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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8+9男友哪有這麼台》00~02
分級/全齡

00

  讓人完全移不開視線。
  琥珀色的雙眼在陽光底下閃閃發亮,汗水沿著對方的臉頰滑至下頷,滴落在胸前。不算厚實的胸膛隨著呼吸上下起伏,極近的距離讓維克托可以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線香味。
  是一種乾淨到挑不出瑕疵的味道。
  光潔的臉龐上被畫滿了各式各樣的顏色,在數不清的色彩中,最吸引維克托的果然還是那雙漂亮、乾淨的蜜棕色雙眼。
  維克托已經在那塊區域跳了四年的陣頭,卻是第一次見到那雙眼睛,男子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對方廟宇新加入的成員!
  那名黑髮青年宛若濁流中的白蓮,與他身邊跟著起舞的粗獷男子不同,青年氣勢足夠、但不帶殺氣,看似瘦弱的身材踏出的每一步都極為穩重,這是維克托第一次遇見如此特別的對手。
  讓他忍不住希望時間就停止在兩人對視的那一刻……
  回想起上星期的廟會,想起那雙懾人的蜜糖色雙眼,維克托還會忍不住揚起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
  「你這表情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小男孩,維克托。」
  跟著維克托一起搬運講義的男子搖搖頭,淺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變成漂亮的燦金色,「你該照照鏡子,從今天早上開始你的表情就傻地跟那些剛進校園的小大一一樣,走一走還差點撞到牆!」
  「噢,克里斯你這是在忌妒我嗎?」
  「我幹嘛忌妒你!」
  「忌妒我終於找到了我人生中的小可愛!」
  「……我一定是昨天為了交報告所以沒睡好聽錯了什麼。」克里斯甩甩他的腦袋瓜,「維克托.尼基福洛夫不可能遇到了他的小可愛,因為我們說好了,誰大學四年先脫單,誰就是小狗。」
  「汪汪。」
  「我的老天鵝,維克托你居然真的找到了讓你心動的人?YOI大學裡的美女往你身上貼你都不要。」
  「克里斯,這次的小可愛絕對是最獨一無二的小可愛!」維克托瞇起眼睛,覺得自己彷彿能聞見清淡的線香味縈繞在自己鼻尖。
  「好吧。」克里斯認命般的點點頭,「所以,你的『小可愛』,是哪間大學的,叫什麼名字?」
  被克里斯這麼一問,維克托反而愣了下,嘴巴開闔幾下後,只能乾巴巴的擠出:「……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連他哪個大學、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等等,你的小可愛是『他』、還是『她』?」克里斯有些無法置信,要不是現在手上有紙本講義,他一定會用力拍一下自己的額頭發出響亮的碰撞聲。
  「是『他』。他是我在校外遇到的。」維克托並沒有將自己校外的「活動」告訴身邊的人,就連他的好室友克里斯也沒說過。「他有雙世界上最漂亮的雙眼,克里斯你一定無法想像他的眼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樣子就像是融進紅茶的楓糖漿!」
  「除了眼睛以外呢?你還知道他什麼?」
  「他身材不算寬厚,可以推定是亞洲人……但你知道的,對我來說亞洲人不管是哪個國家身材都是那樣,我沒辦法很清楚的判定他到底是哪一國的學生……天啊,我甚至不知道他上大學了沒!」
  「好吧好吧。」克里斯嘆了口氣,「兄弟,我可以理解你,亞洲人的不老魔法太可怕了,就連我也沒辦法很確定……比如我們眼前走來這孩子好了。」
  克里斯特意壓低聲音,抬了抬下巴示意維克托向前看去。「你看這孩子,要不是他這時間在我們校園裡走動,我完全不會相信這身高比我們矮一截的男性已經是大學生。
  可偏偏我們這附近的區域裡亞洲人那麼多。聽著,維克托,要是你發現你的小可愛是一個尚未成年的高中生……」
  克里斯的聲音在維克托耳裡已經化為無用的雜音,他的注意力正聚焦在向兩人走來的青年身上。
  深墨色的碎髮披散在額前,有些土氣的深藍色鏡框掛在對方的鼻樑上,身高比他還要矮了一截,但也是因為這樣維克托才能在對方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三十秒前維克托才說過自己認不出亞洲人的身材差異,但男子可以保證,那位讓他印象深刻的小可愛絕對是他心目中最特別的亞洲人……而眼前的孩子正好帶給他莫名的熟悉感。
  不論是對方有些圓潤的下巴,不算寬厚的肩膀,還是沒有被襯衫遮蓋住、形狀漂亮的鎖骨,這一切都讓維克托全身上下的細胞在嚎叫。
  他一定在哪裡見過他!
  維克托在心中猜想著,這世界難不到就真的這麼小?讓自己失魂了三天的小可愛有可能就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這科學嗎?這不科學啊!
  當他們同時停在了電機系系辦的門口,兩方人馬終於停下腳步,而迎面朝維克托和克里斯走來的小可愛終於從他的手機中抬起頭,兩人對上視線時……維克托在內心開始讚嘆萬能的月下老人。
  ——月老,您今晚想吃什麼,我維克托.尼基福洛夫一定給您買好帶到月老廟裡給您上三炷香。


01

  用手臂擦拭額頭上的汗水,黑髮青年穿著簡單的背心式內搭衣坐在廟宇前的長板凳上。他的視線集中在手中的冰品,這支從一旁小販買來雞蛋冰——蘇打味的,可腦內想的卻是另一種相似的顏色。
  那是像陽光下的太平洋一般漂亮的湛藍色。高中畢業時,他跟著同學一起環島時看過那樣的顏色。年滿十八歲拿到機車駕照的他們在學測時就考上了理想中的大學,兩人花了一個月計畫、存錢、向父母申請補助後,在暑假時帶著簡單的行李開始了他們的環島旅程。
  經過東部公路時青年就覺得那片閃閃發亮的太平洋有夠美麗,一種他無法想出更多形容詞的美,平時不說髒話的他在那剎那不自覺的吐出一個字:「幹……」
  而他記憶中的那位學長也是長這樣子的,青年覺得自己用再多的形容詞也無法呈現對方的好、對方的帥氣……可他也從沒想過對方居然也會出現在那種地方,那種充滿著炮竹味與炸裂聲的場所。
  將手上的雞蛋冰含進嘴裡,青年感受著嘴裡傳來汽水特有的刺激,等著嘴裡這支雞蛋冰吃完後他又要回去練習了。
  「勇利……勝生?」
  聽見有人突然出聲喊自己的名字,而且還是從背後傳來,被稱為「勇利」的黑髮青年迅速自板凳上跳起,連續退了好幾步。
  等勇利看清說話的對象後,花了十元買的雞蛋冰立刻和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不出一分鐘的時間便被烈陽銷毀殆盡。
  「維、維維維、維維維維維……」
  「勇利,你現在沒有在講電話在『喂』什麼?」
  「維維維維克托學長!」
  「哇喔,沒想到你知道我?」被勇利「喂」了好幾聲才終於被叫對名字的維克托露出了笑容,雙手抱胸將食指輕點在下嘴唇。
  「當當當當然!維克托學長是YOI大學連續四年的學年第一!每年都被選上YOI大學校園風雲人物榜上!」
  聽著勇利的話,維克托忍不住思考了下——印象中,情報裡並沒有提到勝生勇利有結巴?
  自從知道讓自己日夜想念的人是同一科系的學弟後,維克托使用了自己與生俱來的武器——美色——來取得有關於勝生勇利的資訊。
  對於勇利來說維克托像是校園男神般的存在,對於其他新生來說何嘗不是如此?從小到大,維克托很擅長運用自己的長相優勢來取得自己想要的資訊,這點在得知勝生勇利的課表、出入習慣上一樣相當有效。
  當維克托還在思考勇利為何講話結巴的時候,青年卻先開了口。
  勇利深吸口氣,「所以……為什麼學長會在這裡呢?」
  在勇利的印象中,維克托除了是YOI大學內的學長外也是隔壁廟宇的成員,在勢力地盤劃分清楚的狀況下,身為隔壁陣頭成員的維克托來到別人的地盤上可以說是一種挑畔的行為。
  感受到了青年眼中些許的敵意,維克托雙手舉高,「勇利,你好像誤會了什麼?我不是來鬧事的。」
  不是來鬧事的?「那麼是?」
  「我是……」
  「勇利君!」
  維克托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另一個更為年幼的聲音打斷,他在心裡暗自罵了句髒話,怎麼感覺今天諸事不順?
  「阿季!」勇利的身子往一旁探去,繞過維克托的身子看到了從一旁走出來的朋友。青年在心裡大喊糟糕,有同伴出來找自己便表示練習開始了,要是他沒有立刻回去的話估計其他夥伴也會跑出來看是怎麼回事。
  轉頭看看被勇利稱為「阿季」的男孩長得什麼樣,維克托的視線在對方身上來回掃蕩了下,將略為矮小、臉頰上戴著雀斑且看起來未成年的男孩劃出了情敵範圍。
  維克托在心中跟對方比了比,明顯是他好看的多啊!
  「勇利君……」被勇利稱為阿季的男孩在距離兩人幾步外停了下來,眼睛睜得大大的,抬起手指著維克托,聲音有些顫抖,「為為為什麼維克托.尼基福洛夫在這裡?!」
  男孩一臉吃驚,「他不是隔壁廟的人員嗎?怎麼這時間出現在這?」
  「等等、阿季你先冷靜一下,他說他不是來鬧事的!」
  「那那為什麼他在這裡?!」男孩掩著嘴發出細小的尖叫聲:「他是我偶像啊!」
  「蛤?」
  「勇利君不知道嗎?前陣子跟隔壁廟對舞的時候不是遇過嗎?維克托那頭銀髮可好認了!」和方才吃驚的表情截然不同,阿季換上了崇拜的目光,「大家都說維克托.尼基福洛夫雖然是外國人但八家將跳得可好了!現在好多人都會看維克托的影片學習呢!」
  「原、原來嗎……?」
  「勇利君今年才搬到這個區來所以不清楚吧,但維克托.尼基福洛夫在這一帶其實很有名喔!」
  勇利向維克托投擲了一個困惑的眼神,得到的是對方如太陽般燦爛的微笑,惹得青年忍不住紅了半張臉。
  「所以……學長來這是要做什麼的?」勇利覺得他們是時候回歸正題了。
  「喔,我是想來問,勇利你願不願意……」
  「勇利!阿季!你們怎麼還不回來?」
  想講的話第二次被打斷,維克托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要掛不住了。
  「咦?怎麼大家都出來了?」勇利看著從練舞室跑到外面來的夥伴們,他的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額頭上的冷汗又變得更大顆了。
  然而當勇利注意到夥伴們在看見維克托時立刻改變的臉色時,為時已晚。
  「維克托.尼基福洛夫?」
  「怎麼了。」想說的話被接連打斷了兩次,維克托對於來者的態度和語氣也不怎麼友善,他只是想約勇利一起出去玩怎麼就那麼難?
  「你知不知道這邊是我們的大門口?」
  「知道呀。」
  「那你來做什麼?鬧事?」
  「我只是來找勇利的。」
  「勇利君?」
  青年接收到對方詢問的眼神,連忙搖了好幾的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可是勇利君跟你並不熟啊?這不就是要來踢館的意思嗎?」
  勇利在一旁看了心臟猛跳,雖然主事者之一是自己,可他在一旁看著兩邊氣勢相互交鋒也覺得有些趣味。更讓青年吃驚的是,維克托一人面對其他四、五人的壓迫也沒有落於下風,甚至還高了一些……?
  不過現在似乎不是觀察這些的好時機,勇利看著兩邊似乎有要打起來的趨勢,腦袋中突然迸出一句之前在電視劇中看過的台詞:「要打,去練舞室打!」


02


  勇利覺得事態會變成這樣自己要負很大的責任。
  看著維克托滿身汗、喘著氣單膝跪地在自己面前,勇利在四周的人起鬨下有些騎虎難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答應這項奇怪又莫名的邀請……這是一場壓了堵約的比賽,若是不遵守的話勝生勇利便是失信。
  不過這個要求也太奇怪了吧!!
  「勝生勇利,跟我出去約會吧!」
  一切的一切要從勝生勇利喊了「要打,去練舞室打!」這句話開始說起。
  不用拳頭吵架,那就得要用全身上下來談話,而對他們跳陣頭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是比「尬舞」更好的溝通語言了。
  既然已經將維克托的來訪視為踢館的行為,那麼勇利這邊也得要派出他們最厲害的人應對才行……而被選上的,自然他們最年輕、身體最靈活、舞蹈最強的勝生勇利。
  在上周才剛和維克托對舞過的勇利體會過維克托的氣勢,青年很清楚自己是贏不了的!勇利認為上一次能跟維克托平分秋色完全是因為有神明加持,要論實力自己是比不贏!
  「勇利君!加油啊!」阿季抓起勇利的手,上下甩了幾下,「雖然我很憧憬維克托,可是我還是挺勇利君的!」
  「謝、謝謝你……」
  說實在,勇利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將眼鏡拿下交給一旁的小夥伴,勇利撩了把瀏海,他微微瞇起眼睛,現在眼中的維克托帶了點模糊濾鏡,神奇的是,勇利心裡的不安也因此減少了些,甚至開始隱隱覺得自己似乎真的能贏……?
  換上寄放在跳舞室的皮鞋,方才和維克托討論過後兩個人決定以簡單的踢踏舞來比賽,這是一項兩人都有涉略、但沒有特別精熟的項目。
  將手叉在腰間,勇利挺起胸膛、直視左前方,身上的背心式衛生衣完全遮擋不住青年精瘦的好身材,雙臂上因為動作而微微鼓起的肌肉更是一清二楚。
  維克托的視線在青年身上來回掃視一遍,看著對方因為偏頭而露出的頸脖曲線,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在勇利摘下眼鏡的那一刻維克托就有感覺到青年氣質上的改變。
  將視線轉向側邊,維克托開始認為方才一直被打攪的情形或許是老天爺為了給他這個機會也說不定?這個可以和勝生勇利有更多接觸的機會。
  「那麼……開始嘍?」語畢,阿季便按下了手上的遙控器。
  強烈的四拍子音樂隨著男孩的動作播放出來。秉持著來者是客的原則,勇利讓維克托先行採取攻勢。
  面對勇利的禮讓維克托也不推辭,男子藉著自己種族和身材的優勢踏著穩健的步伐朝青年逼近,在小節處做明顯的提點,其餘部分則加入不一樣的節奏,沉穩卻不笨重、多變卻不繁雜。
  在決定後攻的時候勇利就做好了會受到壓迫的準備,可他也不是輕易認輸的個性,這場比賽不單單只是自幾個人的輸贏,勇利明白,這也關係著他們廟的面子。
  面對維克托如潮水般迎面撲來的氣勢,勇利像條狡猾的小魚從水流中穿梭而過,腳跟與腳尖靈活的躍動,編織出不一樣的輕重與節奏,勇利挺著胸從維克托身邊繞過,時不時伸出手像是對維克托的邀請。
  這場比賽的勝負便在於兩人何時接受了來自對方的邀請,甘願接受對方的領導、完成這一支並不標準的雙人舞。
  是的,這一切都是以雙人舞為目標做的編排。
  兩人隨著音樂踏著步伐向對方逼進,視線交纏在一塊,四肢時不時碰觸、挑判對方,他們用盡全身來邀請眼前的對手,始終傳達著一個信息——沉淪於我吧。
  隨著音樂即將迎來結尾的高潮,起先穩重的四拍子漸漸加快,勇利和維克托額前的頭髮已經被汗水沾濕了大半,兩人的胸膛因為劇烈運動而上下起伏。明明是疲憊的狀況,可兩人的眼睛卻是比平常都還要閃耀,視線緊緊黏在彼此身上,一秒也不願意分開……
  音樂結束於一個由大鼓擊下的重拍。勇利感覺到維克托輕觸自己腰間的手便知道自己輸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勇利不自覺地接受了維克托的引導,對於男子的指示和要求沒有半點猶豫,原先帶著煙硝味的鬥舞不知何時成了糾纏在一塊的雙人舞。
  事後回想,勇利發現是維克托那雙緊盯自己的湛藍色眼眸奪去了他的心神。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最吸引勝生勇利的就一直是維克托.尼基福洛夫這雙彷若托帕石般清澈的雙眼。
  推開維克托站在一旁喘氣,勇利用手臂擦了擦額前的汗水,還沒平復的他氣息有些不穩,但青年並不會忘記先前答應好的事。「所以,贏家可以對輸家提一個要求,你想要什麼?」
  維克托.尼基福洛夫永遠都是一個知道該如何讓勝生勇利吃驚的存在。男子單膝跪地,還在喘著氣的他露出一個有些傻氣的笑容,和方才帶著色氣勾引勇利的人近乎完全不同的存在。
  「勝生勇利,跟我出去約會吧!」
  「……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