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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Before The Story 極短篇 犬妖月月 - 家有大貓同人二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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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從四面八方進入霧中了！所有人準備進行戰鬥！」
福德契子偵查員的洪亮嗓音從樹林上方、穿過濃霧傳來，
讓紫晶色獸毛的犬妖月月，不禁全身緊繃了起來。

「...」過了十分鐘，除了霧更濃了以外，什麼也沒有發生。

「好吧，看來小廟後方的敵人不是主動進攻型的。
　嗯，那我就先去找放出這片霧的妖怪吧。」
月月攤了攤手，快速分析了眼前的戰場狀況。
他翠綠色的眼眸朝小廟的方向望去，又將頭轉了回來。
千年跟石虎都在守著福德，應該是不需要擔心吧，他心想。

犬妖微微瞇起雙眼、將妖力凝聚於其上，分析白霧的流向，
發現霧的濃度愈往前方愈濃，於是他吹起口哨、朝更遠處走去。

月月一步一步朝霧的深處走去，一邊還要注意能見度極低的腳下，
霧愈來愈濃，在他輕跳過一個極淺的山溝後，全身寒毛豎了起來。
應該就在這附近了呢。這麼認定後，犬妖輕鬆地哼起歌來。

前面有個登山客所開闢出來的簡單小路，是個三岔路口，
他先是往左邊走去，然後又走到右邊，最後再走回中間，
透過三個地點之間的妖力強度，判斷敵人的正確方向：中間。

雖然白霧濃得幾乎看不見前方，但契子們畢竟在這座山住了許久，
月月熟知前面有個山洞，正適合妖怪躲藏，也很符合魍神的習性。
之所以能記得這麼清楚，沒錯，因為那兒是個回憶之地。月月心想。



月月上次來到這裡時，是個突然下起大雨的午後，
石虎原本正與月月在學習如何使用與破解簡單幻術，
午後雷陣雨卻逼得全身溼淋淋的妖怪們被迫躲雨。
－－雖然他們都是靈體，卻不能免於受自然力量的影響。

「唔哇－－ 有夠慘的啦。」
貓妖用舌頭舔濕獸掌跟毛臂，又用肉球將臉上的雨珠抹掉，
像在洗臉一樣，整理並除乾雙頰兩側的白毛。

「還以為是因為開了幻境才飄雨，原來是真的要下雨了。」
犬妖站在離搭檔略遠的位置，左右用力搖晃著頭，把臉上的水甩開。

「這樣根本不知道我有沒有成功嘛，月月你說...」
石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位契子伸出手來制止。

「幻術的話題就先等一下吧，全身溼淋淋的總覺得很不舒服，
　我打算脫個衣服處理一下，石虎你要不要也先弄乾呢？」
月月說完後也不等石虎回應，就開始解開演奏的西裝鈕扣，
從領口的蝴蝶結開始，將黑外套、白襯衫與黑長褲一一脫下，
音樂家的身上最後只剩下一件內褲，他便接著把全身的水甩乾。

雖然在其他妖怪的面前卸下武裝有些不自在，但對方都坦誠相見了，
石虎便也接受了提議－－尤其還身為動物時他就不喜歡溼答答的感覺。
他先解開了用圍在腰間的紫色布巾所打的結，並放到一旁的石頭上，
接著直接將一體成形的古色肚兜向上掀起、從頭部迅速整件脫下。

「要是有妖怪突然來襲擊的話，我們這個狀態能迎戰嗎？」
貓妖在準備解開護肘、護膝與四肢的繃帶時，問著也只穿著內著的師傅。

「放心，剛剛在教你幻術之前我就已經張開幻境了，
　現在外面的妖怪只會看到山壁，不會知道這裡有山洞的。」
紫毛犬妖從右胸口抽出一條手帕，仔細擦著被雨打濕的妖力小提琴。

石虎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景，月月教了他一個簡單的幻覺法術，
並在他唱出那句「你掉進我的世界裡～」時用小提琴伴奏，
接著突然就大雨滂沱，兩人便連忙衝向目前躲雨的山洞之中。
那月月所說的張開幻境是什麼時候的事？在他倆見面之前嗎？

貓妖感到疑惑，卻沒有進一步詢問，畢竟月月似乎沒打算進一步解釋，
－－犬妖收起了小提琴與手帕，正看著他微笑，一邊還哼著沒聽過的歌。

不互相刺探彼此的隱私是妖怪相處的基本，即使是朋友也是如此，
於是他決定把內心的疑惑放到一旁，先專心把自己的身體弄乾。

石虎坐在地上彎曲著身體，用貓舌舔乾自己的雙臂與雙腿，
再用雙手抹乾自己飽經歷練所自然形成的胸肌與腹肌，
等他憑著本能舔完長長的尾巴後，身體已經幾乎全乾了。

「我沒有很喜歡下雨，視線會變差，容易被妖怪偷襲。
　每次天一陰，我就會開始害怕，雨對我來說就等於壞心情。」
戶外的雨勢稍稍減弱，從雷陣雨變成如霧般的綿綿細雨，
石虎望著山洞外的雨景，頭也不回地突然開始述說回憶。

「這樣啊... 那我就給你一點點小小的鼓勵吧，欸嘿！」
月月再次將小提琴從右胸的高音譜符號取出，接著坐到了石虎背後，
他將樂器從肩膀上方遞給貓妖，輕輕地搭在石虎的左肩上。

「咦？這樣好嗎？這不是你化妖之前的主人的東西...」
「沒有要送你啦，只是讓你體會看看怎麼演奏樂器，來。」

音樂家將學生往自己懷裡稍微摟了過來，環抱住貓妖，
他紫毛的雙手溫柔地搭上石虎那同樣毛茸茸的獸掌，
兩人一起握住琴頭與琴弓，並開始拉奏簡單的曲子。

沒經過大量練習的貓妖當然無法駕馭小提琴這種複雜的樂器，
尤其石虎在認識福德與月月之前，甚至不知道什麼是音樂，
但在協助之下－－嚴格說起來仍是月月演奏－－卻也有聲有色。

他們一起完成了月月之前在福德生日時表演的生日快樂歌，
這首歌簡單、沒有太多難度，但每個音符中都富含滿滿的回憶。
終於能夠安穩生活的的石虎虎爺與四處旅行交友的犬妖音樂家，
兩人緊貼的心同步鼓動著，像是節拍器般、為樂曲增添了色彩。

合力演奏完畢後，石虎眼前的世界一片朦朧，他揉了揉眼，
發現戶外的雨已經停了，光芒重新籠罩大地，整個世界重獲新生。



當哼著歌的他邁開腳步、正準備離開三叉路口時，
突然看到霧中有團紅色的身影稍縱即逝，從他身邊走過。
那團紅色像是沒看到、也沒聽到犬妖一樣，很快就消失在霧中。
能靠他這麼近才被發現，對方應該是相當厲害的妖怪，他心想。

要追嗎？月月思考了一下，接著隨即放棄這個方案，
在這麼濃的霧中追擊敵人，很有可能被反過來襲擊，
而且前方仍有著妖氣，考慮到整個戰況、還是先讓霧散吧。

月月的哼唱隨著思考而發顫，卻迅速恢復成四平八穩的專業水準，
他穩步向前，直到能清楚看到山洞為止－－裡面有著強大的妖氣。
契子悠哉地站上了入口旁一塊高起的土堆，又踏了踏確定穩固，
接著從右胸口的黑色高音譜記號中，抽出了一把精美的小提琴。

「小提琴經典曲，安東尼奧‧韋瓦第，《四季》。」
雖然一位聽眾也沒有，音樂家仍深深鞠躬並宣告曲名，
他仔細地調整了西裝領口的紅色蝴蝶結，接著開始演奏。
彷彿身處的不是敵人來襲的戰場，而是在表演台上一般。

月月將用妖力凝聚的小提琴擱在左肩上，並用犬下巴夾緊，
接著前後拉動著琴弓，與他喉部同色的銀灰弓毛摩擦著琴弦，
小提琴特有的尖細且繚繞的音色，攜著古典樂符傳入山洞中。

第一樂章快後慢、慢完又快的曲調，充分表達了犬妖的技巧，
既怡然自得，卻又像是在邀請著裡面未知身份的聽眾前來。
幾個章節過後，便聽見洞裡傳來咻咻的風聲與隆隆的腳步聲，
像管樂器與打擊樂器般、與犬妖手上的弓弦樂器相互交融。

雖然眼前白霧瀰漫，但前來參與演奏者的輪廓卻異常明顯，
而且洞裡出來的並不只有一位，而有九名非人一一出場。

第一踏出洞口的是隻巨大的烏龜，背上還壓著沉重的石碑；
第二遊出洞口的是隻大嘴的鰲魚，血盆大口像想吞下一切；
第三飛出洞口的是隻盤曲的小龍，巨大的吼聲可響徹雲霄；
第四奔出洞口的是隻威風的老虎，嫉惡的眼神散發出正氣；
第五飄出洞口的是顆兇殘的獸首，陰森的利齒上淌著血滴；
第六步出洞口的是隻潮濕的猛獸，每踏出一步便滴水於地；
第七衝出洞口的是隻怒目的豺狼，嘴上銜著劍呈現其嗜殺；
第八爬出洞口的是隻慵懶的圓獅，吞雲吐霧著遮蔽了視線；
第九滾出洞口的是隻銜環的巨蚌，緊閉著殼口不與外接觸。

九位來客的相貌與特徵各不相同，但皆散發著強烈的殺氣，
他們一離開隱蔽的洞窟，便爭先恐後地朝月月撲了過來。

「龍之九子... 真是稀客。」
紫毛音樂家只簡單用了一句話表達其感想，便繼續演奏。

逐漸增快的第二樂章呼應著朝月月揮來的巨口與利爪，
攻擊猛烈，但他卻能維持著上半身不動的演奏姿勢閃躲，
黑亮的西裝毫無傷痕，無伴奏的協奏曲也從未間斷。

第一發動攻擊的是龍子老大贔屓，堅硬的石龜以全身之力衝撞；
第二發動攻擊的是龍子老二螭吻，張開的大口燃燒著熊熊火焰；
第三發動攻擊的是龍子老三蒲牢，巨鐘的鳴吼聲波引發衝擊波；
第四發動攻擊的是龍子老四狴犴，散發著霸氣威震著周圍一切；
第五發動攻擊的是龍子老五饕餮，開闔著利齒從下方死角突咬；
第六發動攻擊的是龍子老六𧈢𧏡，抬起前足地下水便噴湧襲來；
第七發動攻擊的是龍子老七睚眥，揮舞著寶劍朝犬妖多段劈砍；
第八發動攻擊的是龍子老八狻猊，噴出了白煙與幻霧混合瀰漫；
第九發動攻擊的是龍子老么椒圖，口銜的鐵環射出後自行飛回。

月月只是繼續認真的進行他的演奏，如同與石虎待在這裡的那天相同，
第三樂章快速的曲調與靈獸的突襲唱和，柔和的音符則與犬妖的從容相符，
即使敵人是傳說中的靈獸，在雲遊四海的紫毛音樂家眼中也不足為懼。



靈獸與犬妖在戶外鬧得喧鬧，洞內的吵雜聲也不惶多讓：
一群猴妖在裡頭吱吱嘈雜，看戲般地對著不正面應戰的音樂家發出噓聲。
共有九隻的他們在苗栗被稱為魍神、在其他地方則各有不同稱呼，
長得與台灣獼猴相似，頭圓臉扁，四肢偏黑，臉頰泛紅，屁股也是紅色的。

少數能看出是妖怪的特徵，是他們手腳上所長的蹼，與毛下的濕滑皮膚。
魍神的紅眼在黑暗中發光，邊搓揉著以樹葉組成的球，邊對著戰場比手畫腳，
濃濃的白霧隨著擠壓、從葉團之中瀰漫而出，像有生命一般朝洞穴外飄去。

月月的第四樂章從不太快的快板展開，悠揚的音符也傳進了洞穴裡，
因為回音而增幅的提琴聲，就像在耳邊演奏，甚至壓過了猴妖們的喧鬧聲。
音樂家的演奏愈來愈大聲，九隻靈獸全拿犬妖沒轍則讓魍神非常焦躁。
在最終樂章逐漸加速時，他們已經放下了手上的葉團，只對著戶外叫罵。

「演奏中請保持安靜喔。」
最終樂章的樂音收尾之時，紫晶毛的音樂家從洞穴裡側走來。
月月將小提琴收進左胸口，帶著不懷好意的微笑哼著歌。

「吱吱？！」
對於從後方突然出現的演奏者，九隻猴妖都大吃一驚，
他們驚訝地看著洞穴外的戰場－－犬妖已然消失，靈獸則一動也不動。
魍神急忙想要轉過身面對出乎意料的敵人，卻發現身體無法動彈。

「幻術呢，最重要的就是讓對方無法分辨虛實。
　龍之九子是很強沒錯，但只要知道是幻覺就不足為懼。」
月月眨著翠綠色的眼眸，一步一步朝魍神走去，
帶有節奏感的腳步聲經過洞壁反彈，也如音樂一般。

「只有沒經驗的幻術使用者，才會胡亂叫出看起來很強的敵人。
　幻術對決中失去耐心而停止施法更是你們致命的錯誤。」
犬妖像教師一樣講解，全身散發出的妖氣，則讓他的毛色微微泛黑，
他皺起白色的眉心，將已經不再散發出大量濃霧的樹葉球踏扁。

「至於你們最大的錯誤... 我只能這樣說，就是招惹福德契子。
　都還不會走路就想要學跑步，跌個狗吃屎也只是剛好而已。」
月月逕直走到了魍神們的背後，腳步聲嘎然而止。他彈起響指，啪噠一聲。

「吱吱... 吱啊啊啊啊啊！」
聽到帶有妖力的響指後，猴妖們發出淒厲的叫聲，隨後昏迷倒地。
－－之前每一個樂章與哼曲都施加了幻術，但近距離的聲響才是最強的。

「要是他們醒來之後又放霧就不好了，果然還是先斷後路吧。」
犬妖伸出雙手，按在魍神毛茸茸的後腦勺上，將小妖的力量逐漸占為己有。

「等這次事件結束之後，還得好好教會石虎更多技巧才行呢。」
戰鬥結束之後，月月立刻開始腦內安排著之後要教導石虎的幻術課程，
只要一想起貓妖對音樂與妖術的崇拜和稱讚，他心中就充滿了動力。
如果有機會的話，看能不能介紹之前的黑白犬妖徒弟跟石虎認識切磋...

犬妖看著洞外逐漸散去的白霧，石虎的未來一定也能撥雲見日的，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