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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著仍在作痛的頭部,男子艱難起身,透進和紙的光線可以看出外頭的天空早已大亮,而他竟然睡到這個時候……真是太失職了。 拉起從肩膀上滑落的深藍運動外套,長義打開和紙門,不料立刻與門外人打了一個照面。 維持著正要打開門的姿勢,山姥切國廣瞪大眼,驚訝之餘,也帶有些許的戒備:「你為什麼在這裡?」 「這個問題是我要問你。」不悅的耷拉了嘴角,長義打量著有些狼狽的男子,身上的正裝被塵土沾染,袖子上甚至還有破口及血跡存在,看得他莫名不悅:「怎麼會受傷?」 「……被槍頭擦到,只是皮肉傷而已。」不明白為何自己要給予對方解釋,山姥切國廣沒想到下一刻便是被對方拉進手入室,他錯愕地問道:「你要做什麼?」 皺緊眉頭,長義的語調因為質問而上揚:「做什麼?當然是療傷了,看來你的理解力也需要手入呢。」 「這種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晚對方一步拿到醫療箱和手入棒,認為長義又要找麻煩的山姥切國廣立刻退到門邊,警戒著那人接下來的舉動:「把手入棒給……」 還沒等他說完,長義便跪坐下來,並拍著自己身旁的位置,湛藍的眼底竟然閃過憂慮:「在磨蹭什麼?快過來,山姥切國廣。」 「……你喊我什麼?」山姥切國廣不敢置信的看著向來都以『仿品君』這個代稱稱呼他的男子,幾乎要以為對方吃錯藥。 不對,長義確實是從手入室出來的沒錯,但手入室有這種藥可以錯吃嗎? 按著門框,金髮男子頓時混亂了起來,連對方起身接近他都沒有察覺。嘆氣著捲起他的袖子,長義垂下眼簾,直接開始清理手臂的傷口,神情似乎有些彆扭:「你在驚訝什麼,稱呼你『山姥切國廣』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有問題……」臉色鐵青的回應道,山姥切國廣糾結地觀察著認真為他消毒的銀髮男子,不知道該不該戳破那句詭異的反問。 向來對這點有異議的可是你啊! 冷哼一聲,長義揚起嘴角,漂亮的眼瞳難得浮現滿意的光,他沒有注意到山姥切國廣的異狀,拍了拍對方金色的頭頂後便走出和室:「快把衣服換一換吧,外表這麼髒可不體面,我先出去了。」 傻愣地目送心情愉悅的男子離開和室,金髮男子的腦袋被他摸得一片空白。 這,便是山姥切國廣的本丸生活不平穩的開端。 冷不防打了一個噴嚏,髭切摀住莫名癢起來的鼻子,神情困惑了起來,而一旁的男子一聽到兄長打噴嚏的聲音,立刻慌張地脫下外套披到他肩上:「兄長著涼了嗎?是不是穿得不夠保暖?」 「沒事、沒事,或許是有人正在想我吧?」揮手示意著自己的狀態良好,髭切笑瞇瞇地將膝丸的外套拿下來,卻沒有要還給他的意思,反而也褪下自己本來就披在身上的白色外套。 「兄長?不穿著外套的話……」意外於他的舉動,膝丸還沒等反應過來,男子提著外套的手便繞到他背後,另一隻手也伸過他的臉側,就像要摟住他似的。膝丸頓時燒紅了臉,身體僵硬著不敢動作。 將外套像蓋頭紗一般罩住弟弟的頭頂,髭切自然地穿上還存帶體溫的黑色外套,並且側頭朝他笑道:「天氣挺涼的,你也必須穿厚一點才行呢,但是弟弟的外套很溫暖,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喔。」 顫抖著抓緊兄長蓋過來的外套,膝丸沉浸於感動的情緒中,幾乎要因為對方的關懷而落淚:「兄、兄長……」 「啊,亮晶晶君!頭還好嗎?」遠遠地看到人迎面而來,髭切立刻撇頭招呼道,然而對方卻像在沉思什麼,嘴唇緊抿著,卻壓抑不下嘴角的笑意,甚至沒有注意到擦身而過的兩位同伴。被徹底忽視了關心,髭切倒是不怎麼在意,反而訝異地瞪大眼:「啊啦……看起來似乎很高興呢。」 「頭?」膝丸拿下罩頂的外套,不解地打量起遠離的同伴背影:「他的頭怎麼了嗎?」 「這個嘛,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亮晶晶君昨天喝醉不小心摔破腦袋了呢,看他笑成那樣,可能摔出問題了?哈哈哈。」 「……兄長,這個算有點嚴重吧。」 不可思議。 壓不下內心澎湃的情緒,嘴角無法遏止的往上揚起,長義最後停在迴廊邊,單手遮住了漲紅的臉。 這就是…… 有兄弟的感覺嗎? 回想起金髮男子被呼喚名字後傻愣的臉龐,他禁不住一拳打在柱子上,震響驚飛了本來停在屋瓦上的烏鴉,男子覺得頭又開始作痛了起來,從未想過的念頭在腦海中奔竄,或許這是長義頭一次感覺到激昂的情緒。 ——他覺得那張呆傻的表情,可愛得要人命。 被這麼稱呼,那人一定很高興的吧。完全確信了自己的猜想,長義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腦內的記憶正在以極快的速度進行兄長視角的美化竄寫,他無可奈何的低笑了一聲,環著手,平靜地讓心情融入美好的庭景裡。 不過就是喊個山姥切而已嗎?被喊一下就高興成這樣,真拿那傢伙沒辦法呢。 撞名有什麼好在意,人類不是時常出現名字相仿的兄弟嗎?——沒錯,他們兩人就是這麼回事。 沒什麼好生氣的,他可是兄長啊。 按在上臂的手掌不自覺地掐緊,長義深吸了一口氣。 為什麼他現在才意識到他是哥哥啊……! 「長義君?」 呼喚聲使得男子倏然回神,長義瞬間面無表情,冷淡地望向來人,湛藍的眼漠然瞇細,他靠上迴廊的欄杆,傲慢的態度一覽無遺:「——有什麼事情嗎?」 感覺銀髮男子的心情貌似十分糟糕,燭台切慢下朝他走近的步伐,並且露出和善的笑容:「主子編排你做今天的農活,讓我來知會你一聲……話說回來,你的傷勢還好嗎?聽長谷部君說你昨晚進了手入室呢,如果還是不舒服的話,我再向主子說明你的情況——」 「不勞你費心。」站直身體,長義擺出以往泰然卻又排拒他人親近的姿態,他再度將滑落的運動外套拉回肩上,正欲直接離開,卻被墨藍髮男子給喊住。 「等等,剛才你有在手入室遇到山姥切君……啊,失禮了。」苦惱了起來,燭台切略帶歉意的看向對方,本以為他會出現不悅的神色,卻意外發現長義的反應異常平淡。 「嗯,遇到了。」 猶豫了幾秒,燭台切見對方不在意的模樣,便放棄關心的念頭,確定山姥切國廣的去向後,墨藍髮男子鬆了一口氣:「有好好去療傷啊,太好了,今天他替小貞擋了一槍,很擔心他是不是逞強裝作沒事的樣子呢。」 湛藍的眼波動了一下,長義並沒有改變表情,細長的銀白眼睫垂下,遮蓋了他複雜的眼神。 原來那道傷的來歷是這樣嗎……為什麼不詳細點跟他說呢? 「你的擔心是多餘的。」環著手,長義低哼了一聲,雖然有些介懷,但比起這個,他有更重要的澄清必須讓眼前人知曉:「山姥切國廣可是能一人匹敵三把大太刀的傢伙,區區的槍傷算得了什麼。」 那人可是也被世人喚作『山姥切』的刀呢,怎麼可能脆弱到不堪一擊? 說完,長義便瀟灑地轉身離去,而停滯在原地的燭台切愣了幾秒,似乎不敢置信於聽到的話語。 一個人對付三把大太刀? 極化歸來後的山姥切國廣確實強悍,但單挑三把大太刀這種事,果然還是……不,長義君也不太可能是空口說白話的人,或許是他在聚樂第任務中對山姥切君的觀察?那就說得通了! 「這可真厲害啊,一個人單挑三把大太刀什麼的。」忍不住感嘆道,燭台切決定也將這件事情告訴坐立不安的太鼓鐘知道,好安撫男孩擔憂的情緒。 ——然而,他沒有想到從這個消息的傳遞開始,傳言會像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最後狠狠撞到山姥切國廣身上。 +++++++++ 下篇預計明天或後天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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