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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8

「我有一個驚喜要讓你看看」

「這是最新的RK900型」聲音像是載浮載沉的船，忽大忽小瑩繞在腦邊。
「更快、更強壯……」
「更耐用……」
　　像是害怕著什麼，一句一句的話語像是水滴，點破康納最脆弱的氣泡。
「你被淘汰了。」


　　比起人類的驚醒，康納更像是故障地猛然張開眼睛，身體卻絲毫沒有任何動作。
　　他感受到了左臉旁的一陣濕潤，在他疑惑自己是否「流淚」，想伸手去確認時，一瓶瓶外
　　滿是水珠的礦泉水擋住了他的手指觸在臉頰上。康納緩慢的撐起自己的身體，身旁的人也更走
近了一點。「早安。」卡姆斯基語畢後微笑，笑得稍微瞇起眼睛，帶著一股苦澀氣息。
　　卡姆斯基喝了一口水，坐在附近的沙發上，一語不發的看向康納。
　　康納也像是被他引導，一邊確認自己機體的完整性一邊問道：「為什麼……我在這裡……？」
　　他平常地聳一聳肩，「我把你留住了。」「什麼？」康納像是難以致信他說的話。
「我收到消息，他們說要報廢你，但是我把你留下來了，讓你免於報廢，就是這樣。」卡姆斯基用一種平常、簡單的語氣交代這一切，但沒有說出康納最想問的部分。
「為什麼？為什麼你阻止了報廢？」康納自從他被宣告即將被報廢的事實起，就彷彿自我終結一樣，停止了任何的處理。安靜又老實地，就如同人類希望的仿生人那樣乖巧、任人宰割，這一刻或許是他自從被宣告終結以來情緒波動最大的一刻。
「我的助理正好前陣子"不幸地"被槍殺了，有一個空缺需要人替補。」卡姆斯基從沙發站起，一點也不在意康納好奇又懷疑的眼光，走近可以看見外面的大片窗戶，說道：「我聽說你價值不斐，性能也極佳、有分析物質的能力、腦子裡有可觀的資料庫。就算是你不會的事，相信你也會學得很快吧？就這些條件來說，你已經合格了。康納。」簡單來說，康納被汰舊之後仍然是個出色的仿生人，但礙於當初是以「警用仿生人」的方向製造，除了有保證的公務機關是沒辦法容下康納的。畢竟康納的腦內已經裝下了人臉辨識系統，身體具有物質分析功能，這些高科技的性能是無法在市面上販賣的。如此一來，最直覺的終點就只有報廢一途，然而還
有卡姆斯基這個選擇。
　　卡姆斯基即使已經不再經營模控生命，但沒人能阻止他對他的仿生人們做任何事，他有財力，更有權力。事實上，交給卡姆斯基也許沒有想像中的危險，或許更加安全，他並不是一般
百姓，也不需要高性能的仿生人進行違法行為，因為他已經不缺任何東西了。
　　釐清了現況，康納穩定了許多，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心境，本應該報廢的自己又再度成為
某人的助理，這……應該稱得上是一種喜悅嗎？
「今天就這樣吧。晚安了，康納。」卡姆斯基頭也不回的就走向一道門離開了房間。康納
望向他離開的位置，手輕撫上自己的臉頰，濕潤的感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