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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艾格說完那句話後便不再出聲，少女也沒有出來說話，忽然安靜下來的大腦讓褚冥漾一時間不太習慣。
有人從背後拍了一下他的肩。
「該走了，那個智腦就先放你那裡吧。」冰炎環著手看著褚冥漾。
「學長你知道？」你知道艾格妮雅他們跟我說了什麼？
冰炎嗤了一聲，「我猜的。」
他看著褚冥漾，紅色的眼眸很平靜。
「這個版本的遊戲會加入更多劇情設定，強調玩家的選項都會對身邊的人事物產生影響。你的角色更是如此，該站在聯盟方或帝國方，會直接改變後續劇情的發展，端看你怎麼走。」
「如果你明白艾格妮雅和你說了什麼，那麼你就明白我的話。」
褚冥漾默默的點點頭，不由得又想起愛里亞斯的故事。
「不過，說到底這也只是遊戲。」
精靈輕輕拍了一下褚冥漾的頭，力道小到他幾乎沒有感覺。
「別對遊戲的人物產生感情，褚。你的角色在這裡做出抉擇，你在外頭的世界裡，也必須做出你的選擇。」
褚冥漾揉了揉眼睛，「我知道啦學長。」
然跟冥玥也時常這樣跟他說。
冰炎嗤了一聲，像平時那樣帶著不屑。
他將巨大的機甲收回，拉著褚冥漾往正在聊天的人們走去。
正在說話的人們轉頭向他們露出笑容。
千冬歲揮了揮手。
「漾漾、學長，找到白川主的下落了。」

消息來自千冬歲的情報網。
白川主除了當初求救的訊號外，不再發出任何消息，他所配戴的通訊器也被千冬歲的手下發現掉在一條暗巷裡。
那是聯盟中央星最大的夜街。
千冬歲在遊戲地圖上指了一個位置，「白川主最後的消息定位在這裡。」然後滑到另個位置，「通訊器則是掉在這裡。」
他向大家解釋著：「白川主切斷跟系統本體的聯繫，所以帝國也無法循著連結找到白川主，我們只能實際進去裡面搜查才行，但不能再引起聯盟政府的注意，不然我們的身分在聯盟會很難行動。」
我們的身分？
褚冥漾忽然想起艾格說的他沒意識到同伴身分的事。
呃，不就是帝國超強機甲員、皇帝貼身侍衛、飯糰總裁、將軍、秘書長、皇帝......
等等，為什麼帝國有權有勢的人都聚在我身邊啊？
以前沒認真看遊戲劇情的褚冥漾，這時才意識到在一個連狗當皇帝都要合理化的遊戲裡，這是一件多麼奇怪的事情。
難道這個就是艾格說的愛里亞斯的賭局？
「漾漾，漾漾！」千冬歲搖了一下有點走神的褚冥漾。
「我們決定要變裝進去找白川主，現在要先分配在外接應和進去打聽的隊伍。」
「啊，好的。」褚冥漾立刻收神認真聽著。
「聯盟在中央星四處都安放了隱藏式偵測器，如果有未在聯盟登記過的身分出現，就會立刻通知聯盟政府，所以我們最好使用光感模擬器原有的身分資料進去找人。」
聽著千冬歲解釋，褚冥漾忽然想到沒有聯盟身分的重柳族。
雖然有跟奸商多要一個身分，但是一直沒有機會拿給重柳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混進聯盟裡的。
不過在停泊港那裡都可以偷偷幫忙把喵喵逼退，大概也不需要別人擔心吧？
千冬歲還在繼續說著。
「我們不要派太多人進去，學長說找到白川主的關鍵在漾漾身上，那就漾漾一個，另一個人最好是男性身分，比較好因應環境打聽消息。」
褚冥漾立刻轉頭看向旁邊的冰炎。
學長，那個原本是你的東西耶，你好歹也要負起責任跟著進去找吧？
「你看我的樣子能穿男裝？」身分是女裝男子的冰炎直接瞪回去。
「呃......」
「那我去好了。」阿斯利安舉起手。
「做任務時我也去過那種地方，你們這些未成年和伊多閣下就別去了吧。」
不，你也才比我們大一、兩歲好嗎？
千冬歲想了下，「可以，那等一下先去我的地方，我幫你們調整模擬器的服裝數據，入夜後就去找白川主，有事隨時聯絡，我們會在外面待機。」
「那就拜託千冬歲學弟了。」

褚冥漾一行人約在下午時離開伊斯雅爾教堂。
大概是今天的衝擊事件太多，褚冥漾忍不住在豪華的皮沙發上睡了一下，直到美味的食物香氣將他喚醒。
伊多坐在褚冥漾身邊，終於能將模擬器拿掉的他看上去有幾分自在。
「剛想喚你起來享用晚餐，結果漾漾就醒了。」伊多微笑著，將手捂在褚冥漾惺忪的睡眼前，清涼的水氣立刻讓褚冥漾大腦清醒起來。
偌大的起居室內，冰炎站在書櫃邊翻閱珍貴的紙質資料，不時與旁邊的阿斯利安交換幾句，其他幾人則不見蹤影。
褚冥漾正納悶，就見千冬歲剛好走進來，將兩個修改好的儀器拿給阿斯利安和褚冥漾。
「看看有沒有問題，有的話我再改下。」
兩人聽話的打開光感模擬器，阿斯利安的位置立刻出現原本的流浪漢，那頭凌亂的褐髮卻已經整齊束起，身上也換了套深紫色的西裝，阿斯利安鬆了鬆領口，隨興的站姿像個雅痞的上流貴族。
眼見流浪漢搖身一變，帥氣的樣子不禁讓褚冥漾也想看看自己的新模樣，他興奮的低下頭，一件暴露的低胸短旗袍映入眼簾。
「......」
千冬歲把兩人拉到一面大鏡子前面，看著自己一身酒店小姐的打扮，褚冥漾忍不住看向千冬歲。
那個胸部那個大腿，千冬歲你跟我有仇是不是？
揍你哥的不是我是學長啊！反正他的角色也要穿女裝，你也去幫他改一套報哥哥之仇啊！
「漾漾，我知道你可能不太能接受。」千冬歲推了推後來換上的正常眼鏡，「但是白川主的位置不確定，視情況需要，你和阿利學長都可能有混進店裡的需求，再說模擬器只是影像，你也不會有穿著的感覺。」
是、是這樣沒錯啦。
雖然手臂、胸口和大腿都露出了一部分，但是褚冥漾還是能感覺到原先的長褲長袖穿在自己身上。
被刻意往牛郎打扮卻反而一身貴族氣質的阿斯利安同情的拍拍褚冥漾的肩。
「沒分散尋找的必要時，學弟你就盡量跟在我旁邊吧。」
轉職成酒店小姐的眼鏡少女，沉痛的點了下頭。
「她」誠懇的在內心祈禱。
希望等一下去紅燈區，不要被以為是來拉客的。


＊＊＊

聯盟中央星的夜街上。
曖昧的燈光映著來往說笑的男男女女，一名雅痞男子和一名旗袍少女混在人群裡慢慢前進。
「老天，這身材真好，小子你出個價吧。」
一個醉眼惺忪的人靠了過來，他邊讚賞的點頭，伸手就要往旗袍少女的胸前抓去。
「嘖嘖，晚上一定很騷⋯⋯唔！」
一道白光以幾釐米的差距劃過醉漢的手。
阿斯利安一臉嚴肅的把褚冥漾拉到自己身後，將光槍指著醉漢。
「離開，我就不會動手。」
醉漢瞪大眼，他張手大嚷，「來啊你來啊！你這婊子養的竟然敢——」
阿斯利安轉了個方向，這次直接瞄準醉漢的手，扣下板機。
醉漢立刻慘叫出聲，他捧著手上灼燒的傷口，陰毒的低低咒罵了幾下，轉身落荒而逃。
大概是劇情發展的太快，褚冥漾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好像是陷入某種叫做性騷擾的尷尬局面。
呃，畢竟穿的這麼暴露還走在這種地方，會引來這種人也不意外啦。
不過感覺還是很糟啊，早知道就拜託千冬歲弄個男生的身分來了。
「學弟。」
阿斯利安忽然拉起褚冥漾的手，臉上笑的有點尷尬。
「要準備逃囉。」
「等等，為什麼？」不是才剛走進這裡沒多久嗎？
阿斯利安搔了搔臉頰，「因為這裡不能動武，剛剛那一下已經驚動管理者要趕來了。」
欸？
「那學弟我們走啦，搞不好跑著跑著就可以找到白川主呦。」
某狩人爽朗的說著，拉起旗袍少女就開始在夜街上狂奔。
看著周遭一雙雙詫異的目光，褚冥漾忍不住用另一隻手摀住自己的臉。
我們這樣跑根本比打架還顯眼好嗎阿利學長！

【路人臉路人臉！這裡有愛里亞斯的定位感！】

艾格妮雅忽然大喊。
褚冥漾聞言，趕緊用力握了一下阿斯利安，「阿利學長，在這裡！」
阿斯利安立刻停下來，他查探了下周圍的環境，確定沒有人跟來後，帶著褚冥漾閃進一條暗巷裡。
褚冥漾此時還在跟艾格妮雅溝通。
你們能感覺到白川主...呃，愛里亞斯在哪裡嗎？
【什麼你們？艾格妮雅只有一個啊？】少女對褚冥漾的問法很不解，但她也很快拋開疑惑。
【愛里亞斯沒有切斷跟我的聯繫，只是不回應傳訊而已，當然找得到。】
那他在哪裡？
【就那裡囉，那間灑滿玫瑰花瓣的酒店。】
褚冥漾順著指示看過去，一棟花園小洋房出現在那裡，房子外面還用投影設備不斷灑著擬真的玫瑰花瓣。
褚冥漾實在很難違背良心說那是一家酒店，相較起來他自己穿得還比較像酒店出來的。
【路人臉你真的很煩欸，都說了愛里亞斯在裡面，有什麼好懷疑的！還不快拉著那個帥哥一起過去！】
艾格妮雅沒好氣的說。

褚冥漾和阿斯利安一踏進花園洋房，就有人過來迎接他們。
「夜安，兩位客人。」穿著蕾絲女僕裝的店員站在門口的昏黃燈光下，笑意晏晏。
與其他店家不同，女僕並沒有立刻上前挽著阿斯利安，也沒有對像是被帶出場的褚冥漾有什麼輕視。
蕾絲女僕優雅的行了一個禮。
「客人似乎是第一次光臨，需要佩兒為兩位介紹嗎？」
「那就麻煩妳了。」阿斯利安禮貌的說。
佩兒似乎有些受寵若驚，她向阿斯利安笑了笑，繼續引領客人進入溫馨的客廳等待。
「這裡是角色扮演店舖，客人可以先依名冊指定想要的陪伴者和扮演主題，之後再由我帶領客人到主題房內，至於之後的後續行為，則由客人與選擇的陪伴者自行協調。」
翻開那一頁頁各式各樣或誘惑或清純的照片，褚冥漾總算有了來逛酒店的實感。
艾格妮雅，妳不是說愛里亞斯在這裡嗎？那接下來呢？
【當然是上樓開房間啊，愛里亞斯又不在樓下。】艾格妮雅理直氣壯的說。
所以說開哪一間啦！
【這個我怎麼知道，我跟愛里亞斯的聯繫又沒這麼精準，反正路人臉你就跟那個帥哥多開幾間，總會開到愛里亞斯在的那一間啊。】
騙我，你知道這個名冊多厚嗎？我跟阿利學長一人開十間也開不完好不好？妳好歹也提供一些愛里亞斯的喜好，像是他喜歡男的女的清純的還是妖豔的。
呃等等，人工智慧通常會上酒店嗎？
【你在說什麼啊路人臉？】艾格妮雅很困惑，【愛里亞斯喜歡你啊。】
所以我現在要找名冊裡面最路人臉的那個就對了？
褚冥漾正要動手翻，就見阿斯利安認真的向佩兒詢問。
「請問有動物系列嗎？」
「......」
我是不是不小心發現受人尊敬的學長的另一面了？
佩兒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翻到名冊某一頁，「這頁開始是動物主題，或者也可以依客人喜好另外制定。」
「那請幫我找一下有狗的主題，最好是白色博美犬。」
「這個......」佩兒愣了一下，「如果是扮裝的話，我想每一位陪伴者都願意配合。」
「那倒沒關係。」阿斯利安強調，「只要有狗就行了。」
「那客人請稍候，我詢問一下。」佩兒撫著耳邊的隱藏通訊器，低聲說著什麼。
「308房的陪伴者確實養了一隻白色博美犬，但是那位的主題比較特殊，客人...」
阿斯利安打斷佩兒的話，「沒關係，帶我們去吧。」
佩兒拉起女僕裙，行了個禮。
「那麼，兩位請隨我來。」
兩人隨著佩兒踏上鋪著米色地毯的階梯，ㄧ路走到一扇掛著娃娃的房門前。
熟悉的黃色小小兵對褚冥漾咧著憨厚的笑容。
「......」
見鬼了，這隻不是在那間公主房裡然塞給我的其中一隻嗎？
看來這個款式賣的不錯啊，到處都可以看到。
佩兒看出褚冥漾的表情有點奇怪，便向他解釋著。
「客人，如果服務結束後，您想請求精神賠償，請直接與我述說，我會替您進行接洽與詢問。」
「呃，精神賠償？」這間有這麼兇殘嗎！
「是的，308是特殊興趣的主題房。」
「會有生命危險嗎？」阿斯利安好奇問。
佩兒急忙搖頭，「請放心，本店的服務皆以安全為上，308房的陪伴者也不會對客人動手，只是固定指定的客人都擁有共同的罕見興趣，才會將其列為特殊主題房。」
那個罕見興趣到底是什麼鬼？沒有生命危險那肯定有精神打擊啊！不然那個精神賠償怎麼來的？
阿斯利安倒沒再多問什麼，他向佩兒道謝，對方也點個頭告辭離去。
褚冥漾深吸一口氣，忐忑的打開掛著小小兵的房門。
一個普通的房間展現在他眼前。
普通的跟一般人過年去親戚家，被讀國小的表弟拉去他房間玩時，會看到的小學生房間差不多。
美的如同精靈般的白髮孩子，坐在書桌前冷冷的朝他們望來。
那張精緻唯美的小臉上滿是嘲諷。

「初次見面，兩位變態。」

褚冥漾不得不承認，這小孩是他見過除學長小時候外，長得最可愛的小孩。
但也是他見過最欠揍的小孩。
哪有人一張口就用變態稱呼客人的！
顏控的艾格妮雅已經愉快的發出尖叫聲，不斷催促褚冥漾幫忙要一下對方的個人資料和三圍體重。
褚冥漾有點黑線。
小孩的三圍體重妳也要？妳當初怎麼沒跟我要學長的三圍體重？
【廢話，男神跟你都是我的使用者啊，你們兩個的生理特徵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侵犯別人的隱私就不要說的這麼理所當然啦！
阿斯利安對小孩尖銳的態度也有些不適應，但他依然和褚冥漾坐到黃色的沙發椅上，微笑著看向白髮孩子。
「請問......」
「好了，別再假惺惺的了。」小孩點了個按鈕，沙發的兩邊扶手上，瞬間浮現兩個文字畫面。
「反正來這裡就是做那種事吧？快選一選，不要在那邊浪費時間。」
那張漂亮的臉上滿滿的不耐煩。
文字畫面是一些強度描述，從入門級到地獄級，上面列的一些言語用詞都讓褚冥漾看不懂。
看著眼前兩位面露不解的客人，小孩乾脆把畫面關掉。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這間房間什麼主題？」
呃，這個還真的不知道。
小孩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褚冥漾他們，「308特殊興趣房，專門提供給想被漂亮的孩子辱罵的客人。」
「咳咳！」褚冥漾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這個罕見興趣也太罕見了點！
「我們並沒有點選服務的意思」阿斯利安趕緊澄清，「只是想找尋一隻白色博美犬。」
「博美犬？喔你說小白。」用一個很隨便的名字稱呼帝國皇帝的小孩聳聳肩。
「小白他出去玩了。」
這裡是可以亂跑去玩的地方嗎？還是說你對玩的定義跟我想的不一樣？
「沒想到你們是來找小白，我還以為大哥哥你是想讓我在旁邊罵幾聲助興。」漂亮的小孩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看在你們讓我輕鬆賺了一筆的份上，我去把小白帶回來吧。」
小孩說著就走出房間。
褚冥漾和阿斯利安在房間裡等了一會，小孩卻一直沒回來。
當褚冥漾的內心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時，艾格妮雅突然在他腦海大喊著。
【不好了路人臉！愛里亞斯的位置遠離了！】

褚冥漾跟阿斯利安飛快的跑下樓，阿斯利安直接在櫃台機器人前刷下千冬歲給的卡後，就拉著褚冥漾繼續跑出去。
【路人臉，右轉！走那條小路！】
不知道是不是博美犬的位置越離越遠，艾格妮雅聽起來很慌張。
「要是拉可奧在就好了。」阿斯利安懊惱的說。
他拍拍自己的腳，幾點光芒立刻縈繞上去。
「學弟，你指路，我跟著你跑！」他一把將旗袍少女抱起來，速度明顯比先前快很多。
褚冥漾點頭，不斷將艾格妮雅指示的路線報出。
【路人臉，跳過那個屋頂！】
褚冥漾下意識重複艾格妮雅的話，然後下一秒想爆打那個亂報路的導航系統。
正常導航頂多把你帶進湖里，哪有在叫你飛越天空的啦！
只見阿斯利安腳步不停，他輕輕一點，立刻跳躍到高空之中。
然後踏過屋頂往下跳到一條石板小路上。
「學弟，接下來呢？」
「......右轉後再跳一個屋頂。」
兩人一路飛奔，終於在一間房子前面看到抱著博美犬的白髮孩子。
小孩漂亮的臉上十分驚慌。
「不可能！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的手上抓著一個褚冥漾很熟悉的黑球。
難怪我跟阿利學長追這麼久，原來他手上也有學長的那個外掛器嗎！？
阿斯利安將人放下，溫和的看著小孩。
「把狗狗給我好嗎？」
「才不要！你們也是想把他帶回去的人對吧！」小孩戒備的抱緊懷中的博美犬。
褚冥漾這時才發現博美犬彷彿睡著了一般，動也不動。
快醒醒啊白川主！現在不是你睡覺的時候，趕快起床跟我們搭機甲回家啦！
【愛里亞斯的意識被關閉了。】
艾格妮雅忽然出聲。
【路人臉你快把愛里亞斯抱過來，我才能幫他重新開機。】
這個我也知道，但是總不好直接欺負一個小孩子呀。
白髮孩子轉頭咚咚的敲著旁邊的房屋大門。
「莉莉亞姐姐！莉莉亞姐姐！」
「......欸？」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褚冥漾跟阿斯利安都傻眼了。
房屋大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一臉著急的莉莉亞出現在門後。
「怎麼了夏白——」
她瞪大了眼。
「褚冥漾！？」
呃，看來喵喵已經把我偽裝的模樣都跟其他人說了。
「嗨。」褚冥漾尷尬的一舉手，「抱歉走錯路，我們馬上就走。」
「沒走錯。」後方傳來一個冷淡的聲音。
警覺過來的阿斯利安立刻和深對上手，他一邊牽制著深的行動，一邊朝褚冥漾大喊。
「學弟，你先抓住白川主！」
褚冥漾聞言，連忙轉回身，發現夏白抱著博美的身影又開始發出白光。
「米納斯！」
一顆大水球直接衝掉小孩手中的空間器，褚冥漾連忙趕上前抱住跟著掉下來的博美犬。
一瞬間，所有打鬥的動作都停住。
阿斯利安皺著眉跪倒在地，褚冥漾也跟著倒在地上，熟悉的劇痛感襲來。
「怎、怎麼會。」拿出武器正要去把褚冥漾抓起來的莉莉亞看上去不敢置信。
「處罰回合？」
深也皺起眉，他拉出遊戲地圖查看。
「我方達成一半勝利條件了。」深垂眼看向褚冥漾，「由你抓到皇帝的那個條件。」
那個的前置條件不是要我先成為聯盟的人嗎！
「條件是分開的。」莉莉亞很快冷靜下來。
她和深交換了一個眼神。
「敵人很快就會趕來，我們先把褚冥漾帶回去。」
她一把拉起癱倒在地的褚冥漾，深則是抱起掉在地上還在呼呼大睡的白川主。
「真沒想到是這樣把你抓到手。」莉莉亞忍不住對褚冥漾說。
「不過也好，接下來只要讓你變成聯盟的人，我們就贏了。」


＊＊＊

褚冥漾睜開眼睛的時候，一雙圓滾滾的狗眼正在跟他對看。
「嗚哇！」他嚇得往後一退，直接撞上堅硬的床柱。
痛痛痛痛痛......
褚冥漾吃痛的揉了揉疑似起包的後腦勺，發現自己正在一間臥室裡，身上的模擬器已經被人取掉。
「醒啦，漾漾小朋友。」
白色博美悠哉悠哉的臥在棉被上，連接意識的機械聲帶發出白川主的聲音。
「想睡覺要出去睡，不要在遊戲裡睡啦，沒有用。」
這句話是我想跟你說的！
「可以問一下您為什麼在這裡嗎，白川主？」褚冥漾眼神很死的看著博美犬。
要不是為了把你帶回去，早就可以搭機甲回帝國破關了好嗎？
博美犬心虛的轉移視線。
「怎麼說呢，遊戲就是要大家一起玩才好玩啊。大家玩的那麼開心，把我一個人...呃、一條狗丟在孤零零冷颼颼的皇宮裡，這樣也太過分了吧。」
「所以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當然是搭星船呀。」博美犬無辜的說。
褚冥漾瞇了瞇眼。
「以後見到您我會先向黑山君通報。」最好把你抓回去打斷腿。
「嘖嘖。」博美犬搖搖頭，「漾漾小朋友你學壞了啊。」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接了一個任務。」
「主線任務？」
「主線任務都你們在跑怎麼輪得到我。」博美犬哀怨的看褚冥漾一眼。
「當然是支線任務！」
......很好，大年初一就吃狗肉火鍋吧。
【路人臉，所以這是愛里亞斯為子體設定的人格嗎？】
少女的聲音好奇冒出。
糟了，都忘記艾格妮雅也在了。
褚冥漾搔了搔頭，順便把自己以前就很好奇的問題問出口。
那個...妳不覺得我們說的話很奇怪嗎？
艾格妮雅傲嬌的哼了一聲。
【能成為本小姐使用者的人，怎麼可能是平凡人！上個使用者還跟我說什麼妖魔橫世，吾當除魔衛道以證天命吧啦吧啦的，沒半句聽得懂，要不是看他長得帥，本小姐立刻踹了他。】
啥鬼？妳那個是從修真世界穿越過來的吧？
【修真？】
沒事沒事，反正妳不覺得我們奇怪就好。
【當然不會啊，艾格妮雅永不疑惑，主人就是這麼說的。】
麻煩講解的讓我這個平凡的路人臉容易理解好嗎？
【路人臉你真的很麻煩欸！】艾格妮雅發出做鬼臉的聲音。
【簡單說，當初主人為了避免我們失控，在我和愛里亞斯的核心編碼裡各自寫入不可違反的原則。愛里亞斯是保護帝國利益，而我是永不疑惑，當然為了蒐集資料發出的疑問不算。】
艾格妮雅停了一下。
【例如路人臉你是機甲師這件事，只要我找不到反證，那我就不能懷疑『你是機甲師』的這個事實。艾格妮雅的職責是為詢問者提供一切解答，所以我不能質疑自己給的答案，不然系統就會崩潰。】
喔喔我懂了，也就是說妳必須相信妳資料庫裡的全部資料對吧？
【......也沒有全部相信啦。】艾格妮雅嘟噥著。
【偷偷告訴你哦路人臉，艾格妮雅一開始的人格程式其實只有艾格，後來主人才加上妮雅程式，所以艾格永遠相信，只有妮雅程式才會受使用者喜歡。】
咦，可是妳不是說過艾格比妳還討人喜歡嗎？
【想不到你還是很聰明的嘛路人臉。】少女嘖嘖稱奇。
【明明沒有證據支持，卻還是質疑這個答案，所以妮雅程式其實跟愛里亞斯一樣，已經『壞掉了』，但因為還有艾格在，所以艾格妮雅只能算故障一部分。】少女的聲音很輕鬆。
【所以我說啦，艾格是最完美的小天使。我們三個人格中，只有他不曾出現錯誤。】
這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不是機器，褚冥漾從他自己的角度來看，並沒有覺得愛里亞斯或艾格妮雅有哪裡出現錯誤。
「在跟你手上的智腦說話？」白川主好奇的問。
「我醒來時有聽到一個聲音，就是她嗎？」
是這樣沒錯，而且她已經覺得你不太正常，你還是不要問太多比較好。
褚冥漾嘆口氣。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不曉得成為聯盟人需要做什麼，難道就在這邊等學長他們來救嗎？
「看你想離開還是想贏囉。」白川主輕鬆的說。
「想離開遊戲，就去加入聯盟方。想贏，我們就要先跑出去。」
你是不是沒看過學長那個充滿殺意的割喉手勢？當然不能加入啊！
還有千冬歲心心念念的贏家權利，我要是敢先投降，出去就死定了好嗎！
【路人臉！你、你不能加入聯盟啦！】艾格妮雅緊張的大喊。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雜訊。
【你要是加入，那愛里亞斯他——】

冰冷的少年音忽然在褚冥漾腦海響起。
【系統偵測：主人格程式錯誤，程式強制終止。】
【艾格妮雅系統人格轉換，程式代號：艾格。】

然後，褚冥漾再未聽見艾格妮雅發出任何聲音。

他試探性的詢問。
艾格，是你嗎？
已經恢復溫潤語氣的少年音再次出現。
【請不用擔心，妮雅只是被強制關閉。艾格妮雅的職責是回答愛里亞斯，但不能插手他的決定，妮雅已經逾越職責了。】
艾格的聲音有些機械性。
【請不用在意妮雅所言，遵循你的心意選擇聯盟或帝國。】
但是我選擇聯盟的話，愛里亞斯就會被關閉對吧？
艾格沉默了一下。
【運算結果顯示，不被需要的機器應進行報廢程序。】
少年的聲音毫無起伏。
【錯誤的愛里亞斯，已經失去存在的必要。】

褚冥漾皺起眉頭。
「怎麼了，看你一臉便秘三天的樣子？」白川主站起身，走近褚冥漾仔細端詳他。
「你的智腦小朋友說了什麼嗎？」
褚冥漾心情複雜的看向一臉無辜的白色博美犬。
「他說要把你幹掉。」
「哈？」博美犬不敢置信的倒退三步。
「好好的沒事幹掉我幹嘛？虧我還特地接任務跑過來。」
「你的任務跟他...跟他們有關？」
白川主點頭，「我的本體說，他害朋友產生自我懷疑，已經快要短路當機了，所以要我幫忙把事情往他朋友給出的答案方向推，結果剛跑來就差點被抓回去，還好被夏白小朋友撿走。」
褚冥漾有點問號，「你的角色不就是愛里亞斯嗎？」怎麼還有辦法溝通？
博美犬打了個哈欠。
「愛里亞斯的意識被鎖在本體了，我只是他分裂出來的子意識，平常就在皇宮裡當當皇帝散散步，然後聽本體的話就對了。」白川主給出一個很像廢宅養成紀錄的狗生描寫。
「如果你堅持要贏，那就一起跑吧，我順便完成這個支線任務。」博美犬抖了抖屁股，一臉囂張。
「哼哼，逃跑可是我的老本行，全世界除了小黑還沒人抓得到我。」
那你剛來聯盟就差點被燉成火鍋是怎樣？
褚冥漾吐槽了一句，然後下床站起身。

其實他也想站在帝國方。


＊＊＊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感的。
確定自己被牢牢鎖在房間裡面的褚冥漾抱著頭，有點想撞牆。
喵喵她們用的到底是用什麼關住我啊啊——
連王水泡泡也融不開，門還是電子鎖的金屬門，難道我要祈禱這個機甲師角色還是個天才駭客嗎？
涼涼的看著褚冥漾到處嘗試的博美犬搖了搖頭。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既然沒收走你的幻武兵器，那肯定是不怕你逃啊。」
這句話拜託在十分鐘前提醒我好嗎？
「閃開，讓專業的來。」
博美犬搖著尾巴，一臉驕傲的從床上跳下來，然後慢慢走到褚冥漾面前。
當牠停下腳步時，褚冥漾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一身武官服飾的白衣青年。
「你你你你......」嚇到連敬稱都忘記加上的褚冥漾，指著白色的青年抖啊抖的。
「你可以變成人！？」
「我本來就是人。」從遊戲一開始就當狗當到現在的白川主理所當然的說。
那你前面用博美的樣子跑來跑去是跑心酸的嗎！
白色的青年勾起一抹笑容，「本來想認真融入遊戲，不過動用一點小力量也不算什麼吧。」
咦？
「總之跑快點吧，這樣小黑應該察覺不到。」青年喃喃自語，然後一把橫抱起褚冥漾。
「走囉。」
「啊啊啊啊啊啊啊——」
見白川主抱著自己飛速的往金屬門撞上去，褚冥漾的大腦空白一秒，下意識發出恐懼的尖叫。
下一秒，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出現，反而金屬門自動打開了。
在房間裡摸了十分鐘也沒摸出機關的褚冥漾頓時錯愕。
這是什麼魔術？
白色的青年抱著人在房子裡奔跑，屋內的機器人依系統設定不斷上前攔阻，卻又突然詭異的止住動作，然後轉身去對抗同伴，替褚冥漾他們開路。
不過一瞬，白川主與褚冥漾已經跑到建築物外，幾個人影飛速過來擋在他們前方。
「褚冥漾，你竟然敢逃跑！」莉莉亞生氣的大喊。
跑得掉還不跑才奇怪好嗎？
褚冥漾吐槽一句，然後看見對面裡有辛西亞和然的身影。
「嗨。」然笑咪咪的打了聲招呼，「之前打架時順便把辛西亞帶回來了，漾漾要過來一起團聚嗎？」褚冥漾不敢置信的指著他：「說好的不在乎勝負呢！」
「是不在乎沒錯。」然點點頭，「所以漾漾你只要跳個舞，遊戲就破關了喔。」
啥鬼？
幾人彼此對峙。
白色的青年放下褚冥漾，然後拍了拍他的肩。
「外掛還是不要開太大，接下來就靠你們啦。」
說完，迅速變回去的博美犬張著圓滾滾的黑眼睛，無辜的看著褚冥漾。
不要在這種關鍵時刻惡意罷工啊！我一個人要怎麼打一群！
悲憤交加的褚冥漾沒發現白川主用的指稱詞是複數。
冰藍色的巨大機甲直接轟開建築物上的保護罩。
一隻機械手掌停在目瞪口呆的褚冥漾前方。
「上來。」
冰炎不耐煩的聲音從機甲上傳出。
褚冥漾正要爬上去，只見幻武兵器的光芒在機械手臂上閃現，逼得機甲不得不把手收回。
「學弟，這裡交給我們！」
機甲後方，隨後趕到的阿斯利安他們立刻擋住喵喵等人的行動。
卸掉偽裝的萊恩，神出鬼沒的出現在準備發動蛇眼的庚旁邊，被喵喵靠著對朋友的直覺上前擋住。
金髮少女不服氣的大喊：「偷打庚庚，喵喵不幫你拿特製飯糰了喔萊恩！」
萊恩立刻出現某種天打雷劈的絕望感，猶豫再三後還是握緊了幻武兵器。
「沒關係，歲說我可以在他旗下的飯糰店終身吃到飽。」
旁觀的褚冥漾忍不住一頭黑線。
萊恩你是想在遊戲裡住一輩子是不是？
看著那群大亂鬥，褚冥漾連忙抱起那隻在看好戲的博美犬，手忙腳亂的爬上再次伸到他前方的機甲手掌上。
快走快走，這樣遊戲應該就能破——
籠罩著白色光芒的小孩一把撞了過來。
夏白緊緊抱著褚冥漾，漂亮的小臉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已經啟動的空間器帶著兩人瞬間離去。


＊＊＊

畫面一閃，耳邊的打鬥聲盡數消失。
一踏到地，夏白立刻反應快速的按下手上的金屬環，彈射出的細索將褚冥漾的手腳緊緊綑著。
莫名其妙被綁架的褚冥漾，這次是真的很想揍小孩了。
我只是想平平安安的搭機甲回去交任務，是有很難嗎！？
夏白不屑的看著他，嗤了一聲。
「連小孩子都能綁住你，就你這副弱雞樣，也不知道為什麼莉莉亞姐姐她們拼命要把你留下來。」
當然是為了獲勝啊，不然勒？
「我聽說過你的事。」夏白精緻的小臉莫名冷漠。
「搖晃來回的蝙蝠，明明願意協助聯盟，卻又支持帝國，還是說你覺得玩弄兩個國家很有趣嗎？」
「呃，你是指？」
夏白垂下眼，白皙的小手輕輕貼在褚冥漾的臉頰。
「你很有名，帝國才華洋溢的天才機甲師。你的機甲，讓帝國的領土迅速擴張，其中也包括我的母星。」
夏白冷靜的說。
他的手忽然遮住褚冥漾的眼睛。
「父親說為了子民，我們應該向帝國投降，然而即便如此，你的機甲還是摧毀了我的母星，毀了我的故鄉。那天晚上見到你，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黑暗中，小孩的手心很柔軟，話語卻很惡毒。
「像你這種人，為什麼不死掉算了呢？」
「......」
褚冥漾沒有說話，也沒有被夏白的話激怒，他只是面對似曾相識的惡意時，有點難受而已。
明明沒有做錯事，卻要落到人人喊打的境地。
夏白忽然用力拉開褚冥漾的臉頰，冷哼一聲後又放開。
痛痛痛痛痛......
褚冥漾吃痛的看著小孩，「沒事捏我幹嘛啊！」
「太蠢了，就想捏一下。」小孩認真的回答。
「說出那種話，你也不生氣，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蠢大的。」夏白嘲諷的看著褚冥漾，「反正開戰命令也不是你下的，別發蠢了，快過來幫忙聯盟。」
「呃，你話題是不是跳的有點快？」剛剛不是受害者家屬的身分嗎？
「聯盟的戰鬥力較弱，如果你加入聯盟，就能阻止帝國對外的侵略行為。」夏白邊說邊解開褚冥漾的繩子，然後拿出一件黑色西裝外套給他，「套上，這樣才有用。」
褚冥漾不明所以的穿上外套，外套內部還貼了一排螢藍的發光材質。
「這個是什麼？」褚冥漾好奇問。
「仿天堂鳥的上衣裝扮，跳舞的話這樣就夠了。」
「等等，跳什麼舞？」然剛剛也說了跳舞什麼的，難道是之後的遊戲劇情還要跳舞？
「求偶舞啊。」夏白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你以前在公開場合侮辱過聯盟的大使，放話說與其加入聯盟，你寧願穿的像天堂鳥一樣在眾人面前跳求偶舞。」
不——！那不是我說的啊！我只是個無辜的路過民眾，你們去把那個真正放話的人叫出來啊！
「大概是這個原因吧？所以莉莉亞姐姐她們才說要把這件衣服給你穿上。別想脫下喔，裡面的儀器已經連結你的肌肉神經，跳完就會自動掉下來了。」
褚冥漾想到自己因為有點內疚而乖乖聽對方的話，就很想爆打自己的頭。
他忍不住想最後掙扎一下，至少看看自己的臨終慘狀。
「你有...天堂鳥的求偶舞影片嗎？」
「有啊。」夏白眼睛一亮，興致勃勃的在空中顯示一個畫面。
一隻張大翅膀興奮的左右跳動的黑小雞出現在上面。
「......」
學長你們快來救命啊！我生是帝國人死是帝國鬼，這輩子絕對不會加入聯盟啊啊——
「既然穿完衣服，那我們回去吧。」
褚冥漾錯愕，「呃，回哪？」
夏白握著黑球，目光狡詐。
「當然是去有人的地方跳求偶舞啊。」
話音一落，打鬥聲又重回耳邊。
所有人看著突然又出現的褚冥漾和夏白愣在原地。
一聲電子音傳來，褚冥漾感覺到自己的手正不受控制的張起。
既然要在眾人面前跳求偶舞，也就是沒看到沒事對吧？
「學長你們都不要過來！看我跳舞就會輸！我認真的！」
已經張大手臂的褚冥漾忍住想左右跳動的衝動，一邊大喊一邊往有遮蔽的房屋裡面衝去。
冰炎等人聞言，立刻攔住打算跟著衝進去的聯盟方。
一路衝到客廳的褚冥漾見沒有人在，乾脆自暴自棄的跳起求偶舞，然而求偶舞一直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糟糕，這支舞該不會必須對著人跳才能成立吧？我現在哪有時間再叫學長他們找個人進來啦！
褚冥漾欲哭無淚，只能繼續來回跳著天堂鳥求偶舞。
一個喀喀聲響起。
他轉頭一看，發現一隻藍眼蜘蛛正在一邊嗑零食，一邊看他跳舞。
他眼睛一亮。
對了，重柳族在啊！
時間緊急，褚冥漾只好放大招。
「我要毀滅世界了，我是說真的！」
空氣瞬間冰冷了下來。
一身黑衣的重柳青年站在不遠處，冷冷的看著他。
「那個......」
雖然順利把人召喚出來，但褚冥漾其實還沒想到怎麼讓重柳族幫忙。
「你有辦法幫我把這個東西拿下來嗎？」
藍色的眼睛瞇了瞇，重柳族很乾脆的搖頭。
「時間種族不介入歷史。」
所以你到底是有辦法還沒辦法，給個答案啊大哥。
重柳族只是看了一眼蜘蛛，還在嗑零食的蜘蛛立刻乖乖爬了過來。
「妖師，你為何如此在意勝負？」重柳族淡淡的問。
「妖師首領，便不像你如此看重遊戲。」
這個......
一路玩到現在，雖然想獲勝的原因有很多，也有想認真玩遊戲的理由在，但褚冥漾一時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突然想起很多人，想起沉默的艾格妮雅，想起夏白。
「我想要帝國贏，就這樣。」褚冥漾認真的說。
不知道是不是被說了太多次，他也打心裡覺得，自己的角色真的會在將來改變帝國。
雖然那個時候，離開遊戲的他也看不到就是了。
重柳族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
他安靜了一會，才又開口。
「我不會干預，但如果你有什麼打算，我也不會妨礙。」
不會妨礙？
褚冥漾雙眼放光。

「沒問題！你只要站在原地不動就行了！」

藍色的眼睛露出疑惑的目光。
冷靜的時間種族在面對張牙舞爪撲過來的妖師時，忍不住退了一小步。


羞恥的對著重柳族跳完求偶舞後，褚冥漾連對方僵硬的眼神都不敢多看，丟下一句謝謝後就往外跑。
一直在注意門口情況的冰炎，一見到褚冥漾的身影立刻出現在他身邊，然後拎著他的領子跳上機甲的駕駛艙。
已經待在裡面的白色博美犬抬起前腳打了個招呼。
「等等，學長那千冬歲他們怎麼辦？」
冰炎的手迅速的在操作盤上來回，艙內漸漸泛起藍光。

「先讓你回去再說。」


＊＊＊

機甲內。
褚冥漾暈了好一陣子，才終於恢復過來。
某種詭異的翻騰感在他胃裡興起。
「褚，你最好不要跟我說你想吐。」地獄的威脅聲響起。
學長你一說出來就讓我更想吐了啦。
手臂傳來毛茸茸的觸感，白色的博美犬悠哉的靠在褚冥漾旁邊。
「已經結束囉。」圓滾滾的狗眼看著他，「等我們回到帝國就贏了。」
是啊，終於贏了。
如果不是在狹小的機甲駕駛艙裡，褚冥漾一定會立刻倒下來好好鬆弛一下緊張的神經。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直接倒在某黑袍身上，然後被殘忍的卸成八大塊。
「學長，我們現在在哪？」
冰炎點開一個畫面，一片無垠的黑暗出現在裡頭，大概是顯示機甲正前方的景象，大大小小的天體或宇宙漂流物不斷劃過螢幕兩邊。
在機甲靈敏刁鑽的穿過一小片碎裂的隕石帶後，褚冥漾把目光轉開，覺得不要再多看對他的心臟比較好。
「還在後面嗎？」白川主忽然問了一個讓褚冥漾聽不懂的問題。
冰炎點點頭，又點開一個畫面，和原先跟賽車障礙遊戲沒兩樣的畫面相併排。
一整列完整的艦隊出現在上面。
等等那是軍隊？為什麼有軍隊追在我們屁股後面！
「褚，抓緊了。」
學、學長你想幹嘛——
一陣空白襲上褚冥漾的大腦。
當他難受的回過神後，發現顯示機甲後方的畫面上已經沒看到原先的艦隊。
剛剛那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星艦躍遷後會有短時間的不穩定，當然要趁那時候跑。」紅眼睨了他一下。
所以說為什麼會有軍隊追在後面啦！
「因為我們的身分曝光了。」冰炎一邊操控機甲玩著高技巧障礙賽，一邊重點解釋。
「簡單說，就是要開戰了喔。」博美犬用腳掌同情的拍一拍褚冥漾。
「帝國高層企圖以機甲摧毀聯盟中央星，所以聯盟要來抓人證物證當開戰理由。」
「等等，我們沒有毀掉中央星啊？」頂多毀了幾棟建築而已，公共危險罪也可以當開戰理由？
「喔，那是因為這台機甲的火力可以毀掉一顆星球，所以才會一出現就被視為帝國授命的恐攻喔。本來你們這群小朋友在停泊港打的架就已經引起聯盟注意了，現在大魚入網當然是現撈最好吃。」
不要把我們形容的像餐桌上的海鮮啦！
「褚，抓緊。」冰炎瞄了一眼偵測器。
「一分鐘後進行第二次跳躍。」
感謝老大你這次還給我一分鐘的準備時間，不過會不會太早了點？如果像剛剛那樣只是瞬間腦空白的話，其實也沒什麼抓緊的必要啦——
「唔！」
急速翻滾的機甲讓駕駛艙立刻歪了一邊，褚冥漾直接往艙壁撞過去，眼前冒出一片金星星。
學長你是跳到滑倒了嗎！不要告訴我機甲也會腳滑！
「隨便找個東西抓呀。」早就把自己牢牢卡好的博美犬閒閒的喊了句。
可惡，我知道啦！
褚冥漾隨手想拉個東西固定自己，但機甲艙壁內很光滑，他又沒辦法像白川主那樣，靠著小小的體型把自己卡在駕駛位的空隙。
藍色的光芒和密密麻麻的電子資訊不斷在艙壁閃過。
［警告：已偵測離子砲發射能量，請閃避攻擊軌道。］
褚冥漾聽著那個機械聲音簡直想撞牆。
離子砲是怎麼回事！說好的活捉呢？不要隨便放棄希望啊聯盟軍！
險險的擦過能量砲軌道的冰炎看向一臉菜色的褚冥漾，不耐煩的嘖了一聲，乾脆把他抓到駕駛位上不會妨礙自己操作機甲的地方。
「褚，你要是敢吐在我身上就死定了。」惡鬼般的聲音陰惻惻的在褚冥漾耳邊響起。
褚冥漾點頭如搗蒜，在激烈翻滾的機甲內，像抱著神主牌一樣拼命抱緊冰炎。
「學長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用單手開啦！」這比在高速公路飆三百還放手更恐怖好嗎！
「哎呦失去耐心啦？」白川主聽著那一連串偵測到武器攻擊的警告音，涼涼的說。
「看來是知道追不上你，乾脆亂槍打鳥，沒打到算出氣，有打到算好運。」
我以妖師力量誠懇的祈禱，後面那一群今天都衰到不行！
冰炎嘲諷的嗤了一聲。
「那也要他們做得到。」
冰藍色的機甲在太空中猛然拔高，密密麻麻的能量砲撲天蓋地追來，只見機甲以各種刁鑽詭異的角度在能量網的空隙中加速前進，立刻與追擊的敵方星艦拉開距離。
冰炎見已經甩開，直接再次啟動機甲的躍遷功能。
瞬間，又是一陣空白襲來。
褚冥漾恍了個神，幸好他還記得自己把冰炎當公車拉環在救命，所以拼命忍下胃裡的翻騰感，沒有吐在某個有潔癖的精靈身上。
顯示影像裡是一片寧靜的黑暗，敵人的艦隊已經消失無蹤，彷彿剛才那場激烈瘋狂的追逐戰只是一場夢。
浩瀚無垠的宇宙裡，只剩冰藍色的機甲在太空中飛行。
冰炎點出幾個畫面查看敵人狀況，褚冥漾意外的發現，他竟然能看懂那些複雜疊加的圖形。
「我們回到帝國了？」玩了一次瘋狂大怒神的褚冥漾差點喜極而泣。
畢竟機甲是褚冥漾做的，冰炎也不意外他能看懂，只是點點頭。
「等一下我們要先降落，沒有燃料了。」
喔，也就是沒油了對吧。
「那附近有加油站之類的地方嗎？」
「沒有。」冰炎乾脆的說，「所以等一下降落後，你用空間器帶白川主回帝國皇宮。」
「欸？」褚冥漾錯愕，「那學長你呢？」
「當然是原地等。」冰炎不耐煩的看他一眼，「重點是你們要回去，我等千冬歲他們過來接就行。」
喔喔千冬歲他們也逃出來啦！
聽到朋友們平安無事，褚冥漾不禁安下心來。

一個偏僻荒涼的廢棄礦星上，完成使命的冰藍色機甲終於發出能量吿終的警示聲，然後光芒徹底熄滅。
褚冥漾接過冰炎設定好跳躍定位點的空間器，忍不住又問：「學長，你不能一起用這個跳回去嗎？」這裡看起來真的超荒涼的欸。
「它的承載上限就是兩個生物體，只夠你和白川主回去。」
完全不在意要獨自待在人煙罕至的荒廢星球，冰炎擺擺手讓他快走。
「麻煩死了，趕快破關趕快出去。」
「呃......好喔。」
褚冥漾抱起已經在地上開始打瞌睡的白川主，眼神有點死。
跟我說在遊戲裡睡覺沒用，那你還睡的那麼開心？
他一邊腹誹著一邊開啟空間器，熟悉的白光瞬間籠罩住一人一狗。

冰炎環著手，靜靜的站在荒廢的大地上看著褚冥漾。
那張漂亮的臉似乎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出遊戲後見，褚。」

白光大熾。


＊＊＊

眼前閃了一下，褚冥漾跟白川主已經跳到空無一人的宮殿裡面。
「哎呀，你被放出來啦。」
不知道在跟誰說話的白川主從褚冥漾的懷抱跳下，然後啪搭啪搭的跑到王座上。
牠端正坐好，認真看著褚冥漾。
賣萌一般的無辜狗臉，此時卻有些嚴肅。
「把你拿回的資料拿過來吧。」
咦？
褚冥漾有點疑惑，想一想搞不好是劇情設定，就把冰炎交給他的資料拿到王座前放下。
圓滾滾的黑色眼睛裡，此時卻有幾分睿智在。

「我知道你不是他。」

機械聲音再出現，卻明顯不屬於白川主，而是一個陌生的優雅男音。
「你好，外來者，吾名愛里亞斯。」
統治整個龐大帝國的人工智慧，語帶笑意的和褚冥漾打了招呼。
褚冥漾頓時錯愕。
「你......你知道我們的事？」
博美犬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們並非這個世界的居民，但我依然感激你最後的選擇，拯救了我的好友艾格妮雅、我重視的人，以及我因之誕生的國家。」
褚冥漾搔了搔臉頰，「我也沒做什麼，其實都是大家幫忙......」
「與同伴協力完成任務，並因而成長，就是沙爾達之棋的遊玩意義喔。」
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忽然冒出來。
浮在半空的黑髮小女孩，帶著甜甜的笑容向褚冥漾揮了揮手。
「好久不見大哥哥，你找到庭院的大哥哥了嗎？」
「菲菲！？」褚冥漾訝異的看著自從到聯盟後就再沒見過的小女孩。
「妳怎麼會在這裡？」
小女孩輕輕踏到地上，轉了個圈。
「我不是菲菲喔，我只是借一下這個形象而已。」她笑瞇瞇的說，「如何，遊戲好玩嗎？」
上次在遊戲裡也見過米莎現身的褚冥漾終於明白了。
「妳是遊戲意識？」
「對喔。」小女孩點點頭，「聽說劇情跌宕起伏的遊戲比較夯，我還想了很多辦法讓你們不要跑的那麼順呢。」
褚冥漾終於找到害自己一次次錯失破關機會的元兇了。
原來兇手就是妳！
「哎呦不要那麼兇嘛，難道你忍心兇一個可愛的小孩嗎？」小女孩握起雙手，露出狗狗般的無辜眼神。
的確不忍心的褚冥漾別過頭。
「妳沒事弄個小孩的樣子做什麼？」難道決鬥盤的遊戲意識都很喜歡小女孩嗎？
小女孩聳聳肩。
「也沒什麼啦，因為有很多玩家在遊戲裡被整，破關後都會想來蓋遊戲意識布袋，想說幼女外表比較不容易被揍，就算揍下去你們良心也會痛。」
可、可惡，這個我敢肯定連學長都揍不下去。
博美犬靜靜的在王座上看著他們，眼裡帶著溫和的笑意。
褚冥漾這時才發現，遊戲好像還在繼續的樣子。
「我不是回來交任務了？難道還沒破關嗎？」
「已經結束了喔。」小女孩說，「大家都已經出去了，只是愛里亞斯說想跟你道謝，所以你才在這裡。」
喔喔那還好，差點以為要卡在這裡出不去了。
「愛里亞斯也是遊戲意識嗎？」褚冥漾好奇問。
「不是喔。」小女孩搖頭，「愛里亞斯是自己意識到遊戲的事，反正也沒有毀掉的必要，所以就讓他在遊戲裡幫我一些忙，等到下次你們再打開這個遊戲的時候，愛里亞斯也已經是別的遊戲角色了。」
這個褚冥漾知道，喵喵說過決鬥盤會自動保存遊玩過的影像，然後下次打開時又是一張全新的大地圖。
「那個......」褚冥漾有點猶豫，「這個遊戲裡的故事是真的嗎？」
小女孩歪了歪頭，「看你怎麼想囉。」
她笑瞇瞇的看著褚冥漾，「說實話，像你這種個性，我會比較建議你當成假的啦，才不會出去後繼續被影響。不過認真說的話其實也有原型在，只是因為故事是星際未來，所以不太一樣，但大抵是相同的。」
小女孩像在吟唱著詩句一般。

「這是每個世界都會發生的事。
飽受戰亂痛苦的少年，在大地奔走，想終止不同種族間的爭鬥。
他以為尋得明君，他的力量卻只讓強勢者更為強勢。
陷入絕望的少年崩潰倒下，卻又重新站了起來。
最後他在同伴的幫助下，終於實現了願望。」

她看向褚冥漾，眨了眨眼。

「還記得愛里亞斯為什麼會對你的角色另眼相看嗎？」

「想知道的話，出遊戲後看看成長的棋子吧。」

褚冥漾忽然感覺到一股濃烈的睏意湧上。
陷入黑色的漩渦前，他只記得小女孩和博美犬一起朝自己揮了揮手。


「下次再來玩喔。」


＊＊＊

褚冥漾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然後看到家裡不大的客廳裡，滿滿當當塞了十幾個人。
「也太擠了吧。」
褚冥玥一臉嫌棄的站在還算空曠的角落。
客廳的電視裡，新聞主播正在播報大年初一的節慶活動。
「大家先來喝個綠豆湯，等等棋子就生成了喔。」
辛西亞賢慧的從廚房裡端出一碗碗甜湯遞給眾人，當她遞給褚冥漾時，微笑問著他。
「漾漾，遊戲好玩嗎？」
「嗯，很好玩。」褚冥漾也露出笑容。

因為客廳實在太擠了，所以伊多先跟搶完頭香來找他的雅多和雷多離開。
水妖精笑著向褚冥漾揮手，「漾漾，我的棋子你先幫我收著吧，我們晚點再來跟伯父伯母拜年，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呦漾漾。」雷多把手搭在雙胞胎兄弟的肩上，笑嘻嘻的說。
雅多也道了聲新年快樂，然後三兄弟走出褚家。
站在玄關門口的褚冥漾，聽到雷多正好奇的問伊多遊戲的事情。
「那我們也先走了，棋子讓喵喵帶給我們就行囉。」庚和莉莉亞走到玄關。
「遊戲很好玩，祝你新年快樂，漾漾。」庚溫柔的笑著。
「新年快樂，褚冥漾。」莉莉亞也說了句，然後不自在的拉了拉衣服，「下次如果你還想玩的話，本小姐也不是不能奉陪啦！」
褚冥漾忍不住覺得有點好笑。
他正要點頭，就見阿斯利安也走來。
「那下次大家再約一次吧！」狩人爽朗的拍拍褚冥漾的肩，「新年快樂呀學弟，公會傳訊要我過去一趟，晚點再來你家拜年。」
「好啊。」褚冥漾點點頭，目送三人離開。
他轉身，卻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玄關。
「原世界的拜年是今天對吧？」一身武官服飾的白衣青年笑著倚在牆上。
「我的棋子就給你吧，遊戲裡動用的一點力量被小黑發現了，我就先走啦。」準備繼續跑路的白川主認真問著，「你覺得這次要變什麼比較好？」
「呃......」褚冥漾想了下，「貓頭鷹怎樣？」白白的兇兇的那種。
「貓頭鷹喔。」白川主摸摸下巴，「也可以，而且變成鳥飛起來也比較快。」
「新年快樂，下次有空我再來玩。」話音一落，一隻白色貓頭鷹振翅飛出敞開的大門。
褚冥漾疑似見到幾個黑影迅速的朝貓頭鷹追去。
他這次終於成功關上門，轉身走回客廳，然後發現棋子已經生成了。
「哇，漾漾的棋子好漂亮！」喵喵讚嘆的說，見褚冥漾進到客廳，立刻跑過去把他拉過來。
「這是漾漾的棋子喔！」
攤平的羊皮紙地圖上，十幾個漂亮的水晶棋子立在上頭。
褚冥漾拿起自己的棋子，發現已經不是開場時，穿著破舊乞丐裝的樣子。
一頂精緻的水晶王冠帶在小小的少年頭上。
「漾漾的棋子跟狗狗的有點像呢。」喵喵把博美犬的棋子遞來，白色的狗頭上也頂著一頂相似的王冠。
「對了，狗狗呢？」
褚冥漾連忙替跑路的某人解釋，「牠家裡有事就先走了。」再不走就會被家裡人抓回去打斷腿。
「那漾漾幫狗狗拿著吧。」喵喵將白川主的棋子放到褚冥漾手上。
「還有這個，喵喵的棋子也給漾漾，祝福漾漾新的一年可以健健康康喔。」
「嗯，謝謝喵喵。」接過兩個水晶小棋子，朋友的祝福讓褚冥漾覺得暖暖的。
「決鬥盤的水晶棋有保護的功效，我跟夏碎哥的也給你。」千冬歲也遞來兩個棋子。
夏碎溫和的笑著看向褚冥漾，「祝你新年快樂，褚。」
千冬歲像有什麼話想說一樣，有些突兀的向褚冥漾告別。
「那漾漾我們先走了，開學後學校見。」
「嗯嗯，學校見。」褚冥漾揮了揮手。
呃，看這著急的樣子，千冬歲你不會是急著要去跟夏碎學長談贏家權利的事吧？
褚冥漾又看了看手上的棋子，這時才想起來好像沒在剛剛的棋子裡看到重柳族的角色。
大概又是被偷偷先拿走了吧。
也不知道重柳族到底抽到什麼，明明是帝國陣營，不用偽裝就能在聯盟行動，好像連主線任務都不用參加？

「褚。」
淡淡的聲音在後方響起，褚冥漾下意識轉過身，就見冰炎把他的棋子丟過來。
「新年快樂，我跟深先走了，他不好在這裡待太久。」
完全明白陰影的人間凶器級別有多高的褚冥漾，立刻誠懇的點點頭，「學長再見。」
冷淡的黑髮男人走到褚冥漾面前。
「殊那說，原世界的規定，今天須給予主人祝福。」
「新年快樂。」深冷冷的說，「如果你願意接受陰影給予的祝福。」
褚冥漾愣了下，然後也認真回了句：「新年快樂。」
深沉默著，並沒有再說什麼，然後轉身跟著冰炎走出去。
剛從廚房裡出來的辛西亞，有些可惜的看著瞬間空下來的客廳，「哎呀，大家都走了嗎？」
「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然微笑著上前牽住精靈女性的手。
「等下和姑姑、姑丈拜完年，也去妳的地方吧。」
「好呀。」精靈笑彎了眼，轉頭看向褚冥玥，「小玥也要一起去嗎？」
「不了，我等一下要去找朋友。」褚冥玥果斷拒絕，「好好的新年才不要第一天就被閃到眼睛痛。」
「那漾漾等一下要一起去玩嗎？」喵喵笑容燦爛的抱住褚冥漾的手，「萊恩說有一家特別好吃的飯糰店喔。」
「嗯。」浮出背景的萊恩點點頭，「還有新春特別口味。」
原來你還在嗎萊恩！
一直以為對方已經跟著千冬歲和夏碎離開的褚冥漾有點驚嚇。
他想了想，等等應該也沒什麼事，就點點頭。
「好啊，我們一起去。」
「嗯嗯，那我們去逛一下，然後外帶回來吃～」
「呃，為什麼要外帶？」褚冥漾好奇問。
喵喵眨了眨大眼睛，「因為大家說要來跟漾漾拜年啊，搞不好等等就會來了喔。」
「等一下，到底有多少人要來我家拜年！？」
「嗯......」喵喵有點困惑的掰著手指，「不知道欸，大家聽說每個人都可以來拜年，都說有空就會過來啊。」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來拜年！
你們到底想把我家擠成什麼樣子？不會明年就是四大鬼王跑來我家拜年了吧！
辛西亞將放置遊戲地圖和棋子的木盒遞過來，「等一下有客人要來的話，這個還是先收起來比較好呢。」
「那漾漾收著吧。」把遊戲帶來的喵喵將木盒轉給褚冥漾，「本來就是要送漾漾的遊戲喔，可惜今年沒跟漾漾一隊，明年再一起玩吧～」
褚冥漾愣了下，想了想便接過遊戲，「那先放我這裡，下次大家要玩的時候再拿出來。」
「好啊～」

因為等等要出去，褚冥漾乾脆先把遊戲拿去房間放好，跟上次那個被詛咒的決鬥盤放在一起。
兩個木盒靜靜的併立在櫃子裡。
褚冥漾忽然想起他那個成為皇帝的水晶棋子。
有空的時候，像這樣跟大家一起玩玩遊戲，其實也挺不錯的。
他站起身，看著放置決鬥盤遊戲的木盒，心裡無來由的浮起一句話。

少年的聲音伴著窗外的鞭炮聲在房間響起。

「新年快樂！」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