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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出】春雷，06

文/咻咻

*雄英學生轟18歲ｘ職英教師久24歲
*高能預警：年下，師生，私設有
*來自小可愛菂的點梗






06.



早上十點整，手機設定好的鬧鐘嗶哩嗶哩地響個不停，被吵醒的男人躺在床上用枕頭摀住自己的耳朵，不情願地伸出手把櫃上的手機鬧鈴給關了起來。他從溫暖的床鋪中坐起身，一手揉了揉凌亂的頭髮，最後很沒形象地打了一個大呵欠。


綠谷出久居然難得地失眠了。


下一秒，原先安靜的手機接著發出一聲急促又短暫的鈴聲──是簡訊的通知。

綠谷一手揉著酸澀的眼睛，另一手的指尖滑過手機屏幕，才發現是他的學生──轟焦凍傳來的訊息。


上頭寫著：「綠谷老師，我們改約在車站前集合可以嗎。」


他們原先是約在宿舍大廳集合在一起前往車站搭車，從學校到八百萬家的西服店，搭乘列車需要過好幾站，因為西服店在鬧區，假日開車也不方便停車。雖然他們都住在校區的同一區宿舍，畢竟轟焦凍還是個年輕人，他直覺認為是難得的休假日，車站周邊的商圈也滿大的，對方可能想要獨自先去附近逛一逛，畢竟今天只是和他去試晚會用的西服大概也挺無聊的吧。

綠谷想也沒多想，便回了句好。便躺回在床上賴床了一小會，才甘願起來洗漱。

男人出門是不太需要打扮的，綠谷穿得非常輕便簡單。連帽運動外套、素面白T、合身的深色牛仔褲，略為稚齡的臉習慣性地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鏡，還有一頂黑色印有歐爾麥特logo的老帽試著掩蓋自己頭上蓬鬆捲翹的頭髮，芥末黃的斜背包裡頭只裝著手機皮夾和小筆記本。綠谷再次確認一下東西都帶上以後，在玄關換上了一雙紅色的高幫運動鞋便出門了。


綠谷一下巴士，看了時間便往車站的方向走去。這幾年來，綠谷一直保持著良好的早到習慣，儘管雄英校區離車站的距離還算短，他還是習慣性地提前早了十分鐘到達與轟焦凍約定的地點。

沒想到還沒到達約定的時間，遠遠的，他就看見自家學生頂著一頭醒目的紅白髮，姿勢慵懶地倚靠在車站大廳出入口的牆邊，而且還有兩三名打扮時髦的女性向前和他搭訕。

轟焦凍的臉上保持著淡漠的表情，即使他搖著頭拒絕，大概是知道少年的外表已經相當成熟但身上還是帶著一絲青澀的氛圍，導致那幾名富有經驗的女性依然不死心地對轟焦凍死纏爛打著，全當少年只是在害羞。

不過，轟焦凍似乎很不擅長這種女性，在學校明明只要明確地拒絕，對方就會明白意思，怎麼這些人看上去就是不太懂他的拒絕。轟焦凍表面雖然還仍舊維持著原先的態度，但在與女性一來一往的談話間，少年漸漸地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和自家學生相處這麼久，綠谷一眼就看穿轟焦凍的心情可能已經不大高興了，雖然能有美麗的女性來搭訕並非是件壞事，但是過於難纏反而只會徒增別人困擾。

身為轟焦凍班主任的綠谷，看著眼前的情況覺得有些無奈，事實上會造成這樣的局面也是對方一手造成的──因為他發現轟焦凍身上居然連一點點簡單的偽裝都沒有，也難怪會被纏上。

這一站，鄰近全國有名的英雄科菁英學校──雄英高校校區的所在地，車站周邊的商圈主題也大多環繞著職業英雄，又沾了學校和培育出top1英雄歐爾麥特的光，所以一到假日人潮也會變得異常多。

雖然少年穿著休閒又簡便，並沒有特別打扮過，但是顯眼的特徵加上出眾外表和與生俱來的冷漠氣質，還是吸引了不少路過的異性注意。尤其是不久前轟焦凍才在雄英的體育祭大放異彩，再次奪得了冠軍，顯赫的家世背景，加上天生擁有的強大雙個性，使他還沒畢業進入業界前就先變得小有名氣，是近期人們首要關注的對象。

啊、雖然對小姐們有些抱歉。但如果再繼續下去，隱約感覺會出事，為了自家學生的形象著想──綠谷壓低了帽沿，低著頭快步地走了過去，他強行擠進由女性組成的人牆，在還沒和轟焦凍對上眼就先低聲喊了句，「抱歉，讓你久等了。」旋風式地一把拉起轟焦凍的衣襟，把被女性圍困住的少年直直地拽進車站大廳內。

無視女性驚呼的兩人，身影很快地就被車站來人來往的人潮給淹沒。



*



即使沒有和綠谷對上眼，他早就先看見了自家老師頭頂上連帽子也壓不住的捲翹綠髮，轟焦凍什麼話也沒說，他低下頭跟隨著對方的步伐，就這麼任由對方把自己給拉走。

綠谷像是深怕那群女性會追上的一樣，快速的步伐一刻也沒減慢速度，他看了眼大廳螢幕上的列車時刻表後便直接拽著人過了驗票口，直奔等候列車的月台，所幸轟焦凍也挺配合的，就這麼默不吭聲地任由自己拖著往前走。

如此快速的行走，對兩個平時有在鍛鍊的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綠谷拉著人一上月台，選了一處離月台出入口最遠又沒人的地方才停下了腳步。

「轟君！你這樣是不行的啊──先前偽裝課教得東西全都忘記了嗎？」

綠谷拿下了自己頭頂上的帽子，轉過身反手戴在轟焦凍的頭上後，雙臂交叉在胸前，表情不大開心的碎念著，但是語氣聽上去比起生氣反而更像是在抱怨。

「你是不是忘記今年是你才拿下了體育祭的冠軍。體育祭的賽況可是全國直播，雖然還沒正式進入事務所，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經變得有些名氣了，尤其是你的髮色這麼醒目，好歹也戴頂帽子吧──」

面對自家老師難得嚴苛的訓斥，轟焦凍百年不變的一號表情露出了罕見的慌張。因為他總不能回答對方，當初在上偽裝課的時候，他頭一個冒出的想法就是──想要全身都穿上深綠色的（和綠谷的戰鬥服一樣）想要扮成綠谷出久的模樣。

老實說出口，絕對會被綠谷罵上課不專心的──印象分數已經很低，不能再降了，這樣下去他的告白永遠不會成功，轟焦凍那雙異瞳心虛地往旁邊飄，看向了空蕩蕩的鐵軌後又飄回了綠谷的身上，這才怯怯地開口，「老師，抱歉……」

看見少年垂低著頭向著自己真誠的道歉，加上有些委屈的嗓音，綠谷的心頓時軟了下來，馬上在內心反省是不是自己太過嚴厲了，他稍微放軟了態度，表情不太自然地乾咳了幾聲才說，「下、下次記得就好。」

他接著問道，「轟君，怎麼那麼早就在那邊等？我還以為你是要在車站附近逛一逛才改地點的。」

「沒有要逛街。」轟焦凍老實地搖搖頭回答，「我只是提早了半個小時到而已。」

「半個小時？？？」綠谷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不解和驚訝。他會提早十分鐘是因為習慣的問題，那麼提早三十分鐘是怎麼回事！

少年把頭頂上的帽子拉正後，乖巧地點點頭，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疑惑，「我怕老師你等太久。」

這回換綠谷尷尬了起來，對方看起來完全是單純的想法，什麼等太久──他不禁扶額，想要重新教育一下孩子的早到時間觀念，他迅速地考慮了一下剛才的情況，如果轟焦凍沒有提早在那邊等他的話，或許就不會被那些難纏的女性給纏上了，相較之下，他的確太過嚴格了。


趁著綠谷一臉認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時，轟焦凍這才有時間可以認真地打量對方，喜歡他這麼久了，今天還是頭一次見到對方穿著私服。

明明和他相差了有六歲之多，看起來卻還是相當年輕，說綠谷和自己同歲他都相信。厚重的黑框眼鏡絲毫沒有遮掩住那雙綠色圓眼睛自主發出的光芒，清澈又透亮，沒有滲入半點的雜質，說是最純粹的眼神也不為過。

身上的衣著簡單又休閒，很有綠谷本人的風格，腳上那雙紅鞋子很襯他本身，讓他看上去更加亮眼。轟焦凍沒有多想，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老師，你今天穿得很好看。」

「欸？」還在沉思的綠谷，驚呼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穿搭，他明明今天穿得挺…隨興的？

長這麼大不是沒被人稱讚過，面對自家學生直白的稱讚，卻讓綠谷感覺不太自在。奇怪，明明先前對少年的告白都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一句簡單的讚美卻讓他感到有些在意。

大概是因為還沒吃飯，血糖比較低的關係吧。綠谷忽然認真地想著。

「謝謝，不過、轟君穿得才比較好看吧…」綠谷仔細打量了一下轟焦凍，忍不住在內心感慨一聲，真不愧是天生的衣架子和本身顏值的加成，使得少年看上去像是一名剛滿二十歲的大學生。

收到心儀對象的稱讚，少年的臉難得地紅了起來，他將視線移開壓低了帽沿後，一手動作不太自然地摸上自己的後頸，有些羞澀地說，「老師，謝謝。」

綠谷見狀笑了笑，下一秒像是忽然間想起什麼似的，對著轟焦凍說，「對了，轟君今天可以不用叫我老師啦。」

「可是──」轟焦凍傻愣愣地看著綠谷，內心充滿疑惑，如果不叫綠谷老師，那麼要叫他什麼？直接稱呼姓氏嗎？──這種過於越矩的稱謂，他想都沒想過。

「畢竟我們在校外又是休假日，可以放鬆一點不用那麼拘謹。」綠谷拍了拍轟焦凍的肩膀，語氣輕鬆地說，「畢業後如果在職場上遇見，也是要稱呼彼此英雄名的啊。」

「早一點習慣？」

自家老師說的也不是毫無道理，少年乖順地點點頭回答，「我明白了、綠谷。」

綠谷聽了之後滿意地笑了笑，他踏著輕快的步伐向前走了幾步，抬頭看了眼下班列車要到達的時間又走回轟焦凍身邊。



儘管轟焦凍的聲音剛才聽上去有些顫抖，但沒人能夠想得到，表情平靜如水的他，內心卻激動無比。壓抑已久的愛意充斥在他的胸口，就快要滿溢出來，宛如滔天驚駭的大浪突然出現在平靜的海面上，掀起陣陣的波瀾。



一聲綠谷。


看似簡單的稱謂，此時對轟焦凍來說卻意義非凡。



這讓他感覺到自己和綠谷之間沒有任何年齡的隔閡，不是老師和學生的身分，有種他一夜之間長大的錯覺，彷彿他現在就和那個人站在相同對等的立場上。

向來自傲的冷靜逐漸被過度滿足和喧鬧的膨脹感給吞噬，剎那間，令他變得貪婪了起來。

轟焦凍試著深呼吸冷靜，他攥緊了手，又馬上放鬆，隨後捂上自己的臉，慢慢地往下。


一雙異色的眼瞳透過帽沿所造出的陰影和手掌的指縫間，看向綠谷出久的側臉。那個不論在何時何地，看上去都像鍍著一層光芒的人──如果說綠谷是一簇火光，那他是一定甘願在烈焰中被焚燒殆盡的飛蛾。


紛亂糾結的念頭瘋狂湧上心頭，他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一定很糟糕，但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心想。



那麼、我能夠再貪心一點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