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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偵探柯南][降新][短篇完結] Broken（下）


轉天早上當他從床上坐起，他一手撐著柔軟的床不讓自己倒回床上一手扶著有點疼痛的頭部努力回想這種噁心想吐外加頭暈頭痛的不適感是從怎麼來的。
與那位名偵探一起喝酒暢言的情景和在他閉上眼之前所看到的那個人震驚的表情緩緩地從他泛出疼痛的大腦深處浮現出來，隨著那些回憶片段像是幻燈片般一幕接著一幕變換著，他的心臟和全身上下的所有細胞都在滲出冷汗。

在意識消失之前，他好像對工藤くん說了『我喜歡你，我一直喜歡著你，請跟我交往吧。』這樣的話語——不，那不是真的，他怎麼可能會因為一點酒精就把他埋藏多年的秘密全都吐露出來了？？
也許是他記錯了，他那時候對工藤くん說的不是告白的話語而是其他完全無關緊要的話。也有可能那段記憶只是他的一個夢，事實上昨晚他喝了酒之後沒過多久就昏睡過去，他開口說了什麼話以及工藤くん詫異的表情都只是他夢境的一部分。這陣子他因為在追查那個犯罪組織的情報幾乎沒怎麼睡，而在昨天晚上的聚會之前他已經連續三天沒闔眼了，在這麼疲憊的狀態下就算他會把現實跟夢境給弄混了也不是不無可能……

他呆坐在那裡好一陣子，酒精帶來的頭暈目眩感和昏沉感讓他的回憶變得困難起來，思考則加劇他的頭痛，最後他索性放棄回想和思考選擇倒回床上。
柔軟的床墊帶來的舒適感讓他的頭部痛楚感到舒緩了些，他一手抵在額頭上躺在床上直到頭部的疼痛感慢慢消退之後才又掙扎著坐起，他翻身下床拖著如大石頭般沉重的腳步想走去廚房為自己倒杯水，然而一打開房門卻讓他立刻愣在了那裡。

「啊，降谷さん早安，你昨晚喝了那麼多酒現在感覺怎麼樣？」他看到剛剛不斷出現在他的大腦裡的年輕偵探一看到他的出現便停下手邊的動作看向他，「我借了廚房簡單弄了點早餐，雖然味道不如你做的好吃但還是先隨便吃一點吧。」

工藤くん……他怎麼還在這裡？昨天晚上跟他一起在家喝完酒之後他不是就回去了嗎？為什麼還要特地留下來？

他有點摸不著頭腦地看著那位偵探將剛煮好的熱咖啡倒進杯中，從開放式廚房飄散過來的好聞味道提醒著他這一切的真實性，但他還是有點難以相信自己的敏銳直覺會被酒精影響到連有個人待在家裡他都毫不知覺。

…話說回來，剛剛工藤くん對待他的態度和語氣雖然都跟以前一樣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但他還是注意到了那個不擅隱瞞事情的年輕人從剛剛到現在都沒有用正眼看過他，手邊的動作在他的注視之下也沒有以往的敏捷度。
難不成他在酒醉之中對工藤くん告白的畫面既不是他的夢境也不是他記錯了？

他用力握緊拳頭，大腦嗡嗡作響，好不容易才好轉了些的頭暈目眩感此刻正在急速加劇中。
在此之前他還曾經幻想過，如果有一天他能拋開那些顧慮和束縛大膽對工藤くん告白的話，說不定工藤くん有百分之零點零一的機率會接受他的告白，從今以後他能以名偵探的戀人的身分一直陪伴著他。
但工藤くん的態度……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就跟離去的人永遠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一樣，奇蹟不會發生。

他鬆開握成拳頭狀的手，努力壓抑下失落與哀傷的浪潮，極力用自然且平常的口吻開口：「昨天晚上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他費力地說，「關於交往的事…呃……那只是一個玩笑罷了，你不必當真。」

他看到那位名偵探在聽到他的話之後猛地停下動作，抬起頭來一臉驚訝地看著他。是他的自我防禦在作祟嗎？為什麼他會覺得那張俊秀的臉龐上被幾抹失望的色彩劃過？

名偵探沉默著，好半响之後才小聲呢喃了一句，「什麼啊，原來只是開玩笑啊…」

他瞪大雙眼，幾乎不敢置信他剛剛聽到了什麼。

「工藤くん，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降谷微微顫抖著聲音問道。不只是聲音，期待讓他的全身克制不住地微微發抖著。

名偵探的一句話，就把他的決心、原則、懦弱的自我防禦全都擊碎了。
他不想讓喜歡的人在未來遭遇跟他同樣的情況，當他運氣不濟地在任務中出了意外或死去，可能會害得那個名偵探每天懷抱著一絲希望和無盡的絕望等待著他，他捨不得名偵探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痛苦傷心。
他一直這麼想。

但如果他真的能有機會可以用更近的距離待在工藤くん的身邊，甚至是抱他、吻他、觸摸他，光只是想像就讓他的理智和堅持瞬間消失殆盡。
他無法不渴望與喜歡的人永遠在一起。
永遠，這個詞聽起來多麼不切實際。
從他開始懂事以來他就知道「永遠」是不存在的。沒有人能永遠跟另一個人在一起，那只存在於幻想和童話故事中。
不論在什麼時候他都要求自己要清醒地看待所有事，只有清醒並客觀地面對事情才不會被一時的情緒牽著走。

但在名偵探的面前，什麼清醒，什麼客觀，全都不需要。他只想要他。
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他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你先說清楚，你說你喜歡我的事……也只是一個玩笑嗎？」名偵探低垂著頭輕聲問道。

降谷發現那個年輕人同樣也在微微顫抖著，想到他喜歡的人此時此刻可能與他有同樣的心情他就難掩激動。
他三步併作兩步地快步走向名偵探，在那個人抬起頭來看向他時一把拉過他的手腕緊緊抱住他。

「…不，不是。不管是我喜歡你的事還是想跟你交往的事，都不是玩笑。」他附在名偵探的耳邊一字一句地緩慢說道，他的語氣鏗鏘有力，像是為了要證明那些話語的真實性，「如果你願意的話，能不能讓我以戀人的身分永遠待在你身邊？新一くん。」

下一秒一雙溫暖有力的手臂緊緊回抱住他，語帶笑意的清亮嗓音跟著在他的耳邊響起，「非常樂意。」




END。