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 01:第一夜。 在筆記本上胡亂寫些字眼設計遊戲整體背景時,小島是邊喝著桌上那冷得有些走味的咖啡、邊構想著猜說,那時代應該是最終世界大戰後的核冬天(Nuclear winter)。人類已經遭遇到了理想主義預測的終極磨難——不管過去還是未來皆悲劇。過量核武殘留物所導致的大規模氣候變遷,儘管科學家呼籲並安慰說著這些現狀將在至多一個季節內恢復正常,但四處都是崩潰否定現狀的倖存者。 光是跑過眼前的幾個關鍵字,就夠讓小島腦子內的社會系統還有政治經濟歷史地理等等結構,瞬間架空出來,就在他閉眼內的那段黑暗之中、一切空無又自在的隨(他的)心所欲——儘管小島原本想依照親密感而設定的浪漫模擬,在執行指令的防火牆過濾了情感,連一點心軟也不見容於世。我們還算可以聯想小島建構的世界中心是以 Mads 為中心,諸如恍然的 Mads 成年後為了更順利進入軍官學校而接受賽伯格(cyborg)手術的固定角色,比那些只為了延續自己生命而加裝臍帶的人們,硬是多點全知優勢的談判籌碼。這項名為「臍帶」(Umbilical Cord Project,簡稱 UCP)的智能電纜加裝手術。 但對遊戲中無法操控自己(只不過是個觸發角色的) Mads 而言,採借複製肉體所得到的永生概念,並不是一個有意義的文本,他更寧願自己作為人存在的功能可以被嚴肅認可。但相較於這種妄圖以外加科技改造人類的寓言,Mads 則更善用這套陰性(無論男人女人皆可擁有藉由傳輸線延伸靈魂載體的人工器具)之表意系統。他對這套奇異恩典的系統有另一番自我詮釋,事實上 Mads 可以表現出一種足夠引發其他沙文式(法語:Chauvinisme ; 英語:Chauvinism,原指不合理的民族主義,現則多代表帶有偏見的性別歧視)男性軍官的焦慮,他那些較常人為多的臍帶可孕育出如敢死隊的幼兒,當然這種扭曲的母性受到詬病,但也讓那些只有陽具權力的長官在他面前難以趾高氣揚。然而這種具備陰性特質的領導者究竟能否因應其職高為重的期望?這些人對母親的想像也過於狹隘,難道他們還以為所有母性都只能乖巧聽話、溫柔賢淑嗎。他才不想投奔什麼父權式的角色,即便那些該死的傳統觀念天羅地網地籠罩所有產業。Mads 嗤之以鼻地的想科技不過是一層擁有父權象徵、虛有其表的騙子。 Mads 和這些臍帶(與節生幼兒)所締結的關係,比起母子更如他自己的自戀情慾。他得和那些綁在一起的兒子們秘密依偎,臍帶計畫除了回歸對母神信仰的崇拜外,更幾乎仿造英國劇作家王爾德(Oscar Wilde, 1854 - 1900)唯一的小說作品《青年格雷的畫像》(The Picture of Dorian Gray)內容,希望永遠不老的格雷,讓自畫像替他承擔人類的必然老化與醜惡。孩子們的神經幾乎連動他的脊椎,即便他們死亡(縱使有太多人評估後勸他放棄這些孩子,他也都無法用墮胎似的心態合理棄置),儘管他只要傾盡新血、投注自己養分養育下一批即可,但也正是這些鏡像般的反射,Mads 才得到完整的自己。 這就是小島初期構想地、掠食者國度該有的樣子(如是大型的民粹騙局)。夜晚會越来越冷,但沒必要害怕。儘管小島在廣設各關卡氣溫時緊張地要緊咬嘴唇幾乎刺出血來,還是得低於常溫、然後再更冷一點。遊戲內外就是兩個具有截然不同的規則、行為模式的平行世界。其此之外,小島亦然想像自己或許能解釋關於社會不平等的原因,絕非透過回歸本質的思考方式。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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