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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予天頂


“聽說你今天殺青啦——？”
“嗯。”
“那我現在去找你好了～～”
“欸、”

看著螢幕上最後一道訊息沒有顯示已讀，遣都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意外。那人大概已經在驅車前來的途中了吧。

之前也有過好幾次突然決定便付諸行動，圭就是這樣的個性，想到什麼、想說什麼，或是想做什麼，通常不會堵在心頭，而會大方且坦蕩地去做。比如現在，遣都開始不清楚自己現在該回家還是待在片場等著。

嗯、那⋯⋯打過去嗎？會不會有點奇怪？還是傳簡訊之類的⋯⋯不不、看不到的機率太高，還是打電話吧。

想了想還是選擇滑開了手機，找到通訊錄中那個與眾不同的頭貼。不知道圭的思考模式，不放家人或者自拍之類的，卻是用了一張官兵衛裡被砍頭前的落魄照。他曾經按捺不住疑惑問了對方，只得到圭哼哼幾聲說這你就不懂啦～～

「這樣每個收到我訊息的人都能笑出來啊。」沒想到吧，34歲的前輩嗯哼嗯哼地點著頭，甚是得意。

——那是尷尬的笑吧。遣都內心吐槽，不打算說出口。不過這招是挺有效，每次打開手機，收到來自石田三成頭貼的訊息，遣都總沒辦法好好直視，再加上訊息內容多半是喝酒的邀約或是什麼搞笑的話語。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正當他準備撥通電話，眼前停下一台銀色轎車，拉下車窗，一張燦爛的笑臉從中探了出來。

「唷。」

「圭君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怎麼不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圭哼起了奇怪的歌，向他揮手示意。「先上車再說嘛～」

所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遣都坐在副駕駛座，看著窗外景色呼嘯而過，從大大小小的店家逐漸變成了路樹和交通護欄，他知道圭開上了公路。

圭看起來心情很好，開車的過程中不斷用食指尖輕敲著方向盤。遣都用餘光瞥著那人不知何時攀上臉頰的褶子。

「累的話先睡一下？」注意到遣都的視線，圭騰出一只手揉揉他的腦勺。「到了再叫你。」

聽見這句話，彷彿被打入一劑瞌睡針，他的眼皮變得厚重，隨著晃動不已的車子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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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早在年中電視台便有出續集的打算，當下接獲消息的時候激動難耐，顧不得已是深夜十分，馬上傳了訊息給某個半夜總會秒讀訊息的人。

果不其然，訊息才剛發送出去便看見已讀兩個小字，遣都呼呼笑了出來。

這之後當然偷偷揪了OL劇組一起聚會，圭一如往常使出百條訊息轟炸，除了明日要工作的staff，其他人都到了。

圭比遣都早到些，在他進到居酒屋的時候向他招招手，屁股往旁挪出了位子，手指了指要他坐過來。

圭君啊，你讓遣都君擠在那裡太不舒服啦！某個staff說，監督在這時候大聲回道：「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就得了，你看。」

遣都已經不畏困難的把自己擠身在圭身旁的空位，圭見狀，開心的伸過手攬攬他的肩膀，手上拿著一杯啤酒笑喊：「好啦——！敬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不對吧這個！」

「沒差啦沒差啦！」

「敬OL續集電影化～～！」

大家舉著酒，義氣揚發地齊聲高呼，遣都因為剛到的關係沒有酒杯，只能靦腆笑著和大家的聲。這時他感受到一隻手從他的肩膀下滑，最後疊在了他的手上。

遣都轉頭看向手的主人，而後者同樣也看著他。

「ふふ、」圭明顯看得出心情極好。從潮紅的臉頰還有透白的鼻子，遣都知道圭一定是喝醉了。

他用眼神示意著對方，要那人別開玩笑了，會被看到的。而圭只是聳聳肩，下巴湊了過來，靠在他的肩膀上，字字帶著濕熱的氣息吐在耳裡，「我就想疊在你手上不行嗎～？想看就隨他們看嘛～」

遣都想反駁些什麼，他發現自己半個字也說不出口，更不想抽開圭底下的那隻手，像是溫柔包裹蟲體的繭一般蜷縮其中，汲取圭的溫暖、圭的溫柔，他享受著、徜徉著，在眾目之下。

酒會散了之後，圭攙扶著遣都站在街口等車。結果反倒是他喝多了，離開時已經沒法好好走路，搖搖晃晃像是正在學走路的幼兒。

「不用了我能自己站。」遣都帶著堅持，輕推那隻從腋下支撐他的手。

「明明就不行。」

「⋯⋯可以。」

「不行。」圭怎麼也不肯鬆開，硬是等到了計程車來，連拉帶推地把遣都塞進車子裡。圭跨過他的身體繫上安全帶，呼了口氣並交代司機地址。

「好啦——！」圭拍拍遣都的肩膀，頭探了回去，「じゃね～上海見？」

遣都想不起自己是怎麼回覆的了，只記得關上門後，圭站在街口看著他，揮手直到化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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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輕拍喚醒了他。

「遣都～起床了～月亮要曬屁股囉～～」

月亮才不會曬人，遣都昏昏沉沉地想道，他揉揉眼睛下了車，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星空。沒有光害影響，這裡的天空是無止境的墨色，從中閃爍著無數星點，這是第一次他覺得人和星星是如此接近，彷彿垂手便能摘取。

「很美吧？」圭仰望著，遣都覺得那個角度的圭非常好看。脖頸勾出的線條，鼻子上的一點黑痣，還有那雙無時無刻帶著亮光的眼睛。

被那樣的眼睛、那樣的眼神所注視著，有誰能抵擋得了？

「美是美⋯⋯但這是哪裡？」

「不要問這種煞風景的問題啦～哪裡都不重要吧？」而且有遣都在就好啦！圭嘻嘻笑著，一跳一跳地蹦到遣都身旁撞了撞他的肩膀「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

遣都隨口回應道，靜靜凝視著風景，然後感受到什麼東西落到背在身後的手心，是一個小小的、輕巧的盒子。

他轉過頭，迎向了那張笑得燦爛的臉。圭的笑容很特別，在笑的時候會咬著上下牙關，嘴角往兩邊拉扯，臉頰擠出好幾道折子，眼睛瞇成一彎新月，眼角也跟著印上幾道紋路。能夠露出這樣的笑容，想必是非常開朗而溫柔的人吧。

「プレセント～！」圭眨眨眼睛說道，張開雙手。

漫天星空襯在背後，此刻全數落入圭的臂膀，在那之中閃閃發光，圭的眼裡亦有星點，如光明滅、如雨傾瀉，而他在那片柔波之中看見了自己的輪廓。

「我把整片星空贈予你，生日快樂，遣都。」

遣都突然想哭。

莫名的淚水爬滿眼眶，順著臉頰滑落，他是笑著的，和所有喜極而泣的人們一樣，一股介於撼動和溫暖的感覺貫穿了全身，心臟融成了一灘春水。

不顧一切地，他大步向前，給予圭一個宛若窒息的擁抱。感受來自對方的體溫，還有頻率相同的心跳。「我很喜歡、我很喜歡、」

不知回覆的是哪一個問句，遣都只是不斷重複著。

無論續集也好、未來也好，自始至終，一切未曾改變。

———
盒子裡頭是什麼就⋯⋯猜猜看？やってみ～反正不會是什麼正經的東西

不過猜對無獎～～～（乾

我居然欠快一個月，對不起遣都嗚嗚我還是愛你ㄉ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