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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的四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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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阿葉，是我呀，琉璃。」
冰冷的聲音訴說著事實。

「不，你不…是。」使盡力氣把最後一口氣嘶啞的叫喊出來，傅立葉張大著口呼吸，祈求一點的空氣，被淚水浸潤的眼眶模糊了視線，看不清楚了，難道自己就要死了嗎？

琉璃彎起嘴笑，把傅立葉扔向一旁的鐵櫃，撞上廢棄零件箱撒落一地報廢零件，看著傅立葉刨抓喉嚨發出咻咻聲的費力呼吸，「為什麼我不是？」琉璃笑著問理所當然的問題。

「因為…現在的琉璃，才沒有那道疤。」不能再哭了，生理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衝擊交互壓潰精神，傅立葉在心裡呼喊著琉璃，算是這種時候，第一想起的也還是琉璃，本能地想要見到琉璃，想要知道琉璃究竟在哪裡，他是不是還安好？

可是眼前的人造人不給那麼多的思考時間。

「原來如此，我太過仰賴現有資料了。」搖擺著柔軟的人造尾巴，琉璃拿起一旁的扳手，低下頭沉默了一下，說：「那麼，再見了，阿葉。」

無處可逃的傅立葉閉上眼睛，舉起手消極的阻擋攻擊，閉上眼前只覺得窗外好像有黑影閃過。

”劈啪－！”、”框啷！”玻璃碎片鏗鏗鏘鏘的碎在地上，尖銳的聲音讓傅立葉回過神來，機警的在電光石火之際朝著琉璃一旁的空隙鑽過，在地上滾了一圈，躲在櫃子後抓起鐵管等待著動靜。

耳朵聽見液體噴濺的聲音還有激烈的碰撞切裂聲，是誰？是誰破窗進來還和琉璃扭打在一起？

傅立葉按不住顫抖，聽見踩踏在黏稠液體上的聲響，把手中的鐵管握得更緊準備好見機行事。

腳步聲毫不遲疑地往自己躲藏的地方走來，傅立葉算準時間揮下鐵管朝著來人的頭部重擊，沒想到那個人的力氣更大，能打倒人造人的恐怖力量把傅立葉撞向牆邊，「晚安，親愛的，哈哈哈。」低沉的聲音夾著瘋狂的語調，慢條斯理的說：「讓我們來一場公平的交易。」被貼著額頭說話顯然把傅立葉給嚇壞了，青年收起劍，不大高興的梳理著白色長鬢角。

眼看著傅立葉顫抖著說不出話，白髮青年嘆了口氣。

這次好像不大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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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自製通訊機的燈號才亮起，馬上傳來不好的消息。

「我知道，我正在路上。」回應通訊機傳來的聲音，翔轉動著小盒子上的按鈕調整音量，彈掉指頭上留著的煙踏熄，慢條斯理的插上耳機跨上重機。

「這一次你的動作挺快的？車子我輸入了自動導航，當然我還留了好多吃的東西，保證你們這一路餓不著，只要你們還記得要給這車子加油，多放的油都在座位底下，輪胎的話置多兩個備胎，然後吃的東西都放在…。」

「我知道，你怎麼到現在還是改不掉多話的習慣。」在呼嘯的夜風陪伴下，翔隨意的和另一邊的人閒聊，一邊照著自己的步調在城市中高速行駛，青綠赤紅的燈光在他的漆黑面罩上成為流光消逝，翔也知道他沒必要開得這麼快，不過這就是浪漫。

腦海裡閃過姊姊擔心的模樣，不知道姊姊那邊的狀況怎麼樣，翔加緊油門把不安的想像都甩在後頭，反正姊姊也是個厲害的角色，應該不會怎樣的。

還沒靠近指定的公園，已經看見帶著行囊的傅立葉與白髮青年坐在路邊的公園椅上喝著杯裝熱湯，翔還記得那個白髮青年，記憶之深刻到了恨不得把那個人大卸八塊，怎麼會是那個人？

翔猶豫著要作出什麼反應，倒是那個人先過來了，傅立葉坐在原地沒有動作。

「重機給我吧。」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艾迪，我聽說的幫手應該不會是你這樣的人。」

「翔，不要這樣。」耳機裡的人這樣說，可是翔沒有理會，照樣用挑釁的態度面對白髮青年，脫下安全帽更是刻意讓艾迪看見他不屑的態度。

「哼。」哼笑一聲，艾迪把手上的黑色長型包扔給翔，袋子裡的東西就算沒看到，也大概猜得到是刀劍類的東西，這個時代還有人用劍？

艾迪雙手往口袋一插，看向一旁說：「如果我要殺掉他的話，我早就可以動手了，我也能在指定的地點前埋伏把你殺了，但我沒這麼作。」看不出表情的側臉轉向翔說：「如果我沒到的話，你也很清楚傅立葉的下場，現在彼此合作才是上策，你最好多擔心你能不能在這一趟保護好傅立葉。」

「這是不分人類與機械都能殺傷的槍，子彈只有六發，你斟酌著用。」翔的手上被塞了一把重量不輕的槍。

幾乎把發言權都全部拉走，言談間也很快的分出誰才是說話有份量的人，翔被艾迪的金色瞳孔盯得說不出話，痛處被完全說中，也點出這一趟充滿危險的事情，為什麼他還有辦法像這樣從容？

翔心裡一個不快，趁艾迪經過自己走向摩托車露出背部的時間，轉頭拿起安全帽打算直接拋在他身上洩憤。

「怎麼啦？」艾迪居然幾乎在同時間扯住翔的衣領拉向自己，力氣之大讓翔失去平衡跪倒在地上
，開口發出問句，可他的神情完全不像是問話，反而更像是抓到玩具的孩子，他搶過安全帽戴在頭上掀起面罩說：「如果想玩的話，老子…也可以陪你小玩一下，哈哈，你身上有種好香的味道，從脖子流出來的血味一定很甜吧。」

「…我想殺了你，你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裡。」

「可以啊！你辦得到的話…。」咬著牙在翔的耳邊沙啞低語道：「我想要把你…。」瘋狂佔據了艾迪的視線，他的笑容漸漸變得扭曲，急促的呼吸交換出熱氣吹在翔的脖子上，艾迪才要動手，突然間刺耳的金屬噪音在耳機竄出，兩個青年不約而同鬆手跳開一旁把耳機扯開。

「呿…就是這樣才麻煩，樂趣好不容易才有的。」艾迪閉上眼安靜了一下，再張開眼時瘋狂的神情不復，嘆了口氣把手中的袋子踏起來放上重機，跨上重機回頭用那雙不祥的金色雙眼盯著翔看了一眼，蓋下面罩發動重機一下子消失在遠方。

「佐伯翔，這次幫你是特例，沒有下一次了。」另一邊的人聽見翔帶上耳機發出的聲音後劈頭就說。

「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跟他的事情。」翔的口氣也不太好，摸著脖子走向傅立葉，他大概也不知道出現的人會是艾迪，這到底要怎麼解釋才好，恐怕傅立葉也正在混亂中。

「如果你能諒解就好，會和艾迪接觸是來自更上方的指示，恩…這只是我趁著只和你通訊時抒發心情，那個白髮青年，…簡直是個惡魔。」

「…惡魔嗎？」翔低聲回答，面對傅立葉時反手把通訊機暫時關上。



傅立葉看起來很憔悴的樣子，臉上還有淚跡，到底為什麼？為什麼這些狗屎爛蛋的事情全挑著傅立葉來？明明高級的人造人還有很多，為什麼不挑其他人偏偏挑傅立葉呢？

各種疑問在翔的腦海裡升起，如果這裡有誰可以回答翔的問題，翔發誓他會馬上把那個人抓起來拷問。


翔放輕力道把手掌在傅立葉的頭頂反覆搓揉，用手背輕輕磨蹭傅立葉冰冷的臉頰，抹去淚痕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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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怎麼可能會沒有！」一方憤怒的握拳槌在桌上，她眼前本來該放著琉璃身體的檢查艙居然是空的，只有留下幾條纜線接頭，這不可能。

「顯然我們中計了，你們公司有內鬼把重要的資料外洩以外甚至讓人可以隨意進出放置機具的地方。」通訊機另一邊冷淡的聲音說：「你心裡有底嗎？」

「沒有，我們這裡只是個小的分公司，應該沒有必要在我們這裡偷資料。」

「話不能說得太早，你最好小心一點。」

「我問你，假如琉璃真的被劫走的話，他現在在哪裡？」鎮靜下來開始動用權力調用監視器畫面，因為資訊安全的緣故，就只有走廊上才有可能有能錄影的東西，一方在其他人員的協助下調查，卻發現監視器有某段時間的畫面全部都消失了。

莫非有內鬼的狀況是真的？還是有可能是遭到駭客攻擊？要調查的事情太多了，一時沒有注意到另一邊的人說了什麼。

一方又問了一次問題，引來對方不悅的反應。

「你問了很愚蠢的問題，敵國既然目標是人造人以及ＡＩ技術，在沒有任何支援的狀況，就算再有錢也買不到，那偷到目標之後能作的當然就是暴力破解，＂反向工程＂你不會不懂吧？」

「你確定？」

「我從收到的最新報告書中顯示那個國家正在覬覦其他國家的能源材料，他們的財富累積的相當快，可是科技卻來不及跟上，他們空有基地卻急需發展技術，目的正是在明年發動人造人戰爭，他們將會動用開採得到的金錢培養並快速製造軍隊出來，要是他們成功的話，估計連你在的地方都要被打下來了。」

「能夠說得更詳細一些嗎？我認為以我目前擔任的作戰角色，我有權力可以知道更多。」

「告訴你也無所謂，不過你出了差錯就準備承擔更大的責任。」那聲音安靜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聽到那裡傳來嘆氣的聲音，接著是他一貫的冷漠又沒什麼起伏的聲音繼續說：「我派去的間諜回報，他們有個備案，要是人造人軍隊的計畫受到國際阻撓，他們準備了一份大禮，一支核彈，佐伯一方，我需要重申一次－我建議你放棄找回人造人的計畫，另外讓你的弟弟還有你的朋友加入不是件正確的決定，阻止核彈的發射才是首要之務。」



「…是的。」一方回應，直到對方把通話停止，才把耳機拿下，扶著額頭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