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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整理告個段落的案件資料,我站起身來好好活動連續坐了數個小時的身體。
「都要覺得身體不是自己的了。」一邊嘟噥著小聲抱怨,一邊走往茶水間準備為自己泡杯咖啡。
這時晚班的剛好從外面回來,「咖啡謝啦!」,說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走了我剛泡好的咖啡,仰頭一口喝光。
「可惡!要喝自己去泡啦!那是我的杯子耶!」
「反正有先洗過了不是嗎?」
「是沒錯啦…但也不是這樣說的啊!」
「法醫科的重驗報告出來了,他要你去一趟跟他討論案情。」
「诶?喔,好的。」
愣愣地拿著杯子走出去一小段路後,我才又想起來,折回去把杯子塞到晚班的手裡,「你給我把它洗乾淨!」惡狠狠地瞪了晚班的一眼之後,我馬上回位子上,拿了資料就跑。
誰知道晚班的會不會記仇又或者是剛熬完夜心情正不好啊?所以當然要快點溜啊!


「叩叩。」
「門沒鎖,請進。」
「打擾了,我是負責珍妮‧羅西案件的情報科,叫我妮娜就好了。」
對方從我進門後完全沒有抬頭看我一眼,聽完自我介紹後也只是點了點頭而已。早聽傳聞說過負責這個案件的法醫科同事是個工作狂,雖說UIBI裡估計沒有幾個不是工作狂就是了,但沒想到對方真是其中絕品,完全把對話量降到最低點了。
「情報科的新情報整理好了?」打斷我腦中的爆走思緒,對方總算開口了。
「是,根據調查科送來的新情報,我重新釐清了與案件有關係的人選。」
對方接過我遞上去的資料後,比了下他旁邊椅子,示意我坐下繼續說。
「大衛,就是死者麵包店的那個朋友,坦言自己是位男同志,他在案發當天是和他的男性伴侶在一起,已經證實沒有造假,所以可以確實排除了。」
隨手拿了支筆,在一張空白紙上隨意的畫起了關係表,「而波特,也就是死者的弟弟,案發當晚正在職勤,有同事可以作證並沒有造假,因此也可以將其排除嫌疑人名單。」
至此我抬頭看了對方一眼,他仍舊是面無表情的盯著資料看,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我就當他有聽懂了,繼續說下去,「而多了一個的嫌疑人是死者男友安德魯的上司,凱文。根據死者生前所在劇團的團員指稱,曾有幾次看過凱文向死者提出性暗示,但在被死者嚴正拒絕後就沒再出現過類似情形了。」
「最後關於安德魯和其弟夏佐的情報基本上沒有多少更新,同樣沒有不在場證明,卻也沒有進一步的證據可以指證他們。」說到這裡我停下來休息一下,好久沒這樣一直單方面的進行案情報告了呢。
對方卻在這時站了起來,「我去泡茶。」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我一個人在這跟一旁早就在意很久的,蓋著白布、上面明顯有屍體躺著的手術床乾瞪眼。


就在我快要受不了好奇心,衝上前去掀開白布前,對方端著兩杯紅茶回來了。
「請用。」
「謝謝。」小小地啜了一口,想不到這個面癱臉泡的茶意外好喝呢。
「我這邊重新驗屍過後,確認了兩件事。」
聽到對方總算要開始說重驗報告了,我立刻放下杯子,聚精會神地盯著對方。
面癱臉看了我一眼,從桌上的紙堆中抽出兩張寫滿字的文件遞給我,接著說道,「第一點就是死者身上殘留的DNA經由重新比對後,確定不是夏佐的。第二點則是…」
說道這他頓了下,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害我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不用人說我也知道我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蠢,但管不了這麼多的我追問到,「第二點則是?」
「DNA並非來自同一個人,也就是說有兩個人一同強姦了死者後,才將其殺害的。」
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個情報真是前所未有的大發現,「所以是安德魯和凱文兩人犯的案囉?」
就在我為自己所做的推論沾沾自喜時,面癱臉卻澆了我一頭冷水,「無罪推定原則。」
臉上的表情馬上垮下來,「是…我這就開始找佐證資料。」
說完我便開始認命地翻找起桌上的情報,以做出合理而非使用刪除法的推論。


經歷了一陣努力,我總算從情報堆中篩出了些有力的佐證,「好的,根據死者弟弟透漏,他當初會如此反對死者與安德魯在一起的原因,是因為他曾多次在酒吧見到安德魯與其他女性花天酒地,認為他的男女關係並不單純,接近自己的姊姊可能是有目的的。」
抬頭看了眼面癱臉,見他沒有出聲反駁,我便接著說,「另外安德魯常去的酒吧店員指稱,在案發當晚有看到他與凱文兩人在那用餐,接著在晚間六點左右離開了。」
「這兩件事的關聯性是?」
「在2009年提拔安德魯,讓他是演出出道作品的便是凱文,而且他倆當天所喝的酒款,與案發現場所殘留的酒味一致。」
對方翻了下文件質疑道,「當年的檢方並沒有記載這項情報。」
「這是大衛這次調查中透漏的,他當年不確定是不是同一款,是風波平息過後,他自行調查確認的。」
「造假、誤報的可能性?」
「都不高。」
聽完我說的後,面癱臉在我一開始畫的人物關係表上圈起了安德魯和凱文的名字,然後把桌面上所有的紙整理成一疊後遞給了我,「安德魯和凱文的嫌疑最高,麻煩去請調查科採集兩人的DNA回來比對。」
見到我的推論總算被肯定了,我高興的連連點頭答好,想趕快回去把情報整理好送給調查科做後續追查。結果不料坐太久麻掉了的腳在這時拐了一下,導致我直直地往一旁的手術床撞去。
「匡噹!」一聲巨響,手術台華麗的被撞歪了,而蓋在那具屍體上面的白布也被我在一團慌亂中扯掉了。
慌忙站起來,我手忙腳亂地把白布蓋回去,一面蓋一面喊著,「對不起珍妮!我不是故意的!請原諒我!」
「那是假人。」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把白布又揭起來看了一次,「可惡!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呀!讓我白白好奇了那麼久,又白白緊張了一把!」
面癱臉好整以暇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道,「這與案情無關。」
「可惡啊!」


結果等我一個人收拾完文件回去時,卻看到我的杯子仍舊被放在茶水間的水槽中,而且沒有洗。
「可惡!晚班的我再也不會幫你泡咖啡了!」忿忿地洗完自己的杯子,我對早已空下來座位抱怨道。
才剛說完,手機卻馬上響了起來,螢幕上顯示是封來自晚班的的訊息,「可惡,他是會通靈還是早就駭進我的手機了?怎麼一句壞話也說不得。」
點開來發現是對方問我周末要不要和幾個同事一起去吃飯。
『有請客我才去,誰叫你不把我的杯子洗乾淨。』回完這串話,我也不管對方有沒有看到,直接把手機丟進抽屜裡。
「好啦,快快把工作做個總結吧!」真是期待周末好好坑晚班的一筆,順便也多揪點人來好了!
哼著歌、晃著腿,我愉快地敲起了鍵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