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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反轉AU02

漢克沒忍住嗤的笑出聲來，他看著眼前這位年輕的警探，外頭的大雨連雨衣都很難起防水作用，被雨水弄濕的頭髮貼在臉上，連長長的睫毛都掛著水珠，隨著眨眼的動作滑過觀骨跟臉頰，平整的DPD制服都因為水氣而黏在身上，襯出小年輕好看的窄腰。
「沒想到你會笨的認為他們有辦法換掉我？我還以為你會思考模控生命把我這個老骨董派出來的原因，鑒於你進門到現在的行動非常聰明。」漢克一臉玩味的看著年輕的警探。
這位年輕警探一進門漢克就從眼角的餘光觀察，新搭載的人臉辨識系統快速的掃描出來人的身分，康納．安德森，二十七歲年輕有為的底特律警局副隊長。
穿著標準制服跟明顯DPD標誌雨衣的人走進任何地方都相當顯眼，尤其酒吧這種聲色場合，就算營業的再怎麼正派也是骨子底的討厭警察踏進店門，當康納一進門在酒保的試探下便釋出溫和的善意跟笑容，他解釋的語調能提起人類的注意，而康納的聲線很奇妙，能提起別人對他的好感並降低警戒，康納也很聰明的利用這點，毫不驚動其他人的進行搜查，並且康納完全沒有揭穿漢克的身分，非常識時務節。
當然漢克沒看漏康納的眼睛，即使臉上掛著善意的微笑仍掩蓋不住他沒有情緒的眼睛，來自外界光線反射的眼神光讓這雙好看的淡褐色眼睛更像做工精美的玻璃珠。
簡直比仿生人還他媽像仿生人。漢克在心裡咕噥，他可不喜歡這種無趣的傢伙，喝完杯底的酒，漢克注意到這個小年輕的脣型是嘴角會帶著笑的那種，像寵物犬一樣，漢克心裡可惜沒感情的玻璃珠眼睛糟蹋了這張好臉皮。
「我只是按照流程做應該提醒的告知。」康納抬起手抹了額頭的雨水，幾縷深褐色的髮絲被往後撥。「若是你沒有興致跟我查案的話，不如我請你一杯。」
「喔？真看不出來你也挺上道的。」漢克挑眉，意外這看起來冰冷又正經的年輕警探居然會為了讓他有心情而請他喝一杯，看來這傢伙並不是他想像中的古板。
「幫助調整屬下心態也是副隊長的職責。」康納聳肩，他走到吧檯抽出在後臀口袋的皮夾，掏錢買了一小瓶有點價格的威士忌。
漢克心情好了起來，他看康納拿著威士忌邊扭開瓶蓋走回來，漢克很自然的舉起空蕩蕩的酒杯，接過康納給他倒的酒，琥珀色的液體注入空杯中。
「不喝？好歹是你買的酒。」漢克享受的喝了一口感受威士忌的木桶混合麥芽的香氣，看著康納在他對面的位子坐下，坐姿端正乖巧。
「不了，我等等要開車。」康納說道，他的車並沒有自動駕駛。
漢克改變了想法，他挺滿意這個搭檔的，雖然性子冰冷、工整的對話簡直比仿生人還仿生人，但至少這杯酒給他的印象不錯，漢克舉起玻璃杯喝完最後一口酒。
「你說凶殺案是吧？走。」漢克拿起桌上的橡皮筋把過長的頭髮往後梳成一小搓綁起來，幾縷綁不起來的垂落在臉旁，額角的顯示器完全露出來。
當漢克穿上模控生命的制服外套時，他聽到酒吧內此起彼落杯子掉落在桌上的聲響跟驚訝語氣的粗話。

出酒吧時雨還在下，康納拉緊身上的雨衣，而漢克毫不在意的跟著康納，降雨對他沒有影響，衣服雖然會濕透但並不阻礙行動。
走回巷子口漢克訝異康納居然是開台上了年紀的老車，沒有先進的自動駕駛，甚至導航還得外接。
「警局的薪水真他媽少，你沒考慮換工作？」漢克的新資料庫馬上判斷出這台車早就跟現在社會脫節，他有些嫌棄的皺眉。
「這是我父親的遺物，還能開我就沒有再買車。」康納連雨衣都沒脫直接開駕駛座車門坐進去，打開警用號誌燈。
還真是個戀舊的傢伙，漢克在心裡評價，也打開副駕駛門上車。
雖然是台跟他差不多的老骨董，不過保養得相當好，至少飆起車來完全不馬虎，康納冷淡的模樣卻飆著明顯超標的時速，除了紅燈以外幾乎沒踩過剎車，切道超車更是連眼皮都不眨，漢克的顯示器難得閃起黃圈，他在分析自己跟他的搭檔死在車禍的機率有多高。
「老天，你是有多麼迫切想看屍體！」終於停下車後漢克心裡感謝夜晚路上的車並不多，他跟飆車的王八蛋順利的存活下來。
「我只是想早點結束這個調查然後回家休息，RK100，而且我避過了所有會測速的路段，不必替我擔心罰單問題。」康納停好車解開安全帶下車，漢克也下車跟上。
「我是第16台的喬斯．道格拉斯，請問這是一起謀殺事件嗎？」眼尖的記者看到康納從閃著警用號誌燈的車上下來，馬上湊上前詢問。
「很抱歉，我什麼都不能透露。」康納像是無視那些記者，逕自走入拉起電子封鎖線的破爛住宅。
「底特律警察就是這樣，該死的什麼都不告訴我們！」
「我根本不知道有人住在那裡...」
漢克跟在康納後面，記者的咒罵跟附近圍觀的居民討論聲混雜一起，幾台警用無人機在附近進行搜查跟掃描採證。
正當漢克也要跟著走進封鎖線時，一台值勤中的PC200擋住他。
「很抱歉，這裡禁止仿生人進入。」
「讓他進來，他是跟著我的。」康納適時的利用職權。
「晚安，康納，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屋簷下有個圓胖帶著白鬍子的老警探向康納打招呼，然後他注意到跟在康納身後的漢克。
「我的天，康納，聽長輩的話，別把你的仿生人帶來上班。」老警探一臉關切的向康納開著略為輕佻的玩笑。
「晚安，不錯的玩笑，班，但RK100是隊長由指派協助我辦案，而不是我的私有財產。」康納沒有因此不高興，他禮貌的向班打招呼，接過遞來的電子板跟照明燈。

漢克跟著他們走進房子內，一股腐敗混合潮溼的味道迎面而來，空氣像是凝固的腐爛膠凍，班一進去就想吐了，連康納淡漠的表情都輕輕皺眉表現出厭惡。
「噁！這什麼怪味！」漢克首先表露噁心，他覺得還好他的進食管道沒有模擬噁心反胃的機制，不然他肯定會把酒全吐出來。
「開窗之前味道更重。」班忍著想吐的反胃感說道，然後他想起來噁心這味道的是個仿生人。
「你有嗅覺？」
「我可是警用原型機！為了能檢驗氣體證據我該死的聞的到！」漢克想關閉他的感官系統，至少把嗅覺元件給拆了。
「班，說說目前的初步調查。」康納打斷了漢克的抱怨。
「噢，好的康納，被害人是卡洛斯．歐提茲，有偷竊跟重傷罪前科...跟據鄰居的說法，他一直獨來獨往，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家，沒幾個人見過他。」班帶著康納到屍體現場，康納蹲下來抬起照明燈仔細觀察屍體的狀態。
「旁邊有把菜刀沒意外就是兇器，據房東的說詞，前門從裡面上鎖，所有窗戶也都封起來，兇手一定是從後面溜走的。」班繼續報告初步調查的結果。
「看來大約陳屍三周...驗屍官到了嗎？」康納詢問。
「還沒到，要拿到詳細的報告還得再等等。」班甚至覺得驗屍官要來可能都早上了。
「我想我沒那麼多時間再等翹班的人有心情上工。」康納把照明燈交給班拿著，從衣服口袋掏出手套戴上拉緊橡膠皮，眼皮子不眨一下的手要伸向那具積滿屍水腫脹又飛滿蠅蟲的屍體。
「嘿嘿嘿！天啊你要幹什麼！」漢克出聲阻止，要是看到康納在他眼前翻這具屍體他一定會吐出來。
「驗屍。」康納理所當然的語調像是回答漢克他晚餐吃了什麼。
「老天你是要噁心死我，讓開！」漢克啟動現場掃描，很快地分析出屍體的情報。
「被害人卡洛斯．歐提茲，身高168公分體重129.9公斤，死亡天數大於19天，左胸有利刃刺傷，傷口與旁邊的菜刀吻合，總共28刀，看來兇手是決心想殺了他。」漢克馬上將情報告訴康納，希望他能遠離那具該死的屍體。「順便一提，嘴裡有紅冰成分，牆壁上的字是模控生命體，只有仿生人會使用。」
「真是方便。」班有些驚訝，他只是看著這台高大的仿生人蹲下看屍體沒三分鐘就分析出這麼多資料。
「同意，相當便利，回頭可以叫驗屍官不用來了。」康納起身，看著那把菜刀。「你能分析那把菜刀的指紋所屬人嗎？」
「上面沒有指紋，很有可能是仿生人犯案。」漢克也起身開始調查四周，他相信康納有自己的驗屍報告就不會去碰那噁心的玩意。
「關於仿生人，歐提茲擁有一台，只是行蹤不明。」康納看到電子板已經更新了所有初步調查的證詞，他脫掉手套在這棟房子到處調查。
漢克從客廳到廚房發現一連串的打鬥痕跡，不難推測被害人跟兇手在廚房發生毆鬥，漢克從廚房走回客廳，發現康納站在電視櫃旁盯著上面的東西看。
「紅冰，看來變成屍體的歐提茲先生死前吸的可銷魂了。」漢克走過去搭話，他似乎檢測到康納有些微的情緒不穩。
「毒品從來不是什麼好東西，對誰都是。」康納沒再繼續看那堆散堆的紅冰顆粒。
「幫我查查這些毒品，克里斯。」

康納沒由來的感到煩躁，降雨、寒冷、潮濕跟屍體，任何事物都比不過毒品的令他厭惡。
離開那堆紅冰康納嘗試深呼吸讓自己冷靜，儘管吸入的空氣都是腐屍臭味，但他還是快速的靜下心來。
康納走到後門，他發現這扇門沒有鎖，推開門發出刺耳的嘎吱聲，康納走出後門小心不踩在被雨水打濕的泥巴土壤上。
「你能分析泥地殘留的痕跡嗎？」康納蹲下身去觸摸泥地，手指搓揉泥土問道，他知道漢克跟在他身後。
「分析結束，這裡只有科林斯警官的10號鞋痕跡，這種土壤會留下痕跡，後門已經很久沒有人經過了。」漢克的分析讓康納確定自己心裡的猜測。
他們回到屋內繼續勘查，最後只有在浴室發現新的東西，不明的宗教雕像跟強迫性書寫相當多次的rA9。
整個屋子他們都看過一遍，康納已經能推斷案件經過的大概輪廓。
「從打鬥痕跡跟殘留的紅冰來看，歐提茲吸食紅冰後在廚房對誰使用暴力。」康納小聲的碎語，。
「沒錯，用那個坑坑巴巴的棒球棍，而且被毆打者非常大可能是他可憐的仿生人僕人。」漢克接著康納的碎語說道。
「你想說仿生人遭受毆打後情緒不穩就反手從刀架拿菜刀防身？」
「也只有這種可能，雖然你會覺得他媽不可思議，但是出現異常的仿生人能做出任何情緒化的事情。」
「不，我相信你說的，三個月前我才接觸仿生人綁架一個女孩打算跳樓的談判案件。」
康納的手抵著下巴像是思考，嘴唇微張輕含食指指節，一種腦子在運轉時下意識的怪癖。
「歐提茲先為了躲避仿生人的攻擊從廚房退到客廳，但仍舊被仿生人逼入死角。」
「於是發瘋的仿生人給了自己主人28刀在心臟上，就這麼簡單。」漢克最後的補充讓整個案件推斷結束。
「現在問題就是這個仿生人去了哪裡，從正門反鎖跟後門沒有足跡來看，他屋子的可能性很高...」康納放下手環顧四周。
「噢，別老是看著地面，不如看看上頭。」漢克給康納最後的提示。
康納想起來這個房子從外觀看就是明顯的二層樓設計。這個提示讓康納馬上明白漢克想要表達什麼，他抬頭看著天花板，在通往浴室的走廊盡頭發現上方有個往閣樓的隔板。
「RK100，我能踩著你上去閣樓嗎？」康納問道。
「你別想，我上去就行了。」漢克搬來張椅子，他踩著墊高物很輕鬆就爬上閣樓，腳踩在閣樓木頭地板上發出危險的聲音。
希望這閣樓能撐得住他的重量。漢克可不想踩穿閣樓跌下去，尤其現在他的位置似乎就在屍體正上方，跌下去正好跟那具屍體來個面貼面的親密接觸。
康納在底下等著，他聽到閣樓傳出咚咚的聲響，像是有人在逃竄，然後聽到漢克的粗罵。
接著碰的一聲客廳天花板塌了，一票在場的警察包括康納都被嚇住，靠近前門門口掉落了一堆雜物跟木板碎片，還有兩個人影。
「Fuck！你再跑我就真的把你拆了！」漢克先爬起來，打算上前壓制住瘋狂逃竄的嫌疑犯。
「RK100，我命令你後退。」康納冷淡的聲音像是桶冰水，澆灌在漢克被點燃的情緒模組。
他在幹嘛？漢克偵測到目標的壓力值過高，再給他更多刺激他可能會當場自毀。漢克冷靜下來，讓康納走近那個滿臉是凝固血跡躲在閣樓的仿生人。
「別過來，求你、求求你。」滿身髒汙的仿生人害怕的捲曲起身子，就算門口就在他不遠處，他還是選擇待在原地。
他不想死，他知道自己的壓力值已經過高，知道自己只要再受到一點點刺激就會開始自毀，走出門外他受到任何點觸碰都有可能導致他壓力值超標，他不知道該如何將壓力值下降，他不想要自毀，不想要死。
「好的，我就待在這裡不會前進，冷靜，看著我。」康納停下腳步，嘗試與對方談判。
那個仿生人停下顫抖，抬起頭看了康納，康納從骯髒破舊的模控生命制服看到仿生人的型號。
「HK400，請冷靜下來，我知道你受到主人的虐待，一切都會沒事的。」
「我明白你被當成嫌疑人的害怕，但是我們必須弄清楚真相，希望你能夠跟我們走。」
「不！」HK400聽到要被帶回警局時他往牆壁退縮。「我不跟你們走！我不想被報廢！」
「你的所作所為是因為程式出現錯誤，我們不會報廢你，我們只是想要釐清真相，將你報廢並不能讓我們得到資訊。」康納繼續勸說。
「相信我們。」康納再次展現自己的談判優勢，工整的句子裡的每個單字像是給予勇氣，一個一個敲擊在HK400的警戒心上，很快就攻破心防讓對方放下畏懼願意相信自己。

HK400最後成功的被克里斯送上警車，康納跟漢克也回去自己車上，準備返回警局。
「說謊的孩子。」漢克說道。
「這是為了任務逼不得已。」康納依舊淡漠，不在意自己為了讓HK400放下警戒而欺騙對方。
他們都知道這台HK400最後的下場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