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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養者 (帝查拉/艾瑞克) 九章
序上https://paste.plurk.com/show/2615471
序下https://paste.plurk.com/show/2615472
一章https://paste.plurk.com/show/2615473
二章https://paste.plurk.com/show/2618107
三章https://paste.plurk.com/show/2620975
四章https://paste.plurk.com/show/2622985
五章https://paste.plurk.com/show/2624159
六章https://paste.plurk.com/show/2624651
七章 https://paste.plurk.com/show/2625039
八章 https://paste.plurk.com/show/2625971

他們是在涼爽的秋季回到瓦甘達的,一部分的原因是艾瑞克不喜歡那裏特有的、熱辣的太陽,帝查拉為了體貼孕期中的omega,硬是多在美國待了一個月才回去。

事實上他應該早點回去的,他們需要面對的問題還很多,不論是國會的長老,還是他的母親。瓦甘達並不是沒有近親通婚的先例,早在國家成立的初期,因為保守的政策以及保護血統的純正,堂表親之間的聯姻極為平常,而瓦甘達所擁有的醫療技術也足以確保他們可以安全順利地生下健康的後代。

帝查拉煩惱的是艾瑞克的身分,他也相信對方之所以一再拖延回去的時間,並不完全是因為天氣的關係。


而事實證明他是對的,早在回去的前幾天帝查拉就讓舒莉給母親和國會送了訊息,裡面洋洋灑灑說了交流中心這一年多來的動向,以及國王又在國際會議上頒布了幾條有利於瓦甘達的政策,書面及文字的資料就密密麻麻地站了幾十頁的紙張。

然而當拉曼達想著為什麼傳來的是書面資料的時候,畢竟瓦甘達的科技發達,他們總是習慣用視訊達到最快速而有效率的談話,疑惑的皇太后終於在帝查拉寫滿的思念之情下面看見了,那簡短卻俐落的幾個字。






「你開放了瓦甘達,帶來了一堆不相關的戰爭,現在你又要讓一個殺人犯生下尊貴的皇嗣!」

「你會毀了瓦甘達!」

「我們無法接受這種違背傳統的行為」

「帝查拉,你有聽見先王的悲痛嗎?」


年輕的國王坐在王位上,帝查拉從會議一開始就始終保持沉默,他帶著戒指的手指放在椅背上,一邊摸著王位冰冷光滑的表面,一邊安靜的聽著各部落長老們的群起激憤。他早就料想到會有這樣的場景了,老派的保舊思想,或著難以接受新事物的防衛心態。事實上是從他頒布開國政策的那刻起,多多少少都有些是非之聲傳進了帝查拉的耳裡,他一直不想多做反駁,不願在達到成果前多做解釋,那都只會是沒有意義的辯駁之詞。

而他對艾瑞克的一再通融,甚至還讓對方懷上了皇族的後代,這無疑是壓垮與論的最後一根稻草,此刻他要是繼續選擇沉默,動搖的就不僅僅是皇室的尊嚴,是連帶他的皇權都將跟著崩解。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年輕的國王終於在聽了十幾輪的責備後出了聲,他從王位上起身,從容地彷彿只是第三者,而這是一場與他毫不相干的戰爭。帝查拉穿著深灰色的連身長袍,領子處的金色圖騰把他的氣勢襯托得更加凌人「瓦甘達一直以來就是這麼保守、老舊,又不食人間煙火」


「你這是在侮蔑——」


國王伸出了修長的手指,他甚至沒多看一眼出聲的長老「不,不。別打斷我」場面依然在他的控制中「我們坐在這裡享受從天而降的資源,而看看外面的世界,戰亂、疾病和紛爭,瓦甘達不能一直獨善其身」


「你該做的是保護你的國家!你是瓦甘達的國王,不是世界的國王」

「我們不該把自己的國家也帶入混亂之中——」

「那些戰爭從來不就不屬於瓦甘達!」




「瓦甘達不可能永遠都置身事外!」他的音量蓋過了長老們的議論。帝查拉一直是一個廣納群意的國王,他仁慈、善良且愛著自己國家裡的每一個子民,但他突然想起了父親的話——"一個好人,很難成為一個好的國王",而他現在才懂了父親的意思「那些戰火總有一天會延燒到這片土地,等到那時候你們還能在說這一切都與我們無關嗎?」


國王確實需要宅心仁厚,需要傾聽和同理,但他做不到事事完美,帝查拉不可能完成每一個人心中所想要的那個樣子。

他必須有所捨得。



「為什麼你們就是看不清楚這一切?你們永遠要選擇欺騙自己,不承認自己是錯的」帝查拉依然背對著眾人,雙手交叉的放在身後,他不用回頭也能猜到長老們的表情,那絕對比他第一次吃到美國的酸黃瓜還精采,「至於恩賈達卡,恩加布之子、我的堂弟,與我有了印記之約的、我的伴侶」

國王轉過身,他凜冽的眼神像一隻攀伏於樹上的獵豹,掃視著每一個在場的長老。


「他會一輩子留在瓦甘達,作為我們的家人,一起為這片土地付出與奉獻,這是他為自己所犯之錯的弭補」他堅定的語氣絲毫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一切在他心裡早已成了定局,誰也無法改變「而若是有人妄想傷害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個人——」


國王停頓了一下,他得確保每一個人都聽進了他的警告「以豹神芭蕬特之名,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這場吵雜的會議終於在國王意有所指的威脅下結束,離開的長老們各自心知肚明,帝查拉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跟在先王身旁的年輕小豹子,牠的毛髮漆黑發亮,牠的眼神能看透所有藏在暗處的敵人,再用牠銳利的尖牙和利爪將之撕碎。

年輕的國王顯然已經知道怎麼做一個真正的王者。

他還要讓眾人知道,誰才是瓦甘達的王。



而皇太后在帝查拉準備離開的時候出聲留住了他。

拉曼達和帝查拉一樣,她始終在一旁保持沉默,只不過那不代表她認同。



「艾瑞克的內心充滿了仇恨,他的手上有祖利的鮮血、有瓦甘達子民的血」她看著帝查拉的背影,第一次感覺自己看著的是一個國王,不是一個孩子「你很清楚,帝查拉」


「我很清楚,母親。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仇恨的感覺」帝查拉停下腳步,他回頭看著自己的母親,看著皇太后年邁的臉上因為他又多添了幾分憔悴,這令他說不出的感到愧疚。帝查拉於是走回拉曼達身邊,他主動牽起女人長滿細紋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裡「在父親過世的時候我也同樣被仇恨遮蔽了雙眼」


他確實了解仇恨的滋味,了解想要復仇的渴望,那像一種包裹著劇毒的糖,用美麗的外表去遮掩其中的自私,他也曾經沉溺其中。


「是他選擇讓仇恨吞噬了自己」


「我在犯下錯誤前得到了醒悟」國王這麼說,把視線從皇太后身上移到他們緊握著彼此的手,就像小時候拉曼達也是這樣牽著他和舒莉散步在皇宮的花園裡「但卻沒有人告訴艾瑞克他這麼做是錯的。我只是比他幸運了一點」


「帝查拉,你不需要為你父親犯的錯而感到愧疚..」


「我不是感到愧疚,也許曾經有,但現在不完全是」帝查拉輕柔的搓著皇太后的手背,試圖撫平她的每一道細紋。他的嘴角難得的帶了一些笑意,那是他回到瓦甘達以後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我很難告訴您那是什麼,但相信我,您會喜歡這一切改變的。或著至少幾個月後,您會喜歡一個可愛的孫女」


拉曼達搖搖頭嘆了口氣,她確實再找不到理由去說服帝查拉,而她只希望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我希望你清楚自己的決定」


皇太后抽出了被帝查拉握住的手,她把手心貼在國王的頰上,流露的全是身為一個母親的擔憂。


而帝查拉加深了笑意,給了對方一個堅定的承諾「我知道,母親」他說「我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xx

艾瑞克躺在一片空地上,而草地綿延不絕沒有盡頭,幾乎快和遠處的天空連成一線。這裡是皇宮後面的小山上,可以眺望底下熱鬧的市區,又能仰望無際的星空。


他才一下飛機就受到了熱情的款待,那群朵拉親衛隊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帝查拉說是為了確保他的安危,但艾瑞克心底非常清楚,那不過只是在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必盡他在這裡可不受歡迎。

就像他父親擔心的那樣。




接近傍晚的山上非常涼爽,沒有悶熱或著濕黏的水氣,秋季也讓白晝變短,夜晚一下就壟罩了山頭。遠方的夕陽和月亮同時出現在天空上,雲層被染出一片漸層,漂亮的紫紅和黃藍色,像是他們夢境裡的那種顏色,屬於瓦甘達的特殊景觀。

艾瑞克閉上眼睛翻了個身,讓自己成大字形地躺在地上。他決定暫時不去想那些煩人的事情,大不了他可以離開這裡,他不需要留在瓦甘達,也不需要待在帝查拉身邊,他早已習慣了到處流浪的日子。哪裡都沒有他的歸處。




「你居然甩開了朵拉親衛隊?」那聲音闖進了正在打盹的艾瑞克耳裡,讓草地上的金豹不滿的睜開了一隻眼睛,瞪著迎面走來的帝查拉「你該教我怎麼應付她們」


「我是最厲害的傭兵」艾瑞克搔了下肚子,從拉開的白色衣襬能看見他微微隆起的小腹「憑你的那些親衛隊,我要殺你簡直易如反掌」




帝查拉只是微笑,他走近然後在對方身邊坐下,順手拉上了艾瑞克撩起的衣襬,把金豹隆起的肚子扎實地蓋在衣服底下。


艾瑞克也沒拒絕,閉上眼睛繼續打盹,他們安靜地坐在瓦甘達的星空底下。直到帝查拉挪了身子也跟著躺在他身邊,艾瑞克才主動開了口「我爸說瓦甘達的夕陽很美」他換了個姿勢,把手墊在後腦底下「他沒說這裡的星空一樣漂亮」



「你喜歡這裡嗎?」帝查拉往艾瑞克的方向靠了一些,他小聲地詢問,像是在試探一隻懶洋洋的花豹。

「還不錯」艾瑞克模糊的嘟囊一聲,沒有發表太多的想法。




於是氣氛又陷入了沉默,從標記以後他們的關係就一直是這個樣子,沒有刻意疏遠的冷漠,但也始終保持著奇怪的距離,偶爾的爭鋒相對反而成了他們之間最自然的相處時刻。但帝查拉並不介意,他已經標記了身旁的人,而這人肚子裡甚至有了他的孩子,一切都水到成渠,艾瑞克跑不了的,就算他跑了,帝查拉發誓,他翻過整個地球都會把他給找出來。

年輕的國這麼想,他正想出聲提醒艾瑞克別睡在這裡吹風的時候,身邊的金豹又開口了。




「你知道,每個偉大的人死了以後都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然後他們會在天上看著我們」艾瑞克這麼說,又撩起了棉質的衣料,輕輕地搔著肚子「你覺得我爸會在天上看著我嗎?」


帝查拉沒想到對方會主動提起這個話題,他以為這一直都是他們心理的禁忌,一個不容輕易觸碰的地方。




「我想會的」


「在你心裡我爸是個偉大的人?」


「他確實是,他有我們所沒有的遠見」帝查拉說的並非謊話,但他只說了一半,沒有出口的是他並不認同叔叔的作法,那無疑太過極端。不過他並不打算告訴艾瑞克,保留自己的想法有時候並不算是壞事。



回答他的是艾瑞克不以為意地哼笑,他第二次撥開了帝查拉試圖幫他拉上衣襬的手,又接著問「你爸呢?你想他會和我爸在一起嗎?」


這次帝查拉沉默了,他不確定艾瑞克這麼說的心態,儘管對方的語氣依然輕鬆自若,但他卻不是這麼喜歡這個話題。也許始終把這當作禁忌的是他自己,那像一條柔軟的琴弦,隨時都纏著他的心頭,繃緊的瞬間就足以濺血。



「其實我不希望我爸看著我」艾瑞克得不到回應就自己接了話題,他說「我怕他看到你操我的樣子」


「恩賈達卡」帝查拉無奈地喊了金豹的名字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原先沉重的氣氛一時又變得輕鬆起來,他伸手摸了金豹圓潤的肚子,親暱的在對方耳邊提醒「這裡晚上風大,為了我們的孩子好,現在應該回去了」


「我說過這是我的」金豹露出了威嚇的眼神卻反常地沒有掙扎。這讓帝查拉得以貼近他的身子,男人把臉埋進艾瑞克的頸子間,得寸進尺蹭著他的腺體處,滿意地嗅著上面屬於自己的味道「你要是想要她,就得盡你該盡的義務」


國王的笑意就更濃了,他把吻落在艾瑞克的嘴角邊「我樂於盡我的義務」他說「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包括你的王位嗎?」調皮的金豹在他底下露出了訕笑,那是他一貫的挑釁口吻「我現在可是有了心型草的能力,要把你趕下王位簡直輕而易舉」


「噢,恩賈達卡」帝查拉搖搖頭,露出了困擾的樣子「挑戰王位得準備好幾周的時間,我們還得招集人民」他裝得跟真的一樣。


艾瑞克不打算反駁,他伸手摸上了男人的雙腿間,隔著布料捏緊了那尚未完全勃起的性器,露出了自負的笑容「人民?我不需要人民」他說,往前咬了帝查拉的嘴唇,直到那裏被咬出了小小的口子「我只需要你」




國王沒在說話,他絲毫沒有餘裕的扯開了金豹的衣服,把那些惱人的笑聲全都吞進嘴裡。

他們的影子交織著讓星光照印在地上,如同剛才他在對方眼底看見的星河一樣。





他不會被馴養,更不會被征服,


但帝查拉知道,迷途的獵豹終將歸途。




~本文完結


「所以,星星的理論是誰告訴你的?」

「噢,那是木法沙對他兒子說的話,一個偉大的國王」

「有意思」



帝查拉覺得這是一個激勵人心的故事,而當他在某一次應邀的演講上引用了這段偉大的名言,得到了台下一片疑惑的眼神以及舒莉長達數天的嘲笑後,他決定好好收尋一下木法沙這個國王到底來自哪裡。

但這都是很久以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