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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之遙 (帝查拉/艾瑞克) 上



艾瑞克躺在床上,他的房間是皇宮最高的一間偏房,那是他和帝查拉要求而來的,最遠、最安靜的一角。


做為他的牢獄正好。



但國王似乎不這麼認為,他的堂哥並沒囚禁他,也沒如他所想的派一堆親衛隊看守他。

艾瑞克只是得到了一個親王的頭銜和一間大到誇張的寢殿,其它的就什麼都沒了。



帝查拉幾乎是放任他生活在這個諾大的皇宮裡,絲毫無所謂。


他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搞定國會裡煩人的長老,不知道男人用了什麼手段或威脅解決那些反對的聲浪,但艾瑞克也一點都不想知道。

反正他那個討人厭的堂哥是國王,而國王想怎樣就怎樣。





帝查拉是救活了他,艾瑞克張開眼的時後並沒有多大的訝異,他的堂哥就是這麼善良對嗎?

像個養尊處優的小王子,不懂人間疾苦。


所以帝查拉以為這是以德報怨,他的堂哥期待能用拯救的姿態化解他們之間的恩怨。



艾瑞克覺得對方錯的離譜,但是即然他的堂哥一廂情願的想要和他重新開始,那麼他也不會拒絕。

只是得以他的方式。





金豹翻了個身從床上跳起,他隨意的披上放在床旁的絲質長袍,撇去高科技的宇宙隕石,這也算是瓦甘達的特產之一。深綠的底色和上面豔麗的圖騰顯得有些違和,但這一向是艾瑞克浮誇的喜好。


而且穿什麼也不是這麼重要,他底下甚至什麼也沒穿呢,瓦甘達的天氣猶如盛夏,這讓他養成了裸睡的習慣。


反正等下也是要脫光的。





艾瑞克拉開嘴角,他想起了他堂哥身上的那股味兒,薰香染上汗水的味道格外濃郁,他還想起帝查拉在他身上的樣子,想起他一向禁欲寡歡的堂哥也會因為高潮而低吼顫抖,像隻脫韁的野獸在他身上逞兇。


金豹哼出聲,帶著輕浮的笑意,看得出興致正濃。



他溜出了自己的房間,打著赤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上,這能讓他走起路來安靜無聲,像個準備在夜晚外出獵食的金豹。長廊和螺旋階梯的夜燈早已自動關閉,現在可是深夜,瓦甘達的國王一向節約能源從不浪費。

艾瑞克無所謂,他已經溜進國王的房間不下十次,他閉著眼都能走到那裏。



他知道從房門走到螺旋階梯的距離,25步。

螺旋階梯有一次轉彎,24階。


然後他走在昏暗的長廊上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一直到帝查拉的房門口,14步。



艾瑞克在心裡倒數,三步、兩步、


一步。





「哇噢」他才剛睜開眼睛就被面前的奧科耶嚇了一跳「你們的國王今天需要守門嗎?」


艾瑞克笑了幾聲,帝查拉一向不喜歡朵拉們守在他的房間外,一是國王和黑豹的身分讓他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二是這個才登基不久的國王還沒習慣有人隨伺在側,帝查拉仍想保留他自有的私密時間。於是這個規定就折了個半,朵拉們只待命到某個時間,而這情況看來艾瑞克是早到了,不過他並不以為意,他一點也不介意讓人看到自己被操的樣子。

事實上也不是沒被看過,已經不止一兩個朵拉撞見篡位者在半夜爬上國王的床。

但她們始終是忠心的親衛隊,她們從不談論國王的是非。


無趣至極,艾瑞克這麼想。

他靠近了眼前面無表情的奧科耶「讓開,別這麼不解風情」他說,帶著戲謔一般的笑「或著你想參觀你們偉大的國王在床上是什麼樣子嗎?」




女人依舊沒有回話,但她修長的睫毛快速地顫動了幾下,一雙眼睛很快就盈上了淚水。


這讓艾瑞克有些矇了,滿腹的疑惑甚至還來不及開口。




「My king」女人小小的音量帶著哽咽「您得振作一點,您是唯一可以帶領瓦甘達的人了」



女人的話像一道暗示,瞬間就把他拉回現實。艾瑞克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像泡過水一樣渾身濕冷,他的腳底下是看不見的漩渦,只管把他越拖越深。

而那裏又冷又暗什麼都沒有。




「先王已經不在了」她說「帝查拉已經不在了」







那裡什麼也沒有。





國王的寢殿裡絲毫沒有任何變化,整齊的書櫃裡幾個被精心擺放的飾品,而男人的辦公桌上甚至還放著被翻了一半的資料,幾張凌亂的紙張就散落在他腳邊。

他的眼神掃過房內的所有擺設,像在搜尋著不合常理的蛛絲馬跡,但回應他的僅僅是寂靜,然後是冰冷無聲的空氣。


艾瑞克停在國王的床旁,他試著用指尖找尋一絲那人的溫度,卻只摸到薄薄的灰塵。




記憶這時才像洩洪的急流朝他襲來,大戰在幾個禮拜前發生,那場戰爭帶走了瓦甘達一半的人民,

包括他們的國王。




而他之所以沒有參戰是因為帝查拉的命令,男人強制性的用藥物讓他睡在醫療艙裡,所以等他再次醒來時戰爭早已結束。


他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王位,在親衛隊和長老的哀泣中接下了那件屬於他的金色戰袍。

他成了瓦甘達唯一的王室血脈,唯一的繼承人。




卻永遠失了那個給予他承諾的男人。



最後他只是站在那兒,把整個人都融入房裡的黑暗和寒冷。他甚至不知道太陽是什麼時候升起的,直到那從窗外灑進的陽光把寢殿染成了一片橘紅。



他又再次被遺棄在那片草原之外,艾瑞克想。


他又再次失去了回家的路。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