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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與製作人】Ethical Dilemma.
 
  *私設如山的許墨x妳
  *瞎幾把寫
  *非典型悠然(?)
  *許墨的眼睛顏色私設淺褐
  
  
  
  許墨戴上特別訂製的眼鏡——這副眼鏡是專門矯正他的「色盲」用的,它向來不離身。
  
  然而他不愛一直戴著它。習慣鮮豔的色調,就再也無法回頭正視黑白,之於許墨而言,這並不是他所樂見的情形。
  
  燒瓶裡的液體在加熱下冒著沸騰的氣泡,許墨一邊紀錄數據,淺褐的瞳仁沒有過分的情緒,主觀角度而言……也許能稱得上是漠然。
  
  「綠色……偏黃?」他喃喃道,語氣裡摻雜了點不肯定。但他還是在紙上紀錄了一筆,字跡清雋裡又透著一股飄逸感。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待在那樣的世界裡,過多不必要的情緒就是弱點。做為「戰神」,許墨必須完美無缺。
  
  ……然而還是有什麼改變了他。
  
  放在一旁的手機震動了幾下,許墨大概猜想得出是誰發來的訊息,他放下手中資料拿起手機。
  
  果然是她。
  
  「你在忙嗎?」
  
  唇角微揚,許墨在意識到自身這種不可控的情形之後壓了壓笑意,他敲字回覆:「正在做實驗,怎麼了?」
  
  「原本想找你討論一些採訪的事情……不過你在忙就算了。」
 
  心裡忽然湧上一股奇妙的情緒,但許墨說不出這是什麼感覺。但直覺告訴他——這並不妙。
  
  於是他忽然想起女孩某日有別於往昔的裝扮。那天據說是要參加高中同學會,她把妝畫濃了點,大紅裙擺襯得她膚白勝雪,紅唇鮮豔欲滴,像是隨時會滴落的血……或者更像是巫婆送給白雪公主的毒蘋果。
  
  也許那個女孩就真的是顆毒蘋果也說不定。她以那麼鮮明的模樣強勢地闖入他的黑白世界裡,深深地,灼痛了他的眼睛。
  
  ——那麼美。迫使他深陷。
  
  許墨似乎知道他心裡的那股異樣感是什麼了。他扶著額,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終於,還是踏錯一步了。
  
  

  
  「假設你看到一輛煞車壞了的有軌電車,即將撞上前方軌道上的五個人,而旁邊的備用軌道上只有一個人,如果你什麼都不做,五個人會被撞死。你手邊有一個按鈕,按下按鈕,車會駛入備用軌道,只撞死一個人。」
  
  「你是否應該犧牲這一個人的生命而拯救另外五個人?」
  
  許墨垂眼凝視白紙上的黑字,他認得這個題目,那是倫理學上有名的電車難題。
  
  ——要怎麼選擇?
  
  「邊沁的功利主義認為應用最小損害達到最大利益。在這個情況裡,多數人都會選擇切換軌道,這也顯示了人類擁有的道德直覺在這個情況中屬於功利主義式的運作。」
  
  「——但心理學上的討論卻又得出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結果:假如提示在備用軌道上的人是自己的親人,大多數人又會決定不切換軌道。」
  
  看到這裡,他的大腦開始不受控制地高速運轉。
  
  
  「Ares,你是要為了Queen放棄全世界,還是為了全世界放棄Queen?」
  
  
  B.S的宗旨就是讓人類獲得進化,而妳就是那個解開所有秘密的鑰匙。
  
  ——所以,要怎麼選擇?
  
  是要按下按鈕駛入備用軌道,還是任由電車撞上前方軌道上的五個人?
  
  是要用妳得到全世界,還是用全世界換一個妳?
  
  
  他抿抿唇,看向紙張最上方的標題。
  
  
  Ethical Dilemma.
  
  ——倫理困境。
  
  

  
  妳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妳的鄰居了。
  
  鑿於鄰居是個沉迷於研究的科學家,妳思忖了下,覺得他就算一個月都沒回家睡在實驗室搞不好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上次傳給他的資料不知道有沒有收到,雖然這檔節目不急著製作,還只是個未成形的企劃而已,但許墨就這樣失去了音訊,說實在還是滿讓人擔心的。
  
  兩個禮拜前妳在網路上找到一個關於倫理學方面的題材,覺得說不定很適合拿來做一些科普節目,於是傳了資料拿去問許墨。
  
  沒想到傳過去之後他就沒有了回覆。
  
  思及此,妳還是忍不住點開微信查看訊息。
  
  妳:許墨,你在嗎?
  
  三天前傳的訊息還擺在那裡,沒有人回應。
  
  妳猶豫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該直接硬闖入他的地盤。
  
  坦白說,妳是有許墨家的鑰匙的,但出於禮貌關係,再加上身為教授的他可能有很多機密資料,基本上那把鑰匙就是放在櫃子上跟灰塵相伴。
  
  但現在他失去音訊,妳頓時心下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去,還是不去?
  
  
  黑暗鋪天蓋地而來。
  
  妳摸了摸附近的牆壁,「啪」地按下開關,鵝黃色的燈光爭先恐後地侵入視野,落下一片溫柔光影。妳終於得以好好打量許墨的住處。
  
  ——結果糾結到最後妳還是拿著鑰匙開了鄰居的門。其實開門的那瞬間妳就覺得有些後悔了,只是當下似乎除了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去以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進門便是玄關處。鞋櫃上有他最珍愛的微單眼相機,妳看不出是什麼牌子,只知道那並不便宜。鞋櫃裡頭有幾雙他的鞋子,和一對情侶室內拖鞋,黑色是許墨在穿的,白色是妳第一次來他家作客時他拿給妳的。
  
  燈沒有開,他的拖鞋還在這裡,是不是代表他並不在家裡?
  
  即便如此,妳還是換上拖鞋走進室內。不知為何,心裡隱隱約約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在驅使妳向裡面走去。
  
  
  也許是因為許墨沒有關玄關燈的習慣。



  
  「Ares,進度怎麼樣了?」
  
  許墨拿著手機,單手翻閱桌面上的資料,神色裡是幾分漫不經心,然而眼神卻深邃得像一汪深海。
  
  「沒怎麼樣。」
  
  如果此時的妳在場,大概也會為這種反差而感到詫異。他一開口就是能將人凍成冰渣子的聲音,和面對妳的那種溫潤如水截然不同。
  
  他提起筆在紙上做註記,聽著電話裡的催促感到有些不耐煩。
  
  「我有我的方法,不勞費心。這件事情,不要再插手。」
  
  許墨摁掉電話,這才舒展了糾結在一起的眉頭。
  
  過了一會,他蓋上筆蓋站起身,將文件放進袋子裡,才帶著資料袋走出大樓。
  
  
  是時候了。
  
  

  
  妳走進客廳開始扯著嗓子喊許墨的名字,結果也如妳所猜測的,並沒有人回應。
  
  妳有些頹喪,開始懷疑直覺是不是出錯了。難不成許墨只是出了遠門,所以把燈摁掉省電費?
  
  這麼一說,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心裡的那股異樣感一直在作祟,妳坐在沙發上,突然有點無所適從。許墨就像偶然發現一隻蝴蝶的畫家,觀察了下,然後轉身即離。
  
  ——蝴蝶的美麗留不住畫家。
  
  說來也真是奇怪,他這個人怎麼就這樣呢?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從不留一點痕跡。妳左顧右盼許久,目光最終流連在桌上的文件袋,上面寫著妳的名字。
  
  是關於節目的資料嗎?
  
  既然是給妳的,提前拆也不礙事吧。妳這麼想著,同時打開了牛皮紙袋。
  
  ……?
  
  那是一份妳的個人資料。上面印出了妳從小到大的經歷,右上角的證件照是妳高中時拍的,無一不透漏著青澀的痕跡。然而奇怪的是,姓名印的是Queen,而不是妳的名字。
  
  將紙張翻到背面,妳發現上面只寫了一個單字,一看就知道這出自於許墨的手筆,他的字跡總是透露出一種俐落感。
  
  
  You.
  
  妳。
  
  
  這是什麼意思?
 
  容不及細細思考,妳聽到了玄關處的動靜,只得手忙腳亂地將文件塞回袋子裡,接著低頭玩手機裝沒事人。幸好許墨的手腳不算很快。
  
  「妳來我家了?」
  
  妳假裝若無其事地抬起頭,然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次就真的不是裝的。
  
  「嗯……我想說你最近好像都不在,可是又要跟你拿資料。不過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累?」
  
  許墨放下手中的文件袋,吐了一口濁氣,「嗯,很累。忙了一大堆研究,好幾天沒睡了。」
  
  連語氣裡都是一股疲憊。他眼下一片青黑,眼睛充滿血絲,連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妳頓時無來由地有些心疼,「吃飯了嗎?」
  
  深褐色的眼光落在妳的臉上,他笑了笑,搖頭,「還沒。」
  
  並不意外他的回答,妳自發性地站起身走進廚房,「我幫你煮吃的吧,你想吃什麼?」
  
  打開許墨家的冰箱四處翻找食物,妳感受到他的目光似乎落在妳的背上,於是忍不住疑惑地轉頭看向他,卻不期然地撞進他褐色的眼波裡。
  
  無從形容那樣的神情,他的眼神裡有著太多複雜的情緒,似乎有什麼不可控的東西即將爆發,深沉的、翻湧的。
  
  妳在他的眼裡看見山雨欲來的前兆。
  
  最後是他先回過神來,許墨輕咳一聲,有些不自然地答道,「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