸青轉身看見之前讓他跳吉他吉他舞的女人。

「你完成得很好，我們需要的就是你這樣的人才。」女人誇獎完，馬上又道：「——你想要再接下一個委託嗎？」

蕭逸青沉默了許久，想起昨晚他在自己的租屋內夢見依依有朝氣的笑容說謝謝後也向他道別。

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螢幕顯示著秦霽二字，蕭逸青滑開綠色的圖示。

「蕭…蕭大哥！」秦霽激動地伴隨著泣聲，語無倫次地道，**「我、我們找到依依了！」**

秦霽說完沒多久便又一陣兵荒馬亂地掛斷了電話，應該是去處理相關事情了。

「妳覺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是真實存在的嗎？」蕭逸青看向始終微笑站在原地的女人說。

「你不是知道答案了嗎？」女人溫和地說，「善已有善報，惡終會有惡報，只是時候未到。」

「……之後有新委託麻煩打電話給我，謝謝。」

門鈴再度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