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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日－寧靜

3/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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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融斷的是銀線，但是我們這裡根本沒有這麼昂貴的材料啊！」

「那沒辦法了，大不了我雇一台吉普車把傅立葉還有人造人運回去，回去再修理。」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等你運回去，長時間斷電會影響這個人造人的記憶。」

就在一群人爭論不休時，傅立葉咳出聲響，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力，他抬起了完好的右手，亮出了他手中的救命解藥－愛琳的銀戒。


在兩個禮拜前，琉璃最後沒有說出正確答案，拯救了自己的性命，然而他卻因為極力抵抗自我的攻擊反應而燒斷線路倒了下去，所幸後來在翔的朋友幫助下修繕了燒毀的部分，琉璃也回歸了正常的生活。


不過他忘了最後的那場＂遊戲＂，這或許也是值得慶幸的事情，當他看著纏著繃帶的手露出驚訝的神情，彷彿這是某天醒來就變成這樣，這也是挺有趣的。

「抱歉，我沒料到你會因為到了那麼遠的地方而生病。」因為當時只想著要讓傅立葉能夠見到愛琳，剩下的話琉璃沒有說出口。

「其實我都知道了，翔某天給了我維修記錄。」距離發生的慘事到現在這麼久的時間，也應該可以談論這件事了，傅立葉撐起身子稍稍坐穩一些說。

琉璃腦海裡想起了那時要離開前，翔曾投給傅立葉一個隨身硬碟，那大概就是這個事情的開端。

「知道些什麼？」站在病床邊，琉璃十指互扣著垂頭問。


「知道你遇到了叫作艾迪的人，還有從他那裡拿到愛琳遺物的事情，還有你私下和他見面的日期。」

傅立葉每說一項，琉璃的頭更垂了下去。

「對不。」

「先別說。」伸手蓋住琉璃的嘴巴，「我知道你對這件事情心懷愧疚，但作為你的…另一半，我沒能夠安撫你的情緒，另外又讓不諳世事的你在街上自由活動是我的過錯，我應該多花點時間陪你，還有和你說說愛琳的事情。」傅立葉說著露出難為情的神情說：「我太愛面子了，如果你想要知道愛琳的事情，我會和你說的，只要你問的話，我答應你。」

「但是，你必須要和我做約定，絕對不把任何和我有關，包含私人的事情和資料交給任何你不認識的對象，也禁止你答應任何一項可能會損害你自身安全的行為，以後我會繼續教你。」

「我知道了，阿葉。」

「打勾勾，這是人類私底下用來約定重大協議的時候會作的動作。」傅立葉伸出右手的小拇指，和琉璃勾小拇指做了約定。

「好，打勾勾。」做了約定，琉璃把椅子拉進病床一些，把頭靠在傅立葉的腿上打呼嚕，抬頭望著點滴瓶裡頭金色的液體說：「對不起，我不應該冒險的，我實在是太想知道你的過去了，還因為這樣傷害了你，從這件事情之後，我在想－阿葉你為何不找個人類一起活下去呢？好比說…。」


「你在說什…。」

「不好意思…很不會看氣氛的大爺我來了，帶著姊姊的禮物來了。」

平淡的說話聲音從簾後突然出現，琉璃猛的彈了起來坐正，僵直著等到人掀開簾子才點點頭打了招呼。

「幹嘛？我真的來錯時間了？你們該不會趁著這時候在作什麼吧？」翔露出嘲弄的神情，又轉為笑容一把勾住琉璃的脖子，把他提來的一盒水果放在桌上說：「姊姊很想要馬上來看你，不過他臨時被人帶走了，聽說是前公司的人，我不擅長應付那些人，就帶著水果來了。」

「那我去買一點喝的東西來，順便去問問醫生傅立葉的狀況怎麼樣了。」知道翔來了自己就可以自由活動，琉璃露出笑容機靈的把位置讓出來，掀開簾子時不忘回頭：「經計算，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就會回來了。」琉璃笑了笑，放下簾子留下了翔和傅立葉兩人獨處。

翔一看琉璃走了，門也都關了，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從口袋拿出通訊機說：「最近可真亂阿，前陣子發生了人造人遭到破壞的消息，你最好把琉璃盯緊一點。」他把新聞稿交給傅立葉，螢幕的冷光照亮了傅立葉的眼底，「人格與記憶資料是獨一無二，如果修復了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嗎？」翔問。

傅立葉騷騷頭說：「你有沒有聽過＂傳送裝置思想實驗＂？或是＂忒修斯之船＂？」

翔聳肩回應：「我當然知道阿。」

「我對這兩題的答案都是不等於，人造人正好符合這兩題的情景，我曉得從外表和物質上來說，修繕完畢的人造人和之前的可以說是一樣的，但從我的價值以及記憶來說，這已經變質了。」把通訊機還給翔，傅立葉說：「屏除人造人容易修理的問題，這也已經侵害了一個人的權益，你應該也曉得如果你特別珍惜寶貝的東西被傷害的話，你的心會很痛，我不想要見到這樣的事情。」



「我當然知道，這我很清楚。」通訊機突然在此時冒出提示音，有時收到一兩個訊息不是什麼大事，但兩個人的通訊機都同時響起聲音是不大尋常的事情，翔點開訊息眉頭馬上皺了起來。


「那種東西就算不回也無所謂。」翔翹起腿說，輕輕踢著床邊的點滴架發出喀噠聲響，把目光放向窗外的遠方。

為什麼傅立葉總是要對人造智慧這麼友善？翔在心裡納悶。

「總是要勸人向善嘛。」傅立葉笑了起來，他回頭盯著螢幕已經送出的訊息說：「用什麼樣的方式對代他人，那他人也會用什麼樣的形式回報，我已經有點把握這個是人造人發布的訊息，因為這個不是人類的手段就能取得的資訊，另外廣發很耗錢的。」傅立葉故意誇張的蓋住自己帳戶的訊息說。


「可以的話我真希望這個世界是人造人與人類能夠和平共存的。」跟著翔一起看向窗外，傅立葉說出了自己的夢想。

「別說這種像插旗的事情，聽起來很不吉利。」翔吐槽。

「我都不知道你這麼關心我的安危。」聞言傅立葉大笑，正好點滴也已經吊完了，護理師走進來看見兩人聊天熱絡的樣子也稍稍叮囑了翔有關傅立葉照護的事情。

「廢話，你是我好兄弟咧。」作出要肘擊的兇狠模樣，翔抱胸說：「而且在那種荒地叫吉普車把人載上載下，還是特急把人從沙漠送回遠方的車站，然後又坐一趟長途火車，我看你…。」他歪起嘴笑：「這輩子是還不完了。」



「媽蛋，我就知道我的錢怎麼少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