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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時落下那一吻的?

捲起褲管,踩掉皮鞋,像是一位走進舞台中央的演者,月岡紬赤腳往冰涼的海水走去。

但他走不遠就轉過身來,牽起笑,凝視著還站在原地的戀人。万里穿著一身白西裝,合身、俐落,也帥氣,不過他卻停在那不走了。

「万里くん……不走嗎?」

紬很輕的問,他不確定万里能否聽到。

「我們還能逃去哪。」万里沒有下水,只是站在沙灘邊看著紬。他面無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又說了一次:「紬さん,我們還能逃去哪。」

浪花打著他的腳踝,也許語尾該上揚的疑問句就是這樣被打掉的。紬扯出一抹微笑,朝万里說:「殉情。」他笑道:「一起殉情的話……万里くん覺得逃得掉嗎?」

他想,對方應該會接著說,我還不想死。

果不其然,万里回他:「我還不想死。」

對回答很滿意的紬因此露出無奈的笑。

「那、万里くん要回去婚禮上嗎?你的新娘現在應該還等著你。」

沉默,万里看著他。他也看著逆著光的万里,很刺眼,就像他的沉默一樣。

所以他說:「你回去吧。」紬沒繼續往前走,而是坐了下來,任由海水浸濕自己的西裝褲。很明顯的意思,他不想回去當伴郎了。

「我為什麼要回去?」

驀地,万里已經捲起衣袖,脫掉鞋襪,緩緩走進海裡。他走近紬身邊,拉鬆自己衣領,像是決心不回去婚禮上了,他靠著紬的肩,乾脆一坐。

「殉情駁回。」万里板著張臉。「因為我還不想死,也不想紬さん死,我們兩個都要活著好好的。」

紬裝作一愣,偏頭看他。

「是万里くん說我們還能逃去哪……」

万里打斷紬說的話,忽然露齒一笑。「所以我們為什麼要逃?」

「但、但是万里くん…」

兩人相視,彷彿是準備完美落幕的一個暗號——不偏不倚,很輕的一吻落在紬的唇上。

也冰。像海水般。

万里的唇仍貼著他的唇,不帶任何慾望,只說:「不准逃。」

這是最後一句台詞。

紬終於露出熟悉的笑來。「万里くん的即興演出很精彩啊。」

「紬さん的演技也是。」鬆開了唇,万里挨回紬的肩,也笑:「不過突然從私奔到殉情的發展也太極端了,很出乎意料呢。」

紬偏著頭,揚起得意的笑:「ふふ…因為我知道万里くん會結尾得很好啊。」

「原來是考驗啊?」

「看來万里くん過關了喔。」

「那當然。」万里充滿自信的露齒而笑。「所以會有過關獎勵嗎?」

看著戀人得意的笑容,紬狡猾的將發球權丟回去:「万里くん想要什麼獎勵?」

不用猶豫,万里選擇了給自己戀人送上一吻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