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審神者.一生腐命III】章之一


審神者,在一般民眾的認知中,是個十足不可思議的職位。

因為過多的傳說和未知,這個職位被抹上神秘的色彩,懵懂猜測的民眾,僅能知曉現任的審神者長什麼模樣,具體工作在做些什麼,他們也搞不清楚。

至於這任審神者,據說是從敵藩跳槽而來,背景和意圖眾說紛紜,唯一可以確定的情報,就是她曾經救下差點被失控的刀劍毀滅的藩鎮,將他們從那場逃殺的夢魘中解救出來,因此,多數人對於新來乍到的審神者以及刀劍男士們,抱持著感謝與崇拜。

而那位受到尊敬與憧憬的審神者,如今——

絕讚宿醉中。

「我的頭⋯⋯要爆炸了⋯⋯」虛脫的將臉埋入枕頭中,腐命委屈地嗚咽了起來:「為什麼次郎沒事我就有事⋯⋯不公平⋯⋯」明明審神者不老且不死,身體機能也不太可能衰老才是,怎麼宿醉能不舒服成這樣呢!

沒好氣的看了女子一眼,山姥切將已經溫涼下來的藥湯端到她面前:「把這喝下去。」

「你這藥味會不會太苦!」光是聞到味道,腐命便嫌惡的皺起整張臉,藥味倒是苦出了女子欠打的精神,她調長鑑定眼睛觀察山姥切,不知感恩地戳起男子的額頭:「你是不是故意用最苦的藥給我,太過分了山姥切!我這麼愛你!」

感覺額角開始抽動,金髮男子抓住對方的手,接著又把藥逼到她面前:「別逼我灌妳,乖乖喝了,是誰昨天不聽勸一直喝酒?」

哀怨地看了看深色的藥湯,腐命像是吃藥前還要討糖吃的小孩一般,哭喪著臉要求道:「至少讓我配著眾道本喝,我要看今天書店進貨的眾道本!」

「不要任性。」感覺得出女子還想垂死掙扎,山姥切也不打算讓步,他冷著臉守在和紙門前,大有不喝完藥就別想出去的架勢。

「孩子的媽。」流著淚撫摸男子破爛的白布,腐命滿臉沉痛地對破爛的布尾開口:「我們家山姥切學壞了,他不讓爸爸看眾道本。」

「⋯⋯」

爭執的聲音劃破了無言的寧靜,模糊的對話可以聽出,貌似有人想闖進來,卻被不知道哪位同袍擋在外頭。對望了一眼,腐命才剛喜孜孜的放下藥湯,想要藉此機會逃出喝藥的下場,然而看出她意圖的男子哪會讓她如願,山姥切冷著臉強行把藥灌入爽不到一秒的女子嘴中,這才起身出去查看情況:「妳給我待著休息。」

自從跳槽到他藩之後,他幾乎沒看到腐命好好喘過一口氣,幾乎每天都正裝與官員打交道,本丸內的公文縱然有歌仙和長谷部幫著處理,但決斷方面的文件還是必須要由審神者來做,導致腐命可說是完全沒有休息時間,昨夜眾刀特意舉辦的賞月宴,就是為了給她一個好好放鬆的藉口,誰知道一生腐命這傢伙久違的喝起酒來這麼沒節制!

「不然就叫一生腐命那個混帳出來!」爭吵還沒告一段落,凶惡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耳熟,而一旁的人慌亂的勸阻似乎沒有什麼用處,山姥切微微瞪大眼,只見來人與他擁有極端相似的面容,並扭曲了臉龐高舉封面淫靡的眾道本:「叫她給我解釋!」

立刻遮住一旁和泉守的眼睛,堀川從本來的勸和角色變成攻擊方,他的微笑罩上陰寒:「能請你不要拿出那麼骯髒的東西污染兼桑的眼睛嗎?」

「你當我願意拿這種東西?!」山君更加暴走,站在他身後的龍川則是仍未放棄安撫的舉動,但對方的憤怒也情有可原,黑髮黑眼的龍川百業和金髮碧眼的山姥切長義,連著裝束一起入眼的話,怎麼看怎麼像那本眾道本上頭的封面人物,標題甚至寫著『草食將軍與他的傲嬌犬』,使得山姥切莫名的為某個剛喝完藥的審神者感到心虛。

書本上的字體太過眼熟,豪放霸氣,和一生腐命的字體如出一徹,這下就算說這本書跟她毫無關係也沒有可信度了。

「行了,山君,你和氣一點⋯⋯」龍川滿臉疲憊,出差回來本是想好好拜訪友人,沒想到才經過書店,看到那本被擺滿門口書架的書籍,山君就爆炸了。

「國廣你幹什麼啊!」被遮得莫名其妙,和泉守才剛移開堀川的手,就看到一閃刀光在眼前消逝,迅速的將協差收回鞘內,堀川將被斬斷三分之二的眾道本踢落迴廊,他無視了傻眼到安靜下來的山君,露出和善的笑容。

「什麼事都沒有喔,兼桑。」

懷疑地看了雙方幾眼,和泉守放棄追究,他皺著眉繼續做好擋人的工作:「有事就改天再說,主子在休息,不管說什麼都禁止入內!」他們可是安排好要主子暫時放下公務的,若是輪他守班時出了紕漏,那兼定二字還往哪裡擺?

「你們——喂!切國,快過來說說你這些不講道理的愚蠢同事!」注意到前方罩著白布的男子,山君立刻大喊道,順便諷刺了擋住他的刀劍男士。

聞言,和泉守惱怒地將手放上刀柄:「你說誰愚蠢⋯⋯!」

「停手吧,讓他們進來。」嘆了一口氣,山姥切阻攔了和泉守動武的打算,他微帶歉意的對兩名同袍頷首,腐命自己做的孽還是得自己還。

聽到有人要來,不清楚情況的女子興奮的打開拉門:「是誰是誰是誰要來!是新的刀劍男士嗎!有馬尾嗎!」不料才剛開門就感受到強烈的殺氣,她面無表情地與黑著臉的山君對視幾秒,接著又把拉門闔上了,默默鑽回棉被裡:「這個刀劍男士我不要,誰快把他帶去刀解掉!」

「——一生腐命!」用力的把門扯開,山君額冒青筋的怒吼:「說清楚這是什麼鬼東西!」說著,他將眾道本甩到女子面前,上頭標題令腐命眼睛一亮,然而那僅剩三分之一的慘態也瞬間激怒了她。

「太好了出了嗎!不對啊混帳你把書弄成這樣是找死嗎!」從被褥中跳起,腐命從枕頭中拿出匕首,衝上前就要與山君對槓,宿醉的不適已經被藥湯減緩不少,僅剩的全都被轉換成對眾道本的疼惜與憤怒,她回身將山君斬出和室門口,不亞於男性的力道,逼得對方只能退到迴廊與她接招。

「臭女人妳發什麼神經!」

無力的扶額,龍川覺得自己頭很痛。

和泉守嘖了一聲,看著打到庭院內的刀光劍影,沒有想制止的意思:「所以我才不想放那傢伙過去啊。」

堀川見他們打得如火如荼,便放棄解釋那本書是他斬開的,他拍拍山姥切的肩膀,儼然有將責任都交給對方的意味:「既然主子無心休息,那我們的職責也告一段落了,先離開啦,兄弟。」

「我就寫個眾道本而已,又沒有指名道姓!山君你是更年期還是被害妄想!」矮身閃過打刀,腐命反手持著匕首欺身上前,還未劃過,對方便警覺得先制住她,兩人施力抗衡了起來。

隻手橫著刀,另一隻手抓緊女子的拳頭,山君竟然也無法動彈:「本國將軍就只有龍川,還需要指名道姓嗎!妳這該死的變態女!」

「⋯⋯」自己做的決定含著淚也要把它扛好,山姥切默然點頭,目送兩人離開後,便安排著龍川離遠些坐下,以免被戰鬥波及:「許久不見,龍川殿下。」

臉上浮現寬慰的笑容,龍川終於遇上能夠好好對話的對象,他寒暄了起來:「確實許久不見,住在這邊還習慣嗎?畢竟這裡的天候比你們以前住的地方還冷些。」

近侍當久了,這樣的對答並不會困擾山姥切,若是過去與這類名士對話,他必定又會陷入自卑的漩渦裡頭吧,而讓他出現這種改變的人是⋯⋯看著前方,山姥切碧色的眼瞳染上柔光:「大家都習慣了,托您的福。」

「有空也來將軍府坐坐吧,山君也很期待你來的。」溫和的笑著,龍川明白對方的視線所在,迴廊上的氣氛回歸和睦,與庭院的緊張氛圍彷彿是兩個世界,「雖然山君嘴上不說,但他其實把你看作胞——」

聽到龍川的話,山君漲紅了臉,像是感到羞恥般怒吼道:「不要多嘴!」

山姥切訝異地看向與自己擁有相似面容的男子,本來他還只當是客套話,但聽到對方彷彿承認一般的打岔話語,他竟然也感到不好意思的拉低白布:「⋯⋯那是您想多了吧。」

「你有被害妄想症就算了,還想對別人的老婆出手,何等罪大惡極!」嘴上說得正義凜然,腐命上揚到詭異的嘴角以及人中的兩管鼻血卻無法遮掩她的想法,她嘿嘿笑著:「雙子這設定也很好,嘿嘿嘿嘿!」

感覺一陣不妙,兩把打刀抽著額角,不約而同的開了口——

『一生腐命,妳給我住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