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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層面的寬恕


今晚也和阿飛坐在客廳,一起繼續追著同位實況主直播人龍零代的主線劇情。不過稍微讓我意外的是,先前看過的雜種居然安分得坐在旁邊,陪著我們觀看準備來到後半段最精采的劇情了。
因此造就了挺詭異的情況——阿飛和我為劇中主角帥到身心亢奮得又喊又叫時,只有左側的雜種臉容淡定的側目過來。
真是有夠尷尬兼詭異的局面。
「雜種,你可以不用一臉悲苦的重溫零代沒關係啦。」有點忍受不住極大的溫度差,我摀著額頭得瞥往左方。
「本王的臉色何時表示悲苦兩字了?」語氣十分無奈的他明顯地大口嘆息,邊投來關懷的目光。「本王在監視。多虧小傢伙的胡鬧,今早本王可是被紅色弓兵嘮叨不少。」
「有嗎?」
我記得凌晨練習熱血脫衣直到睡著,當我醒來就已經躺在自己的房裡床上,原本的西裝也換成梅傑德圖案的連身睡袍,而清醒的時候是十二點了。
究竟是怎麼玩到睡熟的,老實講想不起來了。
比起我充滿困惑與質疑的表情,右側的阿飛不禁與雜種心有靈犀似的苦笑且點頭附和道:
「我也被Emyia說教很久呢。」
「欸?可是紅A沒唸我啊。」
話才剛脫口,雜種的視線立刻加強關懷的強度,這根本是注視笨蛋的模樣了吧。
「唸妳有用嗎?」語畢,更甚是伸手小力捏扯我的左臉,令我的心底逐漸萌生被小瞧的煩悶感。
「幹嘛講得人家毫無可教化的樣子啊!」
「哼,本來就是。」
微怒得拉開對方的手指,暗自篤定之後不再理會鬧事的雜種而專心在直播上,我的視野便固定在面前的投影上。


劇情來到某個挺有戲份的配角洗白準備領便當的橋段,可能是坐著不動太久導致渾身僵硬,我決定回房洗個澡、活絡筋骨優先。
朝兩人揮手道別後,便往自己的寢室大步前進。


*  *


「可惡,要不是生理期還沒完,否則想久違的泡澡……」
左腳踏出浴室的門口,打算晚點就去睡覺的我換成連身睡袍,因適宜的熱水淋浴令心情好上許多,就不細想沒得泡澡的鬱悶了。
視野才從浴室轉變成臥房的景色,眼前頓時竄出原先待在客廳的男性身影站在門口處,無聲無息地現身著實讓我嚇得只差沒往後跌了。
「雜種,你怎麼在這?」觀察眼前那位黑色外套搭白襯衫與西裝褲的休閒風裝扮男子,猜不透對方意圖的我僅能等候神情露出料中自己反應的他悠悠開口:
「小傢伙,明天——妳放假對吧?」
「為啥你知道啊!這件事我連阿飛都沒提過耶。」
——原本預定開始明天上班的我,中午忽然接到同事因下週需要帶家人回診的調動,而和我商量換班的事情,自己則是沒有要緊事的行程便答應了,雖然變成我要連續上六天的過勞班就是。
猶如被抓住現行犯的罪人般,全身的神經瞬間緊繃之際我拋出無法置信的目光,當他捕捉到我的反應後漾開愉快的笑顏,更使我的腦海誕生偌大的不解。
左手腕無預警被捉住並往他的方向拉扯,甚至來不及理解現況的當下,身體早被扛在對方的肩膀上。
「突然做什……」
「安靜點,本王可不想被龍雜種礙事。」
「啥?」眼看他自顧自地走出房外,在迴廊劃開的步伐有股不容外人干涉的自信感。
或許是夜深的緣故,一路上沒碰見其他人,搞得我只能慌亂的搖動被迫浮空的赤手赤腳,即使怎麼質問雜種也不肯答覆腳程的終點站更讓我滿腹問號。
直到眼簾闖進熟稔的奢華裝潢,我才明白出目的地的位置。


待他總算願意放開我時身子立刻感受到柔軟又質料好摸的觸感,視野遲鈍察覺到自己坐在房裡的床頭處。
他也跟著坐落,爾後逕自將我拉過去並緊抱不放的舉止再度嚇得自己的理智迅速斷裂,混雜懼怕和困惑之情的眼睛充滿錯愕。
猶如注意到我的模樣,他從寶物庫內拿取貓咪老師的小型布偶塞到我的懷裡,接著繼續沉默得抱著自己。
——不對啊喂,雖然有貓老師玩偶可以抱蹭多少讓我產生安心感,但你的言行舉止太莫名其妙了,本質上沒有解決問題來源啊!
披散且凌亂的髮絲忽然受到撫順,好似對待被嚇壞的小動物。
耳膜傳來強而有力的鼓動聲以及肌膚微燙的溫度感,分不清楚究竟是距離太近導致的羞澀,抑或是戒懼恐慌混合令腎上腺素飆高——明顯意識到面頰的血管擴張、沸騰。
心驚膽顫得抬頭仰望,撞見對方的赤紅瞳眸正毫不游移得注視自己,隱約能看見那對瞳孔的倒影。
「雜種,你……你怎麼了?」
「……」
這令人窒息的沉默是怎麼回事啊!搞得我心慌慌靈亂亂的啊。就算想實施三十六計的最上上策,但他的雙手力道大得我完全無法動彈。
「巧克力,感想如何?」
面對突然蹦出的提問,「唔欸?」我試圖回想前幾晚的蛋糕賠償禮,凝望著眼皮輕垂的英靈。
「很好吃啊。這又是雜種收藏在寶物內、什麼最高級水準的巧克力吧?」我猜他待會就開始自吹自擂的表示他自豪的收藏品之類的話。
「那是本王親手做的。」


「我就知道,果然是收藏來的……咦?」
慢半拍回神的我傻眼望向身旁之人,卻意外瞥見原先有些冷酷的臉蛋稍稍柔和了點,揚起的嘴角浮現一絲欣慰。
「還以為妳依舊氣著本王,連巧克力都不肯接受……是嗎,妳吃掉了啊。」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可能認為我還在為去年的諸多事件慍怒心底,甚至不領情地連雜種給的甜點都不會吃吧?
怎麼說咧,怒氣是還在,但也就是決定更以自己隨心所欲的方式去度日,不再對無法加入的英靈抱持異常的執著。
閉起眼瞼沉思,睜開的那刻便動起聲喉。
「也不代表,我完全原諒你了喔。」
語畢,他先是展露驚愕的神情,很快地嘴型綻放信心滿滿的彎月。
「呵,本王明白了。」


「那麼,可以放開我了嗎?其實久了挺熱的耶。」終究吐露出心聲的我再次掙扎著,見狀的旁人更加施予力氣於雙臂,帶有半開玩笑的口吻與人骨的堅硬感從頭頂傳來。
「駁回。」
或許是對未知情形的恐懼消逝,剩存下來的情感唯獨羞澀這點令我下意識想保持一個安全距離得以降低漸漸升高的體溫。
「可是很熱欸!」
「冬天取暖挺合適的不是嗎?」
下顎被挑高、視線無意間碰撞的瞬間,彷彿雙頰的溫度逐漸上升,亂糟糟的思緒化為多樣色彩的混亂。
「本王可不反對,由妳來取暖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