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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囉,這裡是死路。」

  我煞住腳步,差點就一頭撞上眼前的男子。我連忙抬手扶正眼鏡,待看清對方面容後,眼角不由得抽了一下。
  果然還是迴避不掉嗎。

  對方臉上仍帶著笑,但眼底寫著的惡意早已滿溢而出。雨聲陣陣打在飯店房間為了安全而封死的厚重窗玻璃上——也對啊,這裡是十五樓,一開始就不該對這個方案抱有期待才對,無論是降落傘還是垂降都很尷尬……
  我環顧周圍。以同價位的飯店來說,這間套房其實相當不錯。不僅基本設備一應俱全,也完美兼顧了隱私性,它可能是我遇過隔音做得第二好的房間了——僅次於三號街口轉角的曼徹斯特。稍早前偽裝成服務生潛入送餐時,隔壁房那三個學齡前幼童在我開門時一齊發出的尖叫聲讓我不禁想讚美自己不婚的決定。而現在,隔了一道牆,卻什麼都聽不見,以飯店房間來說十分完美。
  但以逃脫來說,卻差到極點啊!

  「還在那裡發什麼呆呢?把東西交給我吧。」男子伸手指指我胸前襯衫口袋中的隨身碟,見我仍毫無動靜,他朝客廳門邊的守衛點點頭,守衛立刻開了門,朝著房內揮手。
  一名體格壯碩的黑膚青年一手揪著一名少女的長髮,另一手摀住少女的嘴,緩緩朝我們走來。
  她一邊掙扎,一邊不斷發出低低的嗚咽聲。遍佈灰塵的白色長裙下,雙腿似乎正微微地顫抖著。

  可惡,為什麼那個死腦筋的老頭總不讓我配槍。

  「如果願意合作交還資料,我就不會殺她;若是願意供出後援的位置,我就放兩位一條生路,當然,代價是必須替我工作。」男子慵懶的兩手一攤。「不同意的話,視作交易失敗。不過呢,既然都敢一個人不帶武器闖進來,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們組織的處理程序吧?」
  「……」
  看來打賭又得輸了。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了吧,真討厭。
  我嘆口氣,抬起雙手,有些自暴自棄地喊道。
  「我認輸就行了吧,接下來全權交由妳處理囉。」
  男子有些驚訝地抬了抬眉,似乎對我這麼快便妥協感到疑惑。
  「恭喜你,這個抉擇很明智。那麼我們——」
  不過來不及了。
  「我不是在跟你說話。」

  下一秒,白色殘影閃過。
  她宛如疾風,身子輕巧地一旋,手起刀落。男人的胸前冒出銀閃閃的刀尖,鮮紅滲出,淹沒了那套材質高檔的白色罩衫。
  細長的白皙右腿順勢抬起,整套動作美的像是舞蹈一般,亮褐色的馬丁靴鞋尖朝著男人後腦杓重重落下。
  「砰——」男人應聲倒地,無論慘叫或遺言都來不及留下。臉上僅剩死前殘存的困惑表情。

  「虧你能跟這傢伙瞎扯蛋那麼久。」染著血的白色長裙輕輕擺盪,流洩身後的一頭青絲還有些分岔,她卻掛著張愜意的表情,像是剛才吃過下午茶似的。

  我望著她身後,不久前還揪著她不放的壯碩青年和門邊的守衛早已雙雙倒下,八成是暈過去了。「別擔心,客廳裡沒人。剩下的B小組應該抓住了,交給他們去煩惱吧。」
  我看著男人的屍體,眼角抽了一下。
  「上頭不是說活捉嗎?」
  「是啊,但如果事逢緊急情況,非不得已還是能殺掉啊,頂多回去多幾份報告要寫。反正人證物證該有的這房裡都齊了,還差嫌犯本人?」她突然停頓了一下,有些心虛的瞄著地板。「加上之前我讓他抓住時,他那些性騷擾的話快噁心死我了,不小心順手就……嗯。」
  唉。
  「妳知道每次報告都是我一個人在寫嗎?」我皺眉瞪著她。
  「那不然這樣好了,」她湊上前,臉貼的連鼻尖都快撞上,衝著我露出笑容,燦爛的像個小孩似的。「下次,換你負責制服嫌犯,我來做臥底偷資料,這樣報告也歸我寫,怎麼樣?」
  「……」
  「嗯?」
  「……算了。」
  「看,我就說吧,你怎麼做的來呢,哈哈哈哈!」
  我轉過身,擦掉剛從額頭上沁出的汗水。

 「啊對,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飯,認賭服輸啊。」
  決定了,回去後問問那個頑固老頭能不能讓我轉去B小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