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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反轉AU04

早上七點整，漢克接收到模控生命的聯絡。
「定時報告的時間到了，RK100，我們收到警局的通知，你跟他們的副隊長成功找出那個異常仿生人。」模控生命那端傳來人聲，受聯絡網影響混雜著電子雜音。
「是的，副隊長已經取得證詞，警局將會把這台HK400轉移至模控生命。」漢克收起自己的情緒，假裝自己是個正常的仿生人。
「這部份我們將派人去處理，我們會關閉這台異常仿生人並拆解研究它，RK100，異常仿生人會有認知不穩定、行為無法預測、模仿人類情緒等特徵，而你似乎有某些類似的徵兆...」
「真是有趣的玩笑，如果我是異常仿生人，我會聽從你們的命令並把同樣異常的同伴交給你們？」漢克感覺到自己的藍血流速有點增快。
「...因為你並沒有自我檢測系統，我們目前只將你的感情表現當作情緒模組過於活躍，但如果我們把你判定為異常仿生人，不論我們需要的警用資料收集完全沒，我們都會將你回收並馬上報廢。」
「安德森副隊長已經正式接下異常仿生人的相關案件，你將繼續與他一同行動。」
「了解。」
「越來越多仿生人出現異常的現象，而市面上有幾百萬台仿生人流動，若全部都變得異常的話後果不堪設想，RK100，我們對你相當期待。」
結束通話後，漢克自嘲的笑了起來，自己不但因為機型過於老舊壞了便無法修理外，現在還得防著模控生命別讓他們認定自己是異常仿生人，簡直多災多難。

漢克走進底特律警局的大廳，走到櫃台後負責接待的仿生人ST300馬上與他打招呼。
「你好，需要幫助嗎？」
「我來找安德森副隊長。」
「請問有許可證嗎？」
「喔，當然。」漢克馬上將電子許可證明傳給ST300，系統運作讓他閃了幾下黃圈。
「安德森隊長還沒來，你可以先到他的位置稍等。」ST300確認許可證後給予漢克進入辦公區的權限。
辦公區漢克不算陌生，他很快找到康納的辦公桌，畢竟大半夜時他才跟著康納回到這邊並看著康納離開警局。
不過讓漢克意外的是康納居然還沒來，他以為像康納這樣正經規矩的人是不會遲到的。
早上的辦公區人來人往，漢克注意到康納的辦公桌與其他人的相比簡直乾淨的過分，若不是上面有名牌不然都會認為這是張沒有人使用的位置。
「打擾一下，安德森副隊長幾點會到？」漢克決定詢問離他最近的人類。
「啊？康納還沒到？」那人像是也很意外的看向康納的辦公桌才發現真的沒人。「康納偶爾會這樣莫名其妙遲到，看你要不要聯絡他，辦公桌的桌機都存有使用人的電話號碼。」
那人說完後就不理漢克繼續自己的事了，漢克伸手退去皮膚層連接桌機面板，與外界系統連接讓他的顯示器閃了黃圈。「打給康納．安德森。」
電話的嘟嘟聲持續的十幾秒。
「很抱歉現在沒辦法接電話，請在嗶聲後留言，我將盡快與你聯繫。」沒有人回應，電話轉進語音信箱。
「我是漢克，現在在辦公室等著你上班，快點滾來。」
留完言漢克中斷與桌機的連接，他認為一則留言就足夠提醒這個正經的傢伙。
那現在他該幹嘛？漢克隨意的坐在辦公椅上，他從椅子扶手摸到幾根動物毛髮，分析後發現是狗毛——來自聖伯納犬。
真沒想到康納會養狗，忽然漢克對康納有些興趣，一個性子再怎麼冷漠的人總會有一兩個嗜好，而且多了解他不是壞處，漢克看了整齊的辦公桌，發現資料架有本沒有貼標籤的資料夾，他抽出來閱讀。
是關於緝毒行動的報導，2035年2月的綜合報導，裡頭詳細描述了年輕警探康納．安德森花費數個月時間規劃緝毒行動，並且逮捕了不下五十個藥頭和扣押了價值約五十萬美金的麻醉藥。
下面還有一則剪報，是2036年8月康納緝捕紅冰藥頭後又陸續偵破幾樁重大案件，康納接受授勳典禮並升遷為有史以來底特律警局最年輕的副隊長。
漢克翻頁繼續閱讀，最後一張剪報是2036年10月康納在一艘廢船上蒐獲近一噸的紅冰，傑弗瑞．福勒隊長在記者會上大力讚賞康納如此年輕就能領導緝毒小組，升遷副隊長也當之無愧。
原來是本蒐集自己豐功偉業的剪報冊，漢克沒想到康納也跟一般人一樣會自豪自己的功名，康納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冷了，簡直就是不食人間煙火。
隔壁頁是張照片，看起來應該是緝毒小組的合照，漢克很容易就看到康納，標誌性的整齊短髮跟冷淡的表情，身上的制服像是剛剛熨燙好的一樣沒有皺褶，或許是因為差距只有兩年，康納的樣子並沒有太大變化。
漢克抽出照片，發現背面還有寫字，潦草的字跡不是出自康納的手。
「小組組員送給組長，希望組長能夠記得這份榮耀抬起頭前進。」

漢克把那本資料夾放回去，從最後的留言來看這本資料夾不是康納自己剪貼而是組員送給他的，但那段留言讓漢克非常在意。
反正康納還沒來，或許他可以在其他地方晃晃，看能不能蒐集到相關情報。
漢克決定走到茶水間，要說蒐集情報的話一個能休息閒聊的地方是最適當的。
但沒想到一走進去就看到一張討人厭的臉。
「看看是誰？原來是副隊長的塑膠寵物，口味真是獨特。」蓋文一臉嘲諷的看著漢克。
漢克幾乎是想一拳揍在蓋文臉上，但是他的社交模組強烈不建議他這麼做，而且出手的話他很有可能會被模控生命認定是異常立即回收，於是漢克只好忍住想打人的衝動對蓋文露出幾乎扭曲的微笑。
「早安，里德警探。」幾個簡單的單字漢克像是要咬碎一樣。
蓋文哼了一聲，走到漢克面前上下打量他。
「沒看過你這種型號。」
「我是初號原型機，沒見過很正常，因為市面上只會有我這一台。」
「所以是塑膠警探要來取代我們了？」蓋文像是聽了很好笑的笑話。「去給我倒杯咖啡，你這個破塑膠。」
「我的工作並不包括幫你倒咖啡，里德警探，或許你可以把在家服侍你的AX型號仿生人帶來上班。」既然不能揍人，嘴皮子不饒人漢克還是做的到的。
「該死！區區一個爛塑膠！」蓋文氣的要給漢克腹部一拳，只是他還沒動作就肩膀就被人拉住。
「請住手，蓋文，RK100是初號原型機，他的維修費不是你目前薪水可以承擔的。」康納一手搭在蓋文肩上，嚴正對蓋文提出警告。
蓋文看到是康納心情更不好了，但看到圍觀茶水間的人有變多的傾向，蓋文只好沒趣的離開。
「有受到任何損傷嗎？RK100。」康納出聲詢問。
「沒事，就算那小子揍一拳在我身上也不會有損壞。」漢克看到了康納站在他面前，穿著跟昨天一樣，換過的警局制服平整沒有皺痕，黑色領帶繫的規矩。
只是漢克注意到康納的狀態不是很好，眼下有點淡青色的黑眼圈，有種弱不禁風的病弱模樣。
「很抱歉我今天遲到了，剛剛傑弗瑞要我們去他辦公室，走吧。」康納沒有給漢克詢問的機會，馬上帶著他走去隊長辦公室。

「早安康納，我認為我該知道你今天遲到的理由。」傑弗瑞看到康納推開辦公室玻璃門馬上問道。
「早安，傑弗瑞，我晚上去蹲幾個點，大概打探新的紅冰供應通路。」康納馬上提交手上的資料給傑弗瑞，希望隊長能不要再糾結於他的遲到。
康納在辦公桌邊坐下，漢克在後頭關上門之後也站在康納旁邊。
「老天，你結束偵訊後應該是在家好好睡覺而不是他媽的又跑出去加班，康納，你遲早會暴斃。」傑弗瑞接過資料沒有過目就對著康納訓話，他已經警告康納很多次不準私自探案。
「我有休息過，傑弗瑞，或許我們應該開始討論今天指派給我的案件。」康納聳聳肩不在意，他不想跟傑弗瑞談論他的作息管理。
「最好不要讓我收到你過勞送醫院的通知，我保證絕對會扣光你的獎金...」傑弗瑞沒轍，這部分他不論用勸說、痛罵、甚至嚴重懲處都沒有用，康納依舊我行我素。
康納沒有任何表態，像是無聲的告訴傑弗瑞「請便」一樣，金錢威脅果然沒半點用處，傑弗瑞也不想跟康納吵這個問題，只好開始解說案件。
「警局每天都會收到十起以上新的仿生人案件，以前我們都當作獨立事件處理，像是哪個老太太的仿生人女傭不見了之類的鳥事。」
「可是現在，卻出現攻擊事件，甚至像昨晚的謀殺案件，這已經不是模控生命的問題，而是犯罪調查，必須在情況惡化前解決，康納，這件案子就交給你處理，我知道你『適合』。」
「...好的。」康納無奈，傑弗瑞明白他的過去，他確實適合這件案子。
「我已經把所有相關案件傳到你的電腦，仔細調查，看看這之間有什麼關聯，模控生命派遣這台原型機過來協助你，雖然我搞不明白為什麼是初號...」傑弗瑞看了眼康納身後的漢克，明明仿生人看起來都是規矩乾淨，RK100卻看起來不修邊幅，領帶隨意掛在脖子不繫緊、領口扣子不扣、襯衫也沒紮進褲子裡，搭上平整的模控生命制服外套顯得不倫不類。
「關於警用仿生人的設計模控生命一直都沒有很大的突破，直到現在RK100仍是模控生命唯一擁有警探能力能夠投用的仿生人。」康納解釋道。
「你哪裡知道的消息...算了，你有自己的管道，關於你遲到的事情最好自己注意點。」傑弗瑞擺擺手讓康納離開。
「了解。」康納熟捻的回覆，漢克能夠判斷出這兩個簡單的單字裡幾乎由敷衍組成。

回到辦公桌，康納指了指他對面的桌子。
「那邊是空的，你可以隨意使用。」說完康納就坐下，打開傑弗瑞傳給他的檔。
「老實交代，你昨晚偵訊完那個異常仿生人沒回家而是跑去蹲了一整半夜的點？」漢克也在自己辦公桌坐下，他總算有機會問康納這個要把他憋死的問題。
「準確來說我先回家換了不顯眼的衣服才去蹲點，不必替我擔心我的健康問題，RK100。」康納用一種投入工作後不想跟其他人交談的語氣輕飄飄地說著，他的精神好的不像是整夜沒睡。
「你有睡眠障礙。」漢克說完注意到康納在電子鍵盤敲打的手停下來。
「...很明顯？」康納收回手拿起桌上的電子板。「沒錯，我有睡眠問題，既然睡不著我認為出去查些手上其他案件的線索是有效的運用時間。」
「這很久了，不是什麼大問題。」
「即使睡不著你也應該乖乖躺在床上放空你的腦子，副隊長。」漢克覺得眼前這小年輕問題很大。「隊長說的對，你他媽的遲早會過勞死，最好現在就改掉這種該死的作息，我不想在與你搭檔期間得知你暴斃在家而你的狗是第一發現人。」
「你為什麼知道我有養狗？」康納抬頭看著漢克問道，他像是沒聽到漢克一大串的建議，反而落點在其他小事上。
「簡單，你的椅子上有狗毛。」
「相撲只知道吃跟睡，就算我暴斃在家牠也不會吭一聲，我認為第一發現人會是你，RK100。」
「你哪來的自信這樣認為？」
「因為我遲到不到半小時就收到你打來催我到辦公室的語音留言，如果我翹班了很高的機率你會直接來敲我家的門。」康納說完後又埋頭回去那堆檔案中。「請開始工作，RK100。」
雖然漢克還沒打聽完他想打聽的，但見康納沒打算再跟他談話，只好開始工作，漢克退去手上的皮膚層連接辦公桌的電子鍵盤，電腦很快就被喚醒，迅速的調出相關檔案。
通報的案件非常多，從莫名其妙消失、逃逸、到傷害跟預謀殺人都有。
「老天，總共243件檔案，九個月就累積這麼多。」漢克分析了這些檔案，運算系統很快的將上百件的檔案分類。「從日期跟地點來看，是從底特律開始擴散到全國，簡直跟有黑客投毒沒兩樣。」
「並不是投毒，比較接近現象，仿生人出現這些異常行為推斷是指令牆被打破，而指令牆屬於與網路隔離的內存系統，不能被病毒控制。」康納駁回漢克隨口的推斷。
「什麼牆？」漢克似乎聽到一個重要的情報。
「指令牆，仿生人的行為都受到指令牆的保護，你可以當作指令牆是一層網子，仿生人的所有動作都是從AI演算後下達指令，經過情緒模組做出應對的表現，最後再通過這層網子把不必要的行動過濾掉。」
漢克想起自己早在十年前為了違抗一個人類要他待機的命令而打破的紅色警告牆，從那之後他掃描建立的緯度就不再是準確架構而是崩壞著。
同時漢克也注意到康納解釋的很詳細，詳細到不是一般人或者對仿生人有興趣的人能夠了解的地步。
...福勒隊長也說康納很適合這個案件。漢克心裡對康納起了些防備。
「真是詳細，沒想到你對仿生人這麼了解，難怪隊長會說你適合這個案件。」漢克嘗試向康納套話。
「...只不過是以前有接觸，現在只是普通的警探。」康納不想繼續談這個，好在一個通報提醒窗彈出。「有人通報昨天報案傷人的AX400出現在拉文戴爾區，我們馬上去那裡進行搜查。」
漢克看康納像是轉移話題一般逃開，讓他懷疑起康納或許並不是如他表面這麼簡單。
康納在調度警力前往拉文戴爾區，漢克跟在康納身後偷偷藉由人臉辨識系統權限通過警用資料庫調出康納．安德森的生平資料。
資料只有描述康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普通的升學過程，唯一有較多描述的是康納就讀警校時成績相當優異，是警校優秀的第一名畢業生，完全沒有提到康納曾參與過仿生人相關知識的學習。
太乾淨了，明顯有被修改過。漢克馬上看出這份資料的真偽，他看著康納眼神不自覺銳利起來，這個人給自己的印象就是一張白紙，冰冷、乾淨......
沒想到，這個叫康納．安德森的人把自己藏的比他想像的還深。

TBC
休假就是打字打字跟打字
我還有三天假呢...爭取這三天能不能再一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