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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出】春雷，05

文/咻咻

*雄英學生轟18歲ｘ職英教師久24歲
*高能預警：年下，師生，私設有
*來自小可愛菂的點梗
*咳…總之這篇還是轟轟回憶起第一次用火的那天（然而因為太長了我又切了）






05.



在綠谷出久一腳把水泥牆面踹出一個大洞時，迎面而來的是一陣恐怖的熱浪，他快速將面罩給拉上，立即判斷是轟焦凍使用了個性，能將這個頑固的學生給逼出左側的能力，可見目前的情況有一定的危險，他接著毫不考慮整個人就沖向這股熱浪之中。

在他沖入現場時，四肢所配戴的力量限制器有那麼幾秒好像失靈了，趁著這幾秒，個性被他激發回到平時的標準，在掩蔽視線的煙霧散去之前，綠谷出久率先循著聲源把還在發楞不清楚眼前狀況的敵人給壓制，令對方失去行動能力，最後才回到爆炸中心尋找自家學生的身影。

一看見失去意識躺在冰壁碎屑旁的轟焦凍，綠谷出久打從心底佩服著轟焦凍，對方真的是一個臨場反應極佳的孩子，在他本人造出這股氣浪的下一刻，還築起了一圈冰牆把自己包圍住，把自身的損傷降到最低。

確認周圍暫時安全後，綠谷出久迅速地檢查了一下對方身上的傷勢，還好大多都是些皮外傷，失去意識應該是個性使用過度加上體力透支所造成的，畢竟轟焦凍和他不一樣，還只是一個孩子，在體力上還是和職業英雄有著差距。

綠谷出久連忙將昏迷的轟焦凍抱在懷裡，使用著個性準備離開這座工廠時──敵聯合的餘黨幹部出現了。從工廠的大門口出現了最少三名敵人，大概是被剛才那波爆炸給吸引過來，但卻對這些人沒什麼特別的印樣，他想大概是黑霧近期內吸收的。

耳邊配戴的耳機早就失去了訊號，既然把這裡當作據點，想必有設置電子儀器干擾器吧，看著雙手抱著的學生，還有身上的限制器，事情變得似乎有那麼一點兒麻煩。但敵人可不允許綠谷出久繼續思考了，一看見他本人，對方幾乎是立刻攻了過來，由於他身上還抱著一個人，眼下也只能夠用腿部做迎擊。

敵人也不是吃素的，知道綠谷出久一邊要護著轟焦凍一邊還要防禦他們，三個人一哄而上，狠狠地咬著勢力單薄的英雄弱點打。


雙方一來一往，僵持不下，而暫時昏迷過去的轟焦凍似乎被這陣劇烈的搖晃給震醒，在英雄環抱中的少年迷糊地睜開了疲憊的雙眼，才驚覺自己被自家導師公主抱在懷裡，他有些抗拒地掙扎了一下後，成功地吸引了綠谷出久的注意力。


「轟君、你還好嗎。」

綠谷出久並沒有回頭看著他，他專注地看著眼前的敵人，一邊分心關心自家學生的情況。

「嗯，身體的溫度有平衡回來了。」

就算轟焦凍懷疑自己的老師是轟炎司為了監視他派來的眼線，但在這個情勢下，他還是老實地交代著目前的身體狀況，因為在戰場上可由不得他繼續任性。

「啊、那太好了。」

「老師，你能放我下來嗎。」

「…抱歉啦轟君、請恕我拒絕，目前的情況不允許你離開我的身邊。」

「我也能夠戰鬥。」少年不滿地出聲反駁。

在他們說著話的同時，穿梭在戰場中的綠谷出久抓到了一絲空隙，他收緊了雙臂，抬起右腿就是一記帶著巨大威力的踢擊，方才試圖靠近他的那名敵人被狠狠地踹飛。

「不行，太危險。」

轟焦凍陰沉著臉不說話，他對這個情況明顯感到很不滿，彷彿自己就是一個累贅。


但這兩個人把敵人沒放在眼裡還在暢聊的畫面看在敵人眼裡很不是滋味，總覺得自己被小看了，敵人的攻勢越來越猛烈，而從敞開的鐵杆大門口來了更多的人。

抱著學生的綠谷出久獨自一人閃過了敵人許多犀利的招式，但是力量限制器真的太綁手綁腳了，讓他腿部的踢擊威力下降了最少有五成，餘光撇見表情憋屈的轟焦凍，綠谷出久靈光一現，猛然想起剛才闖入戰場時，限制器暫時短路的情形，冷靜地思考了一下後，在成功閃躲過一招攻擊後，他沖著轟焦凍笑了笑，「轟君，你聽我說。」

「我知道聽起來很瘋狂，但是……」

「咳、你可以對我使用剛才你放過的那招嗎，就是兩種個性同時使用的那個。」

轟焦凍呆愣了幾秒，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傢伙果真是臭老爸派來的眼線，在這種情況下還想要誘導他使用火焰的個性，正想厲聲反駁時。

分心的職業英雄捕捉到學生抗拒的目光，連忙開口解釋，「我知道你在懷疑我是不是安德瓦派來監視你的眼線，但是……請容許我反駁，你這個想法實在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成立。」

「時間不多我簡短說明，我知道你不願意使用個性，但你仔細聽我說。」

「一、我的確和歐爾麥特有些關係，我不介意事後和你說明一下，但是我和安德瓦真的沒有來往，你真的可以放心。」

「二、你說過戰鬥中絕對不會使用左側的個性……但、現在戰鬥的是我。所以理論上來說你沒有違反自己的意志。」

「三、剛才冷和熱的交錯好像可以讓限制器短路，如果近距離對我使用，說不定可以造成儀器短路，把限制器弄下來，畢竟限制器只會在校區使用，應該沒有抗高低溫的能力。」

「四、你幫忙我弄掉限制器，我們可以提高離開這裡的成功率。」

「那麼、這些理由足夠讓你使用左側的個性了嗎，轟君。」

少年思考著沉默了幾秒，嘴巴張了又合起來，最後終於吐出了幾個字，「老師，你是真的瘋了吧。」

「沒有喔，如果我的推論沒錯，理論上是可行的。」

「…我知道了。」

畢竟第一次聽見這種荒唐要求，什麼用盡全力把自己的個性往對方身上砸。轟焦凍無奈地說，「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我可不負責。」

「沒關係！裝備損壞的話我會負責的！」

「……」

轟焦凍已經不想開口吐槽自家老師奇特的腦迴路，難道不應該先擔心自己的身體會怎麼樣嗎。他深呼吸調整了自己的呼吸，直接對人使用還是第一次。

「老師。」少年出聲提醒道，「我準備好了。」


年輕的英雄對著他露出一個自信無比的笑容：


「放馬過來吧！轟君。」



*



下一秒，以在戰場不停移動的年輕英雄為中心點，猛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氣壓，侵襲了整個戰場。

冷熱空氣再次互相交錯，這次威力雖然沒有頭一次的大，但綠谷出久身上那件特殊材質的戰鬥服也被這種突然劇變的溫度給弄壞。因為急速變化的高低溫使得精密的力量限制器造成短路進而解鎖，沒有上鎖的限制器就像普通的塑料玩具一樣，被自家老師輕輕鬆鬆地揉碎成了廢屑──事實證明綠谷出久的推論是沒錯的。


「哇！！！燙燙燙！又好冷！！……」

發出一陣怪叫後的英雄聲音聽上去有些委屈，「轟君是不是趁機想要把我烤熟啊！」

「…我才沒有那麼無聊。」


大量白茫茫的水蒸氣成功遮蔽了眾人視線，英雄與被他們擄走的人質帶著輕鬆的語氣的談話，從白霧中飄了出來。


沒了限制器的拘束，ONE・FOR・ALL的力量重新流竄在綠谷出久身上，在雄英任教至今，他已經有半年多沒有使用出全力過了，英雄冷靜地環顧了一下場上，最少還有十名左右的敵人，他稍微活動了一下被個性纏繞的身體後，還是不願意放轟焦凍下來，看起來打算要繼續保持這個姿勢戰鬥。


「老師。」

轟焦凍悶悶的聲音飄進了綠谷出久耳裡。又不是幼兒園的年紀了還被這樣子抱著，他已經是高中生了！剛才身體還沒回復過來就算了，現在這樣子真的有點……羞恥。

「能放我下去了嗎。」

綠谷出久認真思考了一會後開口，「不行，我還不清楚對方的個性──危險。」

「可是這樣子會影響你的戰鬥。」

「別看我這樣，我對我的腿技也很有自信喔！」

轟焦凍再次選擇放棄交涉選擇了沉默，因為他覺得不管他說出什麼理由對方都能塘塞過去。他的老師真的不如表面上看起來地那麼溫順，固執的程度大概和他有得比。說歸這麼說，但在對方身邊是真的挺有安全感的。


敵人已經按耐不住了，被這兩個傢伙晾在一旁讓他們十分火大，一瞬間各種個性從四面八方往他們的方向砸了過來。


年輕的英雄靈活地閃躲過這些攻擊，再踹飛一名敵人後他淡淡地開口，「看來、我真的是過得太安逸了。」


綠谷出久的語氣雖然聽上去平靜，但卻讓人感到不寒而慄，對方正毫無保留地釋放自身的氣場──就在這一刻，轟焦凍才真正地明白，他的老師平時在他們面前有多麼地收斂。

這一波猛然從綠谷出久身上爆出的恐怖壓力，瞬間席捲了整個空間，在場所有的人幾乎喘不上氣，連身體都有些站不直，就連轟焦凍都被對方釋出的這股威壓被震懾得渾身豎起了大片大片的雞皮疙瘩。不只僅僅是這樣，少年還實實在在地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怒氣，青綠色的光束像是瘋狂竄動的電流在年輕的英雄身上閃爍不定。



接下來的畫面實在太過印象深刻，就連全程參與的轟焦凍都看得都有些於心不忍，能夠使出全力的英雄行動起來不再綁手綁腳，就算綠谷出久整場戰鬥下來真的只有使用到雙腿，還是單方面的虐打敵人。


轟焦凍打從心底佩服著綠谷出久──絕對不是敵人太弱，而是綠谷出久太強了。

他不是沒看過職業英雄戰鬥，不過如此近的距離還是頭一次，果然職業級的就是不一樣。對於個性的微操加上經驗所累積的臨場判斷等等，每一名被他擊倒的敵人身上都沒有太過嚴重的傷勢，他明白綠谷出久已經非常控制力道，只有讓敵人失去戰鬥能力而已。要不然對方如果毫無保留地轟過去一拳，那個人大概就重傷了吧。



從英雄使出全力到戰鬥真正結束才不到半個小時，見危機解除之後，放下了全神專注戰鬥的緊繃感，他的導師才意會過來，自己不小心把自己班裡的男同學給公主抱了，連忙趕快把人放下來。

結果轟焦凍雙腳才一落地，綠谷出久又眼尖地發現轟焦凍的右腿上有一道十幾公分的大口子，雖然傷口表層的血液早已凝固，但他身上目前沒有帶任何的急救藥品。

下一刻，他毫不考慮地就扯下了原先就破破爛爛的戰鬥服，替轟焦凍把傷口包紮起來，自顧自地說，「雖然這個也不是說特別乾淨，但至少可以阻隔一下空氣和傷口接觸。」

轟焦凍就這麼愣愣地看著對方撕下了右手臂上較完整的一塊衣角，一邊小聲地碎碎念，一邊動作輕柔地替他做簡單包紮，完成之後綠谷出久滿意地看著他的傑作，沉默地思考了一下。

這裡是山區，大概要往外走一段路他的通訊器才能恢復訊號，年輕的英雄思考了一下，再公主抱下去怕轟焦凍會更加討厭他，只好走到自家學生面前蹲了下來，作勢要背他。

「……」

「我能自己走。」少年面帶猶豫拒絕了他。

「等一下可能會走一段路。」

「快上來吧！傷口惡化了就不好了。」

轟焦凍雖然看不見綠谷出久目前的表情，但對方的口氣透露出不容拒絕的強硬，短短一天忽然發生了這麼多事，他嘆了口氣，也懶得繼續和對方爭辯了，便乖順地自己靠近對方。

看見轟焦凍難得地妥協，綠谷出久嘴角上揚了一下，拖著他的身體，將他抱穩，確認他不會摔下去後，便往工廠門口的大門走去。


被對方背著的轟焦凍冷靜的思索一下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一靜下來他也發現剛才施放在綠谷出久身上的招式也讓對方身上受了一些傷，對方可不像自己的身體早就習慣溫度的變化。

冷熱的瞬間交替在裸露的皮膚表層，造成身上多處有著被火燒灼過的痕跡，尤其是剛才抱著自己，較靠近左側的左手，那處冒出了一些大水泡又被過低的寒氣給凍結住，然後一活動後冰霜又被身上的體溫化掉了一些，人體脆弱的肌膚可受不住這種劇烈變化的溫度，觸目驚心的傷口看起來很痛，但是綠谷出久卻連吭都沒吭一聲，還一臉輕鬆地對著他說了句，我沒事。


轟焦凍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人了。

至自他有記憶以來，今天是第一次被母親以外的人背在身上。


落日的餘暉形成一個暖紅色的光圈灑落在那個人身上，沾著碎屑石礫的墨綠色捲髮被光線映照得有些閃閃發光，揹著他的後背是那麼地溫暖，看起來弱不禁風，個子又和他差不多高的老師，體格還挺結實的，讓人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綠谷出久，就像是一顆從天外砸向自己的流星，猝不及防地闖入他的生活、他的人生。這個人所有的一切看在他的眼裡，都是那麼地特別和光彩奪目。

和善、低調、謙虛、聰明、善良、強大、溫柔──在此刻轟焦凍腦海裡所想得到的詞彙，居然全都是在稱讚對方的。

雖然他這整場戰鬥都被對方用奇怪的姿勢抱著，但不是因為戰鬥分泌腎上腺素的關係，也不是因為剛有了一場生死交關令人難忘的經歷，不可否認的是他對綠谷出久這個人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在他的認知裡，會想要和他有所接觸的人都是看上他的背景，或是被臭老爸用金錢拉攏，可是今天這樣接觸下來，綠谷出久似乎不是和他所想的那樣，原本對著他抱著的敵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可笑的還是自己，經過對方的遊說，居然乖乖地使用起當時發誓不再使用的左半邊個性，剛才戰鬥中他幫忙盯著綠谷沒注意到的死角，一次又一次地使用那份力量，雖然用過一次之後感覺就沒有那麼彆扭，那個人還對他說了一聲謝謝，這讓他罕見地矛盾了起來。


在這樣沉默的氣氛中，被自家老師揹在身後的轟焦凍忍不住開口。

「老師……」

「你…覺得我的個性怎麼樣。」

「诶？」



轟焦凍在他問出口後，馬上就後悔了。

因為他聽見綠谷出久發出了一聲驚呼後，又安靜了下來，寂靜的林道只剩下蟬鳴鳥叫聲。



「嗯…轟君的個性是真的很厲害。」揹著他的英雄僅僅沉默了數秒後突然開口。

綠谷出久心想，自家的學生大概是在問他的左側個性吧，畢竟今天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轟焦凍使用火焰的個性。


「右側的個性你已經很熟練了，但左半邊也很厲害啊，適度的使用可以調節你右側過冷的體溫，增加你戰鬥的續航力……這用說的可能很簡單，但是需要建立在你本身的體力上，畢竟個性使用過度也會產生疲勞。」

「我知道你不打算繼續使用火焰的個性，但、轟君你聽我說──冰凍和火焰兩種完全不同的個性，你能夠自己調節並在體內取得一個完美的平衡，不論是救助還是戰鬥都能讓你在各種情況下占有相當大的優勢。」

「不過我認為轟君的個性很適合中距離以上的戰鬥，首當其衝的是、轟君的近身戰鬥可能要多加訓練，畢竟在戰鬥中敵人不會等著你扔中個性，另外你在訓練中也能增加一些左側的訓練，個性其實有點像是遊戲中的技能，你不停地使用才會增加它的熟練度，不然僅僅只有對冰凍的個性熟練，萬一在未來有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你必須使用左側，這樣才不會──」


看見綠谷出久又犯了老毛病開始碎碎念，轟焦凍聽得是一愣一愣的，他開始安靜地思考了起來，他知道綠谷出久的話並不完全是錯的，對方是以一個前輩的角度站在他的立場替他思考，但是童年那件事對自己所造成的影響，不可能用那麼簡單地用幾句三言兩語就能夠結束。


「轟君你聽我說，雖說你身上的個性是由父母身上繼承而來的，你確實能夠選擇自己想要的使用方式，我也知道你和你父親有些隔閡，但是──我認為既然個性的使用權是在你身上。」



「這不也是你的力量嗎？」綠谷出久輕聲地問。



轟焦凍一時語塞，答不出來，這句話像是一個疑問句，又或者是一個肯定句，＂你的力量＂這四個字使轟焦凍的瞳孔劇縮。宛如一顆小石子被人投入平靜的湖面中，激起陣陣漣漪。少年的嘴張了又合，想要反駁卻又說不出任何的話語。


曾幾何時，仇恨矇蔽了他的雙眼，使他忘了自己最一開始的那份初心──他想起了小時候曾經的夢想，他也想要當一位像是歐爾麥特的英雄。


腦海閃過許多畫面，少年回想起眼前的人剛才戰鬥的樣子，如果自己超越不了綠谷出久，那麼、想要成為比歐爾麥特還要棒的英雄絕對是癡心妄想。



少年沉默了將近五分鐘之久，緩緩地開口，「……我明白了。」

「我會成為比老師還要厲害的英雄。」


對於自己被自家學生當成一個競爭對手，綠髮青年沒有絲毫不愉快的想法，他停下腳步回過頭，一如往常地目光溫柔地看著背上的轟焦凍。


光線穿過樹影柔和地灑落在英雄的臉上，轟焦凍看見綠谷出久的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弧度。


「如果是轟君的話肯定沒問題的。」



這句話宛如一劑強心針，是對他本人的肯定，而不是因為他的個性或是身後的背景，轟焦凍著實地愣住了。他輕輕地嗯了一聲，就再也沒了聲音。



*



之後，職業英雄很快地找到他們，距離事件開始到結束也不過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轟焦凍卻覺得有個一世紀般地那麼冗長。

那天敵聯合最後的據點終於被發現，在整個事件結束後，雄英高校又回復到了往日的時光，轟焦凍除去了先前的敵意，開始黏在綠谷出久身後跑，不論是課題、個性的訓練、甚至是他們這屆開始留宿時，綠谷出久也是從不吝嗇、不藏私，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教給自家學生。


從那天體育祭之後，轟焦凍總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崩壞的感覺，

從入學以來就一直高度關注綠谷出久的他，好像失去了什麼重心。



人們常說，討厭的反面就是喜歡。

總之那天過後，他忽然看綠谷出久順眼起來了，而在轟焦凍察覺那份心情的瞬間，大概就是在體育祭過後沒多久的教師節吧。


在教師節的那天早上，班上的女同學們一起準備了一個小禮物和手工餅乾送給綠谷出久，感謝他的照顧。

結果他的老師因為這個小事，直接感動得在教室裡頭大哭，他沒想過一個二十幾歲的成年男子、一名英勇的職業英雄，還可以在學生面前像個孩子似的這麼沒形象。


轟焦凍想，距離上次他掉眼淚的時候，大概是母親被轟炎司送去醫院的那天吧。


對他來說大人應該要更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但綠谷出久顯然不是這類的人，明明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醜的要命的樣子，卻讓轟焦凍的心裡忽然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他不想看見綠谷出久哭。

接下來的一整天他就看著綠谷出久頂著哭腫的眼睛上著課。



少年的思路總是簡單又直白的，尤其是對於轟焦凍這種沒有什麼特別欲望的孩子，他十分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他理了一下頭緒，他在腦海裡所選擇的每一個分岔線的最後的結局，都非常明顯地指著他喜歡上了綠谷出久。

不管他和綠谷是同性、對方還比他大，他想要成為一個可以站在綠谷出久身邊的英雄。

想要和綠谷並肩作戰、不想要看見他哭、想要保護他，想要一直在綠谷出久身邊。




和綠谷相處的時光過得特別快，這些日子以來，轟焦凍是滿足的，但是又對毫無進展的戀情感到束手無策和焦躁，眼看他們就要畢業了。


──這時沉浸在回憶裡的轟焦凍冷不防地被人偷襲。


一瓶冰涼的補充飲品戳在他的臉頰上，一個黑影擋在了他面前，轟焦凍抬頭一看──是綠谷出久。


「轟君，很難得看你在發呆啊。」

轟焦凍難得沉默著沒有回話，就這麼盯著自己暗戀了將近兩年多的傢伙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綠谷出久跟著扭開了手中的那瓶水瓶，喝了一口水繼續問道，「還是訓練有什麼問題嗎？」


少年搖了搖頭，忽然開口說了句和自家老師的提問完全不相同的方向的話。

「老師，你這個周末是不是要去市區的西服店。」


綠谷出久動作一頓，疑惑地回望著自家的學生，他記得他並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對上自家老師困惑的目光，轟焦凍連忙給了對方一個解釋，「抱歉，是我看見你辦公桌上的行事曆有寫……」

「喔喔！沒關係的！」

綠谷出久頓時想起了他的桌曆上有被他重複畫了三個大紅圈，因為兩個月後出席畢業舞會必須要穿著正式西服，那時他好像在A班的群組上問母校附近有沒有推薦的西服店。

不知怎麼地，女孩子好像對這種事情特別感興趣，那時八百萬看見訊息後就立刻打給他，請綠谷務必要去她家集團經營的西服店訂做禮服，而且不收任何費用就當作幫她家新開的西服店打個廣告。綠谷其實也明白這是對方的好意，還記得當時兩個人在電話上推來推去，他終究還是凹不過八百萬只好答應對方。

回想起這一段記憶的綠谷出久，但他不明白的是為何轟焦凍要提起這件事情，他用手背抹了抹額間剛才激烈運動過後而冒出的汗水，納悶地問，「轟君，怎麼了嗎。」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诶？」以轟焦凍的家庭背景來說，簡單的一套西服，他的父親轟炎司一定會替他安排得妥妥當當，但是這孩子怎麼突然間想要和他一起去。


綠谷出久茫然地抬起頭和轟焦凍對上了眼，此時他的學生面帶猶豫，看上去有些苦惱。

「最近剛好學校要考核，姊姊沒有空陪我去。」

聞言，綠谷出久一臉我明白了的表情，看起來應該是轟焦凍不想要轟炎司替他準備西服。

「我想說，老師如果要去的話，就和你在同一店訂做。」

「我已經問過姊姊了，她說可以…」

「老師、你不方便嗎。」

少年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膽怯，很像是下定決心很久之後去開口邀約一位心儀的女性，但他的導師似乎沒有想那麼多，綠髮青年愣了一下隨即朝著對方笑了笑，「可以啊。」

「但是我先說好喔，我的眼光可能沒你姊姊那麼好，我不太會挑衣服…」

下一秒，轟焦凍朝著他露出了一個滿足的微笑，語調有些高亢，「沒關係。」








最後兩個人就這麼口頭上應了下來，當天晚上九點整，綠谷出久就收到了轟焦凍傳來的訊息。

看見訊息的內容，年齡正值24歲的綠谷出久愣住了──因為，他的學生在簡訊上寫著：


「綠谷老師，我很期待明天。晚安。」



怎麼回事呢！為什麼轟君一副看上去是要和他約會的樣子！

緊握著手機的綠髮青年表情懊惱地抓了抓頭，面對和他告白過好幾次的學生這樣直率的反應，罕見地有些慌了手腳。





TBC.


終於可以寫現在進行式惹，我真的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