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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說，不可以喊阿姐，要喊阿兄。但是、但是阿姐就是阿姐，為什麼不可以喊？」元艾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包子似的白嫩臉頰因為生氣鼓了起來，讓她忍不住想掐一掐，畢竟離開家之後，可就見不到了。

想著，元菖撫上么弟的左頰，動作和聲音都輕極了——動作輕是怕手上的繭磨傷元艾的臉，聲音輕是怕嚇著他。「『阿兄』才能掙錢，要是叫人知道是『阿姐』，就掙不了啦。」

一開口說話，嗓子就火燒似的疼，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繃住臉上的表情，同時卻感覺到她的小葉子縮了一下。是啊，就算盡可能使之輕柔，她的嗓音仍舊是難聽得能嚇唬幼童。現下如此，未來也只能如此。

「……阿兄。」元艾不甘不願的喊了一句，杏眼裡泛著水光，樣子委屈極了。

她沒有說話，只彎下腰抱住元艾小小的身子，撫了撫他的背脊——她只剩下動作能安撫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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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平時乖巧的元艾突然嚷著要去夜市玩兒，元氏夫婦拗不過，便差元菖帶他遊街。今日的小葉子不知為何特別開心，買了一隻糖葫蘆，啃都沒啃就想將糖棍子遞到她嘴邊，要她也嚐嚐。她笑著搖頭，推託了一句「阿兄不餓」，好不容易才拐著元艾看街邊攤子賣的稀罕玩意兒，不想他又拿起了其中一件飾品纏著她買。

元菖試著告訴元艾，買了會挨罵的。但姐弟倆一旦開始對話，被說服的向來都是她——這也是沒辦法的，誰讓小葉子招人疼？她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錢兩，原有些害怕買不起，所幸那只方形玉勒價格不高，興許是因做工不如其他飾品精緻。

得了玉飾的小葉子可開心了，連走路都蹦蹦跳跳的，過一會跑累了又伸長了手要元菖抱，她拗不過，便彎下腰一把撈起自家幼弟。從身長來看，他又長大了點；但掂掂手上的重量，幼弟單薄的身子沒增加多少重量。他太瘦了，應該讓他多吃點、多跑動才是。元菖想著，把懷中因扭動而下滑的身子向上拋了點，而他笑著替她繫上眉勒，她感覺到頭皮被扯了幾下，應是髮和繩結糾纏的關係。

「阿姐，生辰快樂。」元艾滿意的看了看她額上歪斜的飾物，笑著攀住了她的頸子，在她耳畔小聲說道，屬於幼童的軟糯嗓音裡隱約帶著得意：「這樣旁人就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