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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可能,哈哈哈,這太扯了。」 可是萬一就是這樣呢? 長船光忠第一次陷入這樣的窘境,以往的交往契機都是由另一方先提出,自己從來都是處於被動的狀態,這還是首次意識到喜歡上別人是怎樣的感覺。 他先是搖搖頭將心中雜七雜八的想法拋開,接著用雙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但這個下定決心的動作著實有些用力過頭,啪的一聲清脆聲響立即傳遍整個辦公室。 「你搞什麼鬼?」 剛板著臉嚇退女同事們的長谷部國重蹙起眉頭,順勢就著手中的厚重文件夾敲了敲長船光忠的頭,他們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兒們,這個外表帥氣精明的男人說穿了就是標準的天然呆,加上背後有那群鬼一樣的哥哥們護著,個性可以說是純真到一個快跟社會脫節的地步。 好吧,他得承認,會變成這樣自己也有一份,誰讓這傢伙從求學時代就少根筋,深怕放著不管會被長船家的哥哥們追殺,他總是被迫出手協助,久了之後竟然變成反射動作,簡直就像老媽子一樣。 「啊?長谷部君。」長船光忠維持著雙手貼著臉頰的模樣,掌下的白皙皮膚因為拍擊而微微發紅,但他完全沒注意到,只是用像捧著臉的動作轉向多年摯友,「我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哈?」 「可是我不確定對方喜不喜歡我。」 「那有什麼難的,約出來直接說明白不就好了。」 「唉,長谷部君都是這樣告白的嗎?難怪每次相親都失敗。」 「閉上你的嘴。」 長船光忠抱著公事包縮在座位上,頭上的四根呆毛似乎能反映出主人的心情,跟著無精打采地垂下,看起來彷彿是隻沮喪的大型犬。 「……剛才女組員不是在邀請大家一起去祭典,你也邀邀看喜歡的人去啊,趁機試探一下不就好了。」 到底還是無法坐視不管,長谷部國重試著將現階段能想到的最好方案說出口。 「可是……」 「哼,拖拖拉拉、猶豫不決,帥氣什麼的都是掛嘴邊說說的嗎?」 「才不是!」 「那就約啊。」 長谷部國重將文件夾歸位,接著雙手環胸站到長船光忠面前,大有「你不在我面前做好我就不走」的氣勢。 「唔……。」 迫於好友的氣場太過強勢,長船光忠有些膽怯地從公事包裡拿出手機,一邊點開沉寂許久的某個對話視窗,一邊偷瞄長谷部國重的反應,卻又在眼神接觸的時候一秒縮回手機畫面。 手指僵硬得有些不聽使喚,有些事情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之後就會變得困難重重,他先是打了一句簡短的邀約,下一秒又覺得太隨便了,於是刪掉重打,由於他使用手機打字的速度極慢,一度讓長谷部國重等到不耐煩,他都能聽到那人用手指敲著手臂的衣物摩擦聲。 好不容易打了一長串的前言加上邀請,長船光忠一按下發送鍵馬上將手機螢幕關閉,標準的逃避心態終於讓好友火山爆發,他只能低著頭承受對方投射過來的鄙視眼神。 「嗡嗡。」 相州廣光的回應來得比想像中還要快,長船光忠有些驚喜,同時也有點害怕,他盯著一片漆黑的螢幕看了幾秒鐘,猶豫地抿了抿唇,最後深吸一口氣才按下電源鍵,黑暗的螢幕立即轉亮,上頭的回覆訊息寫著「好」。 「長谷部君!」喜悅的情緒飆漲,長船光忠開心得一秒從椅子上跳起來,並在友人逃離前一把熊抱住,「答應了、答應了哦!」 「知道了!你快放開我!要骨折了啊啊啊啊──!」 說是那麼說,等到約定的那一天長船光忠還是緊張得不得了,雖然約定的時間是傍晚五點,他卻從一早起床就開始搭配服裝,光是站在穿衣鏡前的時間就花了整整三小時,平時總是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床舖上堆滿衣物,接著他又進到浴室好好整理儀容,一下子抓抓頭髮做造型,一下子又拿著小鑷子把臉上的細小雜毛拔除,等到完裝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匆匆拿起手機、錢包和鑰匙塞進淺灰色的羊毛大衣口袋,最後在離開前拿起擺放於玄關的香水朝頸部噴了一、兩下。 相較於長船光忠都是偏向正式的打扮,相州廣光這次依舊穿著休閒風的軍綠色外套,帽子邊緣繞著一圈深棕色的軟毛,甚至還會跟著他的腳步一上一下俏皮地晃動,大幅減低他過於冷漠的外表所帶來的壓迫感。 「等很久了嗎?」 「剛到。」 「那走吧。」 「啊啊。」 相州廣光裝作若無其事地將自己的手藏進外套口袋,他才不會說,自從那一天收到邀約的訊息就一直處於迫不及待的狀態,今天更是提早將近一個小時就跑到約定地點,沒有穿戴手套的手都快被冷風吹僵了。 兩人各懷心事的結果就是越聊越尷尬,最後索性都閉口不語,詭異的沉默和周遭歡樂的氣氛格格不入。 衝著祭典而來的人潮多到幾乎是後人推著前人走的狀況,長船光忠和相州廣光隨著人流往前進,由於兩人連朋友關係都還沒確定,自然也不好意思有過多的肢體接觸,只得隨時用眼神留意彼此有沒有走散。 就在這個時候,長船光忠突然覺得自己的小腿一陣抽痛,他馬上意識到是抽筋,想停下來休息卻只能被人潮推著走,不得已只好忍痛繼續前進,斷斷續續的疼痛讓他皺起好看的眉毛,甚至得深呼吸舒緩腿部的不適,他想,應該是因為太緊張身體過度僵硬,才會導致肌肉無法放鬆。 「怎麼了?」 「沒事。」 雖然訝異相州廣光迅速發現自己的異狀,但身為一名帥氣的成年人,長船光忠還是露出笑容想隱瞞腳抽筋的事。 「跟我來。」 知道對方是在逞強,相州廣光一把抓住長船光忠的手腕,一邊說著不好意思一邊橫穿過人流,花了幾分鐘的時間才把人帶到一旁的花圃休息。 「唔……謝謝你。」 「受傷了嗎?」 「不是,就是腿有點疼,休息一下就沒問題了。」 「不舒服就跟我說。」 「嗯。」 「在這裡等我一下。」 長船光忠還來不及回應,相州廣光就轉身準備擠進人群中,身體下意識想馬上站起來追上去,無奈雙腿現在還使不上力氣,一起身就失去平衡,「痛。」 聽到那聲細微的吃痛聲,正想去買杯熱飲的相州廣光一轉頭就看到長船光忠整個人往前傾,彷彿下一秒就要直接雙膝跪地,急忙衝回去架住那人失衡的身體。 「還說沒事!」出於擔心的口氣免不了重了些,相州廣光知道自己正在生氣,卻不知道原因,他將長船光忠的左手臂拉起繞過自己的後頸,右手穿過對方右邊的腋下,直接把人架起,「不逛了,回家。」 「誒?可是……」 「明年再來就好了。」 「唔,抱歉。」 相州廣光半支撐著長船光忠來到徒步區外,招了一輛計程車先將對方扶進後座,自己才跟著坐進去,一關上車門卻先報出自家的地址,接著才轉頭對一臉疑惑的人解釋,「我家比較近。」 「那、那就打擾了。」 計程車司機從後照鏡看到兩位年輕人在視線相交的瞬間各自紅了臉,又趕忙扭頭分別看向左右兩邊的窗戶,佯裝是在欣賞外頭的城市夜景,實際上根本就是偷偷透過玻璃反射在觀察彼此,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一句「年輕真好啊」。 抵達相州廣光住處時,長船光忠內心有那麼一瞬間感到詫異,身旁的青年怎麼看都還是學生,先前也說了有在打工,到底是什麼樣的工作才能住得起這樣的高級公寓啊? 而努力注意著腳步的相州廣光根本沒發現長船光忠的心思,只是低著頭留意前進的路上是否有危險的障礙物,上階梯前也會出聲提醒,終於抵達家門口時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請進。」 打開門的同時順便側過身,好讓行動不方便的長船光忠可以慢慢走進屋內,懸掛在門邊的門牌恰巧被相州廣光擋住,他發現對方欲言又止地望了過來,還以為是腳又痛了,正想蹲下幫忙捲起褲管看看,卻被制止。 「沒事,打擾了。」 單手扶著牆壁小心翼翼地挪動雙腿,長船光忠動作僵硬地換上客人用的室內拖鞋,並在相州廣光的牽引下緩慢移動到客廳。 「坐這裡。」 確定受傷的客人坐穩在沙發上,相州廣光轉身就朝浴室直奔而去,接著捧著一盆熱水和一條毛巾返回客廳,主動將長船光忠的右腳抬起,快速捲起褲管再平放在自己腿上。 「誒誒誒?相州君?」 「坐好。」半蹲著的相州廣光依舊專注在熱敷上,一邊將擰乾的溫熱毛巾覆蓋在小腿後側,一邊解釋,「等等再按摩。」 「不、不用,我自己回家弄就可以了……嘶!」 緊繃的小腿肌肉被人隔著毛巾捏了一下,雖然力道不大,還是讓長船光忠倒抽一口氣。 「這樣你還想走路?」 「那也不能……」 「沒關係,我叔叔今天晚上大概不會回來。」 想到自家叔叔一早出門時的表情,堪稱比被逼著回老家相親還要黑,相州廣光猜想,叔叔今天肯定有什麼麻煩的事,為了彌補心靈,做完事情之後應該會到公司自主加班,誰讓那個工作狂老是把公事當成娛樂。 「咦?相州君和叔叔一起住嗎?」 「啊。」 解開了心裡的疑惑,轉移注意力的長船光忠不再糾結於熱敷、按摩的事,乖乖坐著任由對方摸來摸去,只是那張嘴打開了話匣子就停不下來,一下子詢問叔叔是怎麼樣的人,一下子又說自己也認識一個把工作當女友的同事兼好友。 適時附和那人喋喋不休的話題,相州廣光維持著蹲姿,伸手拉開茶几下的抽屜,取出一罐白色藥膏,接著將冰涼的乳霜塗到對方抽筋的部位,用掌心慢慢加壓推拿,直到緊繃的肌肉放鬆才放開右腳。 「換腳。」 「嗯,麻煩你了。」 因為腳痛的關係不太敢使力,長船光忠改用雙手撐著沙發,想利用手臂的力量將坐到有些下滑的身體喬正。 而相州廣光一心想著要快點幫忙舒緩不適,等不及眼前的人換好姿勢,自己就先鑽進兩腿之間的空隙。 「誒?」 意識到自己正以雙腿開開的方式把相州廣光困住,長船光忠立即紅了臉,想合攏怕真的把人夾住,但要再打開一點又有些害羞,憋了老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那個……可以換個姿勢嗎?總覺得這樣有點不好意思。」 「?」 停下手中按摩的動作,相州廣光轉頭正巧對上長船光忠尷尬得通紅的臉,加上對方是坐在沙發上、自己則是蹲著,由下往上而且還是從兩腿之間看過去的風景確實有那麼點不對勁。 「抱歉、唔!」 急著站起來的結果就是沒有注意到桌腳,相州廣光不小心被絆了一下,整個人失去平衡直接往沙發上撲過去。 長船光忠想閃開又擔心跌倒的人會受傷,乾脆眼睛一閉把自己當成肉墊,但預料之內的痛感並沒有降臨,反而是鼻尖被什麼涼涼的金屬片來回搔刮著,疑惑地辦睜開眼睛,映入眼底的先是相州廣光的梵文項鍊,接著是V領的白色T恤,因為急促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膛,還有撐在自己臉頰兩側、用力到露出明顯肌肉線條的手臂。 兩人視線相交,大腦卻無法做任何反應,彼此呼出的熱氣撩撥著凝滯的空氣,爾後越來越靠近…… 「喀嚓。」 剛進門的長谷部國重顯然也沒辦法立即消化眼前的景象,為什麼姪子會把同事壓在他家的沙發上? 「長船光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啊、啊啊啊啊啊!長谷部君怎麼會是你啊啊啊啊!」 「……痛……」 「吵死了!這裡是我家!」 摀著被嚇到彈起來的長船光忠撞紅的鼻子,相州廣光突然察覺自己捲入一個說出來會讓鶴丸笑死的巧合之中,於是默默移動腳步想龜縮回房間,把熱鬧的客廳留給兩位正吵得不可開交的上班族。 「廣光你給我站住!」 眼尖的長谷部國重一把揪住自家姪子的後領,一雙紫色的眼睛瞪得老大,語氣沉重得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老實跟我交代,你對這傢伙做了什麼事?如果你還想從他哥哥手下活命的話。」 而等到相州廣光真正領教到什麼叫暴怒的長船家哥哥們,已經是幾個月之後的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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