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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郊遊 第三章 （上）曾經的故事

在醫學知識尚未普及的小村莊搬來了一口子，這樣的消息頓時讓村裡的人騷動了起來。大家都想知道進一步的消息，因此當那家人的『獨生女』隨著管家出來採購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那個小女孩年紀大約四歲，白皙的皮膚、淡金色的長髮和藍色的眼珠，穿著由白色蕾絲點綴得藍色洋裝，就像從童話故事裡走出的洋娃娃，可愛至極。小女孩很活潑，因此很快跟村裡的人打成了一片。一天下來，大家對這個女孩的好感只增不減。

某一天，小女孩再度來村莊，到了她最喜歡的零食店。店裡頭就只有一個白髮蒼蒼的婆婆在顧店。小女孩拿了比以往還要多的零食，婆婆便問了問「十月，你拿這麼多要分給誰吃啊？」
「我要分給六月吃！我們今天要去郊遊，要拿很多很多零食！這是秘密喔！」小女孩轉頭看了看管家，發現管家並沒有在注意後，便靠近小聲地說。
「六月是誰啊？」沒聽過這個名字啊，婆婆心裡想。
「六月是妹妹喔！她不能出門喔～」小女孩開心地笑了笑。
「是妹妹啊～她長什麼樣子啊？」婆婆一副瞭然的樣子，腦袋思考著，這個年紀的小朋友有一、兩個幻想的朋友很正常。誰不曉得他們家只有一位獨生女呢？！
「妹妹比我矮一點點，頭髮白色的很像雪喔！很漂亮！」說到這個「幻想的妹妹」小女孩聲音不自覺放大，自然引起了管家的注意。

「不好意思，就這些吧。」管家快步走來，接過小女孩選的零食，打斷他們的對話。
「好、好！」婆婆趕緊拿出計算機，一時間只有手指敲打，發出的噠噠聲。
「她說的話不用在意，卡通看多了。」管家結帳時，臉色凝重的說了一句。
「哎呀，我知道！這年紀的小孩都這樣呵呵呵。尤其是獨生子女，總是會想要有人陪伴。」婆婆一臉不在意的樣子，似乎讓管家鬆了口氣，臉也沒那麼緊繃，接著管家牽起小女孩的手便離開了。

當天晚上，發生了一場大地震。嚇得全村的人跑出了屋子，所幸沒有人受傷。但，隔天一早。村子來了許多人，都是山坡上那戶人家的傭人。他們挨家挨戶的敲門，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零食店的門早就打開，昨天的管家急忡忡的走進店裡。劈頭便問「十月有來你這裡嗎？」


「沒有，發生什麼事了嗎？」婆婆問。
「她不見了。如果有任何消息請打這隻電話給我。」管家遞出印著手機號碼的名片，隨即離開。
十月不見的消息，瞬間傳遍大街小巷，所有人都開始動員尋找。

婆婆也將店關了起來，準備前往小孩子喜歡的場所查看。途中經過兩個女傭，女傭們背對著婆婆，並沒有發現有人靠近。「連六月小姐都不見了，這該怎麼辦才好？」六月？這不是十月幻想出來的妹妹嗎？「你們說得六月是......？」婆婆猶豫了一下便出聲詢問。「沒、沒有。什麼都沒有！」兩個女傭臉色刷白，飛也似的離開了現場。

婆婆想了想，覺得事有蹊蹺，便加快腳步走回店裡。一回到店裡，她拿起了電話筒撥打名片上的電話。「嘟......嘟......」「你好，我是林館管家，敝姓許。」鈴聲還響不過三聲，電話馬上接通。
「喂？管家喔！我是賣零食的婆婆，我有事情要跟你說，麻煩你儘速來店裡一趟。」不給管家回絕的機會，婆婆立刻掛上了電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婆婆趁著等待的時間，將事情重新想了一遍。假設十月說的是實話，那林家就不是只有一個女兒，而是兩個。十月說，另一個女兒不能出門，為什麼？女傭們剛剛提到，『六月』也不見了，應該是另一個女孩的名字。既然這樣，那郊遊的事情或許也是真的？也就說現在失蹤的不只一個女孩，而是兩個？

「唰——」店的門被拉開，面有疲色的管家走了進來，稍嫌凌亂的西裝，看得出來奔波了不少時間。
「您好，您說有事是？」管家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
「哎呀，管家你先過來坐吧。」婆婆拍拍她旁邊的空位，示意管家坐下。
「您有什麼事請儘速告訴我，我還得忙著找小姐。」似乎是也覺得疲憊，管家坐了下來，但還是出聲提醒時間有限。

「許管家，你現在要找的應該不只十月，還有另一位女兒『六月』對吧？」婆婆一出口，便單刀直入。
「您......您在說什麼？！林家只有一個獨生女啊！」聽到這番話，管家的瞳孔放大，放在膝上的雙手抓緊了褲管，身體也緊繃了起來。
「是嗎？我想六月並不是十月幻想出來的妹妹對吧？許管家，我不清楚你們為何要隱瞞林家有兩個女兒的事實，但事關兩條人命。如果你們持續不讓村民們知道，就有可能錯過拯救他們的機會！」婆婆的聲音嚴厲了起來，充分表現出她對隱瞞的不滿。

「我......我......」管家的眼神游移，思考著該說些什麼。
「萬一他們發現的是『六月』，就有可能被誤認為是哪裡走失的孩子，到時候你們要帶回去也不好解釋；假設幸運的先找到了十月，你要如何開口詢問另一位孩子的下落？更別說同時發現兩個孩子的可能性也在，事情暴露出來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吧？」婆婆態度堅決，等著管家說明。

「這......」管家面有難色。
「許管家！」婆婆催促道。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猶豫什麼？！
「唉......我知道了，如果可以這件事情請讓越少人知道越好。」深吸了一口氣後，管家緩緩說「六月的確是林家不為人知的第二個女兒。他們兩個是雙胞胎，皆為白子。六月的症狀比十月更為明顯，她的頭髮是駭人的白色，眼珠子也是紅得嚇人。老爺知道這村不能接受白子，十月尚可用隔代遺傳的藉口矇混為外國基因，可是六月不行。因此下令封鎖所有第二個女兒的消息。六月的活動範圍就只有大宅子，沒想到連她也失蹤了！」
「你說他們兩個是白子？！」聽到白子兩個字，婆婆忍不住驚呼。

白子對這個村莊來說，是必須被消滅的存在，原因還得追溯到過去的幾場意外。據說曾經有一戶人家，因誕下了白子，一夜之間所有人和屋子便付之一炬。還有生下白子後，遭到盜賊闖入而被殺害的消息。最嚴重的莫過於，偷偷扶養白子，造成全村長期遭受旱災的傳聞。因此，村裡對白子相當忌諱。

「是的......」管家雙手掩面，頭低垂著，很懊惱的樣子。
「這......事情非同小可。」婆婆深知村裡的規矩，可是一想到十月可愛的樣子，她也開始遲疑。
「拜託您了，這兩個孩子是老爺唯一的血脈。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發生任何意外。」管家苦苦哀求著，希望白子的事情能就此打住。
「這事我沒辦法做主。」即便是村裡最年長的，事關整個村子，不得不謹慎。
「婆婆！他們都在這生活四年了，村裡也沒發生什麼事啊！那些傳聞根本毫無根據。」眼看婆婆的態度，管家著急了起來。萬一、萬一因為他的話，導致老爺唯一的血脈沒了，他有幾條命也不夠賠啊。一定是過於勞累的關係，才讓他一時糊塗說了出來。

「我知道！我會再想辦法。但是現在，你得先假裝孩子找到了，讓村民停止搜索。萬一讓其他村民們發現六月，這兩個孩子肯定保不住。」婆婆思索了一番，下了決心，她也認為，是時候讓這可笑的規定步入時代的歷史了。但現在不是好時機，必須先確保兩個孩子的安危。
「我了解了！那一切拜託您了。有任何需要幫忙的，我定會竭盡全力。」管家對婆婆深鞠一躬，離開了零食店。

「白子......」婆婆嘆了口氣，望向門口，思索著辦法。

經歷了一天全村的動員，十月和六月都沒有被發現。婆婆一半鬆了口氣，一半也擔憂。村子就這麼大，兩個孩子能跑去哪？無論如何，這事目前不能張揚。婆婆聯絡了幾個較年輕的村民，秘密開始搜尋兩個孩子的下落。

三天後，終於在村子的石窟中發現了兩位女孩的蹤影。當時因為地震的關係，導致石窟部份崩塌，十月和六月就這樣被困在了石窟。可惜的是，十月還來不及等到救援，就已經斷氣。名為六月的女孩，一頭白色短髮，穿著和十月同款式的粉色洋裝，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已經失去了意識。「快、快把她送回去，我去聯絡管家！」婆婆指揮著年輕人，然後通知管家安排醫師等候。

六月奇蹟式的活了下來，但過沒多久，一行人又在石窟再度發現六月。這起事件後，老爺毅然決然將她送離了村子，詳細原因不得而知。

「六月......?」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芯恬想到了那個奇怪小女孩，坐立難安了起來。
「婆婆您說得六月，是不是和雅惠長得極為相似？」美紀腦袋中閃過的念頭，讓她打了個冷顫。
婆婆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盯著已經在哥哥懷中睡著的雅惠。
「婆婆，您知道十月在找六月，所以才特地告訴我們這個故事對吧！」美紀眼神銳利的盯著沈默不語的婆婆。
「美紀你先冷靜下來，解釋一下吧？」日花安撫著情緒不穩的美紀，試圖釐清現況。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六月和雅惠有什麼關係？十月在找六月又是什麼意思？」鈞諺被弄糊塗了。

「唰——」房間的門被拉開了，眾人轉向門口。
「讓各位久等了，因為有小孩的緣故，我們特地準備了小孩也能接受的故事喔！」在門口的店員笑著。
「你在說什麼，已經有人——」鈞諺話說到一半，轉頭看向婆婆坐的方向。
那裡除了空蕩蕩的座位，根本沒有人。大家也發現了異樣，頓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嗎？」店員好奇的隨著眾人的視線看過去。
「沒事，我們下次再來。」阿哲率先起身，眼神示意所有人先離開這裡。
一行人在店員不解的眼神下離開了孟婆湯屋，回去了民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