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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特律：變人】暴雨（Connor X Hank）

那幕傷我很深，只希望有更好的發展選項改變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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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特律，仍舊鮮少晴天，今日跟往常一樣下著雨。
康納走下車，跟上次相同的場景。帶著不同的目的，伴隨逐漸滂沱的雨勢。

雨水滑過他的面頰，浸濕外衣。
冰冷，但他不在意，雨水無法對他的機體產生足夠危害。

他直直朝大門前進，慣性整理好領帶後按了門鈴。
無人回應，跟過往一樣，但這次門把被輕易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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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坐在餐桌前，容貌比過去更加憔悴，桌上放著那把槍和照片。周圍的環境比以往零亂、漢克的狀態糟透了。
沒有正常進食、沒有足夠睡眠、濃厚的酒氣瀰漫。

康納望著此時的漢克，思索該如何開口。

「副隊長，我很抱歉......」

漢克沒有答覆、沒有抬起頭，繼續用紅腫的雙眼看著照片。

「副隊長，你不該再看那張照片......」康納緩慢的走向前。
只有短暫的寂靜回答他，直到雷鳴從遠方逐漸靠近，震耳欲聾。


「閉嘴！你只是機械！」漢克怒吼道。

穩定的藍圈轉為黃，只費一瞬。

「你不是康納！誰也不是！他早就死了...滾出我的房子！」漢克的眼中除了憤怒和悲傷，還有深深的絕望。心律不穩且劇烈的加速。

黃圈明滅著，也越發劇烈。
出去？他不想，他"不想"服從這個命令。

原本趴在一旁的聖柏納犬早在雷鳴巨響時起身，繞著餐桌旁焦慮的踱步，朝兩人吠叫。但他們無動於衷，氣氛僵持著。

「No.」康納直盯著漢克的雙眼，沒有半絲半毫猶豫，他完全"不願意"妥協。

「我叫你......他媽的給我滾出去！！」漢克怒吼著站起身，過猛的力道撞翻身後木椅。他渾身散發出強烈警告意味，壓住桌上的槍枝握把。

康納觀察著情勢，握緊了雙拳，彷彿在壓抑某種情緒。

「I say NO！」失去一貫的冷靜，康納也朝對方吼著。

隨著兩人越演激烈的爭執，聖柏納犬也焦急的提高吠叫頻率。
像是有堵矮牆隔絕般，牠似乎想衝向兩人卻只保持一定距離，不停蹬著前肢把上身越過隱形矮牆，朝兩人吠叫。

清晰的紅圈取代高頻閃爍的黃。

康納下了決定，衝上前。
沒有思考、沒有預見。

漢克才剛把槍舉起，就被康納衝上前的力量撞的顛簸，後者則趁勢握住對方手腕制止，但副隊長也不是空有名號，賞給康納一個拐子，手肘精準的擊中他。

漢克自康納的箝制中掙脫出來，並用槍托朝康納的腦袋砸去，康納卻以更快的速度揮掉漢克手中的槍，搶過槍枝並迅速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藍色的液體自康納嘴角滲出，卻完全無法阻止他的行動。

無視漢克的怒火，康納緊握拳敲破窗戶；無視玻璃碎片的劃傷，鈦沾藍了握把。

「碰。」一聲巨響，唯一的子彈射向漆黑的雨雲，暴雨持續著。

失去最後功能的槍枝被隨意丟向泥濘，雨水洗刷過上頭的藍，沖刷最後的煙硝。

「你很幸運，漢克。」
「下一發子彈就會殺死你。」康納深吸一口氣，即使他不需要這麼做。

「該死的你憑甚麼這麼做！？」漢克步向前，洩憤搬的撞開餐桌。

漢克撲向他，粗暴的揪住他的衣領，。
康納來不及調整重心，便隨著這股壓迫的氣勢重摔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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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撞擊造成的停機消逝很快。
眼前的模糊也只有一瞬間。

衣領被緊緊抓住，想撐起身體反抗就被漢克加重的力量壓制，漢克跨坐在康納腰間，限制了身體的行動範圍。只能直面漢克的怒火。

「FUCK！」

康納最大限度躲開往臉上飛來的拳頭。
一拳、兩拳，重重的砸向兩側的地面，發出悶響。

當下一拳還未落下前，康納注意到漢克的拳頭因撞擊而泛出血紅。

黃圈劇烈的明滅著。
康納皺起眉頭決定不再閃躲，拳頭狠狠落在臉頰上，雖然感受不到痛覺，但在那瞬間他緊咬了牙關，閉上雙眼。


黃圈迅速轉化成紅。
漢克的憤怒從不斷揮來的拳頭傳達而來。
落在康納的臉頰和胸口上，漢克怒吼著、咆哮著。

康納承受著每一下衝擊，他依舊感受不到疼痛。
但自胸口卻傳來陣陣難受的苦澀，一股被人類稱為悲傷的情緒在他的感知中無盡漫延。

也許機體承受不住漢克的攻擊，正逐漸損壞，但真的是這樣嗎？
康納在心中自問。

這疑問甚至讓康納來不及側過臉避開直直往鼻梁揮來的衝擊，但拳頭只擦過皮膚的瞬間便停了下來。

「漢克......？」康納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緊皺的眉頭因此緩緩展開。

溫熱的雨滴落在臉上。
漢克彷彿用盡氣力，雙手抵著康納身後的地板，撐著身體，他的雙臂微微顫抖。右拳泛著暗紅色瘀傷，左手掌也因長時間的緊握而火紅。
漢克的表情因悲傷而扭曲，溫熱的淚水不停自雙眼溢出，一點一點的落在康納的臉上。

康納從對方的雙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那表情有著跟漢克相似的悲傷。
胸口的苦澀感更加明顯，有如體內生物組件凋零般的痛楚侵蝕著他、有如每當他失敗時，機體停擺前的黑暗伴隨強烈的不安襲捲。

康納伸出手，輕觸，描繪著漢克的淚痕，宛如帶著一絲猶豫般收回手，以手背指節輕撫著漢克被淚水浸濕的臉頰，溫和撫去依舊冒出的淚水。

「漢克......」康納輕聲的呼喊，彷彿一不小心就會讓一切支離破碎。
「那不是你的錯......」

漢克的情緒逐漸緩和，但當他意識到自己止不住的淚水不停被康納溫柔擦去時，他退開來，倔強的不願承認此刻一覽無遺的脆弱。

漢克從康納身上爬起，坐在一旁靜靜的啜泣，盯著地板不發一語。
一直在餐桌旁焦急吠叫的聖柏納犬不知何時早已停止吠叫，做錯事般趴在地上，時不時抬眼看著主人，邊發出輕聲的哀鳴。

康納撐起身體，跪在漢克面前想辨識清楚對方臉上的情緒，後者則是撇過頭繼續無聲盯著地板。

「你沒有辦法，那天因為卡車在冰上打滑，害你的車翻覆...」

「柯爾需要動緊急手術......但能操刀的人類都不在，所以只好由一名仿生人處理......」康納的語氣很輕柔，將身體靠近了漢克。

「結果柯爾沒能活下來......所以你才憎恨仿生人，你認為是我們的一員害死你兒子......」

康納停下了靠近的動作，輕咬著下唇。
懷疑自己接下來的行為是否合理，但也只有短暫的靜止，他伸出雙臂緊抱住了漢克。

「對不起，我很遺憾你曾經歷過的一切。」康納更加收緊了懷抱。

「對不起，我不該在你面前一次次停擺......」他來回觸摸著漢克的背，想傳達更多安慰。

刺眼的紅圈最終回歸穩定的藍。

聖伯納犬也緩緩的靠向前，舔著主人滲出血的手背，將腦袋放在主人的腿上，發出細小的哀鳴，牠鼻子輕輕往前頂著，像是想確認飼主的狀況是否安好。

「不，康納......」漢克的語調哽咽，但已經完全緩和。

康納感覺到背上的力量，漢克回應了他的擁抱，平整的外衣被緊抓著，起了摺痕。

「柯爾會死是因為人類外科醫師吸食紅冰神智不清，無法動手術...」
「他才是奪走我兒子性命的凶手......」
康納只是靜靜的聆聽，輕輕蹭著對方的灰髮，感受規律的鼻息滑過脖子。

「是他和這個人們只靠粉末撫慰的世界。」肩膀被溫熱的雨點拍打，康納保持著擁抱，閉起雙眼感受此時的安寧。

雷鳴逐漸遠離，吵雜的雨聲也漸漸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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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坐在沙發上，有些憂慮的望著半跪在他面前幫他包紮的康納。
對方的手因自己拙劣的包紮技術而不太好使，漢克半是羞愧的吞嚥口中唾液，思考著適當的發言時機。

康納細心處理漢克指關節的瘀傷和擦痕，擦拭混合紅和藍的半乾液體。
當消毒水刺痛傷口時，漢克輕握著拳。

「康納，你打算怎麼辦？」漢克調整了坐姿，讓自己更舒適些。

康納沒有回應，只是繼續著動作，比剛才更輕的擦拭消毒水。
「你要阻止仿生人反抗還是站在他們這邊？」漢克見對方依然沒有回應便傾身向前，拉近彼此的距離。

康納將繃帶仔細纏繞每一個指節，繞過手掌綁成小小的結。

「也許我不該說這些話，但我不想再管這世界會如何。」康納握著曾揍向自己，此刻已完美包紮的手掌。

他眼中滿是堅定的看向漢克，在手背上溫柔落下一吻。



「我現在，只想待在你身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