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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Ⅰ


記憶中的母親從來就沒有對她笑過。

母親看著她的眼神，像是沒有生命的木偶，靈魂空洞，泛不起半點漣漪。當然，她們之間的互動並不多，偶爾母親一兩句不經意的寒暄，都能讓她雀躍好久。母親淡漠到，甚至沒有給她起名字，她的名字是教會裡施捨麵包給窮人們的一位修女起的。


「來！這袋麵包是給妳的，妳的名字是？」修女攤開了一本記錄簿，正要登記領過食物的人，順口問了她一句。

「我沒有那種東西！」她搖搖頭，小小的人兒看起來身形單薄，卻有一對非常漂亮的海藍色眼睛。

修女皺起了眉，低下身來望著她。

「妳沒有名字？」

「沒有，我想應該沒有。」

「那大家是怎麼叫妳的？」

「……Mira的女兒。」眼前的小女孩，看起來約莫四、五歲，有著正統克羅埃西亞人的輪廓，眉宇間長得標緻，讓修女想起了希臘神話中的謬思女神，隨即勾起一抹笑容。

「孩子，人總是要有名字的，這樣神才能記住妳……」修女向她眨了眨眼睛。

女孩歪著頭，抱緊了懷中的麵包。

「雖然不是克羅埃西亞常聽見的名字，但是我覺得很適合妳，Urania……妳叫Urania好嗎？」

那一天，她有了自己的名字，當她興高采烈地回去告訴母親這件事時，Mira只是撇過頭敷衍幾句。

雖然母親的反應很冷淡，但Urania卻像得到一件寶物似的，開心的抱著母親轉圈。

冷不防的，她被Mira一把推開，小小的身子站不穩，摔倒在了地上。

「Urania……」她依舊笑著，不顧疼痛，細念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