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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tory2是非]非官方Rewrite(六)



教室窗外滴滴答答的下著雨，已經到了梅雨的季節，到處都濕答答的，非盛哲的內心也像長了青苔一樣，一種不乾不脆的憂鬱。


唉........非盛哲看著外面被雨拍打的樹葉，嘆了一口好大的氣，像是要把肺裡的氣都吐出來似的，好友葉子坐在旁邊偷偷的斜眼瞟他。


自從那個晚上，非盛哲已經躲避了是奕杰2天了，知道自己這樣很蠢，而且繼續下去也不是辦法，但是....好怕見到那個人，好怕他說些什麼，因為........感覺對方好像喜歡自己......但是，完全想不出他喜歡自己的理由，最糟糕的樣子早就被他看透了。


說到那晚後來發生什麼事了，在那個男人不斷逼近之際，優優的聲音傳來，非盛哲猶如從催眠的狀態清醒似的，他推開了覆在自己上方的男人，丟下一句(「我真的要回家了!」)，離開的時候完全不敢跟他對到眼的逃回家。


不想要改變，現在這樣有什麼不好？非盛哲可以保有自己的心，可以照顧優優，可以陪伴在他身邊，到其他可以取代自己的人出現為止。如果這一次再失敗，而且......對方是那個人的話，自己一定會碎的不成人形，無法再拼湊，想到是奕杰如果用輕視的眼光看著自己，非盛哲就近乎無理智的感到恐慌。


兩天沒見面的男人走進教室，光是看到他非盛哲就心口一緊，他的目光掃視著台下，非盛哲低著頭閃避他的視線。


(這小混蛋。)是奕杰看著多比無精打采的坐在台下，這兩天他在躲著自己，用膝蓋想都知道，但早上起床，桌上依然放了豐盛的早餐，晚上回家的時候，有熱騰騰的飯菜，人早就消失無蹤，為了避開自己，甚至不惜誘騙優優打聽他回家的時間，這下還真的成了不能被主人看到的家庭小精靈了。忍了兩天的是奕杰想著不能再這樣放任他。


這一堂課，是奕杰把同學分成兩組，讓學生針對是否贊成「主動安樂死」進行辯論。辯論的內容包括「人是否可以主動選擇放棄生命」、「什麼條件下可以允許實施主動安樂死」等。經過一節課的辯論之後，是奕杰站在台上做了總結。


「針對這個議題的辯論，不是希望得到一個正確的答案，而是希望刺激各位去思考，什麼是生命中最值得珍惜的事物？什麼是可以放棄的，什麼又是絕不能放棄的？怎樣的人生，可以讓人在臨終的時候說他沒有遺憾？」


真正重要的事物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的。是奕杰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如果沒有誤解的話，感覺好像在看著自己，非盛哲一抬頭就和他四目相對，趕緊移開了視線。在下課之前，是奕杰宣布了期末作業，作業內容是交一篇遺書。


「蛤阿～～?」底下的大學生抱怨著。


「蛤什麼?能夠寫出好的遺書，就能寫出好的情書。加油吧各位。」


一下課趁著是奕杰被學生纏著追問作業的細節，非盛哲趕緊拉著葉子溜了。


跟葉子在圖書館閱覽區準備期末報告，葉子終於忍不住問了小非這兩天愁眉不展的原因和對是奕杰那莫名其妙的態度。聽完小非誠實的告解，葉子激動的拿手指彈小非的額頭。


「噢～!」痛哎。


「所以你就這樣逃跑，逃跑就算了!!!還偷偷摸摸回去幫他做早餐!!!你以為你是有什麼？飛天帳蓬嗎？！」是隱形斗篷啦，小非吶吶的吐槽。


「who care 什麼蓬啊。你知道鴕鳥是怎麼死的嗎？！把頭埋在土裡悶死的! 解決問題的第一步是面對它ok?!」


當小非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來自好友的攻擊時，這時候宛如救星般的聲音傳來。


「嗨～葉子～」開朗到令人厭煩的聲音。


「欸欸，我先走了! 你，你給我去跟老師說清楚喔!還有周紹安你不要再過來了。」葉子發揮學校田徑隊的實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


「我該怎麼追到她啊」據說是自己的前追求者無奈的問。


「跑的比她快不就得了～」小非說幹話也是不會輸人的，看好戲似的拍拍表情不太陽光的陽光男孩。


隔天中午，非盛哲站在考古系外的走廊，一手拿著在家裡做好的便當，一手撥電話給是奕杰的助理確認他的行蹤，聽到他在會議中不在辦公室，稍稍安了下心。


走到研究室門口，正準備像前兩天一樣把便當放在學生交報告的置物櫃裡，突然研究室門被打開，非盛哲一把被拉進去。


還來不及做反應，非盛哲抵著牆被困在男人的雙臂之間，嚇得張大了眼睛，面對男人得計的表情。瞬間覺悟自己被騙了。


「竟然耍詐!」非盛哲感覺很委屈。


「歡迎來到大人的世界。」


「你以為你能躲到什麼時候，玩躲貓貓阿？」


面前的男人一臉欺負人的壞笑，非盛哲為了此刻還對這樣的笑容瞬間心動的自己感到悲哀。


他彎腰閃出了男人雙臂創造出的空間，輕易的破解傳說中的「壁咚」。


「真可愛，你就這麼喜歡我啊～」男人晃到非盛哲面前揉揉他的頭髮。


「我從來沒說過我喜歡你!」


「哦～是嗎？你不喜歡我的話我會很困擾。」


(什麼？)


「先喜歡上的人據說比較吃虧，你可不要玩弄我的心。」


(他在.....說什麼？)


是奕杰高大的身軀來到小非的面前，小非低著頭，心跳像是雲霄飛車停在最高點往下墜落的前一秒。


「小非，看著我。」帶點懇求的。


「看我!」這次是命令句。


小非不自覺聽話的抬起頭，阿....面前是他的臉，平常他細長的眼睛總是慵懶的瞇著，或者在逗弄非盛哲的時候帶點調笑的意味。那雙眼睛此時此刻，寫滿認真和懇切，一字一句的說。


「非盛哲，我喜歡你。我可不想你又有什麼奇怪的誤解。」


他的話明明白白的落在了耳裡，非盛哲好想哭，喜歡的人也喜歡著自己，這難道不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事情，但是自己能夠獲得這樣的幸福嗎？自己根本配不上他。而且他們都是男生，他還是學校的老師，如果被發現該怎麼辦，還有優優......


看著非盛哲欲泣的臉，是奕杰有些苦惱的望著他，他有信心對方喜歡著自己，為什麼卻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會怕嗎？我不是會讓你傷心難過的學長，你知道吧。」


「我知道......」


「那就好好想想怎麼回答我。」是奕杰邊說邊拉過他的肩膀，把對方攬進懷裡。


被寬大的肩膀和手臂給包圍，貼近他厚實的胸膛，他的手掌從後頸傳來令人安心的溫度，非盛哲乖巧的讓他抱著，幾乎要閉上眼睛。


「先跟你說喔，我可不接受拒絕這種答案。」


「欸!那你還要我說什麼啊。」稍稍退開了一點距離，兩頰被捧住了，他的手指蓋到自己的耳朵，他像是不容他退開，又像是疼愛他，他的臉逐漸靠近，嘴唇傳來柔軟的觸感，又感覺刺刺的，是他的鬍渣？


「啾....啾......」外面下著雨，更顯出室內的安靜，只聽得到接吻的聲音，顯的異常真實，感覺好像正在做什麼不得了的事。非盛哲腦袋一片空白，男人的舌頭撬開微啟的唇，在他嘴裡探索，他只能憑著本能怯怯的回應，在被吸允的同時，背脊湧起一陣酥麻。


嘴唇分開的時候，非盛哲愣愣的看著眼前的臉，他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小男孩，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對滋味很滿意似的，他又再一次的靠上來，這一次非盛哲知道怎麼做了，他閉上眼睛回應他，白皙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擺放在男人腰側。


晚上非盛哲來家裡做完晚餐之後，說要好好想想就回家了，雖然是奕杰想不透他有什麼好想的，十分確信對方喜歡自己，他的眼神和動作，像是壓抑著某種溫暖的火焰。


家裡只剩是奕杰跟優優安靜的坐著用晚餐，兩個人想著同一個人，優優問起了小非為什麼沒留下來一起吃飯，是奕杰隨口搪塞過去。


「優優喜歡小非葛格嗎？」據說再婚後的親子關係還挺敏感的，得先了解孩子的想法。


「喜歡啊，我以後要跟他結婚。」優優塞了滿滿食物的嘴巴說出。


「不行!他已經跟把拔打勾勾說要跟我結婚了」雖然根本沒徵詢過對方的意願，不過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蛤，可是男生跟女生才可以結婚耶。」優優挺起胸膛反駁。


「不對! 兩個互相喜歡的人就可以結婚，他們可以一起生活，一起變老。」


「噢，那我以後要跟吳宜謙結婚。」嗯？剛剛不是才說要跟小非結婚？是奕杰看著女兒又扒了兩口白飯。


隔天非盛哲早上沒課，是奕杰說要帶優優出門，所以不用去做早餐，母親也沒去上班，問了以後只說有客人來訪。


正在家裡摩摩娑娑的，電鈴響了，毫無防備的開了門，看了門外的人是誰就嚇得想立刻關上，為什麼？為什麼是奕杰和優優會站在家門口，他們說的要出門是來自己家？！老媽說的客人是他們？


老媽打發非盛哲跟優優去房間玩，想不通他們之間有什麼共通的話題，只有自己吧，非盛哲無比在意的站在房間門口偷聽。


「為什麼是盛哲？你結過婚，我知道你不是。」聽見老媽的聲音。


「我也不清楚，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已經不能沒有他了。」


停頓了半晌，是奕杰再度開口，


「娟姐，你知道的，我已經失去太多了，假如人終有一死，我只想把最重要的留在身邊，至於是男的還是女的，這不在考慮範圍。」


「難道我兒子是你填補空虛寂寞的工具嗎？」娟姐問的很尖銳。


「我不太明白這個問題，跟盛哲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很幸福，而我也想盡全力讓他幸福，如果只是填補寂寞，那我想，隨便一個人都可以，但是.....我只要他，我只想要盛哲。」是奕杰抬起眼，堅定的注視著娟姐。


「曾經因為我忙於工作，沒有注意，讓盛哲受到很大的傷害，我不想他再受傷你懂嗎？」娟姐的語氣弱了下來。


「我離過婚，帶著一個拖油瓶。」是奕杰自嘲的笑了笑。


「還滿口喜歡不喜歡的，或許在娟姐你看來，我是個不成樣子的大人，但是，我愛盛哲，在我沒意識到的時候，就非他不可了，我想一直守護他，我不能保證不會讓他受傷，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手。」


娟姐看著眼前的人，他的語氣透著不知哪來的篤定。兒子近期的變化，她不是沒有看在眼裏，他看起來神采飛揚的，像是每天都有什麼期待的事，雖然有時也會頹喪，偶爾她看到他在家裡做便當，會小小聲的哼著歌。


心裡大概有預感，只是.....沒想到對象會是他。她知道作為母親應該要適時的放手，但是......娟姐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


「我要你答應我，在盛哲20歲之前，不准發展過度的親密關係!」


可是娟姐.....盛哲他已經成年了耶。是奕杰弱弱的說。雖然沒有這樣的規劃啦，但是也不是沒有想說，如果非盛哲跟自己回家的話，可以親親他抱抱他(他還記得吻他的滋味)，如果要順著氣氛做些什麼的話....自己也不反對啊.......


「這是我對你的考驗!」娟姐比劃手上的刀。「為母則強你懂嗎？」


非盛哲看狀況好像不太妙，趕緊把優優放出來。


「護士奶奶～～把拔怎麼了？」看到優優老媽馬上就換上一張臉。


「優優來，我們吃水果好不好？」


「好～」


「媽......」非盛哲不知道這是在為是奕杰求饒還是為自己。


「你要當心這傢伙一肚子壞水，你可不要被他吃的死死的。」娟姐知道雖然可能已經來不及了。


「謝謝媽!」和是奕杰四目相交的時候，非盛哲羞赧的笑了。


晚上非盛哲跟著是奕杰和優優回到已經熟悉的像是自己家的地方，幫優優吹完頭髮正打算把吹風機收進櫃子。


男人剛洗好澡，一頭濕髮的靠過來，傳來好聞的肥皂香味。


「幹嘛？」


對方指指自己的頭。


「不會自己來喔。」


「我今天7歲。」35歲的男人恬不知恥的說。


非盛哲鄙視的看他一眼。


吹風機隆隆作響，非盛哲纖細的手指在男人的濕髮上游移，男人坐在沙發前的地板上，身體在非盛哲腿間，好奇怪，他在非盛哲面前看起來一向高大，從3年前就是了，現在卻像個小孩子一樣，非盛哲莫名覺得他這樣其實還蠻可愛的。


「怎麼不說話？」


「嗯？」被吹風機運轉的聲音干擾而沒有聽清楚。


「我說～怎麼不說話。」


放下手邊的吹風機，手環繞著男人的肩膀，把下巴頂在男人半乾的頭髮上，非盛哲很少有機會這麼做，感覺......還不錯，就像......


(....就像戀人一樣。)想到這個詞，非盛哲覺得有一點點害羞有一點點羞恥。


「我沒有想到，你會就這樣跑來我家，還跟我媽說那些話。」


是奕杰轉過上半身仰望著非盛哲。


「我知道該多給你一點時間，但是我不想!」


「我要趁你心慌意亂的時候，堵住你所有的退路! 讓你只能選擇唯一的一條，那就是接受我!」


「吼～你真的是....心機很重哎!」


是奕杰半跪起來卡在非盛哲兩腿間，兩手撐著非盛哲的膝蓋，近距離的直視著眼前的男孩。


「這就是大人的卑鄙，怎麼樣？」他明知道自己無法抗拒他的眼睛，小非想。


「那我就只好勉強接受囉。」還是要嘴硬一下，不能讓他太得意。


「好啊。」男人挑了挑眉，臉朝非盛哲靠近。


察覺到對方意圖的非盛哲舉起了青蔥手指阻擋。


「欸～別忘記你答應我媽什麼喔?」非盛哲在肚子裡爆笑。


「有嗎，我有答應什麼嗎？」大人開始裝傻，非盛哲瞇起了眼睛。


「哼哼～要不要我打電話給她讓她提醒你一下啊。」非盛哲拿過手機，那無賴的搶匪作勢要搶。


在沙發上玩鬧好一陣後，男人終於敗下陣來(「好好好，算了。」)，放棄的身體又滑到地板上，頭枕著新科男友的大腿，指著自己的腦袋。


非盛哲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拿起吹風機，手指又再度插入他髮間。


「你乖～」


他們的交往應該算是順利吧，是奕杰想，轉眼就快一個月了，他們相處的模式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會刻意抽出一些時間相處。


譬如在一天快結束的時候，在陽台吹著風，聊聊彼此一天過的如何，或是最近在意的事，幾乎已經成了每天的習慣。


偶爾他會留下來過夜，兩個人合衣躺在同一張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說著就睡著了，是奕杰敢說，如果自己不算是個正人君子的話，這世界上沒有一個男人是。


有時會懷疑自己為什麼要遵守這麼愚蠢的約定，哄他，勸誘他，還是稍微強勢的吻和愛撫，令他狂亂的不知所以，最後順理成章，是奕杰覺得不是做不到。但看著幾乎是第一次戀愛的男孩，安心的在他身邊沉眠，散發出香甜好聞的氣味，是奕杰帶著微微苦澀又甜蜜的心情想著這樣或許也不錯。


每天都過著平和的日子，一天晚上在寫一篇預計要在研討會上發表的論文的時候，想起了曾經與一個加州柏克萊的人類學學者有過一面之緣，當時交換了臉書帳號，他是自己現在正要寫的主題的專家，幾年沒用臉書了，在臉書頁面隨便的打了常用的帳密，意外的成功登入，自己設帳密的方式還是一樣沒創意。


找到那位學者並且私訊了他，順便瀏覽了一下，在臉書通知的「交友建議」裡面發現了一個特別在意的名稱「Shawn_Fei」，一點進去，Bingo!果然是非盛哲的帳號，在讚嘆臉書大神的同時，好奇的瀏覽了一下近期的Po文。


裡面有小非手做的料理照，還有一些微電影社的活動，甚至還有跟優優的合照，po文還算頻繁，但是.....完全沒有自己存在的痕跡，不該這麼心胸狹窄，他知道他的小男友需要時間。但他開始體會有些女生抱怨不被男友公開的心情，到底自己為什麼要有這種體悟啊？


沒有告訴非盛哲發現他臉書的事情，但默默記下了他的帳號。


隔天在校園裏，正要回研究室，恰好看到非盛哲被兩三個女生包圍，倒不知道他這麼受歡迎，無意間聽到自己的名字，是奕杰站在轉角。


「欸小非，你跟是奕杰老師最近是不是很熟啊。」


「聽說你在幫老師打工是不是真的啊？」


女孩子們你一言我一語的。


「嗯....」小非回應的不是很積極。


「那你知不知道老師有沒有女朋友？最近感覺老師好帥啊，一定有的吧？」


「我....我不知道，好像沒有吧.....」小非回答的很沒底氣。


「老師喜歡什麼型的女生啊？」


「老師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我們期末可以一起送他禮物啊，還是約他去吃飯之類的。」


「小非，到時候可以拜託你幫忙約老師嗎～」


「嗯。」小非曖昧的點點頭。


「其實你也很帥耶!!葉子不是你女朋友吧？我知道有朋友暗戀你喔!」


小非趕緊搖搖手。


「沒有沒有，不好意思，我要去上課了。」


女孩子們紛紛「掰掰」、「小非掰掰」的道別。


全程手環在胸前旁聽的是奕杰，心情有點複雜。


回到研究室，非盛哲剛好在裡面做著日常的整理，原來說要去上課是要來他的研究室。


他看起來若無其事，對剛剛發生的事隻字未提，但偶爾是奕杰發現他有點沮喪的表情。


(如果這麼介意的話，剛剛跟那些女生說清楚不就得了。)如果不敢說，也可以說自己有喜歡還是在交往的人啊，真不知道該說他老實還是笨。況且他也不是唯一受到打擊的那個人。


是奕杰站起身到他身邊，隨口聊起優優的話題，開玩笑的捏捏他的臉，不一會兒他就開心了起來。


週末的時候，送優優去上跆拳道(她吵著要去)，是奕杰和非盛哲窩在沙發上看了一下午的電影。正在看的是一部是年代有點久遠的日本純愛電影，故事內容是一個女孩說謊得到了和暗戀的男孩交往的機會，但是男孩又愛上了另一個女孩，最後是有點遺憾又尚稱完美的結局，美麗又虛幻，具有日本人纖細的美感。


是奕杰攬著男孩的肩膀，兩個人身體靠在一起，基本上一直是這個姿勢，正轉過頭要和他討論劇情，卻發現他在默默流淚，是奕杰微微一驚，原本放在肩膀的手擦了擦他的臉頰，手指傳來濕意，不覺得這是一部值得哭的電影，是奕杰有點困惑，靠著他肩頭的小臉抬起頭。


「如果你以後喜歡上別人，一定要告訴我喔。不要瞞著我。」


是奕杰沒有回應，想問他我明明就喜歡你，為什麼要喜歡別人？還來不及說出口，非盛哲就一手抹乾臉頰的淚水，起身去廚房切水果。


是奕杰不明白，兩個人的距離緩慢而確實的在拉近，他們從來沒有吵過架，他們很聊得來，有類似的價值觀，在很多事情上看法相似，生活和習慣也越來越能配合彼此，一切都很順利。


但在偶然時候，或者和優優三個人在玩耍，玩的特別開心的時刻，他會發現非盛哲用一種淡淡悲傷的眼神望著自己，他不太撒嬌或是抱怨，在還未交往前，他有時會生氣或是反駁是奕杰，但現在卻對他百依百順，即使是是奕杰故意鬧他提出的要求，只要他說的非盛哲全都會答應，是奕杰一直抹不去一絲絲異樣的感覺。


這天大學老友約了是奕杰見面，想來又是要說服他參加考古隊的事，不過這次心中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


人是會變得，理想也是會變的，在再見到非盛哲以後，是奕杰對家有了新的定義，對人有了新的眷戀，那個男孩改變了他和優優的關係，也讓他認清在心中最重要的事情，他不想離開，也不想放手。


慎重的拒絕了朋友，也表示如果在其他地方能夠幫得上忙，也願意貢獻所長，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很感謝對方的邀請，但已經不是自己會考慮的選項。


坦白的跟朋友吐露真實的想法，朋友深深歎的口氣，知道是奕杰是認真的，他的決定已經沒有辦法改變。


另一方面來說，知道是奕杰的過去，聽到他終於找到那個值得為了他放棄理想的人，聽起來很幸福，也不無高興。


好友拍拍是奕杰的肩，語帶調侃的說。


「還真沒想到那個人，就是你之前說的男褓姆，還是之前在你研究室遇到的那個男學生，你還蠻敢的嘛，就這麼可愛嗎？」


「可愛死了我也不會告訴你。」是奕杰語帶炫耀的說。


「我要回家吃飯了，喝光你的酒吧。」


「嘖，滾吧。」真是沒用的傢伙，朋友低聲的抱怨，為了愛情放棄絕佳的大好機會，自己才不會做那麼蠢的事，朋友在最心底有一絲絲欣羨。


終於把事情說清楚了，想著他今天會做什麼菜，是奕杰心情大好的回家，打開家門。


「我回來了～」


發現非盛哲坐在沙發上，回頭用一種悲慘的表情望著他，氣氛有些不對勁，廚房傳來聲音和料理的氣味。


優優從廚房跑出來迎接他，在他身後的是......那個女人，那個丟下他和優優，滿嘴追逐理想，一年見不了他們幾次的前妻周心如。


優優開心的張開雙手跑過來。


「把拔我跟你說喔，馬麻說要回來跟我們一起住了～～」


「先吃飯吧，我等下有事跟你談談。」周心如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