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六)
他們四人的船駛在前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偶爾幾隻水鬼爬上了船緣便將之斬落下水。
不知為何,江澄的船,水鬼是特別多,江澄一劍一劍砍的不耐煩,正打算一次全劈了,一道紅色劍光幫他通通解決了。
一看是魏嬰。
「好劍,什麼名字?」
「隨便。」魏嬰滿不在乎的說道。
江澄眉頭一皺,道:「靈劍怎麼可以隨便稱呼?」
見人上套,魏嬰笑笑的看著江澄道:「沒有讓你隨便叫,是它就叫『隨便』」後面兩字咬字還特地加重。
江澄一怔,這才反應過來,發現自己被對方戲耍,哼了一聲轉過頭把船駛離魏嬰一段距離,不想理他。
「我早就說這名字套人,那是一套一個準!想當初藍湛也上當,哈哈哈哈。」魏嬰看見鬧彆扭的江澄,笑的非常開心。
一旁的藍湛看也不看他們,顯然是早就習慣了。
藍忘機看著魏嬰和江澄,忽然湧上一絲熟悉感,彷彿看到江澄的身上有著自己的影子,當年也是氣魏無羨戲耍自己的藍忘機。
江澄一桿一桿的把自己的船划離開,盯著水面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古怪。
明明自己一直向右划,可為什麼船轉彎的速度如此之慢?他力氣應該不小才是啊。
江澄瞇眼看向了湖心,只見碧靈湖好似比他們剛到之時還要深了些,再看其他人的船,明明沒有划動,在這樣風平浪靜的湖上卻自己往湖心飄。
不妙,江澄心想。
「先不要再往前了。」江澄喊道。
「嗯?怎麼了嗎?」藍曦臣問道。
「你們發現了嗎——我們一直在往湖心前進,有東西在跩著我們。」江澄皺眉。
江澄一說完,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而就在一剎那,碧靈湖心就凹陷出了一個漩渦,把所有船隻往裡面吞。
所有人瞬間反應抽出配劍,御劍升空,只見有一名年輕的姑蘇弟子動作慢了一些、升空緩了一些,柿子挑軟的捏,他身旁的湖水陡然上升,瞬間就要吞了他。
「蘇涉!」原本與他最近的較年長的門生喊道,伸手去抓卻自身難保,他自己的劍也沒飛的多高,另一道水柱打向他,最後驚險的避過,但是也失去了救蘇涉的時機。
魏嬰見到這邊有麻煩,由高空垂直御劍而下,抓住了只剩手在水面上的蘇涉,花了好大力氣才把人從水中拖出來。奈何他的劍以靈活輕巧為優點,負重卻不怎麼樣,兩人在上升一段距離又被往回拖,魏嬰急得不行,卻無可奈何。
難道真的要鬆手嗎!要是這一趟回去,少了一個人,他們豈不是要被藍啟仁罵到臭頭!
就在魏嬰兩難之際,江澄御著三毒趕到,一把揪住了魏嬰的領子,另一隻手捏了符咒,就往他們身下的水面砸,水頓時被打成一堆四散的水花,失了拖拽的能力,江澄感覺到手上力道一輕,連忙上升高度,遠離水面。
劫後餘生的魏嬰笑了笑,艱難的開口:「江澄謝謝你啊,但、但是能不能⋯⋯不要抓我的領子,要、要被你勒死了——」
江澄哼了一聲,沒理他。顯然是還在氣剛剛的事。
「哎,你還在氣啊?我可沒有耍你啊,那劍就真的叫那名字嘛!」魏嬰辯解道。
「救你不錯了!還囉哩八嗦!我看你講話挺利索的!就這樣,再吵把你扔回水裡!」講著手裡就放了些力道。
魏嬰一驚,忙喊道:「別別別!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幾人迅速飛回岸邊,看著仍不平靜的湖面,滿面愁容。
「⋯⋯水行淵。」藍曦臣沉重的嘆了口氣,臉上笑容不復。
水行淵,聽到這誰還笑得出來。
江澄走向他,本來想講些安慰的話,出口卻變成:「近日可有聽聞何地受水行淵之擾?」
魏嬰剛接過藍湛幫他撿回來的劍,跑過來道:「還能是誰?碧靈湖上游可不就是?」後面自動消音,只微微抬頭意指太陽的方向。
眾人心知肚明魏嬰說的是什麼。
「罷了,回去找叔父商談此事吧。」藍曦臣說完,就往雲深的地方走。
「會沒事的。」江澄看著人的背影,突然來這麼一句,雖不是大聲喊出來的,卻也是藍曦臣聽得到的音量。
江澄說完自己也一怔,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那可是水行淵!怎麼可能沒事?對方怕是要認為他在說風涼話,反正事不關雲夢江氏,他當然沒事。
但藍曦臣聽到之後,轉頭微微一笑,道:「那就承江公子吉言了。」

藍忘機卻若有所思了。
方才明明應該是自己點出不能再前行,然後魏嬰戲弄的也原是自己,再然後魏嬰也該是自己救的。而做這些的人通通成了江澄,這究竟是巧合還是?
而且對於自身,他也說不上什麼感覺,好像是曾經看過的,比如剛剛遞劍給魏嬰時就有種強烈的既視感,不過自己便是自己,這種突兀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將破繭而出,明明好像有什麼東西他應該要察覺的,通通都抹上了一層霧,撥不開、抹不掉、撕不裂,感覺就差臨門一腳,所有東西都能水落石出,一清二楚了。
藍忘機有些煩悶,再一下、一下下就能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了,可是這裡什麼東西都不受自己控制,只能被動感受一切,慢慢的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