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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Ⅲ


玩樂是不被允許的。


常常，小小年紀的Urania必須走好幾哩路，到附近市區幫當地的婦人們洗碗打掃來貼補家用，但是適合她的工作，其實也就那幾樣而已。

大部分的收入來源，依舊來自於母親Mira。

母親工作的地方，她只去過幾次。在那裡，每個女人都穿得裸露而性感，用最風騷的姿態招攬路過的尋芳客。她不是很了解為什麼那些阿姨跟姐姐們都巴不得貼到看見的男人身上，撫摸令人遐想的身體部位。

此舉過後，男人們會被帶到關上的房間裡，一陣陣呻吟從房門後傳出，Urania聽著害怕，那聲音聽起來很痛、很椎心。

她不喜歡那個叫妓院的地方，但這是母親的工作，男人們離開前會給予一定的報償，不是筆大數目，卻是Urania她們母女賴以為生的金援。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母親開始會把客人帶到家裡，Urania才真正目睹了母親工作的過程。

當客人來時，她會鑽進狹小的衣櫥裡，透過衣櫥的門縫，她瞧見一絲不掛的母親被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愛撫，揉弄著胸前的乳房，忘我的舌吻彼此，交互纏繞，接著男人把母親按在家裡那張不大的床上，將男根掏出，粗魯的抽插起母親。床板被搖晃的吱吱作響，又是那熟悉的浪叫和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對一個八歲大的女孩而言，這樣的畫面無疑是一種衝擊。

Urania躲在衣櫃裡瑟瑟發抖，胃液在翻滾，她很想哭卻叫不出聲，噁心感讓她隨時快吐出來。她摀住耳朵，希望可以不要聽見那些聲音。

就這樣恐懼著，等到客人離開，她才敢從衣櫃爬出來。

「會痛嗎？」她小心翼翼地詢問，擔心母親。Mira只是輕點一根菸，吸了一口，過一會從口中吐出一圈圈白煙，什麼也沒回答。

事後，Urania會拿起破爛的濕抹布不斷擦拭床褥，像是要把所有不堪入目的景象擦掉一樣，瘋狂來回抹遍，直到她冷靜下來。

她覺得羞恥、作嘔。


男人和女人的交纏，成為她心頭的陰影。


但是，母親帶客人回家的次數卻愈來愈多，她被迫一次次看著母親與其他男人交媾，再不解人事的女孩都會被這樣的環境染上汙色，她覺得男人是會將自己生吞活剝的怪物，不敢靠近。


那天，她一如既往躲在衣櫃裡等著母親完事。來的人是一個熟客，長著濃密的鬍子，看起來是個年過半百的大叔，正在床上與母親歡快。

「什麼聲音？」小小的呼吸聲從衣櫃裡傳來，剛高潮完正在整理自己的男人注意到了，一步步向衣櫃靠近，Urania的心跳漸快，希望自己能夠當場消失。

呀的一聲，衣櫃的門被打開，Urania應聲摔了出來跌在地，抬頭對上對方的視線，楚楚可憐的模樣竟再次勾起男人的色心。

「喂！Mira，我記得妳有個女兒，就是這個小傢伙吧！」他上下打量還是孩子的Urania，瞇起眼睛，聳了聳肩，色瞇瞇的笑著，「吶……多少錢？我買妳女兒的初夜。」

Urania不敢想像自己聽到的，但是母親接下來這句話才更深深刺傷了她的心。


「愛怎樣隨便你吧！」


Mira的聲音聽起來滿不在乎，轉過身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又點起一根菸。

頓時，Urania覺得天旋地轉，不知道怎麼的，當她回過神來時，已經被這個老男人按倒在床上。

「這可是妳說的！」男人伸出舌頭，舔拭著Urania的肩窩，雙手在她未發育的乳房來回游走搓揉，衣服被扯的凌亂不堪，男人的唾液沾濕在她胸前。Urania張大了眼睛，母親漂亮的臉上依舊沒有半點表情，像是一尊高雅的藝術品雕像，一邊吞吐著手上的菸，一邊事不關己的看著她。

時間像是停止了一樣。

當男人正要把手伸往她的私處時，她才大叫一聲：

「不要！不要！你放開我！」她開始又抓又踢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狂亂的扯傷對方，伴隨不斷的尖叫，眼淚已經不聽使喚的流下。

「妳這小鬼，給我安分點！」男人打了她一巴掌，熱辣的感覺在臉頰發燙。

促不及防的，她張口往男人的手臂咬了下去，男人吃痛的把她推開，衣衫不整的Urania滾下了床，身上滿是被男人抓打的瘀痕。

「臭小鬼！」男人站了起來，又再度向Urania靠近，咚的一聲，她跪倒下來，將頭壓在了地上，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男人一跳。

「放過我吧！你放過我吧！求你放過我吧……」她嘴裡喃喃念著，不斷磕頭，鮮血從她的額頭汩汩流出，襯著她白皙的皮膚，腥紅色變得更顯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持續重複著這個動作，最後，老男人啐了一聲，留下一句「神經病！」便收拾行囊揚長而去。
在男人走後，她跌坐在地，身上破舊的衣物被拉扯的凌亂不堪，她甚至忘記了哭，只是張大眼睛愣在原地。
母親仍然不說話，逕自走出房間。


這件事之後，每次母親再帶客人回家，Urania便會從側門溜出去，即使是深夜，寒風刺骨，也寧願一個人窩在街角等待時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