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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喬瑟夫/西薩]〈什麼是不朽〉

「西薩,你覺得什麼是不朽?」
「......你是吃錯藥了嗎?」
看著晚上不睡覺來敲自己房門的黑髮男子,西薩感到無比的頭疼,他微抬起頭看著明顯沒有任何睡意的人,抬起手一拳往他的頭捶去。
果不其然聽到他的痛呼。
「還裝,你的體質和我差不多,才不會這麼痛,再說我也沒出全力。」
西薩語頓了下,面無表情看著在他面前蹲下身抱著頭喊痛的傢伙。
「你猛敲我門,我還以為是什麼急事,結果是想問我這種事?明天就要出兵了,還是場硬戰,你居然有閒問我哲學問題?你不睡我還想睡呢,總指揮官。」
「哎呀,西薩還是一如往常的壞脾氣和毒舌阿。」
「我要真是脾氣不好,早在十幾年前你就不在人世了。」
「我就知道西薩很愛我的。」
「......如果沒什麼事,我就要先休息了,晚安喬喬。」
西薩看向眼前這位露出憨笑的人,默默壓下自己在心裡的怒氣值,以免還沒上戰場先讓我方的主將陣亡了,他一手拉著門,隱隱施力。
果然被一隻手擋下。
「——等等!我就是有事才來找你阿!」
「如果是說剛剛那個爛問題,那麼,你可以走了。」
「等一下啦!」
在西薩硬關上門的那一秒,喬瑟夫利用他優越的體質迅速側過身往前翻滾,忽略房主的意願,成功入侵房間。
「如果我今天不解開這個我問題,我絕對會睡不著覺,睡不著覺就不能好好指揮了,不能好好指揮就必須要攝取大量的咖啡來提神,咖啡喝多可不好啊,你忍心嗎西薩?」
「如果你用剛剛為了溜進我房間的動力去考試,我相信你現在應該是在總部鎮守,絕對不需要在邊防指揮,更不用喝一大堆咖啡。」
看著眼前這位似乎要賴在自己房間的喬瑟夫,西薩嘆了口氣。
他走向房間裡唯一的一張椅子坐下,瞪著喬瑟夫非常習慣的坐到他的床邊——好吧,雖然這也不是他第一次亂坐自己的床了。
「快速解決完你的問題,就給我滾去睡覺。」
喬瑟夫做出「OK」的手勢。
「你怎麼會突然問這麼有哲學性的問題,真不像你會說出來的疑問。」
「真是失禮阿西薩,我還是個會思考人生的大男孩好嗎,不像某人三十歲了就像個老頭子一樣。」
「二十八歲的人還敢說自己是大『男孩』會不會太有自信了一點?」
喬瑟夫瞄到西薩明顯開始有暴怒前兆的臉色,趕快把話題拉回來。
「所以,你覺得什麼是不朽?」
西薩沉吟了一會。
「我認為,沒有什麼是不朽的。」
西薩轉頭望向身旁的窗戶,窗外是一望無繼的黑暗,散發著微微亮光的星球點綴其中——被吞噬在其中,宇宙其實並不如教科書上的圖片美麗,多少人嚮往的星辰大海也不過如此。
「所以我問你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這問題?」
聞言,喬瑟夫才從映著點點星光的西薩的側臉中回神,他緩緩站起,慢慢走到窗前,站在西薩的旁邊,他回答。
「在要入軍校前,艾莉娜奶奶曾問過我這問題,我當時並沒有回答她,因為我當初也和你一樣,認為沒有什麼是不朽的。」
西薩瞥了一眼喬瑟夫,他的臉上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只有眼神隨著星光一明一暗,這眼神西薩再熟悉不過,那是屬於真正經歷過人世的眼神。
「一切都會改變,不管是身邊的人、注視的風景、還有我們自身,都會不知不覺的改變,但最可怕的是,我們始終沒有意識到我們的世界不斷的在變化,我們也習慣了變化。」
「我還記得,我還在軍校時,曾問過一位學長這問題,他笑著和我說:『大概是心中的榮耀吧!』,他那憨厚老實的表情我現在都還記得,但他現在卻已經不在了。」
喬瑟夫似乎意識到西薩的眼光,轉頭對他笑了下。
「這人你也認識。」
「馬克?我認識的人也只有他會說出這種話了。」
「哈哈對啊,我忘了西薩除了我以外也沒什麼朋友了。」
「誰是你朋友。」
看著那越發不悅的臉色,喬瑟夫卻為他的惡作劇感到十分愉悅,他滿意的轉回頭繼續欣賞這片如死寂般的星空。
看著那盈滿盈盈笑意的眼眸,西薩發現他又被喬瑟夫惡意激怒,他狠狠瞪了他一眼,也轉而望向窗外的那片黑暗。
「所以,你經過這麼多年到底領悟出什麼是不朽了沒?」
「西薩可真沒耐心,我故事還沒講完呢。」
「講重點,我還想回去睡覺。」
「遵命,前線指揮官大人。」
西薩聽到身旁傳來微微的輕笑。
「在軍中這麼多年,看著每日來來去去的人——尤其是在戰時,每天都有人在某個地方消逝。」
喬瑟夫似乎是站的腳酸了,他面不改色的坐在這間房子唯一的一張桌子上,完美忽略房主黑的如碳般的臉色,繼續講著他的故事。
而西薩顧著想辦法讓喬瑟夫滾下他的桌子,沒意識到他倆彼此的距離有些過於親近。
「我們這些在邊境的軍人有更加可以感受到變化,死亡對我們來說似乎已經變成了常態——」
「對,但你不可否認,因為這些人的奉獻,造就了更多生命。」
「西薩少將,你這是在為軍校新生入學演講嗎?」
「說到這個,你上次做的演講實在太不合適了,你不怕把他們的熱情嚇沒了嗎?站在我身後的史特雷校長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我要不攔著他,他當時絕對會衝上去把你打一頓。」
「但那屆的畢業分數創下歷年來最高,可以表示我這激將法還不錯吧?畢竟沒有人想和自己的生命過不去阿。」
西薩想起當時喬瑟夫新生演講的最後一句話。

「不想白白『犧牲』,就努力變強活下去,在敵人面前你們沒有退路。」
說完,喬瑟夫在一片寂靜這種下台,台下的新生們一個個沉著臉,沒有人拍手。
當喬瑟夫走到了後台,迎面而來的是史特雷的怒吼,和莉莎莉莎的嘆息,西薩架住史特雷,把他從喬瑟夫身前拉開,喬瑟夫一收方才在台上嚴厲又沉重的表情,又回到那個人見人想揍的不正經傢伙,他看著暴怒的史特雷和帶著責怪眼神的莉莎莉莎,無所謂的說道。
「讓他們提早見點現實也挺好的阿,至少以後下部隊不會有太大打擊。」
「我當然知道這是好事!但是你也要抓個限度阿!整場演講都在講『前線遇到了什麼敵人阿』、『每天都死了多少人阿』,怕你是沒有激勵到他們,反而逼退了他們的志氣!如果全部給逼退學了怎麼辦!你該怎麼賠我這麼多學生!」
此時,舞台方向突然響起一兩聲拍手聲,這彷彿是個信號,接著響起了如雷貫耳的掌聲,震得史特雷停下咒罵的嘴。
「看來這屆學生素質不錯阿,史特雷校長可以放心了。」

後來證明喬瑟夫做的沒錯,那屆還有不少畢業生申請來我們前線,都是素質不錯的前段生。

「不過,說這個也沒用,當時畢業的那些人,估計也沒剩多少個留在這裡了。」
西薩聽到喬瑟夫的話回過神來,不知為何心中有些氣憤,或許是又讓他回想起殘過去吧,那個很多事物和現在不一樣的時候。
「你的故事到底講完沒?」
「阿,快了快了,在給我一點時間。」
喬瑟夫轉了個身,把自己的身體轉向西薩,看著西薩露出了那副熟悉的有點痞氣的笑容。
看著這個笑容,西薩愣了下,忽然想起來,在十幾年前第一次看見喬瑟夫的時刻。


「西薩你看。」
西薩和馬克走在草坪上邊聊天邊散步,馬克一聲驚呼,拉著西薩停下來,西薩沿著馬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個黑髮高大的男子和身邊的夥伴談笑。
「那是莉莎莉莎老師的兒子,今年剛入學,聽說在入學檢驗裡檢測出體質、精神力B級的天才呢!再訓練上去一定很快就能打破軍校生歷年最高等級,只不過他好像不怎麼喜歡訓練的樣子。」
「這樣啊。」
「怎麼了西薩?」
聽出西薩的不以為意,馬克有點疑惑的問。
「不沒事。」
西薩看著那個笑臉,感到有點不自在。

兩年後,喬瑟夫十八歲,正是邁入成人的時刻,就在這年,他的父親在邊境被外敵重傷,他在最後一刻拉著外族按下了自爆按鈕,從此消失在宇宙中。
之後,跟著莉莎莉莎參加完葬禮後的喬瑟夫,突然開始拼命訓練,成功讓自己提升到歷屆軍校生無能到達的等級,雙A級精神力、A級體質,接著在畢業考試後,他自願發配到邊境,留下了無限讚揚。
「你以為我是要為我父親報仇?我才沒這麼偉大。」
比喬瑟夫早兩年畢業的西薩,在新兵入伍儀式中問喬瑟夫為何會選這裡的原因。
「我只是受夠了被別人擺佈的日子,我只希望在之後能依自己的意願生活。」
「那你應該要好好待在首都裡面生活,這裡多危險。」
「可你不是在這裡嗎?」
「阿?」
見西薩疑惑的樣子,喬瑟夫也不急著解釋,他對西薩露出了過去幾年他從沒見過的笑容,有些痞氣的笑容。
「我不可能讓你白白送死西薩。」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有些黯淡。
「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
西薩始終不懂這句話的含義。


他抬起頭,看著喬瑟夫的笑顏和眼神,笑容看起來一如往常的不正經——說真的,要不正經他就不是喬瑟夫了——而那雙眼眸,也是一如往常的深沉,但除深沉之外,更多的是經世事的蒼涼,比起剛入伍的他,又多了一點複雜的情緒。
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一個人的情緒很容易藉由眼睛傳遞,一個人的經歷很容易隱藏於眼神之中。

「經過了這麼多年,我們早就不是當時天真爛漫的學生,從我第一次真正認識你到現在,也已經過了十年,這十年很多東西都變得不一樣了。」
「你也不是當初在課堂上放肆對學長我挑釁的屁孩學弟了。」
「你真是記仇阿。」
喬瑟夫突然往前傾身,瞬間縮短了和西薩間的距離,西薩一驚往後躺去,卻撞到了椅背。
「最後我發現了,只有時間是不朽的,變化帶領著世界,時間帶領著變化,只有時間不會改變。」
他被困在椅子中,他看著喬瑟夫與他越來越靠近,似乎只要眨眼,眼睫毛便能碰到喬瑟夫。
西薩感覺周圍彷彿凝固下來,空氣變得濃稠,黏糊糊的纏住他的四肢,讓他無法動彈,時間好像慢慢的停了下來,停在這一刻。
喬瑟夫盯著西薩的臉,好像在確認什麼東西。

半晌,他說。
「你感受到了嗎?」
「什麼?」
「時間的不朽。」

他抬起身子,看著西薩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掛起了笑容。
「我第一次感受到時間的不朽是因為你,就像剛剛那樣,彷彿時間都停了下來。」
西薩感受到氣氛有點不太對勁,猛然抬起頭看著喬瑟夫。
「然後我明白了,艾莉娜奶奶在最後為什麼在那次談話之後對我說,要好好珍惜讓你感到不朽的人。」
喬瑟夫站起身,走向門口。
「在那人面前,所有的變化都可以忽視,什麼改變都可以不計較,因為只要待在他身邊就能很開心,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就好,因為他是我最重視的人,和他在一起彷彿一切都不會消逝,因為他——我感受到了原來這就是不朽。」
他走到了門口,一手握住了門把,側身看向西薩。
「這就是我對這問題的領悟,你覺得呢西薩?」
西薩不語。
「我曾經希望你可以不要這麼勇敢,勇敢的衝鋒陷陣,無畏無懼的抗敵,我也希望我可以在前線和你一起作戰,真正意義上他一起作戰,而不是在後面當總指揮看著你。」
喬瑟夫歎了口氣。
「但是我知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我也不想改變你,我不想你怨我——更不想你帶走不朽離開我的生命。但最後,我就求你一句——」
喬瑟夫轉開了門。
「求你明天,要好好活著回來。」
他打開門走出房門,轉頭看著還呆愣在原地的西薩。
「這就是我想說的『哲學問題』,不管你懂還是不懂,你只需要知道,我永遠會在背後守護你。」
「晚安西薩。」

西薩聽到房門被關的聲響後,渾渾噩噩的站起身子,走到床旁,如發洩一般撲向柔軟的床,抬起手瞥了眼手上的終端設備,看見幾近零點的時刻,頓時沒了力氣,任由自己陷入床鋪。

他突然想起了,許多年前的那句話。
「我不可能讓你白白送死西薩。」
「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
多年之後,他終於懂了這句話的含義。


一睜開眼,喬瑟夫那張要哭不哭的臉便映入眼簾,西薩嚇了一跳恍神了下,他想起他自己是在前線對抗外敵,應當不可能會看到喬瑟夫。
在愣神的時間裡,喬瑟夫已經退了醫療艙裡的營養液,揮手引醫護人員給西薩做檢查,頂喬瑟夫憂心忡忡的眼神下,西薩乖乖做好檢查,得知自己的身體大致無礙,再被醫護人員宣導十分鐘透支自己的精神力的危害,西薩看了眼喬瑟夫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早早打發醫護人員,並且在他面前發誓再也不做危害自己的事之後,醫護人員離開醫療室,留下西薩和喬瑟夫相看兩瞪眼。
兩人相看無語,誰也不想第一個開口說話,西薩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喬瑟夫是想讓他自己說,因此默默變成兩相對峙的情況。
最後,還是喬瑟夫妥協了。
「所以,透支精神力是怎麼回事?」
見西薩依舊不肯鬆口,喬瑟夫有些生氣。
「我不是求你了,求你要活著回來,為什麼要把自己搞成這樣。」
西薩閉了下有些酸澀的眼睛,他抬起身子虛靠在醫療艙的邊緣上,勉強和坐在他身旁的喬瑟夫平視,大病初癒,他並沒有多少力氣。
「我這不是活著回來了?」
「你——!」
看著喬瑟夫快發飆的臉色,西薩淡淡的說。
「如果我不選擇用盡全力攔住他們,我手下的兵大概一個都保不住,也撐不到後援。」
前些日子的那場交鋒,由西薩為首的小隊被敵方的埋伏突襲,在前鋒還沒反應過來時,轉眼間已經被敵方包圍,前線指揮官西薩當機立斷馬上聯絡基地請求後援,當喬瑟夫接到後援訊號,聽到西薩為拖住敵方昏迷不醒的消息急得快瘋了,恨不得直接衝到前線去,最後是被副指揮修特羅哈姆硬生生拖住,拖到了前線軍隊回營的那一刻。
「你大可以放棄,退回防守,何必在那邊苦撐,還傷害自己換取或許無法堅守的地方,這樣值得嗎?!」
聽到這句話,西薩也有點火了。
「如果我不撐,我那些兵怎麼辦!他們或許有家人在想著他們,或許有朋友在等著他們——」
「那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會有多難過?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夥伴,我喬瑟夫·喬斯達這一輩子最想守護的人,你有沒有想過當你不在了,我該怎麼辦?!」
「我......」
喬瑟夫一把抱住了西薩。
西薩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他感受到肩上濕漉漉的觸感,喬瑟夫靠著他的肩膀似乎是哭了,西薩動了動停滯在空中的雙手,像是安慰弟弟般安撫著他的背,揉了揉他的頭。
過了一會,西薩開口說。
「在前線快不行了、連意識都開始恍惚時,突然想起了有一個人說『要我活著回來』這種話,我想起那個傢伙的臉,我想著『我可捨不得讓他難過啊』這個念頭,苦撐到後援來的那一刻。」
喬瑟夫抬起頭看著西薩,臉上還留著未乾的淚痕。
「再感受到不朽之後,我可捨不得失去不朽阿。」
「懂了嗎?喬喬」
喬瑟夫,捧起西薩的臉,端詳一會,似乎是在確認什麼東西,就和前幾天的夜晚一樣,兩人在對方眼眸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再次,周遭的氛圍慢慢變得濃稠,時間彷彿停了下來,停在這一刻。
「你感受到了嗎?」
西薩說。
「我感受到了。」
喬瑟夫的臉向西薩緩緩靠近,西薩不自覺地半眯起眼睛,他感受到有什麼在他的唇上掃過,很輕、像是羽毛一般輕輕拂過。
他聽見喬瑟夫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我這一生中已經經歷了很多改變,但之後,我希望有個人可以陪我度過這些變化,讓我們一起創造屬於我們的時光,而永垂不朽。」
喬瑟夫抬起頭來,用力看著西薩,似乎要把這一刻完完全全記到腦海裡的樣子。
看著認真無比的喬瑟夫,西薩微微笑了。
「我願意。」

這世間,唯有時間始終不變,在人生道路上,漸漸患得患失、傷春悲秋,人在時間帶領的變幻下顯得渺小,但,有個人能陪伴,或許,這一切,都可以承受下來,因為在他身邊,就能感受到時間的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