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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少是個會玩的,而且玩得很瘋。

最有名的一次,是他打著要為自己慶生的名義包下了整個絕色一個月,並在絕色的舞廳正中央修建了一個包圍著舞台的圓形室內泳池。

但泳池內裝的不是水,而是酒,昂貴的葡萄酒被開了一瓶又一瓶,全數倒入泳池中。

那一個月,許多去絕色玩的男男女女玩瘋了,會乾脆褪去身上多餘的衣物,只著貼身的幾件跳下水面高度僅到成人腰際的泳池之中,會不會游泳、想不想游泳是其次,藉著玩水的名義展現自己的好身材才是重點。

那是真正的活色生香。

斑斕的燈光映照著酒紅色的水面,熠熠生輝宛如最晶瑩剔透、璀璨耀眼的寶石,葡萄紅的酒水從白嫩柔滑的肌膚上滾過,真真是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僅僅是視覺效果就已經豔麗得讓人讚嘆不已,就如那一間酒吧的名字一樣。

『絕色』。

不過室內的硬體裝潢還不是那幾個月最勾得眾人瘋狂的。

最勾得眾人瘋狂的,是玳少拿出來作為比賽獎品的那一條鑽石項鍊,比的是勾引,只要想,誰都可以踏上泳池中央的那個舞台表演,只要表演最血脈賁張、最妖豔性感、最勾得玳少心動,就能和玳少春風一度並且拿走那條價值數百萬的鑽石項鍊。

那一個月,整個絕色都瘋了,瘋狂地締造了一場以色慾為名的極致饗宴。

×

「後來呢?後來誰贏走了那條鑽石項鍊?」

「絕色的老闆囉,他上台表演了一場鋼管舞……嘖嘖,那幾天跳鋼管舞的人不算少,但跳成像他那樣的,還真沒有……倒不是說他跳得多好,主要是那個眼神……嘶──你沒有親眼看到那個畫面,怎麼和你描述你都絕對想像不來一個男人的眼神怎麼可以媚成那樣,像是有隻小手在那勾啊勾地,光是一個眼神就能把人看硬了你信不信?」

「不信。」

「唉、可惜絕色的老闆不像玳少喜歡上台,不然哪天也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媚色入骨。」

×

歇業的酒吧內,快節奏的電子音樂被換成了慢板緩調的輕音樂,迴盪在空空曠曠又雜亂不堪的舞池內,幾個員工在迅速地收拾客人留下來的空酒瓶和食物。

而吧檯前,容貌迭麗的美人正一手夾著菸、另一手抄著一支自動筆,刷刷刷地在擺在檯面上的計帳本上書寫下一個又一個數字和條目。

「怎麼?這個月生意不怎麼好?」

見他一邊記錄一邊蹙著眉,神色難得嚴肅,倚在一邊懶洋洋喝著酒的玳少用帶些許調侃味道的語調意思意思地關心了下自己這個還算是挺知根知底的好友。

他一問,對方直接就扔下筆,也不繼續記了,煩得揉了揉眉頭。

「嗯,附近那間『玩世』在辦活動,大夥都去那了。」

「這也只是暫時的,對你應該沒多大影響吧?」

雖然比不上他這個豪門掌權人,但玳少是知道的,絕色的這個老闆自身存款不多,無奈何他勾搭的那些男人一個比一個錢多又人傻,隨便挑一個來撒個嬌、賣個好得來的禮物就可以比得過絕色一個月的收入了。

所以『絕色』這間酒吧,他這好友開來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釣凱子用的。

「本來應該是這樣沒錯,但前陣子不小心買太多東西,開銷太大了需要認真賺錢。」講一講,大概自己對於這種亂花錢導致沒錢的理由也是有點心虛,容貌迭麗的美人一臉無辜地轉動高腳椅面向自己的友人,「要不你再來搞個慶生趴吧?去年那一整個月的生日趴賺瘋了。」

「然後再叫我拿個鑽石戒指、鑽石耳環或者鑽石手鍊之類的出來當獎品?最後東西全部進你口袋?」講到這個就想到自己本來只是出借但最後卻被ㄎ一ㄤ走的鑽石項鍊,玳少似笑非笑地睨了友人一眼。

區區一條幾百萬的鑽石項鍊他是不怎麼在乎沒錯,但他並不想看好友太得瑟。

尤其那條鑽石項鍊本來可以給他換到一個美妙的夜晚的。

「咳、咱們誰跟誰呢。」聽他算起陳年舊帳,絕色的老闆心虛地輕咳一聲,端坐好擺出討好的神態,「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要是想要的話,我名下的東西你也可以隨便拿啊。」

「你那除了一堆垃圾還有什麼?」

他還不知道他?這貨興趣就是買買買,尤其特別喜歡買打折品、出清品,但打折出清的東西通常品質能有多好?更別說他有時候塞進購物車的東西連他自己都根本不知道買來能幹嘛。

他就收過好幾個對方買了卻用不上於是胡亂送出去的垃圾。

像是瑜珈墊、霓虹燈、還有一整套的樂高積木,全部讓他在收到之後就全給當垃圾扔了。

見他一臉嫌棄加鄙夷,回想起自己不久前買了用不上、於是轉送給對方、結果被當場扔掉的那個啞鈴,絕色的老闆更心虛地眨了眨眼,連忙擺出魅惑的姿態,「咳、這不還有我嗎?我就挺有價值的對吧?」

「你?」

「是啊,又好看、又好吃,用過的都讚不絕口唷。」

「還是免了吧。」

玳少直接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

說來也是神奇,他們一個TOP一個純零,上過床卻沒成為炮友,最後反倒成了真正的朋友,除了剛認識時唯一有過的那一次之外,此後關係一直乾乾淨淨。

當然,造成這情況的最主要原因還是他們在床事上實在太不合。

那個TOP不論床上床下都是個等人服侍的大爺,純零偏偏是個喜歡勾得人瘋魔癲狂的,於是一個不服侍的加上一個冷靜得要死的,讓那個本來應該美妙無比的夜晚成了一次誰都不想再經歷第二遍的體驗。

「其實要我說的話,你這個性格應該當零才對。」拄著下巴,也不想繼續記那些讓他頭疼的帳了,絕色的老闆撿起扔在桌上的自動筆,無聊地在記帳本上勾勾劃劃地胡亂塗鴉些亂七八糟的圖案,然後一邊漫不經心地提起自己一直很困惑的一個點,「要不是咱這圈子就是一多零少,一堆飢渴得要死要活的小零等著滋潤,不然你這機車又懶惰的傢伙誰想給你睡啊,倒是你那臉、那腰、那屁股……想睡你的應該很多,所以,你當初到底是為什麼想不開當個TOP呢?」

「想不開個鬼。」講得好像當TOP有多慘一樣,對於友人的言論,玳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本來只要能爽到,當上還是下確實沒差,不過……」

「不過?」

「……總之,是我自己的問題。」

身為關家當權者的身份不允許他低下高傲的頭顱,自幼的教育更是把尊傲和高高在上刻在了他的骨子裡,冷靜、理智、矜持、傲慢,這些是他無論如何也拋不開的特質,就算是玩得最瘋的時候,他也扔不掉背負在肩上的這些,唯有沉溺在性慾之中的時候能夠忘卻一切。

但是當零的話,一來對象不如當一好找,二來就他所知進入的時候難免還是會難受,這種時候,理智回歸的他就會想把對象踹下床,還不如當一可以從頭到尾都沉迷其中。

反正,他有顏、有錢、有身材,多的是想爬上他床的小零,他又何必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