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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痕】

  「你在幹什麼呀混蛋!!」
  柳眉狠戾地倒豎,許是這年紀的姑娘不應有的神貌;雪妍揚起架上鐵棍,直往師兄腦後擊去,他身下壓著的是衣衫不整的師姐。醉酒的男子無法及時閃避,遭重擊一記後哀號而往旁跌去,暈乎著想穩住身子,卻被雪妍彈出簧刀的靴猛力踹開。

  「雪妍——」

  這意外並非大事,至少並無成憾。
  當年慕容霜傾心的對象,便是這師兄嚴修染。正逢碧玉年華的姑娘,不明說自個兒的心意,也會特意挑裳裝扮、抹上淡粉胭脂,好能吸引心上人的目光。春思情懷,欲掩也明。

  「妳我本是兩相情願嘛…?」
  那人潮紅著臉,本吸引她的那雙聰慧墨潭,因酒氣沾染濃慾,這會竟貪婪的令她生厭。

  「…閣內弟兄姊妹都瞧得出,妳就莫要矜持罷。」

  「師兄,你等……」
  她緊蹙眉間,本是想扶住因醉意而步履搖晃的師兄,沒料到嚴修染兩掌一扣她肩頭,寬闊身版順勢將她壓下,再一手迅扣她雙腕越過頭,不予掙扎空隙。

  霜還是看得出來,這男人並非也向她傾心才出如此舉動。

  夜裡於自家閣院,她身著輕便衣裳、手無寸鐵,信任傾心的同門之人而來他房門外,這會兒被抓著推進房內,便在心裡慌罵自個兒有多活該。武功已不及他,還被箝制雙手、雙腿遭他膝壓,當真毫無辦法。
  
  「我、我是…」現下吐不出「喜歡」兩字,已並非姑娘家欲掩的羞怯。「…師兄,你誤會了。若我再不返家,我娘會來尋我的。師兄已經喝醉,還是早些休憩罷。」她力持冷靜地勸,而內心惶惶。若嚴修染真對她做了何事,旁人定道是她對師兄有所情意,還自個兒在夜裡到他家去,此果不正是自找的嘛?還言道委屈豈不可笑?

  喜歡個人得不到回報便也罷,還得受懲罰,就連娘親於她都是如此……

  「那在妳娘來前乖巧完事不就得了?就說…妹妹分明對師兄有所情意,這會還要再裝矜持嘛?可真奇怪!」
  在霜眼中本俊朗慧黠的面貌,這會倒開始嘲弄她,可失望至極了。她心跳快得身子都熱起來,背部壓著的地一陣冰涼。看來力持冷靜是無用處,霜只能奮力掙動那還自由的腰身,慌怒的開口喊道。

  「你放開我!!就說是你誤會了,我並不——」
  話語未完便被男人雙唇一堵,鼻息交錯;除了擠不出一絲話音,那伸進她舌腔的東西攪得她腦中一片空白。此時男人另一手欺上她胸前,她急得猛運功至手終奮力掙開,卻在推開嚴修染之前再被捉住。

  「師妹這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啊。」
  嚴修染笑出聲來,大掌牢牢箝著霜因使力而發顫的兩隻手腕,左手伸向自己衣掛內裡取出把小刀,很快地往霜胸下劃去,直至割斷那繫在她腰間的柔紅布帶——

  那道疤痕至今未消,仍留在她右胸下。血痕辣疼,當時只感絕望的她,聽見總沉默不語的雪妍破門後一聲怒罵,隨著鐵棍悶響,再迎來男人的痛呼。

  在那之後,她再沒想為任何人妝扮,對男人的春思情懷與嬌怯,早已憶不起,也不會在意。幾年後,嚴修染出了任務遭人刺殺,她並不感到難過,也不會開心。

  多數往事於她幾可雲淡風輕,但雪妍不同。雪妍總牢扣著心魔,光陰淡抹不了心痕痛楚。
  因此,即便遭刃割劃前胸、被人壓緊在身下的是霜,至今仍厭避著男人的卻是雪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