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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的困擾-2

研究所結業後老闆其實在CV界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邊做唸書邊工作是件累人的事情,那時候他也就是個小眾的配音員,花時間跟人家對台詞明顯的拖延到了現實的作業進度。本來他就是個單獨的個體,玩票性質還是比較多,畢竟精力都用在鞭策那群天天想要準時打卡下班的員工上,呵...做夢吧。

後來有次在小窩裡跟三兩好友聊天時意外的有個工作室的掌櫃跳進頻道,他閉了麥當自己掛機狀態聽著他們討論起下半年度新番的工作以及最近一個創作平台的祭典要推出的歌曲。

這倒是有耳聞,先前在網頁上似乎有撇過類似資訊,但那時候忙著處理商務的事情也沒多加著墨,沒想到聽起來還是個頗盛大的活動。

「掌櫃這次打算推哪類型的呀?」
「上次跟虛妄大合作的反響不錯呀,掌櫃不打算從團隊再找一個人跟對方合作看看嗎?」
「欸...這次廣播的編劇是誰呀,這部是那個很知名的延伸短文吧,我們要翻編嗎?」

你來我往的,頻道裡頓時充斥著各種討論的聲音,不吵,但也無法安靜。畢竟手上還有些東西在過濾,他嘆了口氣打算關掉語音系統時桌面右下角卻突然跳出了陌生的加友通知。

....誰?

他點開了系統訊息,是那名被稱為掌櫃的好友申請。商清有點愣住,倒也沒馬上有所動作。

因為商務程式同時跳出了錯誤訊息,似乎是有參數設定失準導致演算出了問題,他轉頭先處理那些繁雜的算式,等到回過神來已經是夜幕低垂,頻道裡早已沒了活人。
摘下了眼鏡揉揉酸痛的眼睛往後 一仰,疲倦的差點連意識都中斷。深呼吸了口氣,用了上臂的力氣將自己從座椅撐起時才又注意到了有一個似乎被放置很久的亮著的對話框,他看了下,只有短短幾句話。

妳好,請問是墨籬嗎,想邀請妳參加這次的廣播劇演出。

留言者是掌櫃。


..........老闆突然有點想要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他想了想,首先自己的頻道暱稱不叫墨籬,其次是打從掌櫃進來後他就再也沒開口,那這人是從哪裡知道他是誰的啊?駭客??

自嘲的笑了出聲,將電腦切了睡眠模式後隨之把自己在甩入蓬軟的被窩裏,他想,什麼事情都沒有明天開會那份報告重要。

*

來回折騰了一個禮拜有,不只他精疲力竭,學長跟學弟們都已經點滴來回掛了好幾趟。總算結果令人滿意,他們成功說服了集團拿下年度訂單,再來只要聯絡好廠商確認出貨順序,就可以放上整整三個月長假了。
等到商清真的能從辦公桌安穩離開時,全身肌肉像是同時在抗議一樣的痠疼,維持打字姿勢太久,他真的很久沒有這樣全心全力投入一份企劃了。上次這麼疲倦是什麼時後?博士論文嗎?還是大四專案,反正只有一個結論,就是身體真的比不得十八歲時候的自己。

攤在沙發上,他將臉深埋在軟眠的靠枕裡意識昏昏沉沉的想要徹底睡個好覺,但是手機卻在此時很不道地的不斷跳出訊息聲音。
不耐的哼了聲,他的手無目標得在玻璃桌平揮著,努力凝聚那些跟散落在地上的灰塵一樣的意識讓自己清醒一點,終於螢幕的亮光被送到自己眼前時,商清肯定自己在眼皮已經經歷了不知道第幾次世界大戰。

他點開訊息,是網路上的朋友彈出的來電通話,他清了下自己的喉嚨才終於把手指按在接通的綠鍵上。

「喂....」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沒聲音。商清以為對方只是誤觸到通話正打算斷掉來電時,那頭才終於急急忙忙的呼喊了幾聲。

「天啊墨籬姐妳沒事吧,怎麼聲音聽起來這麼慘,被攔路搶劫嗎--還是被$^^%#@&**」

商清一聽,差點沒被口水噎死,翻身大咳了起來。
現在小孩子腦袋裏都塞滿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只是累了、沒精神,你找我做什麼--」

「是這樣的,上次我們團的掌櫃說想邀請妳加入這是祭典歌曲的創作,但是墨姐妳一直沒有回覆,她以為是私人訊息被鎖所以就找到我這來,墨姐,我們缺個女配音妳能不能幫忙呀--墨姐--墨--姐---?」

最後商清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回了什麼,等到睡醒時電話都因為待機太久直接關機休息了。
接了插頭開手機回翻了歷史訊息時,想死的心情都有。

手機裡明顯的感覺到朋友的開心語氣,滿滿的檔案刷在軟體的暫存文件中,那是一堆劇本跟一個純音樂demo檔,還附帶了歌詞跟幾個乾音。


....他到底看了什麼。美好的三個月長假,難道就又要,泡湯了。

殺了他吧。

那年他二十三歲,第一次正式跟團隊合作出了第一首合唱歌曲,連帶同時參加慶典劇,奪得了人氣獎。

然後?沒有然後了。頭疼的聽著掌櫃笑嘻嘻跟他詢問一些往後企劃,然後偶爾在音樂頻道爬麥時開始有人刷禮物或者要求她開個人小窩,陸陸續續有了粉絲,親暱的稱呼他為籬姐兒或者是墨女神。

老闆心情真的很複雜。

之後他曾經私底下約了掌櫃詢問當初幹嘛找他入團,掌櫃說,那天她自己也只是意外跳到他們私人頻道,本來只是想要找其中幾個人回去討論事情,卻意外就這樣在那邊聊開了。
然後她就留意到了有個一直掛在頻道裡但是都沒說話的人頭,還是個管理,好奇的跟裡頭人打聽下對方,沒想到就有人瞎起鬨的把墨籬當年一些短短的配音檔傳給自己。
結果就有了當晚的留言還有好友申請,但是一直被放置著無人回應。拖了陣子企劃逐漸成形後掌櫃又不死心的找了當初在頻道的人想拜託他們幫忙問問,於是又有了那通商清自己都不太記得對話內容的電話。商清打字問了句當初音檔是誰給的,沒想到掌櫃皮了,一秒說她忘了立刻跳離對話逃之夭夭去。

然後?又沒有然後了。


結束了對話後,年輕的老闆深深體悟到以後絕對不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接下任何來電。這件事情讓老闆在往後商場上多了幾分警示,好幾次這樣閃掉一些禍端。

最重要的,還是他沉著臉查起了那天跟他一同掛頻道的人。私底下傳文件是吧?你們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清楚記得你們是哪位。

罕見做陰險事情的老闆開通了IT的後台找到了踢他下水的親友,直到對方在公司內哭著喊說加班到快葛屁時,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啥時得罪了高層,人生怎麼這麼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