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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姆難得的沒有拒絕,亞瑟挨著他坐下時,他稍稍往旁邊挪開,便不再躲避。他學得很快,亞瑟教會他簡單的基礎,剩下的他自己摸索,亞瑟離開家處理正義聯盟的事情回來,他已經窩在單人沙發裡,懶洋洋的撥弄銅弦,唱著一首熟悉的歌。 亞特蘭娜曾提過歐姆在音樂上的天分,在她的記憶裡,小王子擁有全亞特蘭提斯最好的嗓音,那時歐姆還關在海底的牢房,亞瑟望向卡脖子上的鐵環,總有些可惜自己沒聽過歐姆歌唱。 「我聽過這首歌。」剛進門的亞瑟說,他放下手裡的一大箱啤酒,撕開紙箱的一角,取了兩罐出來,一罐放到歐姆面前,一罐則自己開來喝。沒什麼比勞動完,再來罐啤酒舒暢。 「母親以前會唱給我們聽。」吉他擺到大腿上,歐姆回應道,手指撥弄著琴弦,他沒說這首歌來自陸地,在亞特蘭提斯是被禁止的。 「你有考慮過當個音樂家之類的嗎?」亞瑟開玩笑般地問道,他弟弟確實有副好嗓子。 「我沒想過。」另一個人小聲地回應,他不再用滿是憤恨和怒意模樣面對亞瑟,藍色的眼睛攪和著困惑與茫然。即使沒有明說,亞瑟大概猜得出來,他的弟弟從未想過除了當國王以外,還能做些什麼。 汽車行經的聲響傳來,黃色的燈光掃過灰色的柏油路,打破夜晚家戶點起的星火,海水揮舞著夜色的衣袖,宣告是該準備晚餐的時間。 亞瑟收拾了滿地的髒亂,爬下樓梯,客廳是一片昏暗,他看得見歐姆的背影,他的兄弟維持著和早先同樣的姿勢,亞瑟一度懷疑對方根本沒動過。 雖然黑暗不足以妨礙他的視線,亞瑟仍然走去打開燈,鵝黃色的燈光灑下,打在歐姆金色的腦袋,滿地的膠帶球圍繞著他,發覺亞瑟的靠近,歐姆將目光移開桌面的三叉戟,追隨著他發出讚嘆的兄長。 「你修好它了!」亞瑟繞過沙發背,也不在乎腳下黏到膠帶,跳到一旁的單人沙發,兩手比劃著讓膠帶捆起的三叉戟,原先好幾截的金屬條全被接在一起,令昔日主人引以為傲的武器外貌完整。 「不⋯⋯」歐姆伸出手,拇指滑過膠帶纏繞的斜線,他沈默幾秒,思緒飄向無從歸去的遠方,接著回到亞瑟身上,「告訴我,兄弟,你的父親湯姆·庫瑞,他有因為什麼理由去傷害過你嗎?」 亞瑟像是噎住了,他瞪大眼睛,半晌沒有回話,意識到歐姆在嘗試和他說什麼,他握住歐姆的手,人體的熱度覆蓋在純血亞特蘭提斯人冰冷的手臂,傳遞著陌生但不讓人生畏的溫暖。 歐姆未能從父親身上得到這種安慰,父親對他的碰觸要不是鎧甲的冷硬,就是燒至深處的疼。歐維斯王打過他,不只一次,理由多數是關於歐姆是如何表現得不像一個王儲,有時則是歐姆根本想不起來的小事。 最嚴重的一次,亞特蘭提斯的醫療技術拼回他碎裂的骨頭,他復原的很快,只是偶爾被打傷的地方會隱隱作痛,又酸又脹,好像有寄生蟲的卵埋在他的骨髓裡,吸足了養分,準備從接縫處鑽出。 他接過父親的三叉戟,戴上那頂金色的王冠時,他會想,當自己統御七海以後,他要去改變陳腐的舊法,他能夠保護自己的家,保護亞特蘭提斯,不受陸地的污穢腐蝕。 又或者他能到海溝國,試著找回他們的母親。他似乎有過這樣的想法,卻在不知何時遺失,也說不定是一場荒誕的夢境罷了,睡醒後便無人知曉。 那些母親說的睡前故事不應存在,美好的童話是隨著時間化為灰燼的虛無。亞特蘭提斯王國曾是他的一切,他這一生本該屬於它。 他不清楚陸地上的事情,包括亞特蘭娜深愛著陸地,如同她深愛著海洋;他沒想過女王的愛人仍存有希望,在幾乎所有人皆以為她已葬身野獸之口;他不知道自己的兄弟也承受著痛苦,孤獨的遙望海的另一端,渴求著另一個寂寞的靈魂。 我很抱歉。歐姆嘟嚷著些話,亞瑟一時間沒意會過來,「什麼?」他歪著頭問道,一邊傾身向前,湊近他弟弟抿起的嘴唇。 「我說,我知道一個地方,或許可以修好母親的三叉戟,」歐姆和亞瑟對視著,眼神堅定,忽然間,他又是那高傲的皇族,同時是名無畏的戰士,「沙漠王國,就在你和梅拉的逃跑路線上。」 他們互看了數秒,亞瑟總算憶起跟梅拉短暫的旅程,愉快地笑了起來,他的眉毛上揚,眼角冒出幾條短短的細紋,歲月的痕跡在陸地人的肉身上,刻劃得比亞特蘭提斯人顯著,可他並不在意。 「那麼,」亞瑟舉起手,拍拍歐姆僵硬的肩膀,力道大得弄出聲響,「記得帶上你的水壺,兄弟!」 * 在他們出發的前一晚,碰撞的聲音吵醒了亞瑟,他睜開眼時,床的另一側空無一人,細碎的腳步聲從樓梯間跑來,亞瑟坐起身,盯著黑漆漆的房門好一會兒,半掩的門板都毫無動靜。 亞瑟自他的那側爬下床,走出空蕩蕩的臥室,他站在樓梯上層,發現廚房亮著燈,「歐姆?」亞瑟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卻不見一絲人影。 這簡直跟他們前兩天看得恐怖片差不多,亞瑟邊下階梯邊想,通常這都是要出現恐怖畫面的準備時間,要是有配樂,絕對是緊繃而低沈的那種。 他緩慢地走到一樓,待在燈光照得到的位置,再喊了一聲,回應他的是儲藏室騷動的聲音。 「怎麼了嗎?」亞瑟改變方向,晃到儲藏室的外頭,恰巧碰上要走出來的歐姆。 「可能是那些骯髒的陸地動物在搗亂。」歐姆搖搖頭,面露厭惡的表情,反手闔上儲藏間的門。 門咿呀地關上了,在縮小的縫隙間,亞瑟瞥見堆成一團的金屬殘骸,以及歐姆一閃而過的安心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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