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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先生,有您的東西。』電話那頭傳來業務式的平穩男聲,使浪巫謠停下正在敲擊著鍵盤的手指,輕輕地皺起眉來。
  包裹?他左思右想卻絲毫回想不起最近是否有網購什麼會寄到工作室這裡來的商品,思索了幾秒鐘,他還是開口詢問:「什麼?」
  『是秘密。』電話那頭的人回答。
  秘密?這太詭異了。浪巫謠非常確信知道自己工作室地址的、只有偶爾才有的送貨人員與幾位特別熟識的朋友......
  
  大學肄業後搬離老家,在不顧家中強烈反對之下用自己為數不多的積蓄租下這間小小的工作室。浪巫謠毅然決然循著自己的夢想、投入獨立創作之路已有多個年頭。
  追夢的過程不可能一帆風順。剛起步的他必然是默默無聞的。每個月能接到的案子很有限,生活費、房租、工作室租金、其他林林總總的開銷多頭燒的情形下、日子過得非常艱辛。萬事起頭難,何況是在失去『家』這塊後盾之下、更難。即便如他這樣、一旦下定決心就一定會堅持到完成的人,也曾有過向現實低頭的想法。
  幸而有大學時代熟識的學長從旁給予援助。那人先是將自家的空房間低價出租、在他最匱乏的時候零息借貸、幫他尋找靈感、陪他渡過好一段漫長的低潮期。這期間,他一邊努力讓自己的獨立創作事業盡早步上軌道、在閒來無事時也會替對方做些家務事當作一點微薄的回饋。
  之後浪巫謠好不容易闖出了一點名聲、事業開始轉虧為盈。雖然依舊稱不上是寬裕、卻也足以一點一點償還在低潮時期所積欠下的債。
  在他終於償完一切的債務、並表示自己差不多該要搬離之時,對方將他挽留了下來……
  其理由,自然不是因為擔心他的經濟狀況。
  可以肯定的是,那之後他們不再是援助者與被援助者,而是對等的戀人關係——
  
  「基於安全考量……」回話到一半,浪巫謠的話語稍微停頓了一下,好讓自己想個具有充分說服力的理由,「我考慮拒收。」
  語氣是過重了點,不過實際上他並沒有為難送貨人員的打算。
  『欸、』聽到收件人拒收這件事,電話那頭的男聲明顯慌了,對方猶豫了幾秒鐘的時間,才又再度開口:『是花,我是來送花的。』
  『……對方原先希望我保密的。』
  保密、花……?看來逼問這招還是挺有效。
  『請問浪先生現在方便收件嗎?』
  「等我一下。」
  浪巫謠中斷了與花店店員的通話,按下手機螢幕上的快捷鍵。
  
  聽筒傳來旋律優美的來電答鈴響,很快『咖』地一聲被那頭的人接了起來。
  『阿浪?』
  「你有送我花?」他向來是個乾淨俐落的人,沒有交代任何前因後果便是開門見山地問了。
  『嗯?』熟悉的男聲聽來似乎有些驚訝,『沒有啊。』
  「那......」浪巫謠幾乎是篤定會在今天幹這種事的人只有對方了,他在腦海裡組織著該如何繼續問下去的同時,那人已經搶先開了口。
  『這幾天你不是已經拒絕過了嗎?』那人表示。
  「......」
  上週的情人節,他知道他的戀人已經為了自己耗費了不少時間、金錢,於是在他的生日將近的日子,他也曾向對方表示過不想讓對方短時間內再破費一次。
  『會不會其實是你的追求者......』那人聽他沒有回話,話鋒突然一轉,那說話的語氣聽來像在開玩笑、卻似乎也帶點質問的味道在。
  「只是要確認這件事而已。」確認完不是戀人送來的花束之後,他也沒在多聊其他事情,很乾脆地掛上電話。
  不過這下子真的沒有任何頭緒了。
  「喂?現在方便簽收……」翻起通聯紀錄,浪巫謠重新回撥給花店的外送人員。
  雖然無從得知送禮的人是誰,至少他可以確信知道這個地址只有自己信得過的友人,一束在生日當天收到的花好像也不足為奇就是。
  
  「浪先生、這是您的花,請在這裡簽收……」
  花店店員送到他手上的,是一束紅玫瑰。不是99或是520這種浮誇的數目,只是一束小巧的、以透明外裝仔細包著,並在梗的下半端用鮮紅色的緞帶綁上一個精巧的蝴蝶結——一束看來樸實卻格外別緻的紅玫瑰。
  「謝謝。」
  確認收件人收下花束,拿回簽收單後,店員很快就動身離開了。
  浪巫謠愣愣地抱著店員交到他手上的東西回到工作室中。
  究竟是誰呢?會在他的生日送他這種禮物的、除了他的戀人以外似乎別無其他可能性了,但……,依然想不出其他人選。最後他決定放棄繼續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反正紅色的鮮花很美,即便他平時不是特別愛花之人,用來當作擺設也夠賞心悅目一陣子了。
  他從工作室的別間找來合適的小瓶子,著手拆下花束的外包裝想將之擺入瓶中時,一張小小的紙條從包裝與緞帶間的縫隙飄落下來。
  「嗯?」
  那似乎是委託單的其中一部分。上頭以電腦印刷的工整字體詳細地印著花店的名稱、收件人的姓名與電話、希望送達的時間等等......。至於委託人的姓名欄位、寫著的是匿名。
  但在這看似毫無破綻的委託單當中,獨獨漏了一塊——委託人的電話。那上頭印著的號碼,浪巫謠只見過幾次、他卻不曾忘記——只因那是他戀人公事用的電話號碼。
  「......呵哼。」
  他想起不久前與戀人的短暫通話。
  
  那個人的鱉腳演技一直以來總是瞞不住任何事情。
  連他們成為戀人前的同居期也是,不知從哪天起、浪巫謠查覺到那個人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他為要確認自己的猜想而刻意做出了超出朋友關係的舉動,很輕易地換來那人又驚又喜、卻還是要努力隱藏住悸動的神情——實在太好猜了,簡直和那個人的為人一樣耿直。
  得知同性的同居人在暗戀著自己,也許是一件該感到擔憂的事情?他卻完全不覺得厭惡,甚至開始默默期待著對方何時會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然而他實在太過小看那個人的正直善良了,在他做出各種明示暗示下那個人卻還是用著既開心又忍耐的神情持續地不為所動......他不禁想,這究竟是哪裡來的現代柳下惠?
  最後,是在浪巫謠終於忍無可忍,祭出『還債還完了,所以我要搬走』的絕招之後,那個人才像是拿出了畢生所有的勇氣,希望浪巫謠能以戀人的身分繼續留在自己身邊——
  如此好懂、充滿破綻的一個人,剛才的那通電話也許是那人此生最精湛的一次演技、假裝自己全然對送花一事毫不知情,這是浪巫謠第一次沒有立即察覺對方的本意。
  最終卻還是百密一疏,在委託單上頭留下了線索。
  果然是、最不適合擁有秘密的人吶。
  
  ......居然連這種地方都很有那個人的風格。浪巫謠望著那綻放得美麗的紅玫瑰,不自覺地勾起嘴角。
  他想,今晚得要好好地『工作』來回報這份意外的禮物了。
 
————————————————————
  
  「晚上得好好回報才行……」浪巫謠喃喃自語地說著,他正在腦中構築著今夜該是要如何回報那給了自己一個意外驚喜的戀人才好。
  思索間,他瞥見花束的一旁還放著一個體積不大,沒有任何標示、全白的方盒子。
  那是、剛才的外送員連同花束一起交到他手上的東西……
  
  「我剛上車。抱歉吶、阿浪,今天原本打算早點回去的……」殤不患踏著匆忙的步伐走上捷運。
  今天是他戀人的生日。
  原定計畫中今日該是能把手頭上負責的案子告一個段落、提早下班回家的。人算不如天算,在最終確認階段才發現組員出了包,作為負責人的他被強制留在公司加開緊急會議。
  這期間他和戀人通過數次電話,原計畫晚餐時間之前可以回到家,後來在電話中改成了晚餐時、又改成了晚餐後,讓他不得不要求戀人先獨自用餐;直到現在都到了宵夜時段,公司才終於願意放人。
  重要的日子就該和重要的人一同渡過。就算是平時,也早該能回家見到那傢伙的臉了,意外卻偏偏是出在今日……
  「唉……」
  殤不患在淺藍色的捷運座椅上跺著腳,焦急地反覆看了手錶上的時間。平常不過是三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加路程,此時竟格外的漫長。
  經過公寓一樓的門禁關卡時,時間是晚上十一點整。
  『阿浪,我到樓下了。』即便離家只剩幾步之遙,還是迫不及待地在LINE上向戀人報備了一遍。
  
  殤不患推開自家大門走進屋內時、發現屋子裡的燈從客廳到廚房甚至是浴室,全部都是暗的。
  屋裡沒有半點光線與聲響。
  「阿浪……?」
  他摸黑打開玄關的電燈。若不是戀人的外出鞋還好好地擺在門邊,他差點就要以為對方已經出門去了。
  脫下皮鞋擺放整齊、將西裝仔細掛在衣架上,卸下一切在外工作時的行頭,一邊在家中找尋戀人的身影。最後他在虛掩著的寢室門縫間,瞧見了小夜燈的微弱光芒。
  明明說好要在晚餐時間一起慶生的,戀人是否在賭氣他的毀約於是自己先就寢了呢?抱著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他悄聲地推開房門。
  
  「……嗯?」
  然而戀人並不如他所預想的先行就寢了,他站在床邊有些頭疼地看著除了寢具外空無一物的雙人床。
  這下子上哪找人才好?他思考著這個問題一面轉過身想要回到客廳之中——
  「哇啊!」
  冷不防地一個不小的撞擊力道朝著殤不患的懷中而去,使他連同偷襲者一起跌坐到床上。
  室內的光線太昏暗無法立即確認來者,一陣手忙腳亂間他拍開了床邊的電燈,這才終於看清這大膽跨坐在他腿上的人究竟是誰。
  沒錯,是他可愛的戀人,浪巫謠。但和平時卻有很大的不同……
  
  怎麼說呢?
  那人身上僅穿著一件白襯衫。雖然兩人身高相去無幾,但自身的身形較為壯碩的緣由,那襯衫穿在浪巫謠的身上顯得寬鬆了點;加上上頭有些不明顯的污漬,他一眼就認出那是不久前被自己淘汰掉的一件。
  橘紅色的頭髮平時會以辮子梳理整齊,此時辮子已經拆卸,長髮呈微捲的狀態披散開來;更重要的是那人的頭頂上,還多出了一對裝飾著小鈴鐺、毛色和浪巫謠那頭橘紅髮色相同的貓耳朵。
  那條鮮紅色的緞帶很明顯是從自己早上送出的花束上取下來的,現在已被繫在他戀人頸項上頭、和戀人頸部的白皙肌膚形成強烈對比。
  遑論那條從浪巫謠的股間高高翹起的橘紅色貓尾巴……
  殤不患覺得自己的腦子差不多是要過熱當機了。
  
  殤不患覺得自己口乾舌燥。吞了吞口水,好好組織一下言語,緩緩開口:「阿浪,你這打扮是……?」
  一直將臉埋在對方胸膛的浪巫謠聽到問句,這才將頭抬起。
  「你……和花一起送來的?」那白色方盒子的內容物就是這全新的成套貓情趣玩具,浪巫謠很直白地認定這是殤不患打算和花一起送給他的心意。
  果然想要秘密送花的事情還是瞞不過自己敏銳的戀人。但比起這事,殤不患更在意的是現在在戀人身上的耳朵與尾巴……
  等一下。
  殤不患突然回想起,早上在浪巫謠離開住所以後,他電請花店人員來收錢並填寫委託單,之後才急急忙忙準備出門上班。
  在關上家門前,他似乎瞥見了隔壁那有著一頭白長直的男人、那幾乎可以說是他損友一般的存在,將花店員工攔下來,不知道在說著什麼事情……
  這下子一切都說得通了。
  「那個傢伙……」殤不患咬牙切齒地咒罵了聲隔壁的『好鄰居』。
  
  「殤……不開心?」見戀人臉上的神色並不如預期那般欣喜,浪巫謠有些失落地垂下肩膀。原先期待著殤不患看見他這身裝扮會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這便是他在收到那束花與白色的方盒子後一直在盤算著的事情。
  收到來自戀人的禮物浪巫謠自然是開心的,況且平時的殤不患完全不會坦白地在床上對自己做出任何要求。雖然那並非多麼貴重之物......甚至不過是讓人感到害羞的情趣玩具,不過既然殤不患想看到他戴上這些東西的模樣,那在自己生日的夜晚不正是個最適合『回報』的時機嗎?
  但選在對方長時間加班的之後,果然還是太勉強了點......
  「抱歉。」
  浪巫謠從殤不患的腿上離開,轉身想要爬下床鋪,卻被那人從後方一手攬過腰際、限制了行動。
  「我沒有、不喜歡......」事實上,比起被鄰居銃康,更令殤不患感到懊惱的是,這副情趣玩具確實非常適合他的戀人,而他竟有種很久以前就曾有過這個想法的既視感,他卻絲毫回想不起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只是那些都不是最要緊的事。眼下,他還有個更重要的任務在身。
  
  「很適合你、真的。」
  他將臉貼上戀人的背部,用唇與鼻尖輕輕地磨蹭著。明明兩人用的洗衣精、洗髮精、沐浴乳全是同一套,他卻特別喜歡浪巫謠的身上的味道。
  像是要驅散戀人方才的失落感,殤不患隔著外褲,將自己早已硬挺的慾望抵在浪巫謠的臀瓣上。
  「殤......」
  知道自己的作為並不是全然白費功夫,這使浪巫謠終於鬆了一口氣。實際上,眼下有個更尷尬的問題在困擾著他......
  「想要,殤的......」他以股間摩擦著身後的慾望,充滿情慾的話語與動作中的邀請意味再明顯不過了。
  「別急。」
  殤不患從他的背抬起頭來,安撫似地親吻了身下之人的後腦,一邊伸手摸索放置在床頭櫃上潤滑液。
  「不用了。」沒想到浪巫謠卻開口制止了他的行動。
  「欸?可是你會受傷。」
  「真的......不用、已經......」浪巫謠在說著這句話的時候音量突然可疑地變小,甚至乾脆將臉埋入自己支撐著身體重量的雙臂之間。
  殤不患從背後看著戀人這一連串的反常,雖然看不到表情,但從那泛紅的耳廓來看,他知道這傢伙很難得地在害羞著。
  後知後覺的男人此時才聯想到戀人說不必前戲的理由——
  起身扳開浪巫謠的臀瓣,果不其然、那個橘紅色貓尾巴的前端,是以『插入』的方式連接在使用者身上。
  「你、這......」沒想到戀人會玩那麼大、場面實在過於衝擊,殤不患一時間詫異地無法好好組織言語,「你是、什麼時候?」
  「你說不回家吃飯的那通。」從浪巫謠的雙臂間傳來他那有些悶悶的聲音。
  殤不患回想了下,自己似乎是在九點鐘的時候打了那通電話,也就是說......他讓戀人維持著這個狀態足足等了自己兩個小時。
  該死!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大蠢蛋。
  
  「我拔出來了?」
  他的問句換來浪巫謠微小幅度的點頭。
  「那、放鬆點。」
  殤不換緩緩地將戀人體內的栓子拉出。被無機質的橢圓型進入的穴口看得出來早已變得濕潤而柔軟,栓子離開體內的過程沒有太大的困難。
  「嗯、嗯——」拔出的過程中浪巫謠發出了幾聲難耐的呻吟。
  填充物被抽離的穴口正對著身後的人一張一合,像是在祈求著能再一次得到填滿。
  殤不患不知道這是自己在這短暫的過程中嚥下的第幾口水了。他急躁地解下自己的皮帶與褲頭,炙熱的慾望輕抵在戀人身體的入口處。
  「那我、欸、」
  悉知殤不患總是過於溫柔的體貼,不待他開口詢問,浪巫謠搶在前頭將身子往後送,柱身直接沒入體內。
  「哈、啊……」
  畢竟是比栓子還要大的質量,傘狀進入之後他又花了幾秒的時間去適應。這期間他身後的戀人絲毫不敢有所作為,只能愣愣地瞧著他獨自進行如此香豔刺激的行為。
  盡可能地讓柱身進到體內之後,浪巫謠有些脫力、差點支撐不了自己的身體,所幸戀人從身後扶住他的腰桿,這才沒有使他完全癱軟下去。
  「……快點。」像是要彌補自己這兩個小時的空等,他毫不客氣地要求身後那個好好先生趕緊行動。
  聽見戀人的要求,他勾起無奈卻寵溺的笑容,重新扣緊那白細的腰枝,一聲帶著笑意的「遵命」後挺身將慾望推送到底。

  「嗯、……」無法被貓尾的栓子到達的深處終於得以填滿,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腹,感受到裡頭來自戀人的脈動,浪巫謠唇間溢出了滿足的嘆息。
  無數次的相擁之後習慣了戀人所給與的、些微頓痛感與充實的漲滿感,這成了教他越發欲罷不能的儀式。身後的人已開始規律地進出在他的身體裡。那人撫摸著他的動作總是很溫柔,但衝撞著他身體內部的動作卻是一次比一次還猛烈,甚至讓浪巫謠有過要被頂到內臟的錯覺。
  「啊、啊、不患……」他們彼此都不常開口叫對方的名,最頻繁的該是在床事時兩人都動情之時吧?
  扣著他腰際的大手不知何時已忘了要收斂力道,浪巫謠被捏得有點兒疼,他想、腰上應該會留下不得了的痕跡。那之後鐵定會看見那個人滿臉愧疚地向自己道歉,卻又在下次、下下次、之後的無數次,在那人無法克制自己的時候重蹈覆轍……但他甘之如飴。
  「哈、啊,巫謠、」
  那人俯下身子在他的耳邊開口呼喊他的名,側頭輕舔過他的耳後、他的側頸,然後張口咬住在他頸子上綁成蝴蝶結的紅色緞帶向外一扯,緞帶隨之被扯落——那個動作簡直像在拆禮物呢?明明自己才是今天的壽星。在情潮間、浪巫謠有些模糊地想。
  不過,也好。
  「不患、我快、……」
  男人的慾望一下一下撞在浪巫謠身體裡最敏感的一處,他跪趴著的身體無法自制地輕顫著,性器的一顫一顫地彷彿隨時會被推上頂峰。
  「巫謠、」殤不患再度開口呼喊他的名,語調裡是明顯的愛憐與情慾。再一次的深深挺入中忘我地張口咬住戀人的後頸
  「啊啊、」後頸傳來被咬住的刺痛感,浪巫謠發出了帶著吃痛的驚呼,反射性地仰起頭來,貓耳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讓他想起自己現在的模樣。
  啊……好像貓咪在交配。
  
  「嗯、啊啊——」
  「呼、哈……」
  殤不患從後頭緊擁著浪巫謠因射精顫抖不已的身軀、將自己的愛意注入戀人體內。
  高潮過後兩人一起滾到床上,殤不患轉過戀人的身體、面對面將人擁入懷中。
  是熟悉的溫度與氣息。浪巫謠放鬆地蹭了蹭那人下巴上的鬍子,有些刺刺癢癢的,對他而言卻是激烈的情事過後、最中意的時刻。
  「花……謝謝。」
  殤不患也吻上他的額頭,輕輕地用手順著那頭有些凌亂的橘紅色長髮。
  「呃、怎麼好像,收到禮物的人是我呢……」結果保密的事情還是被發現、戀人為了答謝還陪他玩了這一齣,殤不患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收到禮物的壽星……壽星?
  「啊!」殤不患猛然起身,慌亂地摸向床頭櫃上擺放電子鐘的位置。
  23:57。
  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再度擁上他的戀人。
  「生日快樂,巫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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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在浪巫謠生日前一週發生的事情。
  「我說……殤先生不要每次和戀人意見不合就跑來我這裡喝酒行不行?」
  凜雪鴉有些頭疼地看著窩在自家客廳角落喝著悶酒的隔壁鄰居。
  他的鄰居在情人節時為同居戀人準備了一場極其高檔的燭光晚餐,這就算了,偏偏那個笨男人還不好好把帳單藏好,同居人發現之後表示希望自己下週的生日不會再讓殤不患破費一次。
  「嗚嗚嗚……我明明都已經盤算好要給巫謠什麼驚喜了……」殤不患又拿起一罐啤酒、一口乾下,「現在什麼都送不了了、唉……」
  那個男人喝醉的時候簡直是最麻煩的類型,雖然不至於到發酒瘋的程度,但那哭哭啼啼還很纏人的模樣,看了心情都要鬱悶了起來。
  「那你就匿名寄給他一份小禮物不就得了?」
  澟雪鴉隨口說了一句,那人便從酒罐中抬頭、睜大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看來這招可行?
  「你想想嘛、就算匿名被發現,不是太貴重的東西他也不可能會生氣的啊。」
  「……你是天才。」鄰居很快就被說服了。
  「對了、我從剛剛就很好奇你在做什麼。」現在纏人的醉漢先生把注意力轉移到凜雪鴉的電腦上頭。
  「噢~這個啊?」凜雪鴉大方地將筆電轉向,把自己正在瀏覽的情趣用品網站現給對方看,「我在想最近這些玩意兒可真是進步得不得了……」
  「嗯……?」
  殤不患看了一眼後猛地衝向筆電,整張臉幾乎都要貼到螢幕上頭,可把凜雪鴉嚇了一跳。
  「幹嘛?」
  「這個、」鄰居指了指螢幕上頭,橘紅色貓耳與貓尾的情趣用品組,「好適合我家巫謠……」
  「那就送給他啊?」
  結果毫不講理的醉漢先生搶過他的滑鼠便直接點了下訂單……用的還是澟雪鴉的帳號和地址。
  不過醉歸醉,那個人還是有好好地將酒錢和網購商品的錢付清,才搖搖晃晃地走回家中。
  ——之後那個人似乎就把這件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
  
  接近23號的換日之時,澟雪鴉聽見規律的硬物碰撞著牆壁的聲音,他想隔壁鄰居此時一定正在床上打得火熱。
  有把東西物歸原主真是太好了呢。
  「生日快樂吶、笨蛋情侶。」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