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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吃你的pocky】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這麼做。
  從主子那邊收到點心後,他便尾隨獨自離開的男子方向,在目送對方走進和室內,並且拉上紙門後,山姥切國廣頓時有些猶豫。
  並不是存著想跟那人打好關係的心思而做出的行動,而是從那人身上,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他也是個會為人操心的傢伙了呢。
  垂下眼簾,山姥切國廣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底氣後,上前敲了敲縱橫於和紙上的木板:「有時間嗎?」
  裡頭沒有回應,應該是聽到他的聲音而陷入的沉默,山姥切國廣猶豫了幾秒,正想再喊第二聲時,和門倏然被拉開了。傲然瞇著湛藍的眼,銀髮男子出現在門後,他揚起帶有諷意的笑:「你有什麼事情嗎?仿品君。」
  直視著那人,山姥切國廣遞出一盒完整未拆的點心,臉色淡然:「剛剛主子給的,一起吃嗎?」
  意外於對方的邀約,長義瞪大漂亮的眼,下一刻又傲慢地環起手:「這個本丸沒人能陪你吃是嗎,沒有朋友?」
  點點頭,山姥切國廣並沒有想太多:「嗯,你沒有朋友。」
  「……」額角跳起青筋,長義握緊拳頭,雖然看得出對方沒有惡意,卻依舊升起想要踹翻眼前人的念頭:「你是來找我吵架的?」
  「不是,我……」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說錯話,山姥切國廣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不自覺地捏緊了手上的物品,紙盒內的包裝袋立刻發出塑料遭擠壓的劈啪聲,意外移焦了男子的注意。
  Pocky?
  神情頓時古怪了起來,長義轉頭確認過和室內月曆的日期,心下瞭然審神者送禮的意圖以及現下情況,男子按緊門框,看著抿唇不語的山姥切國廣,不禁沉澱了眼神,嘴角又勾起泰然自若的笑意。
  既然如此,就讓仿品君出現點驚慌失措的表情也不錯,早就看這種平靜的臉不順眼很久了。
  「喔?看來你根本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吧。」心底扭曲了起來,長義的笑容又燦爛了些。
  「……什麼日子?」不解的看著他,山姥切國廣沒有得到答覆,反而被拉進和室內,長義接著便出手拿走他手上的點心盒。
  瞪圓了眼睛,山姥切國廣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接受點心之餘,還願意讓他進入和室內,或許……或許?他們的關係能改善一點?——不,他並沒有抱持著這麼奢侈的想法,本科也不是個能輕易改變個性的人。
  金髮男子在下一刻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驟然的疼痛自嘴上傳來,只見長義抽出裡頭的長條餅乾後,直接粗暴地戳向他的嘴唇,甚至碰撞到牙齒,山姥切國廣反射性的退後捂唇,錯愕地望向男子。
  「哎呀,怎麼退開了?都碰到仿品的口水了,快把這東西拿走。」湛藍的眼瞇彎成月牙狀,長義將餅乾遞向前,笑容彷彿覆蓋了一抹陰暗,令人不寒而慄。
  嘴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巧克力的味道好似混了些血味,山姥切國廣警戒的接過餅乾後,張嘴咬上方才戳撞他牙齒的那頭,不料長義卻在他咬穩後,抓開他握住餅乾尾端的手,俊麗的臉突然湊近,銀髮男子調侃地笑著開口:「今天是這樣的節日啊,什麼都不知道就來邀約,該說不愧是仿品嗎?」
  預料不到的行為接二連三地出現,山姥切國廣呆愣地看著對方一面將垂向前的額髮撩至耳後,一面側頭咬上餅乾尾端,銀白的眼睫顫動著上抬,那雙深邃的湛藍瞳眸盡是挑釁的意味。
  呼吸一窒,山姥切國廣碧綠的眼瞳一陣緊縮後,倏然咬斷了自己齒間的部分,有些狼狽的將餅乾嚥下。
  習慣性摸上過去有白布的位置,金髮男子卻只碰到綁在額上的橘紅綁帶,他單手遮住瞬間通紅的臉頰,並且窘迫地撇開了目光,連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抱、抱歉,我不知道是這麼回事,也沒有其他想法……唔。」
  成功得到反應,長義的感覺反而不如預期,沉浸於勝利的情緒被對方突然的停滯給攪亂,這下換他不得不在意起來了。
  那聲打斷解釋的悶哼,簡直就像在表達山姥切國廣帶著pocky來確實有其他想法一樣。
  ……不過是一個仿品!
  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臉部開始燥熱,長義焦躁地將那根斷掉的pocky吃完後,立刻將還剩許多餅乾的包裝袋塞回紙盒裡,並且用力地推進山姥切國廣的懷中。
  是了,他必須趁這機會嘲諷才行。
  竟然露出這種表情,果然不過如此而已。
  低著頭,銀髮男子沉聲開口:「帶著餅乾,給我離開這裡。」
  不對、他不是要嘲諷仿品君嗎?
  思緒一片混亂,長義感覺熱度漫燒至腦袋,而引燃這股炙熱的繩線,竟是對方接過餅乾的手指、擦過他的手的瞬間。
  迅速收回手,男子嫌棄地想拍掉肌膚上若有似無的觸感,卻發現那感覺好似鐵烙的印記一般,怎麼拍都熱辣得嚇人。
  不、不過是個仿品……
  「你不留著嗎?這個是給你的……」
  不等山姥切國廣說完,長義立刻抬起頭,他並不清楚自己臉上的顏色就像燒紅的瓷器,只知道他失去了面對他人時偽裝的從容,有些失控的將對方推出門外:「我說快滾出去!別連這種話都聽不懂,該死的仿品!」
  「你——」踉蹌著出了門軌,山姥切國廣本想開口抗議,卻見眼前的拉門用力地被闔個緊實,他只好納悶地收起餅乾,困惑的低語道:「所以今天到底是什麼奇怪的節日……」
  「別在別人房門口碎碎唸,快給我離開!」嚴厲的出聲驅趕後,銀髮男子深呼吸了幾回,一想起方才的經過,便不穩地靠上紙門,遮著臉滑坐下來。
  他剛才到底幹了什麼啊……
  沒有因為對方的驅趕而離開,山姥切國廣站在門外,他不明白長義忽然發難的原因,這次拜訪的行為也不知道算不算順利,但倒是意外看到許多那人新的一面。垂下眼簾,金髮男子思考了一會兒,還是將收好的點心盒放在門邊:「餅乾我放在門口了,你記得拿。」
  理智線斷裂,長義惱怒的起身打開拉門,並且毫不猶豫的將剛轉過身的金髮男子踹下迴廊:「——誰要吃你的pock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