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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い出し笑い


1.
接到打過來的電話已經是凌晨一兩點的事了，不知是不是抓準了時機，知道他這時間肯定沒睡，在田中圭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手機震動了起來。

看著螢幕顯示著的名字，心想該不會是明年又要多添一部舞台劇吧，抱持著這樣的心情，圭按了擴音，一邊用毛巾擦拭頭髮一邊應聲。

「喂？圭君還沒睡啊？」

喂喂喂，我都接起來了，不就表示還醒著嗎？圭心裡吐槽道。

「還沒啊。倒是おさむ老師怎麼這個時間打來？」

「喔喔這個嘛⋯⋯因為想要先告訴你一件好消息，一件壞消息。」鈴木說道。「想先聽哪個？」

「嘛、嗯⋯⋯壞消息好了。」

「你接到新工作了，AmebaTV的電視劇，連續24小時演出喔。」

「⋯⋯欸！」

出乎意料的消息如雨水般澆灌在他的頭上。圭大吃一驚，驚呼的聲音比平常大了不少。

那是什麼？24小時電視劇？真的假的，放過我吧⋯⋯一瞬間，他油生出這樣的想法，皺起了眉頭。

而且誰會看這種東西啊⋯⋯我可是演員喔？一整天被看什麼的，有點討厭啊，圭的腦海裡浮現滿滿的吐槽，不知道為什麼，還真是有點想拒絕⋯⋯

「喔不過提案是我提的。」鈴木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說道，「我跟東村負責劇本。」

圭的下巴簡直要掉到地上了。他沒能抑制地大叫出聲，手上的毛巾因為過於驚訝滑到了地上。「欸！！」

剛剛的不甘願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興奮夾雜著欣喜頓時湧上心頭，幹勁十足。嗯，既然是おさむ老師的劇本，那就不得不答應了，不過⋯⋯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這24小時，一個小時一個嘉賓，你可以邀兩三個，剩下就我們幫你選，是誰就保密了。」

「就這樣——我說完啦，記得下禮拜一要上說明會喔。」不等圭提出任何問題，電話那頭便切斷了通話，話筒發出嘟——嘟——的聲音。

圭盯著螢幕直到暗掉，處於不知該高興還是懊惱的狀態，此時心裡卻有一件事逐漸膨脹——

再度打開手機，叫出綠色的應用程式，圭飛快地敲了幾個字便匆匆發送過去。

“欸欸欸欸欸遣都我問你喔喔喔”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節目啊”

靜待好一陣子不見已讀，圭這才想起現在是凌晨兩點，啊、對喔，誰現在還會在線啊。他皺了皺臉，為自己的舉動感到不好意思，拍拍兩頰，便蹦地鑽進被窩睡了。

真是，大半夜腦子都不好使了。


2.
隔天圭一大早就醒了。

不知是年紀到還是凌晨過於興奮，他反覆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斷斷續續好幾次，最後是陽光透過房間的窗戶透進來灑在臉上，圭才揉揉眼睛，頂著一頭亂髮爬了起來，順手查看了下枕邊還沒響的手機。

兩條訊息橫在上頭。

“好啊。”

“チワワけんと向您傳送了照片”

圭猛然爬起身，盤著腿堀著身子點開應用程式。

遣都傳來的是一張昏暗的照片，微微的燈光下，隱隱約約能看見一隻手比了個讚。

噗、什麼呀，圭忍不住笑了出來，褶子堆在眼角，如一彎新月。

從他倆交換通訊資料以來，那人常常時不時發來幾張意義不明的照片，大部分是遣都規矩坐在地上的模樣，偶爾還有什麼家裡的平面圖或是房間的角落之類的，圭常常不太明白對方的想法，但他能肯定的是這是一種示好行為，而且在他眼裡很是可愛。

每次聽見叮咚的訊息聲，圭總是興沖沖地滑開手機確認，看那人是不是又傳來一些照片了，還是純粹的早安圭君，其實他不在乎對方傳過來的是什麼訊息，只要看見訊息欄上釘選的聯絡人出現紅色通知，他便能樂上好段時間。

沒辦法，誰叫林遣都這號人物是如此惹人憐愛，直到現在，可愛一詞的代表人物依舊是那個眼睛水汪汪，像是小動物一般的27歲後輩。這也是為什麼一聽見可以邀人上節目，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遣都，除了想提拔下不擅宣傳的後輩，更多的是想要和對方再度合體演出的欲望。

大叔的愛殺青之後，齒輪也必須跟著轉動起來。與不同的人、不同的劇組進行不同的拍攝，這是必然，可不變的是他倆週末的聚餐與約會，幾乎每隔一個禮拜，兩人會約上好幾次，有時是健身房、有時是純粹拜訪彼此的家。

遣都的家不算很大，可東西堆得滿滿一地，大部分是紙箱之類的東西，他常常在用鑰匙打開大門的時候，被淹沒在雜物裡朝他招手的遣都嚇得魂都要飛出來。

幾乎每一次的拜訪，不是一起整理家裡就是幫遣都找找他遺失的東西，明明這家也才這麼大，遣都卻能把諸如錢包、鑰匙、甚至印章、身分證弄不見，在家裡是沒錯，那人就是怎麼找也找不著，如果在早上十點以前接到來自遣都的電話，八成是又要麻煩他幫忙。

圭好氣又好笑的想，這到底是誰的家啊，怎麼我比你還要清楚。

他想了下，發了個“今天有空嗎”，再按一個ランチmeetingするお的貼圖，便蹦噠地開始梳洗，等待經紀人開車接送了。

3.
當天晚上他們便見面了，地點選在revival MV拍攝的酒吧，這是當然。

圭因為當天有行程所以晚到了一些，遣都已經坐在吧台區朝他揮手，圭笑了笑，拉開身旁椅子坐了下來。

「抱歉啊，剛剛有通告耽擱。」

「沒事，圭君要點什麼？ハイーボール？」

「你看了MV啦？」圭對著吧台比了個一，酒保馬上明白他的意思，倒了一杯酒推到桌前。

「早上坐車的時候，youtube擅自推薦給我了。」

「哈哈哈，youtube 很懂你？」圭喝了一口，帶著甜味與燒灼感的液體順著喉嚨滑落。

「也⋯⋯可以這麼說吧。」遣都笑得靦腆。「不過說起來，那是什麼節目？」

圭哼哼了兩聲：「你要不要猜猜看？やってみ〜」

「綜藝節目？」

「不是。」

「雜誌專訪？」

「不是。」

看著遣都苦思不已的樣子，圭終究按捺不住說出謎底。「是電視劇。」

「電視劇？」遣都重複了一次，眼睛瞪得老大，好像他說出了什麼駭人之言。「獸になれない私たち？我要當客串嗎！？」

「不是啦！是AmebaTV的田中圭24小時電視劇啦！」

「那是什麼？」

「其實我也沒有很清楚⋯⋯」圭用左手撓了撓右耳，「大概就是連續24小時的電視劇，主角是我，每個小時都會安排一個嘉賓共演。」

「おさむ老師說可以讓我指定三個人⋯⋯然後我就傳訊息給你了。」越說越不好意思，圭微微低下頭，半吊著眼回望對方。

「噗、」

「笑什麼啊，你臉紅了喔。」


他們喝著酒，一邊討論會是怎麼樣的劇本。難道是外星人綁架圭君？遣都說。還是小飛俠？圭比了一個超人的動作。會不會⋯⋯柴犬大戰吉娃娃？你到底要玩幾次這個梗啦！真是的。遣都抿嘴，刻意壓低了聲音。好好好～不玩不玩。

「但是能合作真的很棒。」酒酣耳熱之際，圭趴在吧檯上，眼角透紅。「好想再跟你演戲啊～好想見你啊～」

不知是誰起的頭，兩人哼哼唱唱起來，微妙的半音之差圍繞彼此間。

肩膀漸漸靠在一塊，圭的頭差點就貼上去了，他隨著節奏左右搖晃，伸手勾過遣都的脖頸，吐出的氣息溫熱。

「或許我們會再演一次戀人喔。」他閉上雙眼，只露出上排牙齒的笑了出來，然後湊向前，在遣都微短瀏海下的額頭印上一個吻。

「那也不錯。」遣都笑著，用手背摩搓額頭。

而他在手背上聞到了那股薄荷的氣味，是一樣的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