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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從掃帚上滾落後


在級長浴室當晚後的那一學年，倆人相處模式並沒有太大不同。

兩間學院也不是每堂課都一起。基爾伯特會在魔藥學課時提醒他不要加錯東西（偶爾也順帶提醒帕夫洛維奇）；伊凡教基爾伯特占卜學考試怎麼矇混過關；帕夫洛維奇去練球時，他們會約在圖書館寫作業，坐在一起，偶爾肩膀借給對方打瞌睡。

基爾伯特不愛在熱鬧騰騰的大餐桌吃早餐，於是他偶爾會用餐巾包一些吐司麵包，兩人坐在湖邊一塊吃，練習一些小魔法，看著大鯰魚慵懶泅水，直到第一堂課快打鈴才起身。

有一次伊凡跟帕夫洛維奇借了彗星260，想跟基爾伯特在沒課的傍晚一起飛行一會兒，大家都去餐廳搶食了，沒人注意到草坪上的兩個男孩。

沒想到基爾伯特一根掃帚都沒借，堅決表示不會讓自己在沒有踏腳地的狀態下離地十呎。

『你不太會飛，是嗎？』他騎在微微飄浮的掃帚上笑道。

基爾伯特一臉僵硬，混合著尷尬與不悅。

在一年級的飛行課程裡，伊凡沒有注意到基爾伯特。因為他跟帕夫洛維奇在半空中玩得太嗨，以致忽略周遭的一切。（雖然教授不讓他們飛得太高，據說是因為兩年前有個葛來分多學長摔斷了手臂）

令人驚奇的是，帕夫洛維奇跟伊凡都是第一堂課就跟掃帚混熟的那群——而基爾伯特，根據其他雷文克勞的說法，直到快要下課，掃帚才勉強浮到他手裡。

『總之本大爺才不會把身體交給那個東西！』

『你這樣一說有種色色的感覺。』

『……伊凡，你過來一下。』

『不要。』

看著基爾伯特如狼般狡猾的神色。果斷拒絕。

『除了騎掃帚，你還有別的東西可以騎啊。』

『……拜爾修米特，你這大流氓。』

『來嘛。』

現在為您現場播報，拜爾修米特選手抓住掃把上的布拉金斯基選手——布拉金斯基選手掙扎——拜爾修米特選手試圖將對手拉下掃把，布拉金斯基選手堅決不從——哎呀！最後是掃把把兩位選手甩下去了！好一個充滿羞恥的姿勢！

『呃……』

這下是真的「騎」虎難下了。

他慌亂地想爬起來，但基爾伯特眼疾手快，把他的頭按在胸口，另一隻手臂環過他的背脊。伊凡感覺自己在基爾伯特略快的心跳裡燒紅了臉。

掃帚落在他們旁邊的草地上。安靜地。

『……挺重的呢。』

沉默一會兒，灰髮男孩咕噥。

『……』

伊凡稍稍舉起魔杖。

『開玩笑的啦。』

他停頓一會兒才垂下手。此刻他聽不見鳥叫，也聽不到大鯰魚在湖中游水的聲響——左耳傳來基爾伯特長袍下的心跳，驅走周圍所有聲音，卻又僅僅迴盪在耳間：有點大聲，有點沉重——但聽起來很穩定，也很溫暖。

『會不會被人看到啊？』他訝異自己聲音的微弱，有點不甘願面對。

聞言，抱著他的男孩悶悶笑了幾聲，『你在害羞嗎？親愛的伊凡。——天色變暗了，沒人會注意的。』

他們在逐漸被夜幕浸染的草地上躺了好一會，磚石城牆隔絕了燈火，讓他們被晚秋沁涼的空氣籠罩，星星在湖面與夜空中顯現。兩人的魔杖尖端並沒有發出光亮。

伊凡開始覺得有點冷，突然就打了個哆嗦。

『冷？』基爾伯特不由分說把他抱得更緊，遠離濕潤的草地。兩人變得毫無間隙。

太近了，伊凡縮成一團不敢出聲，生怕喉嚨只發出一個音，體內某種震顫就會出現，心臟也會跟著跳出來。

他勉強動一動。

『別這樣，伊凡，』基爾伯特說：『陪本大爺躺一會兒。就一會兒。』

可是他能聽見對方呼吸裡某種急促，耳邊心跳越發紊亂。有什麼不可言明的東西在他們之間躁動、鼓脹起來。

『……你是不是……？』他悄聲說道。

基爾伯特回覆的聲音很難為情：『本大爺一下就好了！呃……國際魔法公約第一條……什麼來著……』

『沒關係。』伊凡輕輕掙開基爾伯特，他感覺自己耳朵燙到能起火了：『沒關係……小聲點，我幫你。』

基爾伯特失態的爬起來，看著伊凡：『你認真！？在這裡！？』

伊凡努力讓自己不要把基爾伯特的長袍拉開同時，讓對方察覺自己的手顫得什麼似的——雖然四下黑成一片，八成是看不到，『反正天色暗了嘛。』他故意把原話吐回去給基爾伯特，換到一顆沒什麼力氣的拳頭，有氣無力落在他的肩膀，然後緊張地抓住。

雖然他的動作生疏到無法言及技巧，沒多久灰髮男孩就在斷續的呻吟中釋放在他手裏。他指尖一片黏潤，液體無聲往下滴流。他看不太清楚。沒人敢點亮魔杖。伊凡聽見自己的呼吸急促到彷彿他才是射出來的那個。耳根與耳尖都很燙。

有隻手一陣摸索，撫上他的臉。

『輪到你了，本大爺可愛的大個子。』基爾伯特喘息著說道，卻是帶笑的。

伊凡躺下，眼前是微弱的星與夜空中的塔。他閉上眼，把一切交給基爾伯特。冰涼與黑暗彷彿帶著霜與刺令他瑟縮——可是更加濕潤柔軟的觸感也即時來到，溫熱而穩定的包裹他，挑逗他，撩撥他，震憾他，衝撞他，擊碎他，但同時也撫慰他。

伊凡差點睜眼驚叫，但不到五秒便舒服地喘出聲。一隻手摸到基爾伯特毛躁的髮頂——他無所適從地抓住，又趕緊放開，一陣亂揉後忍不住拱起腰部、把對方的頭顱推得更近。

『哦天啊、哦天啊基爾伯……』伊凡呻吟。

沒一會兒他在草地上輕輕顫抖，任憑高潮感潰決、流遍全身——還有基爾伯特溫暖的口舌。半融化在對方口裡感覺太美好了，他全身都在發抖。

『……伊凡？』

『……基爾伯特。』他用呼喚對方的名字作為回報。基爾伯特循聲而來，嘗試在微弱的光線下親他，結果嘴唇撞到下巴。

他稍稍偏頭找到對方，兩人在草地上安靜的接吻。基爾伯特嘴裡有股腥味，並不好聞，但伊凡並沒有退卻。他腦袋還暈陶陶的。

基爾伯特幫他拉好衣服，清潔了雙手，緊緊抱住他。他也回抱住基爾伯特。很難想像自己居然跟這個古里古怪的雷文克勞在學校草地上做了那種事。

被發現還得了喔。

他緊張兮兮地笑起來。基爾伯特也笑起來。他們越笑越發現自己的斗膽包天，像兩個瘋子或傻子一樣斷斷續續笑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