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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






你，相信神嗎?

不管其他人相信與否，總之Zen是不相信的。

在他無數次、無數次詛咒並試圖殺死自己都無果後，Zen是絕對不信了。

他看開了，學會了開導自己。畢竟在這漫長的生命裡，至少他的美貌是永遠看不膩的。

算一算也這麼過了一千多年，基本上所有能去不能去、能做不能做的事他都已經體驗過了，可謂沒有什麼遺憾。

唯一的遺憾就是還不能去死吧，Zen心想。

可能會有人覺得他不懂得知足，但要是一開始能夠選擇的話，Zen寧願當時就死在那個實現他夢想的舞台上。

總之Zen對現況不滿的地方除了無法輕易死去外，就只有需要定時攝取新鮮血液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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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今晚的目標慌不擇路的衝進墓園裡，Zen無聲地笑了下。

他並不需要喝下太多血液就能維持身體機能，而他也總是相當優雅，甚至能不被人發現的獲取他需要的分量。

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卻被人給懷疑了。

Zen飄在空中思考，肯定是最近那個火紅的靈異專欄害的。作者花了大篇幅在描寫他們這個族群，講得繪聲繪影，彷彿自己親身真的遇過還死裡逃生似的，搞得人心惶惶。

雖然窮追不捨不是Zen的作風，但是前陣子為了準備舞台劇他已經略過三次，這次若是還放對方離開，恐怕要淪落到完全不受控制的地步。

但就在Zen想降落並重新追上去時，卻被一股強勁的力道反彈了出去。

「什麼…」Zen吃驚之餘，檢視起了剛剛下意識拿來抵擋的右手。原本完好無損的襯衫袖子被弄出一個大洞，甚至還略有灼燒到Zen的皮膚。

這個墓園Zen也不是第一次來，但之前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被拒絕進入。

思考了一陣子後，Zen決定破開結界進去一探究竟。

繞著墓園走了一圈後找到結界魔力最弱的一點，Zen藉著剛剛的傷口弄了一滴自己的血，二話不說地往結界上按下去。

Zen看著結界在自己眼前像是融化般慢慢出現一個半人高的缺口後便再也不擴大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遇上比自己還要強的生物了，如果他們還算在生物範疇裡的話。Zen深吸了一口氣，彎腰通過結界缺口走進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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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界魔力最弱的地方是佇立在墓園裡的、一座大約兩層樓高的小型鐘塔。因為年久失修，上面的時鐘已經靜止很久了。

Zen環顧了四周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就在他稍微放鬆下來、往鐘塔頂端一瞥時，出現在那裏的黑影讓他久違的體會心臟漏了一拍的感覺。

雖然今晚的滿月被濃厚的雲層遮蔽，但對於夜間視力還是2.0的Zen來說沒有什麼影響。

他能看到對方未被禮服裙子遮蓋住的、纖長白皙的雙腿蜷縮在鐘塔上，腳上的高跟鞋不知道為什麼只穿了一隻。

雖然Zen很想看看對方的長相，但對方的頭紗擋住了他的目光，只能從露出來的尖細下巴以及被禮服包裹住的纖細身材判斷年紀應該不大。

「你…是誰?」

對方動了下，Zen這時才注意到對方其實是拄著東西才能姿態優雅地坐在上面。而在對方手臂下枕著的，是一個比鐘塔還長的鐮刀。Zen不禁流下一滴冷汗，因為鐮刀自始至終都插在鐘塔前的地面上，但他卻完全沒有發現。

「受詛咒的生物沒資格過問我的身分。」蒼老的聲音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一樣，讓Zen頗感壓力。

過了好半晌，大概是對方看Zen沒有離開，起了點好奇心，又開口問了個問題。

「你，相信神嗎?」

Zen一頭霧水，但還是認真的回答了，「當然不信，畢竟我的願望可從沒有被回應過。」

Zen感覺對方笑了，接著不同於剛剛那個充滿壓迫力的蒼老聲音，屬於女孩子的清脆嗓音響起，「很有意思的答案。」

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對方已經飛快的欺近Zen。

已經掀開頭紗的少女維持著半浮在空中的姿勢伸出手，手指輕輕地劃過Zen的臉龐，一路來到他的胸膛，而她清秀的臉上則掛著戲謔的笑容。

「你有沒有想過，得不到回應是因為你祈求的對象搞錯了呢。」對方邊說，邊輕輕的點了點Zen的胸膛。

「我叫MC，」收回手後，少女接著道，「我是一個死神。」

「死神…」倒也不是Zen孤陋寡聞，只是遇上非人類的生物比遇上神祇的機率大多了。

「不過我還不想實現你的願望，你挺有意思的。」MC笑了，而本該停止運轉的時鐘喀喀幾聲後響起了不多不少，正好三下的鐘聲。「你就陪我打發打發時間吧。」

Zen一千多年的人生…吸血鬼生裡從沒想到過，他能在一晚上找到信仰並且尋獲心上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