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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清堤是慕蓉渠上游的一座壩名,也同時指那周圍所聚居的鄉里,他們的七夕節,有著別於他人的慶祝方式,傳說是由來自古時的厭闕部族,傳入後漸漸變化出他們獨有的風格。

在這裡的七「夕」非是七月七,而是七月六——七月七的前夕。

這天,生過孩子的女人們,白日裡會忙著製作包有荷花餡料的巧餅,按照習俗,晚上除了巧餅可沒有別的東西吃。男人們負責在大小樹的枝幹綁上彩帶,彩帶上畫著每一家不同的家徽,象徵著他們對這片住地的熱愛與祝願。

而未婚、未育的女子,會聚在荷清堤水塘邊採荷花。花色白的荷花祝福生子,花色艷的荷花祝福姻緣,花色青的荷花祝福康健。

到了晚宴時,心有所繫的女子們就會將荷花在宴會上送給她們所喜愛的人。



「師父……我下去真的不合適吧……」
奶、咳,冷杉面有難色地看著一池子婦女,再回頭看看興奮地指著某朵荷花的師父盈香。

「你師父叫你做啥你做啥,話多娃娃。」
南盈香隨腳踢起一顆石子伸手接住,作勢要朝冷杉的腦門上丟,讓一旁的藍凝眉默默地擋下了。

「師叔……」

「別看你師叔,你師叔要給我打傘的,快去。」

「咿——」
伴隨著當地少婦與少女的調笑聲,冷杉羞紅著臉,磨磨蹭蹭地走入池中去採荷花。

每年七月六,盈香都會帶上徒弟們到荷清堤參加慶典,一方面她們住在慕蓉閣屬地中離這兒不遠,一方面這裡是她倆互定終身的地方。

池岸邊,凝眉略垂下臉,貼著矮他小半截的盈香耳邊,輕聲說道。
「奶毛毛也大了,以後別這麼吃他了。」

盈香眼中直勾勾地映著冷杉彎腰探水的背影,臉頰上原本興奮得誇張的笑意斂去,露出了難得一見的不捨。
她將身子往凝眉身上又靠緊了些,嗅著兩人身上被暑氣蒸出的香薰味道。

「也不知道有哪百年能逗呢,他不像阿浪阿雨和阿川……」
眼神雖有落寞,唇邊卻泛起了驕傲。
「他像那和尚,有一條必須親自走完的路。」

看到冷杉捧著荷花轉身,她又恢復了那活蹦亂跳的大嗓門,接過荷花時不忘用力地揉一把冷杉那頭奶金色的軟毛。
一邊揉,一邊開著玩笑:「動作那麼慢,不知道的都以為你是女崽兒。」

「……師父…」

「走啦,回去吃餅餅囉!」

抗議被無視,冷杉也是習以為常,乖乖拎起岸邊半濕不乾的靴子,赤著腳追上跑得跟飛一樣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